第二章 驚天大戰

當光柱穿透雲層照射下來的時候,四周那些的心懷叵測的傢伙。全都有點躍躍欲試,但是等到光繭崩裂,教廷的人馬顯露真面目,再也沒有人敢有動作了。

有資格到這裡來湊熱鬧的,全都是頗有實力的人物,這些人的智力和眼光都不錯,自然希得出教廷的人馬都是什麼樣的角色。

四周的火藥味頓時變得異常濃厚。

北方羣島的人和教廷的人,是天生的死對頭,至於冰宮的魔法師,雖然對教廷沒有那麼僧恨,卻也沒有一艘好感。但是雙方的實力都太強了,反倒讓大家都不敢輕易動乎。

教廷增援的人馬緩緩地降落了下來,爲首的持杖老者和卜哥打了個招呼,轉頭對老聖騎士說道:“我來得還不算晚吧。”

“還不晚?戲都快要開場了。”老頭揮舞着手中的長劍,他已經憋得夠久了,“那邊的儀式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再等等,要先和一些人做一筆交易。”持杖老者擡頭望着遠處雷電翻滾的那片區域。

對於持杖老者的想法。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感到意外。

一直以來,教廷最有名也最厲害的,並不是他們的實力,而是他們的外交能力。

當初光明教會還只是一個小教派,在各個大教派的夾縫之中求生存,就已經表現出強悍的外交能力。他們就是靠拉攏一個勢力,打擊另外一個勢力,漸漸壯大了自身。

在光明教會崛起的最初五個世紀裡,居然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注意到他們的崛起速度,更沒有將他們當作是威脅,這完全是高明的外交造成的結果。一直到光明教會的實力已經龐大到足夠摧毀其他任何一個勢力的時候,他們才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仍舊沒有放棄“外交”這件絕頂利器。

他們高明的外交,讓當時的幾大勢力,都認爲自己是安全的,根本用不着和其他人聯合,而正是這種錯誤的想法,使得光明教會能夠將敵人一一擊破,最終奠定了不可動搖的地位。

甚至有人認爲,光明教會沒有能夠統一整個大陸,就是因爲他們最大的利器“外交”不起作用了。

在東面,他們遇到了沙民,外交的手段對當時的沙民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幾次東征,教廷都只能靠蠻力試圖征服那片上地,但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在北面,他們遭遇了蠻族,這些蠻族也不和他們搞什麼外交,所以教廷的勢力在北方就顯得非常薄弱。

時過境遷,教廷的成功讓世人都明白了外交的力量,現在大家都學會了這一招。不過對外交理解最深的,仍舊是教廷。

持杖老者孤身一人,朝着那片雷雲飛去,他快要靠近的時候,雷雲突然出現了一道縫隙就像是打開了一扇大門。

這片雷雲,半徑就有十幾公里左右,籠罩着很大一片區域,但是裡面卻幾乎是空的,飛了半天,持杖老者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飛了一刻鐘,持杖老者纔看到前方飄浮着一個巨大的圓盤。

這個圓盤直徑也就兩三百米左右,它的厚度不到一巴掌,和直徑比起來,這樣的厚度簡直稱得上薄如蟬翼!

這個巨大的圓盤的正中央有一個鼓起的包,鼓包的一側有一扇開啓的門,人原本應該是躲在裡面的。

不過此刻,大部分的人全都跑到了外面來。

持杖老者默數了一下,外面的人有一百二十幾個,實力最差的也是大魔法師。

一個身材幹瘦的小老頭,被衆人簇擁着朝着他走來。

“斯泰克,你還沒死啊?”小老頭一看到持杖老者,立刻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都沒死,我怎麼死得了呢?瞧瞧你的乾癟樣子,都快成廢柴了,還是我和巴德好啊。”持杖老者自誇着。

小老頭呵呵一笑:“保養得再好,又有什麼用處?死了之後,被做成人偶很有趣嗎?”

“難道變成一堆枯骨,讓蟲蘇亂爬就有趣了?人死了之後,還去管這副軀殼幹什麼?有用就拿走,能夠給後人一點幫助也是好的,我可沒有你那麼自私。”

兩個老頭說話的時候,全都是笑嘻嘻的,言辭卻異常鋒銳,不過兩個老頭都不會因此而生氣,到了他們的境界,很多東西都已經看得淡了。

更何況,他們幾個人相識了這麼久,都快超過一百年了,就算曾經是仇敵,隨着同時代的人一個個死去,只剩下他們這幾個人,仇人也已經變故友了。

鬥了半天嘴,兩個老頭漸漸轉入了正題。

先開口的仍舊是乾癟老頭一冰宮之主瓦倫。

“我原本還感覺奇怪呢,幽冥戰車被擊落的消息,怎麼會傳得這麼快,同樣也在奇怪,凡事都要插一腳的你們,這一次怎麼會反應如此遲鈍,現在纔有些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你們佈置的圈套。”

原本瓦倫以爲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當他想要摘採第一個果實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片果林連同樹上的果實,都已經有主了,他白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

老頭看到聖騎士巴德突然出現,着到教廷的增援人馬到來,看到教廷連聖靈兵團都拿了出來,最重要的是,看到卜哥和聖騎士巴德站在一起,他終於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位冰宮之主對卜哥非常關注。

老頭有野心,他想趁自己還活着,趁另外兩個禁地沒有終極強者,想辦法將另外兩個禁地徹底擊垮。

他最擔心的就是兩件事。

第一就是教廷插手,教廷的名聲很臭,拉一派打一派,是他們最擅長的手段,他們還很擅長玩弄平衡權術,就是不讓一家獨大,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第二就是另外兩個禁地之中,有人突破最後的瓶頸,成爲終極強者。

所以當卜哥橫空出世之後,教廷和神秘谷還不太在意,這位冰宮之主卻驚得跳了起來,整個冰宮都被他發動了起來,暗中蒐羅有關卜哥的情報。

卜哥前後兩次進入北方羣島,雖然瞞過了其他人的眼睛,卻沒有瞞過他的眼睛,所以一聽到幽冥戰車被擊落的消息,瓦倫老頭立刻猜到,這是卜哥千的。

瓦倫老頭的話有些刺耳,持杖老者板起臉,毫不留情地說道:“彼此彼此,我們擅長佈置圈套,你其實也不差。你以爲,我們真的不知道,是誰讓銀狐偷襲自由領?是誰買通了卡拉蒙,把那個人放逐到異界?”

瓦倫老頭聽到這番話,心頭猛地一震,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白在了。

持杖老者似乎毫無所覺,自顧自地嘮叨着:“好一招借刀殺人,那個人如果死了的話,你就去了一件心事,用不着擔心將來南進的時候,遭遇一個強勁的對手。可惜那個人並沒有死,不但沒死,還因禍得福,變得更強了。所以你又找上了那些阿蒙的信徒,讓他們和那個人死掐,呵呵,高明,絕對高明。”

瓦倫老頭眉頭緊皺,這些事,有的是他做的。有的並不是他所爲,斯泰克這樣說,明顯是將所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頭上,偏偏這一切聽上去順理成章。

瓦倫甚至能夠猜到,教廷的手裡肯定掌握着一些證據。

剛纔這番話,只要再配上一點點的證據,就足夠讓那個人的怒火,引到冰宮的身上。

瓦倫老頭並不害怕卜哥的實力,但是他和其他的上位者一樣,對於卜哥亡命之徒的出身和肆無忌憚的性格非常頭痛。

“真正高明的還是你們。”瓦倫顯得有些垂頭喪氣:“我可沒有找過阿蒙的祭司,反倒是你們更有可能那麼做。這裡到處都是你們的眼線,甚至在阿蒙的祭司裡都有你們的人,相信我,我同樣也能夠拿得出證據。”

聽到這話,持杖老者同樣心中一震,在阿蒙的祭司里布設眼線是教廷最高的機密,知道這件事的人,就算在教廷裡也沒有幾個。

“呵呵,證據完全是可以僞造出來的,所以真正有用的證據,必須是當事人願意相信的那種。”持杖老者一句話就見瓦倫頂了回去。

爲了不刺激瓦倫老頭,持杖老者緩和了一下:“當然也有可能有第三方勢力暗中插手,比如米拉巴日,你不覺得這段時間,我們的那位老朋友實在太活躍了一些嗎?”

“米拉巴日?”瓦倫皺着眉頭深思了起來。

他、米拉巴日、斯塔克和巴德,四個人絕對稱得上是老相識了,站立在實力巔峰之上的終極強者,就只有他們四個人。

他也只是將另外三個人,看作是真正的對手。

北方羣島、神秘谷和禁忌之島隱藏的力量雖然也很強,卻還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米拉巴日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瓦倫感覺有些不妙。

持杖老者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我們還不太能夠肯定,但是有一些證據表明,所有這一切,很可能是米拉巴日一手製造出來的。”

“你提到了證據,能夠告訴我,證據是什麼嗎?”瓦倫並不會輕信別人的話,當然,如果換成不能夠撒謊的聖騎士巴德,說出這番話,他倒是願意相信。

“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持杖老者說道:“米拉巴日已經和我們達成了協議。塔奇人不會動波賽米亞和奧德雷,條件是他們攻入柏麗蘭之後,我們不能給他們搗亂。”

這一次瓦倫老頭不只是心頭一震了,他的眼睛裡閃爍若陣陣兇光。

幾個世紀以來,在北方一直都有一種呼聲,北方分散的各國,應該合併起來,成爲一個大國。一旦合併成功的話,無論是國力還是人口,都將超出奧德雷和法克,成爲鼓強大的國家。

想要讓計劃成功,有兩塊地方絕對不能少,一塊是布獸聯盟,另外一塊就是柏麗蘭。

布獸聯盟多山,那裡的居民剎悍勇猛,是最好的兵源,柏麗蘭雖然人口稀少,但是地域廣闊,土地肥沃,一統北方之後,只要往那裡移民,立刻就可以把那裡變成一個大糧倉。

北方氣候寒冷,多山多凍上,適合耕種的地方極少,糧食完全靠進口。

糧食的來源主要是法克和奧德雷,一旦合併之後,這兩個國家肯定會有所警惕,到時候很可能在糧食供應上做文章。所以北方必須有自己的糧食來源。

除此之外,柏麗蘭的地理位置也非常重要。

它地處布魯聯盟的北部,奧斯特拉王國的東邊,冰原六國的東南,恰好是北方諸國的腰眼部位。

如果這片土地被塔奇人佔領了,別說合併,更別說南進了,北方諸國能不能自保,都成了問題。

瓦倫老頭同樣也明白了斯塔克的意思,米拉巴日真的想要佔領柏麗蘭的話,確實有可能佈置圈套,把他的注意力引向北方羣島,如果他被這裡的事糾纏住,對於米拉巴日來說,就更完美了。

當然這也符合教廷的利益。

北方和塔奇爲了柏麗蘭,打得你死我活,互相削弱,最高興的就是教廷。

斯塔克此刻將情報泄露給他,同樣也是教廷慣用的伎倆。

事先有了準備,北方纔有可能抵擋住塔奇帝國的進攻,讓塔奇帝國遭受更大的損失。

教廷所作的一切,全都是爲了教廷自己。

瓦倫老頭眼睛狠狠地盯着持杖老者,他有一種想要把這個傢伙活吞了的衝動。“厲害,米拉巴日夠厲害,不過教廷也不差,這下你們都滿意啦。”

完全無視瓦倫老頭兇厲的目光,持杖老者繼續說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米拉巴日的學生賈科巴,在一個月之前,剛剛突破了瓶頸,本命巨靈完成了對第四種元素的融合。”

這句話,絕對是壓垮駱駝的址後一根稻草。

瓦倫同樣也知道,米拉巴日的手裡有一朵伊利爾玫瑰花,也清楚伊利爾玫瑰花的強大用處。

賈科巴突破瓶頸,成爲了和當初米拉巴日一樣的存在,如果再用伊利爾玫瑰花提升一級的話,直接就可以融合本命巨靈,成爲不死不滅的半神。

憑賈科巴一個人的力量,就足以壓制整個冰宮,如果他再帶上幾個次一級的幫手,絕對可以把冰宮拆了。

“你想要我怎麼做?”瓦倫老頭咬牙切齒地問道,他的語氣雖然不善,卻已經服軟了。

老頭不得不考慮,怎麼保住冰宮了,以塔奇帝國現在的實力,能夠與之抗衡的,就只有教廷了。他就算再不願意,也不得不低下倔強的頭,去抱教廷的大腿。

持杖老者笑了笑:“我們做筆交易。”

瓦倫陰沉着臉:“你肯定是要我們幫忙,幫你搶奪幽冥戰車。我們能夠得到些什麼?你又怎麼保證,不會翻臉不認賬?”

談判開始了,持杖老者有備而來,他很清楚瓦倫的底線在哪裡。

半個小時之後,持杖老者從那片雷雲之中飛了出來。

一看到持杖老者的神情,老聖騎士巴德就說了一句:“看來成功了。”

卜哥和他的手下,並沒有感覺高興,反正幽冥戰車就算是得到了,也不會屬於他們。

不過他們全都結束了各自的準備工作,外交一旦結束,往往意味着戰爭即將開始。

果然,就看到巴德老頭的手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金色的卷軸。

老頭朝着天空之中的持杖老者打了個招呼,持杖老者也不落下,徑直飛到了巴德老頭的頭頂上空。

兩個老頭同時吟唱起一段聖詩,那二十四個用聖徒屍體製作的人形戰鬥兵器,隨着聖詩的吟唱,散發出異常強烈的神聖氣息。

一道聖光穿透了厚密的雲層,緊接着又是一道聖光,眨眼間頭頂上的雲層就被撕扯成了無數碎片。

巴德老頭站立的位置被一道很粗的光柱直射若,他和頭頂上的持杖老者,全都被籠罩在這道光柱的中央。老頭手裡握着的卷軸徐徐打開。隨着卷軸越展越長,卷軸上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無數鐘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這些鐘聲顯得那樣虛無縹緲,又顯得那樣莊嚴神聖。

鐘聲一響,籠罩在這片海域上空的雲層,徹底被摧散了,太陽能夠直射的範圍,變得越來越廣。

突然,巴德老頭手裡的卷軸,化作了一道筆直的光線,這道光線直射向了一側的海面。

用不着解釋,大家都知道,那肯定就是幽冥戰車墜落的方向。

所有的人,動作都很快,全都朝着光線所指的方向追去。

只有卜哥這夥人,因爲兩個老頭還沒有完成儀式,動彈不了,所以只能等着。

卷軸的光芒早已經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忽然卜哥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緊接着巴德老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還等什麼?讓那個毛拉把石盤變回巨靈的形態,該我們出發了。”

“光線所指的地方,肯定不是幽冥戰車真正墜落的地點吧。”卜哥隨口問了一句。

老頭沒有回答,不過他的沉默,其實已經證明了卜哥的猜測是對的。

刺眼的亮光,同樣也干擾了窺探者的視線,這比任何隱身術都要高明。教廷和卜哥的人馬,就在亮光的掩護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

不得不承認,教廷的準備非常充分,他們居然爲此準備了一件專門的魔導器。

這是一艘形如橄欖核的飛梭,梭體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完全透明,卻又不像玻璃那樣脆弱。從飛梭裡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東西,但是外面卻看不到裡面,這個飛梭是隱形的,而且飛行的時候無聲無息。

不過缺點是這玩意兒飛得並不是很快。空間對於三十幾個人來說也擠了一些。

飛梭飛的方向,和其他人飛的方向差不多,只是偏了那麼一點。

聖光指引的位置,已經打了起來。

整片受到懷疑的海域,有一百多海里,誰都不知道,幽冥戰車到底落在什麼地方,所以到處都有人守候着。

有幾波人最靠近那個位置,卷軸發出的聖光,指到這裡就停止了,聖光的終點,無疑就是幽冥戰車墜落的位置。

這些靠得比較近的人,以前都或多或少有些關係,此刻卻只想快一點殺掉對方,在其他人趕到之前,取了幽冥戰車跑路。

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出手自然狠辣。

只聽到一連串的霹靂爆響,天空中血霧飛揚。

北方羣島數量最多的就是死靈法師,死靈法師有一招骼骼爆相當有名,這招威力極大,射程又遠,而且可以自動鎖定目標,絕對是偷襲殺人的址佳手段。

這裡的魔法師,侮一個的手裡都有不少骼骼爆的卷軸,甚至還有不少人擁有反覆疊加的骼骼三連爆,骼骼五連爆之類的特殊卷軸。

同樣的殺招,同時發出,同時命中,結果就是同歸於盡,只有幾個身家比較豐厚,身上有自動激發的護盾類魔導器的人,僥倖活了下來。

不過這幾個人址然活看,卻也受傷不淺,骼催爆異常的霸道,不但爆炸威力驚人,而且對靈魂也有直接摧毀的作用。

很快第二波人趕到了,他們全都看到了之前的戰鬥場面,所以多少有點準備,飛到這裡的時候,身上已經佈滿了各種護盾,很多人甚至已經將事先準備好的魔導器也取了出來。

這時候出手最快的仍舊是死靈法師,大片的死靈黑壓壓地朝着其他人殺了過去,他們自己也是不停地釋放着骸骼爆,有些實力高超的死靈法師,更是直接用出了死亡一指這類惡毒無比的魔法。

死亡一指發出的筆直黑光,只要射到哪裡,那裡就會有人翻滾着從天空中掉落下來,大部分的護盾都擋不住這招。

突然,一塊漆黑的方布,快如奔馬一般地飛到了幽冥戰車墜落的地方。

看到有人捷足先登,各種各樣的攻擊,立刻朝着它擊來。

那塊黑布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將所有的攻擊,全部扛了下來,不但骼倦爆之類的魔法沒能撼動它,連死亡一指、解離射線也沒起到作用。

那塊黑布到了幽冥戰車墜落的位置,立刻往下一折,朝着海面射去。

就在它即將沒入海中,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哼聲,只看到海面上騰起一片血光,隱約可以看到這片血光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

那塊黑布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血光映照了一下。

沒有任何聲音,只有一片飛散的血霧,這個最靠近成功的人。在成功前的一刻,被殺掉了。

看到這樣的場面,原本激戰之中的很多人,立刻停下了手來。

這些人全都認得出那個法陣是什麼東西。

那玩意叫死亡法印。

當初兩位聖徒和卜哥交手的時候,持杖老者曾經用過震懾法印,死亡法印就是和震懾法印同一等級的東西。

法印其實就是對規則的直接運用,不過這種運用規則的方式,非常笨拙,沒有任何變化,對付卜哥這樣的高手,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過規則畢竟是規則,這招用來對付一般的高手,絕對是見誰殺誰,銳不可當,就算終極強者被這招擊中。同樣也不好受,雖然未必會死,受傷卻是在所難免。

能夠運用法印的人寥寥無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接近巔峰的人物。

魔法師和武者不一樣,武者沒有突破址後瓶頸的時候,實力絕對比同等級的魔法師差,一旦突破了瓶頸之後,那就是一個飛躍,前後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相比,一個是大,一個是地。

魔法師突破最後瓶頸的話,實力同樣也會有所提升,不過差距沒有那麼大。所以魔法師之中,有些人被稱作爲準終極強者。這個層次的強者,和真正的終極強者一樣,沒有什麼人願意招惹。

能夠運用法印,就是準終極強者的標誌。

看着海面上散開的血霧,剛纔還在激戰的人,全都停手了,有些意志稍微薄弱一些的傢伙,已經開始撤退了。

不過仍舊有人停留在四周,他們全都幻想着,自己有機會撿便宜。

天空中已經偃旗息鼓,但是在海底下,激戰卻在進行。

大部分人是從空中走,卻有人另闢蹊徑,直接走水路。

和七行比起來,在海里前進,速度要緩慢得多,所以上面都已經打完了,這裡的人剛剛相遇。

海里作戰,幾乎都是召喚對召喚,其他的神術或者魔法,用得極少,最多隻是弄個護盾,或者給自己加持一下,偶爾也用用範圍攻擊的魔法,比如給海里釋放一些毒液之類的。

一時之間,這片海域之中,到處都是腐臭的屍骸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枯骨,完全成了死靈的天下。這些死靈生物一邊作戰,一邊還在主人的控制下四處搜索,試圖將幽冥戰車找出來。

突然,一陣海浪翻滾,從最深的海底,一下子冒出來一個巨大的黑影,這個黑影擁有着扁平的身軀,樣子看上去有點像是蝙蝠。

一陣電光閃爍,這個巨大的黑影周圍三十米的範圍,全都被細密的電芒所籠罩,只要是被電芒捕獲住,不管是屍骸還是枯骨,就立刻發出一連串的爆音,然後變成一堆碎屑。

這隻怪物遊得很慢,但是誰都無法限擋住他的去路。

就在這隻怪物快要靠近聖光指引的位置時,她的四周同時炸開。

爆炸引起的衝擊波,將四周的海水全都化作了翻滾的氣泡,同樣也把周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怪物雖然強悍,但是身邊的爆炸實在太密集,幾乎覆蓋了她的每一寸皮膚。就算皮糙肉厚,就算那厚厚的表皮下隱藏這一層力場護盾,就算在受傷的一瞬間,她又打開了另外一道護盾,爆炸仍舊讓她遍體鱗傷。

受傷的怪物越發憤怒了,他不停地朝着四周放着電。

殺戮,到處都是無法控制的殺戮。

所有的人,都因爲幽冥戰車而瘋狂了。

這是從來未曾有過的,只有魔法師和祭司參與的戰爭。不過殺了半天,死得最多的卻並不是魔法師或者祭司。

魔法師和祭司全都非常珍惜生命,除了第一波的人全死在了同歸於盡式的攻擊之下,之後的人都吸取了教訓,先給自己弄幾個護盾。這樣一來,死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死的大部分是召喚出來的東西,七成以上是死靈,剩下的大部分是惡魔,這同樣也和惡魔法師數量衆多有關。分是魔獸。又以海中的魔獸數最較多。出手之前,只有一小部隨着時間的推移,真正厲害的人物,漸漸出現了。

址先到的是那片黑雲。

沒有人知道黑雲之中藏着什麼,只知道這片黑雲飛得極快,速度和老毛拉的飛毯差不多。

一到目標的上方,黑雲裡面立刻飛出了無數飛鳥,這些飛鳥閃爍着金屬的光澤,她們的形狀、人小和飛行的姿態都很像是燕子。

這些飛鳥的數量,至少有幾萬只,每一隻飛出黑雲之後,就立刻鎖定了一個獵物直撞過去。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這些金屬飛鳥只要追上獵物,就立刻爆炸,她們的爆炸威力遠比髓催爆要厲害許多。

第一波攻擊,幹掉了好幾百個魔法師。

魔法師們雖然都有護盾,卻頂不住那接連不斷的爆炸,他們全都是在一連串的攻擊之下,最終被炸得粉身碎骨。

幾乎在片刻間,這片海域的上空就變得安靜了下來,沒有被炸死的魔法師,全都亡命奔逃。

再好的神器,也沒有自己的性命寶貴。

海面上空一下子安靜了許多,那片黑雲終於到了聖光指引的位置。

一顆巨大的金屬圓球,從黑雲之中掉落下來,這顆圓球掉進了海里,幾秒鐘之後,下面的海水劇烈地翻滾了起來,緊接着一道數十米高的水柱沖天而起。

等到水柱落下,海水仍舊翻滾了將近半分鐘,海面稍微平靜一些之後,無數的碎骨殘屍冒了上來。

看到沒有人再敢靠近過來爭奪,那片黑雲緩緩地降落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片雲團緩緩靠近過來,黑雲頓時停止下落。

兩片雲團對峙着。

突然,一道五六米粗的雷光,和一顆小山似的火球,同時從兩片雲閉之中射了出來。

雷光射入了黑雲之中,閃了幾閃,最終沒有了聲息。

火球撞在了雷雲的表面,頓時炸裂開來,爆炸的火光一下子將整片海面全都照亮了,爆炸形成的衝擊波,一直傳到了海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紋。遠處躲藏在飛梭裡面的人,同樣感受到了身後的爆炸。卜哥、兩位聖徒、馬羅尼克和農夫,全都回轉頭來,朝後面張望着。

“這……太可怕了。”看着爆炸之後徐徐散開的焰塵,卜哥的心情有些糟糕,這樣的威力,讓他想起了太陽之眼的攻擊。

老聖騎士同樣也是滿臉鬱悶:“這就是終極強者的悲哀,我們的實力雖然夠強,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戰爭魔導器的東西,這些東西沒有一點奧妙,完全靠蠻力,卻讓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連你的烏龜殼都擋不住嗎?”卜哥有些放肆地問道。

老頭似乎聽多了類似的話,所以並沒有太過在意:“再硬的外殼,總有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一旦外部的壓力太大,殼就會被撐破。”

卜哥還是第一次知道,躲進自己開闢的空間裡,居然也不夠安全,兔子可沒有提到過這些。

但是轉瞬間,卜哥想起了一件事。

他想起兔子曾經說過,如果真正達到身化虛無的境界,將會比其他任何一種形式,更接近於永恆。

卜哥連忙讓星妮幫着推演了一番,片刻之後結論就出來了。

果然兔子早就知道這件事,她沒有提,是因爲她早已經打算走另外一條路,一條沒有優點,卻也沒有缺點的路。

就在卜哥思索着,是否要走同樣的路的時候,飛梭一下子停了下來。

飛梭緩緩地朝着海面降落,快要浸沒到海里的時候,它的頂上,突然開了一扇天窗。

持杖老者隨手一指,一個身穿金袍內穿鎧甲的聖靈戰兵,從天窗飛了出去,身影一閃即沒。只見水花微濺,已經隱身的聖靈戰兵潛入了水中。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等待着聖靈戰兵的發現,只有卜哥有點坐不住。飛梭讓他感覺安全,飛梭裡的這些人,可以保護他不受傷害,卜哥打算用天人合一試試。

將星妮的影之分身取了出來,捧在手裡,讓心靜了下來,卜哥試着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只靠星妮的一個分身,就進入天人合一。

一陣心神恍惚,然後意識漸漸地淡化,卜哥試着衝了幾次,都沒有辦法讓意識離開身體的禁錮。他輕嘆了一聲。

就在他打算結束無謂的嘗試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到他重新控制自己的意識,居然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融入了四周。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成功的,卜哥卻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尋找問題的答案,他開始搜尋腳下的這片海域。

意識剛一離飛梭,卜哥就感覺到心神動搖,意識好像不受控制地,想要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他自己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星妮卻已經有所反應,就看到鏡子的表面一閃,一道白光透射而出,眨眼間就拉出了一條曲折扭轉的光線。

在這道扭曲的光線的盡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三角形的東西。

白光射出的同時,卜哥的意識被強行拉扯了回來。

意識剛一附體,他立刻人叫了起來:“讓你的手下上來,幽冥戰車根本就不在這裡。”

卜哥臉色蒼白,他的腦子裡,全都是剛纔看到的那個三角形。

那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三角形,而是一個高一百五十米,底邊是正方形,由幾十萬噸金屬整齊澆注而成的巨大三角形,這玩意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一太陽金字塔。

他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之中,着到過對這玩意兒的描述。

“離開這裡,趕快離開這裡。”卜哥顯得異常焦慮,他已經無法保持平靜了。

“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老聖騎士搶着問道。

“我們碰到大麻煩了,阿蒙留下的不止幽冥戰車,居然還有一座太陽金字塔,這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這裡來的,我們現在就在它的影響範圍之內。而且我很於協心,那座幽冥戰車已經被它收回去了。”卜哥把自己的發現,全都說了出來。他可不想把命丟在這裡。

“太陽金字塔?”老聖騎士猛地一拍大腿,眼睹頓時變得異常明亮,他身邊的持杖老者同樣也是如此。

卜哥驚問道:“你們不會打算,連那玩意兒也一起拿下吧?”

他馬上就知道答案了,就看到那些聖靈戰兵已經一個接着一個飛了出去,最後連同持杖老者也一起飛了出去,一出飛梭,他又放出了一個光明信使。

“我們一直都懷疑,阿蒙神留下的東西,並非只有一架幽冥戰車,這下子終於證明我們沒猜錯了,好傢伙,留下的居然是一座太陽金字塔。這絕對是犯規。”巴德老頭並沒有急着出去。

“如果你們的目標是太陽金字塔的話,我不會奉陪。”卜哥冷冷說道,他感覺到這些教廷的人,全都腦子壞掉了。

太陽金字塔可不是幽冥戰車,傳說中它是諸神之戰時,阿蒙神建造的堡壘,也是製造各種戰鬥兵器的工廠,冥府狼衛和幽冥戰車只是這座工廠製造的最低等的裝備。

“放心,這座太陽金字塔絕對不可能是完核的,這玩意兒和光明之神留給我們的降臨通道、真神留給沙民的巨靈之池,是同一等級的東西,如果是完整的話,那就太可怕了,很可能將這個世界給毀滅掉,所以它肯定有缺陷,就是不知道缺陷在哪裡?”老聖騎士開始琢磨起來。

老頭說得輕鬆,卜哥卻一點都不樂觀。

太陽金字塔和降臨通道、巨靈之池絕對不同,這玩意兒是一座要塞,而且是一座能夠活動的要塞。

傳說中它擁有令人戰慄的武器,有堅不可摧的護盾,裡面還可以源源不斷地製造出強悍的士兵,這些上兵最差的就是冥府狼衛,那玩意兒的實力抵得上一個終極強者。

太陽金字塔能夠製造的最強兵種,是鷹頭人身,背後長着一對翅膀的金鷹戰將,那是阿蒙的護衛。

知道了阿蒙神系和光明神系的淵源,卜哥非常懷疑,光明之神創造的天使,會不會就是金鷹戰將的另外一個版本?

又是一陣心悸,這一次卜哥的感覺異常糟糕。

“快離開這裡!”卜哥朝着身後的人大聲喊道。

他第一個從天窗之中飛了出來,一出飛梭,卜哥立刻用手中的鏡子朝着四周亂照,這而鏡子最初是渾天八方鑑,用處就是破解各種各樣的法陣,變成了星妮的影之分身之後,更是融入了對空間的理解。

看着那扭轉曲折的白色光線,卜哥的腦門滲出了一粒汗珠,這些光線四處亂鑽,卻總是被限制在一個區域之中,似乎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擋在前面。

卜哥當然知道,這並不是牆壁,而是空間被折迭扭曲了。“現在就算想要出去,都已經做不到了。”卜哥的聲音異常低沉,他的心情和他的聲音一樣。

突然卜哥想起了一件事,他想起了剛纔持杖老者放出去的那隻光明信使。

朝着四周張望,果然他看到有一個金色的小點,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在四處亂撞。

果然這玩意兒也飛不出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身後傳來了紫衣美女的聲音。

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只不過馬羅尼克和農夫都不是那種擅長開口的人物,老毛拉要保持自己的尊嚴,他這樣的智者是不能隨便問別人問題的。

“我們被困在了一個領域之中,或許這已經不能稱之爲領域了,而應該叫做神域,這裡的空間是被扭曲過的,前面未必是真正的前面,後面也未必是真正的後面,你認爲自己在直走,很可能根本就是在原地兜圈子。”

卜哥計算着對策,幫着他一起計算的還有星妮的影之分身,因爲空間被封鎖的緣故,星妮的另外兩個分身暫時失去了聯繫。

遠處傳來一陣爆炸聲,爆炸讓沉思中的卜哥心頭一動,他轉頭看着那個方向。“有辦法了,智力解決不了的難題,有的時候可以靠蠻力來解決,如果能夠製造那種規模的爆炸,就可以打破外面那層殼。”

雖然有了計劃,不過卜哥並沒有顯得興奮,那種程度的爆炸,不管是誰都會心驚肉跳,突然爆炸能夠打破領域的力量,但是也可能讓他們喪命。

卜哥隨手摘下了掛在腰上的銅鈴,輕輕一晃,銅鈴變成了數米高的一口鐘,這件寶物當初救過他一命,同樣也因爲當初的那一擊,讓這件寶物嚴重受損,最多還能救他一次。

“你們全都跟緊我。”卜哥對其他人說道。

卜哥剛剛準備完成,一股強大得令他震撼的氣息就從遠處傳了過來。

老毛拉哈塔卜、托爾首先承受不住,托爾朝着海面墜落了下去,老毛拉則甸旬在飛毯上,一動都動不了。

紫衣美女也有搖搖欲墜的感覺,幸好她身上的這件紫色戰袍有抵禦精神攻擊的作用,那股強大的氣息,被這件戰袍隔絕了大半,所以她勉強能夠支撐得住。

只有卜哥、馬羅尼克和農夫還能夠承受住,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馬羅尼克,他是傭兵出身,真正稱得上身經百戰,所以第一個擺脫了這種精神震懾,一清醒過來,他立刻飛身去救托爾。

卜哥和農夫稍微慢了一點。兩人同時清醒了過來。

在遠處,一個巨大的半透明身影,從持杖老者打開的空間通道之中,緩緩地降落下來。

那是一個天使,不過不是完整的天使,他只有虛幻的身影,並沒有實質的身體。

在持杖老者的身後,一個聖靈戰兵緩緩地飄浮到空中,半透明的天使幻象和這個聖靈戰兵漸漸重迭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這一幕,卜哥終於知道,兩個老頭看到太陽金字塔,爲什麼一點都不感到害怕。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明知塔奇帝國擁有伊利爾玫瑰花之後,實力會一下子提升幾十倍,但是教廷對此居然並不是很在意。

原來教廷早有了更強的殺招,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改良了天使降臨儀式,讓天使不是直接降臨到這個世界,而是降臨到持杖老者的那個空間。而且天使降臨的承載體,也變成了這些聖靈。錢兵。

以前想要讓大使降臨,就必須犧牲一個聖徒,雖然降臨之後的大使,比聖徒的實力大得多,不過大使在這個世界能夠存活的時間,是非常短暫的,最多能夠存活幾個月。

培養一個聖徒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是難以想象的,每一次讓天使降臨,對於教廷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傷元氣的事。

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完美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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