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出嫁田小花的婚前綜合症終於來了。沒精神跟蔣氏作對了,安安分分待在家裡料理家務,倒是弄的蔣氏心神不寧的找田滿囤叨叨了幾回,幾次探問田有田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只當是閨女大了,要出嫁了,有了心思,蔣氏養了五個閨女,自詡經驗還是豐富的,哪個閨女出門子前不這麼來一回?如此幾回問不出什麼也就不在意了,由的她去。
嫁衣由大姐桃花做好已經送來,二姐荷花頂着大肚子幫她做了一套枕頭被套,三姐桂花做了三套,四姐梅花給買了四季的衣裳,又親自給她做了四雙鞋子,蔣氏陸陸續續的也備了不少嫁妝,何秀才給的聘禮多,她性子要強,怕別人說賣女兒,所以嫁妝十分豐厚。
九月十九,出嫁的前一日。
這晚田小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身邊的蔣氏開始打呼嚕了。
初秋末,入夜微涼,她從*上起來,發了會呆,又輕手輕腳的從窗戶翻出去,月光如練,清寒的白光照的路上的人影顯得孤寂無比,出了村,往那片籠罩黑色的龜峰山而去,就像初來此地的時候,焦慮不安的時候一樣,龜峰山總能給她安撫,一個人在這裡釋放情緒,第二天就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像明朝湖廣府麻城縣青山鎮大灣村那個小村姑田小花一樣。
審時度勢,適應環境這是田小花的特徵,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過於謹慎,想蹦躂一番又不敢,很沒志氣。
這是深夜,她沒有在山上亂竄,只是坐在山腳的那株野桃樹下,把自己沉在月光裡,縮成一個團,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從樹枝穿過的聲音,幾聲的蟲鳴,不知名的鳥啼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已當空,偶爾鑽進幾片薄雲之中,忽明忽暗的夜色下,她昂起小臉,沐浴着初入深秋的深夜裡微涼的夜色,站起來,深吸了一口帶着糧食收穫時節特有的微甜空氣,虎虎生風的打了一套拳,披散着的長髮在空中飛舞,要是真有人看見肯定會以爲見着了鬼,打完了拳,又對着空曠的原野大吼大叫了兩聲,纔不管這聲音會不會嚇壞別人。
然後,田小花還是田小花,大灣村裡的小村姑一枚,有父母姐姐弟弟,還會有一個新家,一路飛奔的往村裡去了,步伐輕快了不少。
夜,靜謐如水。偶爾一陣清風吹來,增添幾分聲響。
一陣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接下來是清朗的嘆息。
“還真是粗魯啊,半夜鬼吼鬼叫,看來那本書還真沒讀,浪費…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我看難!”
輕飄飄的聲音從樹後傳來,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樹下,看着已經消失的人影的方向,徐徐嘆出一口氣:“男以強爲貴,女以弱爲美,看來任道重遠啊…以後不會發閒了。”
旁邊一個瘦削的身影,蹦出三個帶着笑意的字:“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