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惡丐們搶劫錢財,擄掠人口,越是有家眷的人,就越是忌憚那些惡丐,越是孑然一身的人,就越是無所謂這些惡丐的存在——而恰好白彥就是孑然一身的人。
那些惡丐們存在與否,對白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
“那大捕頭釐清治安,清剿惡丐,又是爲了誰?難道是爲了自己嗎?”徐副捕頭再次問道。
“錯了,他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西城區的百姓,是爲了各位同僚!”
徐副捕頭快速的說道。
“各位同僚哪個不是有家小的?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一定會有!”
“既然如此,哪一位同僚不擔心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出門回家,卻發現自己的子女被人拐帶?”
徐副捕頭的聲音越來越慷慨激昂,但那些捕快們卻越來越沉默,甚至於旁邊圍過來的那些百姓們也開始沉默。
這些捕快們爲什麼會在爛泥裡面沉淪?在剛開始成爲捕快的時候,誰沒有一個保境安民的夢想?
但夢想再大,也只能輸給現實——他們能不在乎自己的安全,卻不能不在乎家眷的安全,恰恰不管是那些幫派還是那些惡丐,都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家眷。
在種種的威脅之下,那些捕快們也只能放下自己的夢想,放下自己的正義,選擇接受這個現實——當捕快不是爲了保境安民,而是爲了自保,是爲了家小的安全,這是何等諷刺的世道?但這偏偏,就是西城區的現實。
“各位,不管是那些幫派還是那些惡丐,都是西城區的痼疾,是各位的心腹之患——剪除他們的存在,本該是我們自己的事。”
“如今,大捕頭願意幫助我們,甚至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爲我們創造這樣的一個機會。”
“我姓徐的最笨,不知道怎麼講話,但我現在把態度擺在這裡,我這條性命,今天就交給大捕頭了,清剿那些惡丐的時候,但凡是我姓徐的敢後退一步,那我死了都入不得祖宗祠堂!”
“死戰不退!不成不休!”武副捕頭再一次出聲。
於是所有的捕快們都高聲呼喊起來。
“死戰不退!”
“不死不休!”
一時之間,竟是有一種慘烈無比的殺機在長街上瀰漫起來。
一些膽氣還不曾消散的年輕人,也同樣是回家取了簡陋的兵器來,一路跟在捕快們的後面。
……
【檢索到未收錄典籍:桃花蝕骨針】
【檢索到未收錄典籍:三陰絕命戳】
【檢索到未收錄典籍:醉夢迷迭功】
【檢索到未收錄典籍:……】
隊伍在經過一個街角的時候,白彥的腦海當中突然就有一連串的信息跳動了出來。
“桃花蝕骨針,三陰絕命戳……這不是無憂洞的武功嗎?”白彥的眉頭微微一皺,“還有那醉夢迷迭功,不是無憂洞四大執事之一酒執事的獨門功法嗎?”
“莫不是酒執事已經到了附近?”白彥的心頭提起幾分警惕。
【否!】看着腦海當中那些跳動着的信息,白彥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否。
卻是白彥突然就發現一件事!
無憂洞的刺客殺手爲什麼會令人忌憚?爲什麼能夠在內城區和鐵林他們相持?
並不是因爲他們有多強,而是因爲那些殺手刺客們行蹤隱匿,手段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同時又殺之不盡,斬之不絕!
但偏偏系統能夠掃描一切不曾被收錄的武學——這也即是說,只要白彥不將無憂洞的獨門武學收錄的話,那麼以後但凡是無憂洞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系統就立刻會提示,從而是令白彥知曉,無憂洞的殺手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
對於殺手刺客們而言,隱匿,是他們最強有力的武器,但這武器在白彥的面前,形同虛設!
“無憂洞的酒執事,會是他嗎?”白彥擡起目光,於是街角上一個老乞丐落入了白彥的眼簾。
……
長街上的乞丐們,紛紛往四面避退,生怕是被那些殺意賁張的捕快們捉來當了祭旗的犧牲品,而在一個拐角處,卻有一個老乞丐拖着襤褸的衣衫,拍着腰間的酒葫蘆,冷冷的看着那些捕快們從長街上匆匆而過——正是來自於無憂洞的酒執事。
“此子不死,必成心腹大患!”片刻,酒執事的目光先是落到徐副捕頭的身上,最後再落到了白彥的身上。
徐副捕頭巧舌如簧挑動人心之能,固然不凡,但一切的根子,卻還是在白彥的身上。
半生下來,他見過的人數不勝數,好人壞人,奸佞君子,各有特色,但如同白彥這般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這樣的人,是會發光的。”酒執事神色迷濛,如同是在回憶什麼一般,“一般來說,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人羣中,就如同是寒夜當中燒起來的一團火焰一般,就算明知靠近了會死,但也會有無數人捨生忘死,將生死寄託於他的身上。”
“就如同這些捕快。”酒執事突然指了指那些捕快們,“他們不知道這一行九死一生嗎?”
“但你看他們的臉上,可還有半點的畏縮之意?”說到這裡,酒執事突然嘆了口氣。
什麼叫巧合?
他今天難得出來,本來是打算想要親自摸一摸白彥的行蹤,然後那白彥當成磨刀石來砥礪一番自己看中的幾個苗子,卻不想他這邊前腳才從金夢坨出來,後腳白彥就已經帶着人殺向了金夢坨。
“金夢坨的人,完了。”
酒執事喝下一大口酒,神色忽的就又變得陰戾起來。
“不過拿一個金夢坨來換姓白的性命,倒也不虧!”
“執事是要親自出手嗎?”酒執事旁邊的幾個乞丐都是驚喜無比的道。
藏身於金夢坨中的那些惡丐,在他們的眼裡也只是一羣消耗品而已——只要能夠斬殺白彥,西城區重新回到以前的秩序,那麼他們隨時都能重新建立起第二個,第三個金夢坨來。
“此人已成氣候,非我親自出手,便殺不得他!”酒執事道。
“執事願意出手,那必然是十拿九穩了。”
酒執事,乃是堂堂一位真氣宗師,而白彥卻只是一個內煉階段的常人——就算是正面交戰,白彥都不可能會是酒執事的對手,更不要提,酒執事還打算是用暗殺這種手段了。
“他看過來了。”酒執事的旁邊,那些乞丐們突然一陣慌亂,但酒執事卻是朝着看過來的白彥點了點頭,目光無比的坦蕩,沒有絲毫的殺意,就好像他的心裡面沒有半點陰祟心思一樣。
“安心,都來了這麼些天,你們難道還不清楚這位白捕頭並非妄殺之人嗎?”酒執事低聲的道,然後朝着白彥的所在走了過去。
“孤苦老丐,見過白大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