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霄宮內是一派齊樂融融,時不時傳出幾陣笑聲讓原本冰冷的帝王居所多了幾分暖意。
“玉熙纔來不過幾日,雲霄宮就如此熱鬧了,若再過些日子,整個皇宮不都要被你鬧得低朝天。”蕭堇笑着對身邊的王皇后道。
王皇后掩着嘴笑,一旁的德康王也笑得十分暢懷, “沒想到玉熙就是江湖上響噹噹的疾風紫靈貓,真不愧是我蕭家的女兒。都說玄千機挑徒弟多麼嚴格,還不是被我們蕭家佔盡了。”
“四哥,說得有禮!這天下就數我們蕭家的兒女最出息,不然蕭家又如何可以坐擁這天下。”秦燕舉起手中的杯子,以茶帶酒敬了德康王蕭桓一杯。蕭桓也回敬了她一杯,倆人都是一飲而盡,爽快至極。
“只可惜啊,六弟去了江南征款,不然我們幾個就聚全了。”蕭恆暗暗可惜。
“前幾日便收到了六弟的摺子,看他那言語也是高興的。”蕭堇本以爲以他倆各自的性格,見了面必是要劍拔弩張的,可如今看來怕只是自己多想了。
他說罷看了一直坐在旁邊不曾說話的蕭翊,只見他依舊靜靜地喝着茶,偶爾會擡頭聽他們說兩句,他們在那說笑,嘴角一貫地微微上揚。
蕭堇擡了擡眉,今兒個真是奇怪了。
他們又說笑了兩句,秦燕突然問,“二哥,你把那個原先在顏夕宮當職的老宮女賞我可好?我想把她繼續留在顏夕宮。”
他有些不明白,“怎麼,她人不在顏夕宮嗎?”
蕭堇詢問地看向身旁的皇后,王皇后也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安順——”
安順急急忙地走進來,瞭解了緣由後,弓身道,“回皇上、公主,那宮女幾天前就死了。”
坐上幾人聽了都一怔,連蕭翊也擡了頭。
蕭堇皺着眉問,“死了?怎麼死的?”
“那宮女早先便身體不好,前幾日又受了涼,一時沒經住就去了。”
一時沒人說話。蕭堇想到那宮女一直對如夫人忠心懇懇,於是對安順道,“讓人好好安葬了罷。”
“謝二哥。”秦燕心口有些堵,向他道謝,蕭堇擺了擺手。
他們又談了兩句,氣氛剛剛又熱起來,卻見門口的安順又踏了進來,“皇上。”
“什麼事?”
“四王府請了人來,說是四王妃正急着找四王爺回去。”
剛說完,蕭恆便冷哼了一下,“又來了,這女人!”
王皇后笑起來,“有了身子的女人是這樣的,四弟還是早些回去爲好,不要讓四妹氣着傷了身子。”
蕭恆氣惱地搖搖頭,一下也無話可說,蕭堇見他那樣也笑了,對他甩甩手,“去吧,去吧。”
蕭恆嘆了口氣,內心掙扎了半天,終於還是起身,“那臣弟先退下了。”
蕭堇點點頭。
等蕭恆走後,秦燕問旁邊的王皇后,“四嫂嫂有身孕了?”
“才三個月,聽說最近正和四弟鬧得緊。”
蕭堇接口道,“別看你四哥平時威風,可只要見到你四嫂偏生乖得像只貓。”
“呵呵,那四嫂嫂一定好生厲害。”
這幾日下來,王皇后發現她挺好相處,並不像她映象中的那樣,於是也慢慢放寬了心。也敢一旁打趣她,“你也別笑他們,等你日後成了親自然就知道了——”又轉向蕭堇,“聽說,這幾日向皇上求親的人已經不少了?”
“玉熙這般如花美貌,又是我皇家的女兒,哪個男人不想娶回家去。”蕭堇聞言也得意,但說着說着不禁又皺了眉頭,“可那朕怎會不知道些個人打的是主意。”
如今滿朝上下都知華陽公主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風頭甚至要蓋過靜宣王。且皇帝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又是失而復得,當然十分寶貝。若是哪家能娶到公主,將來必要權傾朝野的。
秦燕失笑道,“這些人也真夠笨的,我纔回宮幾日?二哥怎麼會捨得反我再送出去。”
“還是我們玉熙冰雪聰明。”蕭堇也笑。
皇后卻笑着搖頭,“看你們兩兄妹,相認纔不過二三日,可感情好得卻像認識了十幾年一般。”
“那自然是。”兩人異口同聲,弄得皇后哭笑不得。
秦燕呵呵地笑着,像想到了什麼,“說起成親,我看怎麼也倫不到我吧,再怎樣也應該先張羅七哥的。”
她聲音不輕也不響,剛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得見。但這一句卻讓蕭翊好似從夢中驚醒,那一聲“七哥”如同一個響雷在他胸口炸開,讓他粉身碎骨,支離破碎。
他擡頭見她正看着自己,笑得如花似水。
“你還不知道你七哥,朕都不知與他說過幾遍讓他早些成親,他幾次與朕推託,如今好了,他光有那麼大個王府,卻沒有一個能照顧他的女人。”蕭堇說來頗爲無奈。
“那肯定是二哥物色的姑娘七哥不滿意,據我所知,這世上想嫁我們七哥的姑娘數也數不過來——”
“朕倒想物色,只是——”
“那就有勞皇上了。”
旁邊人都是一愣,蕭堇以爲自己聽錯了,“七弟,你——你說什麼?你同意了?”
他點點頭。
蕭堇當下喜出望外,“這下好了,朕總算等到你鬆口了!”回頭又對皇后道,“皇后,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皇上放心。”
“未來的靜宣王妃可不能差了——”
“看把皇上高興的——”
比起旁邊兩人的異常激動相比,一旁坐着的蕭翊卻沒什麼太大的動靜,他端着茶靜靜地喝着,面上無憂無喜,嘴角依然微微上揚。
對面的秦燕兩眼卻是緊緊地盯着他,她的面色微微泛白,臉上竟冷得看不出一點表情,她看着他事不關己的自在樣兒,眉頭不由自主得蹙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