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兒突然直起身,莫明地看向他胸前,“這是什麼?”
方纔就覺得他懷裡藏着什麼,弄得她怪難受的,現在仔細看來他胸前衣服是鼓鼓的,好像真的藏了什麼東西。
他伸手取出來,卻見是一方紅色絹子,再細眼看看,才赫然發現是一方喜帕。
“這方帕子是送你嫁衣時一起買的,本想等你出嫁那日再送你……”他看着喜帕,似想起愉快的往事,嘴角不自覺得勾勒起來。
她看着,突然說,“你剛纔說的還算不算數?”
“嗯?!”
“你若娶了我,日後可不能反悔!”
他愣愣看着她,眼神漸漸變得溫暖,“燕兒……”
她的臉微微發紅,並不敢擡眼看他,只直直看着他手裡的喜帕。但他看着她,那麼仔細那麼深,他此時愛極了她嬌羞的模樣,卻是怎樣都看不夠。
他眼中的笑暖如一波春水,喜帕在他雙手間抖開,從後輕輕地覆上她頭頂,“天地爲鑑,你我今日便結爲夫妻,自此相伴相隨,白首不離——”
她終於還是擡頭,對上他溫暖無比的眸子,笑意瞬間揚灑了開來,喜帕在她面緩緩落下。
公子如玉,美人嬌羞,沒有喜悅羅鼓相伴,更無親人好友觀禮,寧靜夜下佳偶相攜,只以明月爲證,天地爲鑑,行三拜之禮。
一拜天地諸神,二拜恩師先祖,三拜夫妻對拜。
此,禮成——
便是白守成約,佳人相伴,自此緣定三生,不離不棄。
蕭翊定眼望着面前的紅衣佳人,擡手緩緩揭開她面前的喜帕。喜帕之下,她低眉額首,臉上雖未拖粉裝扮,卻仍是美得驚爲天人。他久久看着,她擡眼,見他一副癡笑的樣兒,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他只含笑瞧了她一眼,回身從桌邊執過兩個杯子,伸手遞予她一杯。
這是古來的規矩,男女成婚,禮成後必要飲下合歡酒,意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他們雖是私辦的婚事,但也是拜了天地成了禮的,這合歡酒自然是不能少喝。
臂腕相交,她不善飲酒,但這杯酒她是無論如何都要飲下的。擡肘,一股辛辣剛衝入喉中,可一口未下,手上的酒杯便被人奪了去。
“你……”看着蕭翊仰頭將她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驚訝地說不話來。
他放下酒杯回頭道,“你可是一杯便會醉的人,今天這個日子,我可不能讓你醉了……”
她怔怔看了他半晌,他嘴邊的笑意卻未曾減過。突然她一個機靈,方覺出他話中的意思,幾乎是同時,她反射性地轉身便要逃。
可她才轉身便被他從身後用雙手扣住,他輕笑着俯下身,氣息暖暖地纏繞在耳邊,“燕兒,今日你如何能逃得掉——”
他從背後將她合身抱起,“呀——”
她驚呼一聲,已落得他懷裡,她擡頭看向他,眼光一觸,四目便癡纏在一起,她終是把頭埋在他懷裡,深深的,只一心想遮去她臉上的紅暈。
她聽到他輕笑,可她顧不得罵他。只幾步便已被他輕輕放置在了牀塌上。
她睜眼,卻見他靜靜看着自己。
多少俊美的容顏啊——
雙手忍不住撫上他的眉眼,一寸一寸,輕輕慢慢地摸索下來,“得見靜宣王如此,你猜我會讓天下多少女子嫉妒到發狂?”
手指滑至他嘴角,勾起他的笑,他側頭吻着她的手指,“靜宣王的妻縱然要讓天下女子嫉妒的,可你只是我蕭翊的妻……”
她呵呵笑起來,“甜言蜜——”
還未說完,話已被他封在口裡,口齒相就,直至吻得她意亂神迷。他的吻一路而下,吻輕輕點點劃過她的下巴,而後,在她脖頸處久久停留,他的脣那麼細密,引得她肌膚陣陣戰慄,手也已滑入她腰間,半敞開她的衣,伸入她腹下,她的身子綿軟下來,輕輕喘息,幾乎要溺斃在他的柔情當中。
“噝——”突然,肩頭一疼,她呼痛,側頭卻見是他咬上了她的左肩。
他只輕咬了一口,脣便留在她肩頭重重地吻着,她只覺肩頭滾燙如火灼,難受無比,再看他,卻見他閉着眼眉頭緊皺,心中似有苦澀難當。
她亦明瞭,在他脣齒之下,是她那枚桃花胎記。
當初就是這塊小小的印記證實了她所謂的身份,促使她入了宮,而後捲入了這場不明不白的紛爭。
這局本是爲他而設,卻終是把她牽扯進來,他自始至終未狠過那人,他只恨自己,狠自己當初不該把她強留下來,如若那時她出了京城,他也未帶她入宮,或許,他們所面臨的就不會是如今的這個局面,她也不會受傷如此。
秦燕輕輕嘆氣,伸手捧過他的臉,吻上他眉眼,然後是脣,喃喃道,“我從未恨過你……”
脣齒與他的相纏,她要他知道她不恨他,他亦不欠她任何。他們沒有錯,錯的只有那個人!
“燕兒……”他喚着她,深情無限。
迴應他的只有深吻,以及脣齒與周身的灼熱,所有的一切都讓人發狂,至顛。
他們對彼此都陷得太深,再撥不去了。
當疼痛如期而至,她身子突而一陣痙攣,忍不住地顫慄起來,呼不出的疼痛,幾乎讓她發了瘋,雙手用力的捶打他,但雙手卻被他死死抓住。
“燕兒燕兒……”他依舊喚着她,不放開她的脣,似在安撫,爲她導着氣,
相纏的脣齒彌散開淡淡的腥味,分不清是誰的血,卻由兩人一同嚥下。
眼角的淚緩緩落下,她松下手上的力道,轉而扶上他的肩,任由肢體卻與他更多的癡纏在一起。
蕭翊,你要記住,這世上只有我一人是你的妻。
無論將來事態如何變迀——
你的妻,只會有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