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望着她遠去的方向,突然有些失神。
手掌被人握了握緊,她側過頭,卻見蕭翊臉上溫柔的笑意,一下子就暖了她的心,她也朝他笑,卻是比他的更讓人覺得溫暖。
聽得身後有人走近,蕭翊牽着秦燕回頭,臉上的笑已收了去。
“讓四哥久等了,我們這就同四哥一道回去。”
蕭恆看看她們,雖然心中滿是疑問,但仍是點點頭,什麼也沒問。
“王爺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嗎?”秦燕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蕭恆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玉熙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四哥好歹也是你的兄長,以前都叫得好好的,怎麼現在反而稱我爲‘王爺’……”
秦燕眉間斂了斂,看了身旁的蕭翊一眼,而身邊人露出了與她相同的表情。
那邊蕭恆仍在說着,“四哥也知道你貪玩,宮裡是悶了點,但你大可請了旨出宮玩去,可你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偷溜出來,還要扯上七弟一起……”
“七弟,你那麼聰慧一個人,明知道十月二十是你大婚之日,不但不阻止她,反而任着她胡來,如今誤了吉日,皇上可是發了大脾氣……”
蕭恆原本就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如此一開口,卻是停不下口來了。
但秦燕卻不理她,直接插嘴道,“敢問王爺,當日我們離宮,皇上是什麼反映又是怎麼處置的?”
他一怔,納納答道,“聽聞那日一早皇上便去了顏夕宮看你,沒想到四處都找不到你人影,問了你宮裡的人,卻是沒一個答得上來的,皇上派人尋遍了整個皇宮也未找到你半個人影,後來七王府的人來尋人,才知道七弟也不見了……”
他想了想,又道,“皇上當即便派我帶人南下,命我趕在七弟大婚前把你們尋回來……”
那日他是看見的,皇帝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發了脾氣,開口便是一句“朕真是把她寵壞了”,反手就把桌上的杯子都砸了。
他這才反映過來是怎麼回事,皇帝定是認爲是玉熙慫恿蕭翊一起出宮,而以她過去在江湖上的那個胡鬧勁,能做出這樣的事卻也不算奇怪。他只是奇怪蕭翊爲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順了她的意,更何況她當時身上還有傷。
而更奇怪的是皇帝似乎事先就知道他們會來這裡,而他們這也是按照旨意,一路追到了姑蘇。
“你說你們這不是胡鬧嗎!”蕭恆想着就來氣,他們一路快馬追着趕着,卻怎麼也追不上他們,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們會來這裡,他們是怎麼也找不到他們的。但即便是到了這裡,他們卻着了魔般一個也進不了山,被死死地困在了山下,而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在山下遇到沈麗清,也不會與她動起手來。
他還想多罵兩句,卻看到面前的秦燕突然低聲笑起來。
“到了如今,原來他仍是不肯放過我們……”
蕭恆一怔,不明白話裡的意思,但卻突然又注意到她身上的嫁衣,心裡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一旁的蕭翊卻也笑道,“他要瞞盡天下人,我們即是不想隨了他的意,不如就親自去把這迷揭開。”
秦燕看他一眼,勾起嘴角,“我也不喜歡這般婆媽的事,如此可好,死也死個痛快!”
兩人相視一笑,眼神中卻夾着萬種情愫。
蕭翊轉過頭,對蕭恆說,“四哥也不必爲此事分神了,我們這就隨四哥回去,到了京城萬事都會有個了結。”
蕭恆正發着愣,眼睛盯着他們相攜的手,聽到他說話,完全不懂他們的意思。只擡頭看了他們一眼,默然地點點頭。
等他們上了馬車,他卻在原地搖了搖頭。
不對,定是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