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學,某區某教,一漂亮貌美的女生提着個包包走進教室,原本嬉笑玩鬧的衆人頓時安靜下來,紛紛打量着她,眼中似有些許驚歎。
但見那女生掃了眼大家,眸光如瀲灩湖水般流轉。忽的,目光定住,落在一靠窗女生臉上。她似愣了愣神,眼底閃過一道驚訝,隨即坐到那女生旁邊。
“你好,我叫秦挽,你呢?”她友好的介紹着自己。
那女生瞥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鄢月。”
“哦,這名字好聽。”秦挽笑道,“我曾經見過一個人,跟你長得好像啊。”
鄢月微蹙眉:“是嗎?在哪裡見過?”
秦挽呵呵笑着:“很遠的地方。她的名字,叫做月舞。”
聞言,鄢月一怔,緊接着,頭開始痛起來。秦挽察覺到她的異樣,忙問:“你怎麼了?”
“沒事,頭疼了一下。”鄢月揉着額角,蹙眉暗道:高考一結束,我就連續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總覺得有什麼事落下了。這段時間,隔幾天便會頭疼,感覺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正想着,班主任進來了……
夜幕降臨,窗外,烏雲漸漸遮住了明亮的月。一段遺失的記憶,在鄢月夢中,逐漸交織成形……
迷迷糊糊,耳邊似有什麼聲響,眼前茫茫一片,隱約有個人影,在落花飛舞間,嘴角露出如春日般溫暖的笑。鄢月定了定神,欲看仔細,不料臉上傳來劇痛。
“嘶!”意識逐漸清醒。
“咦,小丫頭你醒了?”視線中,一個二十多歲、相貌清俊的男人湊過來,笑眯眯的說。
“你是誰?”鄢月猛然坐起身,眼神充滿戒備。忽而,她愣住了。自己的聲音,怎麼這麼稚嫩?還有,對方一襲青衫,墨發高束,這、這是什麼打扮?
“喂,我好歹救了你吧?用得着這麼防我麼?我如果要做什麼事,早做了!更何況,我對十歲的小屁孩可沒興趣!”男人不滿的撇撇嘴,雙手環胸。
十歲?鄢月心下一沉,難道……
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記得自己高考結束回家,倒頭就睡了,怎麼一醒來……這不是做夢吧?如果是夢,怎麼會這麼真實?算了,先不糾結這個。轉眸間,她沉聲問:“這裡是哪裡?”
“小草屋啊,我的臨時住所。”男人呵笑着,伸了個懶腰,“好咯,你醒了,我就不必這麼費神了,去打個盹兒啊。”
“等等!”臉好痛,鄢月疼得暗自抽氣,“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我的臉怎麼了?你究竟是誰?”
“哇,你一口氣問這麼多,我先回答你哪個啊?”男人撓撓頭,乾脆搬了個小凳子坐到她對面,“第一個問題。你是被人扔下河,順着水流流到我這裡來的。第二個問題,你的臉被人劃傷了,應該是尖銳的石頭弄的。別擔心,我已經給你敷了藥草。至於第三個問題嘛,”
男人正了正衣裳,搖頭晃腦的說,“我就是當年名冠一時的溪谷聖醫晚年收的關門弟子——秦泰,人稱醫仙。”
鄢月扯了扯嘴角,那尚顯稚嫩的臉上,寫滿了不信:“醫仙?自封的吧?”
秦泰瞬間跳起:“別胡說,我師承溪谷聖醫,得他老人家真傳,所掌握的醫術,在當今排第二的話,便……”
“沒人敢排第一是嗎?”鄢月斜睨了他一眼,“這話我耳朵都聽出繭了!”
“咦,好像哪裡不對啊。”秦泰皺了皺眉,上下打量着鄢月,“素聞月大學士的幺女月舞小姐,懦弱呆板……額不對,是膽小、寡言,如今看來,怎麼感覺不一樣?”
“你說什麼?”鄢月皺眉,“大學士幺女,月舞?”
“嗯啊,月小姐,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秦泰指了指鄢月,“感覺你不太像傳聞中的那麼‘膽小寡言’啊。”
鄢月瞪了他一眼,回神暗道:毀容,被扔下河,大學士女兒……有陰謀!
“喂,月小姐,你餓了不?我去弄點吃的給你啊。”秦泰邊說邊起身。
鄢月忙叫住他:“等會,有些事我好像不記得了,你跟我說說。”
“啊?不會吧?這麼倒黴?”秦泰嘖嘖兩聲,重新坐下,“你,月舞,今年十歲,乃我們楚嵐國月大學士的掌上明珠。生母爲月大學士的三姨娘,在你出生後不久病逝。
除你外,月老爺還有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其中月畫大小姐爲大姨娘所生。月茹二小姐、月晴三小姐和月齊小少爺爲二姨娘所生。你大姐二姐都是十二歲,三姐與你同歲,你弟弟四歲。月夫人體弱多病,沒有生養,所以名義上,你們幾個都過給了月夫人,算是月老爺的嫡出。且月夫人常年臥牀,家中事宜皆由二姨娘掌管。”
鄢月心下了然,不禁勾脣:有個兒子就是不一樣。
“那你知道我是被誰害成這樣的麼?”
秦泰轉了轉眼珠,小聲道:“我不敢妄加揣測啊。只告訴你我知道的幾件事。一、你出事的時候,你爹不在學士府。二、皇上正打算替最受寵的五皇子定下皇子妃,對象便是你們月府四位小姐中的一個。三、我救你上來的時候,你身上一件表明身份的物件都沒有。”
鄢月眯了眯眼,有種與外在年齡不相符的危險氣息在暗暗流轉:“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對了,如此的話,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月家小姐?”
秦泰嘿嘿一笑:“我之前去你家,替月夫人治病的時候,見過你。雖然你現在臉受了傷,可我看人很準的。”說話間,語氣頗爲自豪。
“我的傷,什麼時候能好?”既然穿了,那得好好對待這具身體,她這人從來都是隨遇而安。
“十幾二十天吧,這傷都是小事。你該考慮的,是別的。”秦泰說着,臉色有些許嚴肅。
鄢月見狀,挑眉:“難不成,我還中毒了?”
秦泰點頭,又搖頭:“不是中毒,不過也差不多。你中了黑冥蠱,一種很難解的蠱毒。”
鄢月訝然:“蠱?堂堂月府小姐怎麼會中這種東西?”
秦泰雙手一攤:“不知道,反正我不會解。這恐怕是北疆齊氏一族的人下的,只有他們能解。可自從七十多年前,他們捲入一場武林大戰,幾乎遭受滅族之災後,便再沒涉足於江湖。所以,你體內的蠱,來的很蹊蹺。並且,似乎已經有五年了。”
鄢月深深一震:“五年?誰會在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身上下蠱?”
“不清楚。這蠱由萬蟲之王黑冥僵製成,每個月圓之夜發作一次,每次發作猶如千萬只蟲子在體內噬咬,痛苦難當,甚至會狂性大發,傷人性命,是蠱毒中最厲害的蠱,且若沒有解藥,就算人死了,也會從墳地裡爬出來傷人,可見下蠱之人有多惡毒。”
“這麼恐怖?到底會是誰下的手?”鄢月微微轉眸,臉色陰沉。
秦泰聳肩訕笑。“還有啊,你體內被人封印了一甲子的功力,真是奇事哈。不過也有可能因爲你有這些深厚的功力,黑冥蠱才被壓制住,以致這些年都沒有發作。”
鄢月詫異萬分:“是嗎?果真是奇事。那蠱毒,這些年真的一次都沒發作過?”
秦泰撓撓頭:“從來沒聽過月舞小姐有什麼不尋常的,除了膽小了點,不怎麼說話。所以,小姐放心,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鄢月嘴角微抽:“可是你已經說了。”
秦泰乾笑兩聲,岔開話題:“餓了沒?我去弄點吃的啊。”
鄢月點頭,繼續陷入沉思:五歲,黑冥蠱,到底是誰這麼惡毒?還有,那一甲子功力是誰傳給月舞的?
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自己瞭解的又不多。鄢月嘆了口氣,轉眸見屋子一角放了不少書。正好無聊,拿來打發時間。
一本、兩本、三本,除了醫書還是醫書,鄢月挑眉:看來這“醫仙”,還挺用功的啊。
忽而,目光轉下,一個褐色的木盒進入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