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北烈皇徑直的將清萱朝着斷崖邊推去,北烈乾不顧一切的下意識衝了過去。
皇家暗衛們紛紛豎起了彎刀,鋒利的刀鋒直逼北烈乾。
清萱微睜着雙眸望着北烈乾衝過來的身影,下意識的阻止:
“不要……”
說時遲,那時快。
北烈皇忽然扣緊捆住清萱雙手上的繩子,冷厲道:
“別過來!”
清萱被他抓在手中,大半個身子懸吊在斷崖之上,她的雙腳凌空。
腳下是黑不見底的斷崖,深不可測,聽着那呼嘯的冷風聲,讓人冷汗涔涔。
北烈乾猛地止步,眸中閃過一許慌亂。
“住手!”他冷然的聲音帶着輕顫。
斷崖深不可測,掉下去覺無生還可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皇弟,你怕了?”北烈皇聲音一揚,眼中閃過得瑟之意。
他說的果然沒錯,抓住了清萱,便能夠威脅到北烈乾。
北烈乾想要坐皇位?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看最後究竟鹿死誰手!
北烈乾抿着脣角,緊緊的盯着北烈皇抓着繩索的手掌,心中繃緊了一根弦。
他知道,北烈皇會用清萱威脅他,可是卻沒想到會在危險到清萱的安全的情況下。
北烈乾望着北烈皇,冷聲問道:
“你想要什麼?”
北烈皇眉峰一挑,隨即大笑出聲。
“真沒想到,朕這冷若冰山的皇帝,有朝一日,竟會爲了一個女人,向朕低了頭,哈哈哈!”
這些年來,兩人明爭暗鬥的不少。
他在北烈乾手中吃的虧可謂不少,如今,一切全在一個女人身上變了樣。
這樣的北烈乾讓他感受陌生,也讓他感到慶幸。
清萱懸掛在半空之上,身子貼着斷崖,雙腳凌空,唯一支撐着她的便是被北烈皇捏在手中的繩子。
手指粗大的麻繩將她的雙手手腕合捆在一起,此時,被北烈皇提在手中,繩子承擔着她整個身體的重量,怎麼支撐得住……
清萱睨了眼下方,額頭上溢出一絲薄汗。
她的雙手被繩子勒的紅通通的,整個身子也有漸漸往下滑的趨勢……
北烈乾面無表情的望着北烈皇,再次重複了一遍:
“你要如何,纔會放了她?”
北烈皇的笑意漸漸收起幾分,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閃爍着算計之光。
他陰測測的說道:
“既然皇弟這麼有誠心救清萱,那便自盡罷。”
“不要!”清萱下意識的望向北烈乾,搖着腦袋,“不可以!”
北烈乾若是死了,便代表着夜軒淼也會死……
所以,千萬不要!
北烈乾佇立在原地,他凝望着斷崖上的清萱,薄脣緊緊的抿着,目光十分的複雜。
北烈皇像是發現了十分好玩的事情一般,邪肆的揚着脣角,冷聲道:
“皇弟,你若是猶豫,她可就沒命了!”
語罷,他扣着繩子晃了晃。
清萱低呼出聲,身子隨着他的晃動在斷崖上撞了幾下。
崖壁上,幾塊鬆散的石子掉落下去,久久的未發出回聲。
清萱的身子就如同石子一般,隨時會掉下去。
清萱擡頭望着滑到大拇指下的繩子,努力的撐開了大拇指,防止繩子滑脫掉下去,然而,整個身子的重量,她堅持不了多久。
北烈皇冷冷的望着北烈乾,一個眼神示意而去。
一名暗衛大手一揚。
哐當!
一柄彎刀掉落在北烈乾的身前,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在空寂的夜裡更顯寂靜突兀。
“朕的耐心有限。”北烈皇冷聲道。
北烈乾望着那柄躺在地上的彎刀,垂在袖中的雙手微微握緊。
“不要……”清萱用力的喘着氣,額頭上的冷汗沿着她精緻的輪廓滑到了下巴處,隨着她身子的顫抖而滴落。
她極力的支撐着身子,望向北烈乾,吃力道:
“北烈乾……不用管我……”
在她死與他死之間,她寧願選擇自己死。
北烈乾一顆心懸吊在半空之中。
他望着那彎刀,身子忽然一動,伸手便去拿……
“主子!”暗羽低喚了一聲,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腕,用連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不可……切勿忘了,這些年來,您身上的仇恨……”
北烈乾頓了頓,神色複雜,此時的他,陷入了極致的掙扎之中。
他在想,他該如何……
北烈祁爲人陰險奸詐,自己若是自盡,他有可能不放過清萱。
再者,自己隱忍了如此多年,就是爲了報北烈祁當年的殺母之仇,若是因爲清萱而放棄,那他有何臉面去見死去的母妃?
一邊是清萱,一邊是仇恨,他到底該如何抉擇……
他望着北烈皇那咄咄逼人的模樣,神色微冷。
再望着在斷崖上苦苦堅持的清萱,神色又緩緩柔和下來。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像喜歡清萱那般的喜歡過一個女子。
五年前,從她誇他眼眸漂亮,從她喚他爲大叔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不知不覺的心動了。
五年來,他的心中裝滿了清萱,她的分量,比報仇還要多上一分!
清萱望着他猶疑的模樣,心裡苦笑了一分。
他猶豫了,她還抱着什麼僥倖心理呢?
她並不覺得自己值得北烈乾付出性命,可她此時的心從北烈乾來時的希冀,變成了他猶豫時的失望。
如果離開乾王府的時候,她將北烈乾一起叫來,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握着被勒的通紅髮痛的雙手,身子隱隱的往下滑着。
她能支撐多久,她心裡清楚。
她輕咬着下脣,望着北烈乾,吃力的叮囑道:
“北烈乾……不要忘記,救他……”
他若是登上了皇位,就一定能夠得到還魂丹。
只要救了夜軒淼,她就算是死了,也無憾了。
北烈乾神色一冷,頓時吃味。
生死關頭,她所想之人竟然還是他!
她若是死了,便妄想他會救夜軒淼!
北烈乾目光瞬間堅定,他決然道:
“放了她,你安穩的坐着你的皇位,我將離開帝都,永世不再踏入!”
清萱瞪大了眼睛:
“不行!”
“當真?”北烈皇聲音一揚。
“自然!”北烈乾語氣認真。
“北烈乾,不可以!”
北烈乾看都未看清萱,徑直道:
“弒君之罪,盡數推在我身上便可,一切我都可以承擔,但是前提是她安然無恙!”
北烈皇聽罷,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