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初年輕車熟路的來到楚影的院落中,捉一隻信鴿,將方纔寫好的紙條綁在信鴿的腿上,放飛。
擡頭望着信鴿遠去的影子,她的眼睛在迎着光的方向微微眯起,字跡是按照北烈乾那張紙條上的字跡寫的,至於這黑鍋,就讓那背後不知名的人去背罷!
落初年打算離開時,管家卻是匆忙的跑來,說左相大人來了。
她聽罷,當即立即趕到前廳。
一去,便見是落天域親自到來,此時的他,正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滿是不安焦慮的模樣。
他來回走了兩圈,一看見落初年,快速的打量落初年一眼,當即大步走了過來,故意掩飾住眼裡的關心,卻是嘆道:“聽別人說你沒事,我好歹也算是放心了,雖說咱父女倆之間有些不愉快的事,但是你的身體裡好歹流着我的血液,感情多多少少是有的。”
他一來,便很是大方的拋開了往事,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來。
落初年不禁暗暗冷笑,若是落天域真的關心她,爲何在太子和北烈乾來過之後才姍姍來遲?恐怕是來親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沒事罷了!
她的嘴角微扯,眼裡沒有笑容:“大家都是聰明人,又何必說這些?”
她出於禮節性的擡手,邀請落天域入座,自己則走到主位上坐下,下人當即端茶上來。
落天域頓了一秒鐘,隨即一邊入座,一邊笑道:“這話未免太見外?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你演累了嗎?”落天域挑起了眉頭,語氣冷淡。
這感覺,就像是落天域笑眯眯的熱臉去貼落初年的冷屁股,幾番對話下來都得不到好臉色看,落天域自然是難免尷尬。
“這……”
“我眼累了。”落初年繼而擡手,輕揉着眼角的位置,對落天域忽視的味道很明顯。
落天域暗暗握起了手掌,他好歹也是一國之宰相,竟然被曾經最看不起的人無視了,這讓他怎麼好受?
他咬咬牙,硬是扯出一抹冷笑來:“既然你要無視我的關心,我也沒辦法,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的嚴厲都是爲你好!”
“嗤!”落初年眼眸猛然一眯,鎖定落天域的身影,真不知這人是從哪裡得來的勇氣,竟然有如此厚的臉皮。
此事暫且推至一邊,她揚脣,冷聲:“那就勞煩你解釋解釋昨晚的事!”
在左相府詭異的丟失了一段記憶,落初年隱隱的覺得這段記憶裡發生了什麼事,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也不能想,越是回憶的話,腦袋便越是疼痛。
“咦?”落天域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直接說道,“昨晚本該還你玉佩的,沒想到剛拿出來,你的背後卻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黑衣人,那人一來就放暗器,我一下抓住了你,才救了你一命!”
落天域頓時蹙眉,黑衣人?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黑衣人是衝着玉佩來的,我一邊護你,又要護玉佩,難以專心,最終,玉佩被搶走……”
落天域說着,緩緩停下,一雙眼裡滿是無奈。
落初年的眸光微凝,銳利的視線盯緊落天域,將他的每個微妙的神情與動作都收入眼底。
不知是他僞裝的很好,還是事實如此的原因,她暫時未從他的臉上發現絲毫的異樣。
只是,玉佩被搶走……左相府暗衛不少,高手更是不少,會如此容易?
落天域大方的接受打量,將心裡準備好的一番說辭緩緩說出:“玉佩被搶走後,我立即派人前去追回,你說要回府派人,便迅速離開,只是不知你好端端的回王府,卻又鬧出那麼多的事來,我知曉後,真真是驚訝了一番。”
他狀似後怕的拍着胸口,眼裡卻有冷光滑過。
落初年偏着腦袋,思索了許久,方纔不確定性的緩緩開口:
“事實真如你所言?”
“有假不成?”落天域當即瞪着眼睛,“那時候你也在場,爲何還要問我?”
他故作疑惑的打量落初年,那副不解的樣子倒是僞裝的很好,讓人難以看穿。
落初年手指微曲,便輕輕的在桌面上叩擊了一聲,兩聲……
一點點漫不經心的聲音映襯着她深邃的看不見底的眼眸,附帶了相似的效果,一下一下在空氣中飄蕩的有些沉重……
落天域的心跳情不自禁的緊了幾分,這樣的落初年,倒是讓人看不透,給他的感覺反而很危險。
穩住微亂的心神,他繼而說道:“你放心,你的手裡抓着我的致命的把柄,我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
這些把柄足以對他造成致命的危害,落初年若是聰明的話,就應該相信他的話纔是。
然而偏偏落初年就不信了,偷拿資料的兇手在北烈乾與落天域之間不定,兩人都有可能,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落初年掃了落天域一眼,見他神色閒淡,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輕鬆的跟什麼似的,不由得出聲:“只是覺得,憑藉你對玉佩的喜愛程度,莫追回了玉佩而不還給我……”
“玉佩換回那些證據,從此以後,兩不相欠,如何?”落天域認真的語氣定定的落下,那急切的接話的模樣,充分的表現出了一個被抓着把柄的人該有的慌張。
見此,落初年的神色不禁微深幾分,方纔還是一副淡然之樣,一下子又慌張起來,落天域的情緒變化倒是快的很呢,呵!
她掩住嘴角冷笑,只是頷首:“這個提議不錯,只不過,若是你不老實,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後面的幾個字的語調猛然降低,森冷的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冷硬而又深刻,那張娟狂的小臉上佈滿的寒涼的氣息,絲毫讓人懷疑不起來她話裡的可信度。
她不是在警告,更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落天域心底微涼,卻是立即回神,鬆了一口氣般說道:“既然你答應給我證據,我自然沒必要再玩什麼手段,我已經派人去追回,相信不出一日就會有消息,你就在王府中等着便好。”
嘴上雖然如此說着,心裡卻不禁冷笑。
他昨晚便已經派人去偷證據,只要證據一到手,他還怕落初年?笑話!
只是,一夜過去了,派去的人爲何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