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許稷像失了神一樣的,一路呆呆的走回自己的房內。
這時本就不晴朗的天飄起了細細的秋雨來,易竹看着屋檐的水滴擡頭道:“漂亮夫人,我要去看哥哥了。”正往回走的路上,就看見遠處易繁單手撐着一隻油紙傘,慢慢朝這邊走過來,窄腰筆直的身形像青竹一般讓人不由得讚歎,易竹看到遠處的易繁眼神一亮,閃電般的衝了過去,好在記着易輕塵的叮囑,不敢撞到還在恢復中的易繁,易繁見她莽撞的衝過來也不斥責,一手攬着她的肩納入傘下,一邊低頭輕聲問着吃什麼喝什麼了,屋檐下,趙姬等遠遠看着,身旁一女官嘆道:“真真一神仙人物啊。”趙姬慢慢紅了眼睛道:“是啊,神仙人物,當年阿簡也是這般出色的。”女官疑惑道:“啊簡?”長公主戀戀不捨的最後看了一眼慢慢走近的撐傘的稚嫩的少年,轉身恢復了自己的神情道:“不過是個已死之人而已了。”
待到他們走近,易繁拱手俯身要告辭,趙姬想留人午飯,無奈易繁以身體不適推辭,趙姬只得放人。
長公主府外,易輕塵等親自駕着馬車安靜的等在路邊,遠遠看着易繁撐着傘出了府門,趕緊上前接過雨傘送易繁進馬車,馬車外易輕塵問:“公子,客棧已經退了,我們現在去哪兒?”易繁嘴角微微上揚道:“此次來的目的已經達成,回客棧謝白老吧。”
商印疑惑道:“感謝白老?”易竹笑嘻嘻道:“因爲白老說聘請了繁哥哥做夫子呀!”易輕塵、商印等呆了一呆,都訥訥念道:“夫子?”
易繁勾起脣道:“怎麼?你們覺得公子我勝任不了?”
商印、練一一同搖頭道:“公子,你還是適合殺人。”
易竹怒道:“滾”,易輕塵苦笑道:“公子,您的才學我們是知道的,只是您這身高實在”,仲懷一旁偷笑,易繁不以爲意道:“進嶽麓的不過是寒門、世家、皇室貴族而已,難道比殺手更難管束麼?”
衆人都不說話了,易繁淡淡道:“走吧。”易輕塵俯身稱是。進客棧之前練一停好馬車一副準備辭行的姿態,客棧內,易竹扶着易繁行至白荊鴻客房前,敲門拜謝送上薄禮,簡單的寒暄中,易繁道:“感謝白山長替我解圍,今日不知以何爲報,他日山長有何要求可送信至北朝江陵府易府即可,只要我能做的一定極盡全力。”
一旁的周典道:“敢問小友怎知我老師既是白山長?”易繁淡笑道:“曾經有幸見過周宗正判案,所以認出了周宗正,所以能猜出白山長也不足爲奇了。”
周典愴然道:“判案?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小友你今年看着也不過九、十的年歲啊。”易繁的眼神暗了暗端起手旁的茶杯,也並不喝,只慢慢說道:“五年前北朝鄴城,我母親遠遠帶着我看你在判案,說你對斷案推理極精通。”周典詫異道:“敢問小友令堂是哪位?”易繁慢慢注視着周典一字一頓道:“我母親已經過世了。”
場面忽然像被冰凍了一般,白荊鴻打岔道:“小友,居然那麼小就能記住周典?”易繁撇過頭淡漠道:“我從小記性、學習都比同齡不知高了多少倍,以至於我母親怕我浪費,兩歲就開始讀書寫字了,四歲記住一個周宗正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
一瞬間,白荊鴻、周典感覺自己好像被鄙視了,但是話裡又及正常,氣氛一時更尷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