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書舍的院子中,易繁拿着兩卷書正看着遠遠走過來的白驚鴻和一羣嶽麓的夫子,三四月的天氣已經轉暖,易繁雖然穿的厚,但是早起的寒氣還是十分的刺骨,先一步走近的易一拿着一直握在手中的披風,走上前爲易繁輕輕披上,順手繫上帶子,才恭敬的退下。
慢慢走進的夫子們心下暗道:這就是個世家教養良好的小公子,哪能做嶽麓的夫子呀。只是越走近越是覺得肅穆,而釋放威壓的居然就是這個看着稚嫩的少年。
易繁見白驚鴻走進拱手一禮向他身後的衆夫子尊敬開口道:“承蒙山長看重,讓小子來和衆位夫子做同仁實在是擡舉了小子,初來咋到,倘若小子有不周到之處,還請諸位夫子多多海涵,多多提點。”
白驚鴻滿意的看着這十一二的少年,心下讚許道:這樣睿智又聰敏的少年若是出仕該是何等的風采,一面又惋惜這樣出色的小子怎的就不是我白家的。白山長還沒唏噓完,這邊易繁已和衆夫子見禮完了,見白驚鴻在發着呆,只淡淡笑着舉起手中的書卷遞與他,白驚鴻回神才接過書卷,招呼衆人進了室內,才慢慢看了些,還沒看完,只覺得心下巨震,衆人見山長臉色凝重的看着易繁遞上的兩卷書,也不自覺地慎重起來,整個室內除了白驚鴻的翻書之聲,其他人安靜的像一個個雕塑一般。
易繁昨夜整理成冊的確耗了些心神,今日又是早起,不由得喉嚨發乾,慢慢咳嗽起來,易一在門外聽的自家公子的咳嗽聲,趕忙飛奔回草廬,和易輕塵拿了藥,沖沖趕回書院,還沒進室內,就聽得嘈雜聲一片,大多是斥責,門口瞟了一眼,就見自家公子抿了口茶還在那裡低低的咳嗽着,室內幾個老頭指着他罵,唾沫星子都快到他茶裡了,自家公子還是不鹹不淡的,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易一實在受不了了,正準備進門阻止,白驚鴻纔出聲打斷了越來越氣的老學究們,易輕塵和易一才上前行了禮,給易繁診了脈,倒了之前的茶水,重新換過溫水服侍易繁吃了藥,才又恭敬行禮退在一旁,全程無一點聲響,但卻恭敬至極。
衆人心下嘀咕這樣的家教禮儀就不是一般平常人家能蘊育的,正慼慼然間,就見易繁起身向諸位行了一禮,好似剛剛說的不是他一般,才復向白驚鴻行了一禮淡淡說道:“小子狂妄,但有一決斷之法想向山長建議。“白驚鴻掃了一眼衆夫子,才溫和的對易繁道:”易夫子有什麼好建議,儘管說來。“易繁點點頭堅定的直視着白驚鴻的眼睛還是淡淡開口道:”小子願意與書院衆夫子比試,如若小子能勝書院一半的夫子,那小子的學生自是按小子的改良之法自行教學,若小子不能勝書院一半的夫子,小子願意辭去夫子之職。“
周邊大多夫子一時有怒、有輕視、也有好奇的,白驚鴻卻心內澎湃,這番勇氣這份淡然依如很多年前的那個女孩,一瞬間,白驚鴻卻無比堅定的覺得這少年可以。也不在乎那些夫子的神情,只是沉默了片刻,叫停了周遭的喧鬧,通知道:“五日之後,書院二十四位夫子分六輪與易夫子進行比試。“見大家面露不滿之色道:”我嶽麓從建院之日起就是能者居之,這些年也該有些考覈,看看衆位有無懈怠之舉,再者,嶽麓本就是天下學府之最,如若嶽麓的夫子連這點比試的勇氣和胸襟都沒有,也不配在我嶽麓教書育人。“說罷也不等衆人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一旁的易輕塵格外內心躁動,感慨着:“小姐您看到了,我們家公子就是這麼有魄力,和您一樣。“易一見白驚鴻出了門,生怕後面那些老學究找自家公子麻煩,趕忙上前一步站在自家公子身邊。
這邊書院的學舍人剛散,五日之後的易夫子挑戰全院二十四夫子的消息就已經傳遍。有恥笑的、有不屑的、有譏諷的、有吃驚不敢相信的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