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下着毛毛細雨,空氣倒是格外的清新,早秋的風一吹,倒是很提神醒腦,客棧大堂內,易繁低低的咳嗽着喝着仲懷熬的藥,就聽着隔壁幾桌的議論聲,斜竹也聽了個大概,就抱着易繁的胳膊道:“繁哥哥,他們說什麼人死了”。
易繁放下碗,點頭道:“嗯。”
這邊正說着,商印收了傘正走過來,俯身道:“少爺,長公主的嫡次子死了,現在正封鎖全城呢,說是抓到兇手,纔會解封,我們恐怕這幾日離不開浦陽城了。”
斜竹驚訝道:“長公主嫡次子啊,就是皇帝最寵愛的外甥?”商印點點頭,斜竹有點不相信又問:“就是那個豪言喝遍南北國所有花酒的那個?”
許是聲音有點大,隔壁好幾桌的聽見了,好幾個人都笑噴了嘴裡的茶,商印趕緊捂住斜竹的嘴,輕聲道:“我的小姑奶奶,現在全城都不敢像你這樣大聲議論呢,你可小聲點吧,不要給公子惹來麻煩。”斜竹瞪大了眼看看四周,嚇得手捂住了嘴,易繁看着覺得好笑摸了摸斜竹的頭道:“長公主甚是仁慈,不會怪你童言無忌的。”
就聽旁邊好多桌喝茶的人又噴了不少,靠邊角一桌的老者摸摸自己發白的鬍鬚,笑眯眯的看了好幾眼易繁這一桌。
旁邊有熱心腸的本地人道:“小公子、小姑娘,以後說話可要注意些,長公主可並不好相允,這次死的可是長公主的嫡次子想必很是傷心、若聽見旁人議論,定會大發雷霆的。”
站在易繁身後的易輕塵拱手道:”這位小哥,我們公子初來乍到,身體又受了風寒,身上本就有些舊疾,本來是要去融城看病的,現下也出不了蒲陽城,不知這城中可有比較有名的大夫?好給我家公子瞧瞧。”
熱心的小哥,低頭掃了好幾眼易繁,只見這小公子淡定從容,倒是比遠遠見過的長公主嫡次子和縣太爺的公子清貴很多,雖見他旁邊的小姑娘不拘凡禮,但帶的下人,個個都嚴謹慎重,這樣的家教,肯定是世家公子出門看病帶着家中小妹順便遊歷。
易繁等只見這小哥左瞟右瞟的看了幾眼,可不知這位心裡早把他們定義爲出門遊歷的貴公子了。
小哥打着也許是個大人物的心思,不敢怠慢道:“這位大叔不必客氣,城中倒是有一神醫,只脾氣古怪不輕易幫人看病的,也不知小公子過去他醫不醫,若你們實在着急,倒是可以去試試的。”
斜竹奇道:“醫者爲何不醫病患?那爲何還被稱神醫?”
小哥面露難色,心想:“我怎麼知道啊,大家都這麼說,我又沒找他看過病。”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易繁放下喝完的藥,過了兩口清水,開口道:“阿竹,不要爲難人家小哥了,我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又朝小哥點頭道:“這位小哥,你可知這位神醫在城中哪處啊?”
小哥這才歡喜起來,告知了方位,易輕塵記下,順便給了點碎銀子,早飯吃罷,商印繼續出門盯着長公主那邊的動向,看看何時能出城。
易繁帶着練一斜竹等二樓靠窗坐着,斜竹吩咐小二拿了些茶具,取了自帶的花果給易繁泡着茶,隔着一桌,早餐遇到的老者也吃着茶,身旁坐着個青袍的中年人和一個眉目清秀大約十七八的小哥,只見他們看了這邊兩眼,低頭嘀咕了什麼,那個眉目清秀的小哥就站起身來向易繁這桌走來,俯身行禮道:“小生徐源,陪同家師一路遊學,從未見過以此等花果泡茶,且香韻濃厚悠長,家師甚是好奇,可否討一杯來,讓小生孝敬家師呢?”
斜竹噗呲一聲笑道:“繁哥哥,我第一次見,討要東西還這麼清新脫俗的”。易繁拿起手中的杯子單手向那桌的老者舉了舉點點頭致了一下意,也不看斜竹,只溫聲道:“阿竹,你的花果茶的確現在做的不錯,包一包你自己親自送予那老先生吧。”
斜竹起身行了行禮,恭順答是,就轉頭對徐源道:“你且等等,我去給你拿一包來。”徐源又俯身稱謝,側立一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