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易一、仲懷藏身進了入城的密林中。
當夜,趙姬躺在牀上聽着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忽然只聽得窗戶邊隱隱傳來,“母親”的輕喚,趙姬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正翻身就感覺身後寒風陣陣,窗戶不知怎麼被打開了,趙姬喚了幾聲貼身女官的名字,無人應答,無奈起身,行至窗前,“母親”窗外透過宮燈的光,許巍露出一張溼漉漉的臉來,趙姬一瞬間像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心中五味雜陳的說不出什麼感受來,半天才顫抖着手伸出窗外,撫摸着許巍被雨水打溼的臉來,剛想要說點什麼,就聽見了自己的哭聲,許巍呆住了,活了十幾年何曾見過自己的母親哭過,她一直都是驕傲的、高貴的,即便是和父親爭論翻臉都是優雅又不屑的,許巍的心慢慢揪在了一起,沉悶悶的疼,又恨自己的無能,好一會兒長公主趙姬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許巍拉着趙姬的手道:“母親,別難過,兒子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麼?您放心,兒子現在很好,公子說只要我磨練磨練將來還是個可造之才的,兒子以後一定不惹您生氣了,以後要好好努力了,畢竟之前貪圖享樂荒廢了太多。後面兒子可能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您了,您和父親都要好好保重,不要在相互鬥氣了,母親嗯~,您聽見沒啊。”
趙姬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指尖點了一下許巍的額頭,捂着嘴笑道:“多大個人了還撒嬌。”許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嘀咕道:“跟自己母親撒嬌怎麼了嘛。”
趙姬微笑的盯着許巍看着,生怕下一刻兒子就不見了,黑夜中,易一、仲懷走了出來,仲懷走上前道:“長公主,公子讓我來給您把把脈。”趙姬一手握着許巍,謹慎道:“你們是誰的人?”仲懷恭敬道:“易繁,上午您才見過我家公子,也是公子讓我們送令郎回來與您相見的。”趙姬緊了緊握着許巍的手,微弱的光亮下審視了易一、仲懷二人一遍,問道:“易繁和易簡是什麼關係?”易一和仲懷有點驚訝,相互看了一眼,仲懷上前道:“易簡小姐是我家公子的姑姑。”趙姬有點失望道:“原來只是姑姑啊。他是易銘的兒子?”易一、仲懷又是一愣,點頭稱是,趙姬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和傷痛,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他也成家了啊,不過好在這個孩子像的是阿簡。”趙姬低着頭自嘲的笑了笑,又擡頭道:“易銘呢?”,仲懷恭敬回道:“小人前三年前跟着公子的時候並沒有見過公子的父母。”趙姬撫了撫許巍的臉失落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愧是阿簡的外甥比我的巍兒強多了,也擔得起繁這個字兒。”趙姬自顧自的說着,仲懷等趙姬說完,上前一步靠近趙姬恭敬道:“長公主,公子說您中了慢性毒,讓我來給您解讀,順便找出毒物在哪兒,好讓您做提防,令公子今夜起就要被我們送走,估計兩年內不再方便與您見面,再有就是許稷公子再待在您身邊已經不大安全了,公子的意思是讓他去嶽麓,公子說這兩位我們都會保證他們的安全,讓您務必放心。”
趙姬邪魅一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易一不耐煩上前道:“公子說憑這次不是我們救了許巍公子,他就已經是刀下亡魂了。”趙姬雙手抓住許巍的胳膊,渾身顫慄、怒目而視道:“放肆。”仲懷趕忙遮住易一恭敬道:“公主請息怒,易一併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時間緊急,公子的安排一環扣着一環,如果現在計劃中斷,難保許巍、許稷兩位公子隨時有性命危險,公子還說長公主也可以自己抉擇。”
許巍急道:“母親,兒子想和他們一起,兒子想變得更強大”趙姬拍了拍許巍的手,烏沉沉的眼神盯着仲懷,半天打了個哆嗦,看了看風中搖曳的宮燈道:“不是要把脈麼?進來吧,想凍死本公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