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繁擡起來像看傻子一樣掃視了他們的表情,好笑道:“遠的不說,這些難民是怎麼到我們山莊的,趙淵怎麼到這裡的,等等都是疑點,你們沒有注意到麼?”商印嘀咕道:“那都以爲是您安排好了的呀,誰知道您也這麼不靠譜啊。”易一橫了眼商印,躬身應道:“公子,我們這就着手安排。”易繁點點頭道:“既然他們送了這批難民過來,那我就好好安排,省的我再安排揚名的時機。”
轉天一早,易繁用過早飯帶着易竹向院子裡停着的馬車走去,依舊往日的隊形,慢慢向山莊外走去,路過難民的地方,不斷有難民出來圍觀,忽然一婦人衝了出來,趴跪在馬車前,易輕塵蹙了蹙眉頭急忙停了馬車,車內易竹撫着額頭不滿道:“易叔,怎麼啦,差點都讓哥哥撞到頭啦。”車門也並沒有打開,易繁調整了坐姿繼續翻了一頁書,並沒有被打擾,易竹倒是推開馬車窗,看着跪在前面的婦人,易輕塵見易繁並沒有出聲,自行上前扶起婦人道:“這位大姐,您這是做什麼?”婦人激動道:“昨日是我們昏了頭,請公子不要惱了我們,也不要不管我們,我們真的是一路被驅逐到這裡的,實在沒有活路了。”周邊圍觀的難民慢慢聚攏過來,不知被西北風吹得蕭瑟還是冬日沒有朝陽的清晨冷的讓人心寒,易一、商印等策馬退了兩步,讓氣氛放鬆了幾許,易輕塵看着周邊慢慢跪下來的人羣道:“諸位不必怕,公子接了嶽麓白山長的聘書,要去教書了,昨日晚間公子已經安排人這幾日將諸位逐一的安排下來,公子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公子不喜那些虛頭巴腦的閒話,既然承諾了大家,就務必做到,只是公子要求各位以後不要提起公子,不求感恩,但求無過。”商印突然騎着馬上前了兩步,揚聲道:“府內的楊管家會繼續幫諸位安排妥當,還請諸位讓開,否則耽誤公子出行的時辰了。”人羣慢慢散開,在衆人的目光中易竹打開的車窗一角看到那個清冷的少年始終沒有看過窗外一眼,但是大家卻覺得格外的莊嚴。
角落裡趙淵領着衆人遠遠看着,近兩日也不是不想收攏此人,只是實在找不到門路,這少年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又冷靜、淡漠,正愁不知怎麼辦時,得知這少年要去嶽麓教書,心中不禁又感慨了一番,又籌謀着怎麼去收攬這樣的能人。
一路上慢慢悠悠,走了近半個月纔到嶽麓山下,易竹看着綠意蔥蔥的遠處道:“哥哥,嶽麓書院爲什麼這麼出名啊,別人一說到能到嶽麓書院讀書就好像光宗耀祖了似的。”商印接嘴道:“管他出名不出名呢,這地方倒是真不錯,北朝境內估計也就這地兒最暖和了吧。”易輕塵慢悠悠的駕着馬車掃視了周圍山山水水的風景點頭附和道:“嗯,適合公子養傷。”
上山的路有些坡度也不再適合看書,易繁喝了口水,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慢慢說道:“地方自然是好地方,據說在晉朝之前爲道教的道場之一,以前還有萬壽宮、崇真觀,晉朝武帝泰始四年的時候修建了嶽麓寺,不過到現在也是有的,只是沒落了而已,後來天元建立,也就是我們的祖祖輩建立的天元王朝,就是現在南北朝的前身,當時的開國宰相劉晉攜夫人定居於此創立了嶽麓書院教書育人,只是天元王朝不到十年就分崩離析了,不知道那時身爲山長的劉晉是怎麼感受。”
易繁看大家都唏噓不已的樣子,喝了兩口溫熱的水又娓娓道:“劉晉退下廟堂後就不再關心朝堂,可能退下的原因也是知道天元的問題又解決不了吧。後來就一直窩在嶽麓教書,他坐下的一百多位弟子都各自成爲南北朝的開朝棟樑之才,至此嶽麓才聲名鵲起,到了現在嶽麓就成了天下讀書人的嚮往之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