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和西德尼去哪了呢？
當然不可能是去調查林安剛剛發現的詭異。
無論收購者背後目的是什麼，直接牽連到他們身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林安就算對此有些好奇，但還不至於主動去追根究底，把自己牽涉到麻煩裡去。
兩人甩掉艾薇兒後，經由一條曲曲折折的地道往東北走，過了二十八號洞，在一個轉彎口看到了熟悉的暗記。
暗記像一隻粗糙的鳥的形狀，簡陋得只是勉強看得出形狀，不細看只會以爲是洞壁表面的裂縫。
林安擡起手指，指尖浮現她專屬的秘法印記，輕飄飄地飛向鳥形暗記，沒了進去。
洞壁上就出現了一道原本沒有的木門，吱一聲打開了，一個洪亮粗嘎的男人聲音在裡面大聲笑道：
“埃爾維斯，琳，你們可真慢，我們還以爲你們這次不來了呢！”
“早就約好了，怎麼會無緣無故失約呢！”
林安笑眯眯地說着，先走了進去，西德尼隨後進入。
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一個是一位衣袍精緻的四十許美婦，一個是長着兩撇八字鬍的男人，最後一個是個穿着法袍的光頭，腦袋鋥亮反光，剛纔進來時說話的就是他。
這三人算是林安和西德尼的熟識了，其中美婦和光頭都是中軍那邊的，八字鬍男人則是聯絡處的一位屬官，經常來往於兩線軍隊之間，林安和西德尼則是西線的代表，彼此認識後結成一個小圈子，互相交流一下有無。
顯而易見，這個五人小圈子中，八字鬍男人的身份是最特別的。他不是法師，但在軍隊中的職務，令他對一些消息總能先得知一步，算是這個小圈子裡消息最靈通的一個人。
聚會的地方並不大，擺着幾張鋪着軟墊的矮沙發，大致圍成圓形，先到的三人已經隨意找位置坐下。
在這裡並不需要把全身裹得嚴實了，林安解下外面的長斗篷，就聽到八字鬍男人油滑的聲音道：
“琳法師最近越來越美了，這次說什麼也得和我坐！”
他拍着自己所在的雙人座沙發的那個空位。嘴巴上修得齊齊整整的八字鬍一翹一翹的。
“柯默特，你要是能說服得了埃爾維斯，我當然不介意。”
林安笑嘻嘻地迴應。將斗篷遞給西德尼。
西德尼這時已經解下自己的斗篷放到一邊，面無表情地接過林安的斗篷，白茫茫沒有焦距的眼睛往八字鬍那邊看去，柯默特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睛，縮縮腦袋。在嘴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光頭法師哈哈大笑起來，一旁一直沒出聲的美婦也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輕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琳，過來坐吧。”
林安笑着走了過去，西德尼則就近找了旁邊一個單人沙發落座。
八字鬍男人柯默特有些不滿地嘟囔着。但在場都是熟識，早已習慣他的性格，也不理會他。互相低聲寒暄着，連不愛說話的西德尼也能和光頭法師交流幾句。
林安和美婦低聲說話，兩個各有特色、風韻十足的美人靠在一起，讓其他三人不時往她們那裡看去，兩人如若不覺。
“……喏。這是你前一次聚會讓我找的冰蟲卵，上一次沒找到。這次不負你所望了。”
林安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裝滿透明色液體的小瓶，瓶子中懸浮着細小的冰屑，兩枚扁圓的細小蟲卵在裡面若隱若現。
美婦欣喜地接過小瓶，查看了一下蟲卵的活性，高興地說：
“這下好了，等冰蟲孵出來，我的那盆塔塔爾花總算能結出子實了！”
“一盆塔塔爾花的子實，至少能製出兩盎司以上的魔液，我不要多，只要十分之一就行！”林安眯着眼，笑着接口道。
“便宜你了！”
美婦白她一眼，“要不是我的那盆塔塔爾花再不結實就要過了花期，我纔不肯同意你的條件呢！”
“雖然冰蟲卵不貴，但在這兒可不好找，會把蟲卵帶到這兒的人，手上的蟲卵也是有用途的，我也是託了不少關係，才讓一位同僚忍痛割愛，不信你可以問埃爾維斯！”林安叫冤。
“埃爾維斯跟你根本是一夥兒的，信你纔怪！”
話雖這麼說，美婦還是趕緊把蟲卵收了起來，“不過看在你幫了大忙的份上，你那份不會少的。”
“這才差不多！”林安滿意地微笑起來。
林安和美婦這邊告一段落，光頭法師窺準時機，從懷中拿出一個灰撲撲巴掌大小的小袋子，丟到沙發之間的桌面上。
林安瞥眼看去，袋子的外形式樣十分眼熟。
“附着了縮小術、反重力術和忽略術的附魔袋，袋子的材質是稀有的冰屬性魔獸皮，可以延長物品儲存期限至少一倍，內容體積是外表的一百倍，攜帶重量是實際重量的百分之一！”
光頭法師大聲宣佈了袋子的具體屬性，嗓門十分響亮，一下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我最近手頭有些緊，否則也不會把這東西拿來賣，這個袋子的價值你們清楚的……不過，如果你們給出的價錢不合我心裡的價位，我也不會出讓的！”
林安心說，難怪光頭一進門就說了那麼一句話，原來是知道他們身家豐厚，不想少掉兩個有力的競價者。
不過光頭卻打錯主意了，他們並不缺這東西，就算想用袋子掩飾空間裝備的存在，有一兩個也就夠了。
林安留意了一下旁邊的美婦，她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眼中雖然亮了一下，卻並不是勢在必得的模樣。
倒是八字鬍男人柯默特兩眼噌噌放光，身體前傾，幾乎要趴到檯面上——作爲經常在冰原上往來的聯絡官，如果能多出這樣一個能裝更多東西的袋子，當然平添方便和安全。
林安精神力感知強大。輕易就能縱觀全場，把其他人的心思瞭然於心，不露聲色地拿起那個灰袋子查驗一番，發覺這個袋子比西德尼拿來的那一個兩百倍的袋子要略差一籌，但比路德維希帶來的要好一些——當然，路德維希的那種勝在數量多，不像這種袋子那麼稀少，論價值，倒不會和空間裝備那樣，僅僅差一兩立方。就價位懸殊。
“的確附着了縮小術、反重力術和忽略術，無法認主是相比空間裝備的最大缺點，另外重量也有點麻煩。但容積卻不比很多空間裝備差了，如果不存放容易變質和太重的東西的話，倒也不比空間裝備差多少。”
檢驗過後，林安將袋子轉到美婦手上，美婦查驗一會兒。又把袋子遞給八字鬍男人，然後在所有人手上都輪換了一圈，林安說出了鑑定後的結果，美婦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林安的鑑定。
柯默特的八字鬍更翹了，只是臉上還有一絲疑慮：
“光頭。我知道這種袋子是最近戰場上出現的戰利品，不過很稀少，我記得你最近沒有上過戰場。這一個是哪裡得來的？”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這種袋子不止一個，上面又沒有標示，不會有人上門找你麻煩的！”
光頭法師擺擺手，十分篤定。“像這樣的袋子，雖然不比空間裝備。但也是軍隊的戰略物資，絕不會當成獎勵發下來的，我這一個還是質量上乘的精品，要不是缺錢，我肯定不會拿出來。”
柯默特確實對這個袋子很有興趣，本人也不是特別怕麻煩上身的那種人，想了想說：
“這東西也算緊俏，也就是最近戰事順利，軍隊方面得到了不少這種袋子，纔會允許流失一些出去——”
他說着，看看其他人的神色，“你們有人想要嗎？”
林安和西德尼對視一眼，淺笑道：“不巧，最近我和埃爾維斯也通過渠道，弄到了兩個——”
“既然有了，那你們就別和我爭了！”柯默特立即打斷林安的話，“我用一個消息和你們交換。”
林安歪頭看看西德尼，他微微點了點頭，林安就說：“好吧。”
美婦見兩人告一段落，撫了撫鬢邊的髮絲，說道：“我手上那個比這個差了點，想換一個，原本那個留給我的弟子也不錯……”
“茱莉，你上次問過我的那個消息，我已經有點眉目了。”柯默特摸摸嘴角的鬍子，眯着眼說道。
“好吧，你贏了。”茱莉猶豫了一下，說道。
“哈，光頭，這下看來你只能賣給我了！”柯默特笑了起來。
光頭法師不滿地皺着眉，“我認識的人可不止你一個，話已經說在前頭，價錢不滿意我可不會出讓的。”
“行了，放心吧！”
柯默特說着，和西德尼交換了位置，坐到光頭法師身邊低聲交談起來。
最先只見光頭法師一直搖頭，柯默特說了什麼，光頭法師就變得有些猶豫，柯默特又說了幾句，光頭法師想了一會兒，就點了頭，接過柯默特遞給他的一樣用小牛皮口袋裝着的東西，然後柯默特把那個袋子收入囊中。
光頭法師這邊結束了，林安和美婦有分別拿出了各自的東西，擺到桌面上交換。
這種熟人間的小聚和以物易物，彼此都已經有了解和默契，也顧忌一些情面，因此交換競價並不激烈，很快就有了結果，告一段落。
“好了，最後輪到我的消息了！”
柯默特伸展一下身體，後倚靠在沙發上，笑嘻嘻地說：
“是有關最近商人們的動靜的，消息還算隱秘，價值至少三顆藍寶，你們誰有興趣，可以出價，我保證你們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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