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也公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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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血印一路蜿蜒，是爲王的寶座。
看着這滿地斑駁，橫七豎八的屍體，諒是誰都會震撼。太后閉着眼，心中默唸阿彌，在這惶惶天日之下，找皇上的聲音源源不絕，可是，皇上又究竟在何方？
“太后！”一直站在太后身邊的洛華，似乎能夠感受得到太后那微微顫抖的身影，她趕緊扶住太后的手，“若是太累，我們先且回去吧！”洛華環觀着這四周圍一地的狼藉，那刺鼻的血腥味源源不斷的入耳。
這是佔據了半個朝廷官員的數量，就這樣被大肆的屠殺在這紫霄殿裡面，任是誰都會感到心寒。
“這裡場景不祥，恐怕有損太后鳳體，我們還是回鳳儀殿等吧！”洛華勸慰着，心裡的震撼已然全部融入了這古代的場景，所謂金戈鐵馬，生死疲勞，也只是在這一瞬間，能夠翻雲覆雨的，纔是勝者風範。
“不，哀家想要在這裡等皇兒回來！”她的話語是鎮定的，踏進那滿是血水的紫霄殿中，她的話語依舊，“楚室皇朝不能就此無主，哀家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即便皇兒此時不在了，還有哀家撐着，誰都別想打這個寶座的主意！”
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寶座，就連洛華此刻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太后說這話的艱難與堅韌。這個年邁的女人在這天下的面前，她也是在強撐着的，爲的是等着那個男人的回來。
那個男人，她何嘗不是也在留着一顆心等着，可是，……她的眼中瞬間似噙滿了淚，可是那個男人，不是她的男人。
自己在擾了一圈之後，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替身，到最後，自己依舊只能在這個
熔爐之中自我鍛鍊着。既然如此，那麼她就只有一如既往的往上爬了。
身後，朝臣們估計是到死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一方密令，將他們全部肆殺，到頭來，他們的如意算盤也打錯了。以爲什麼法不責衆，可是他們預估錯了天子的容量，天子不可能容忍朝臣們放肆到這種地步，既然如此，那麼他們也就只有血濺紫霄殿了。
當楚曦鴻的身影出現在這門邊的時候，血泊的觸目讓他也爲之一怔，可是，這該是他所能想到的景象的。在洛宸與他會面的時候，他看到洛宸事先準備好了的聖旨的時候，他就已經能預見到這樣的一番景象了。
他將代表帝王權力的玉璽高高的舉在頭上，那樣一番恭敬的威儀，他將那玉璽放歸回原位，在這樣的莊重之下，他無力的坐在那高坐之上，俯瞰着下方一地臣子屍體。
太后看這俄塔從自己的身邊繞過去的時刻，她想要開口訓斥，可是楚曦鴻那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的頹廢氣息，讓她噤聲。
“皇兒，……”她的話才稍稍出口，卻被楚曦鴻開聲阻止，“母后，這裡您已經做得夠好的了，您暫且先回去歇息吧，這裡毋須您的操心了！”
太后着實也累了，在楚曦鴻的這一番話的時候，她也無聲的轉了出去，在紫霄殿外的時候，她卻也不急着回宮，只是吩咐着洛華，“你且留下來，先好好照顧他！”太后唯一掛礙的，是楚曦鴻此刻的心思，如果說他不能從綰凌的死中抽出來的話，……這纔是太后最爲擔憂的事情。
“他毋須我在！”洛華第一次正面拒絕太后，在這樣的時期，洛華知道拂逆太后的意思是對自己不利的，可是心裡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應該再將心思留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哀家知道，你會是個得力的幫手！”她的聲音疲憊，四處環觀着，那焦灼的神情一直在找尋着長孫無遜的身影。
洛華被遺棄在這紫霄殿外，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她倍感孤零。太后吩咐在和身後的人，“長孫國舅若是回來，跟他說哀家找他！”說罷，徑自回了鳳儀殿。
洛華孤零零的回身到紫霄殿內，仰望着那高高在上，卻閉目養神的男人。他不說話，她也
不說話，他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洛華直直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旁的宮人捂着心中的恐懼在默默的收拾着這一地的屍體和狼藉，血腥無聲的刺入每一個人的大腦和神經，在這樣的情形下，誰都無法自若，可偏偏楚曦鴻卻如若無物。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注視着楚曦鴻的容顏，洛華冰冷的開口，“我不怨你，也不怪你，畢竟，綰凌已經是一個終止了，對於你我來說，也只是一個終止，從今日起，我是華妃，太后冊封的華妃，而不是你楚曦鴻冊封的華妃！”
楚曦鴻依舊將眼睛緊閉，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洛華的說話一樣。
“你如此負我，咱們倆今後，也都不欠誰的！”洛華說罷欲以轉身，卻聽到茶杯落地的聲音，是楚曦鴻憤怒之下摔倒在地的，“這裡是朕的皇宮，朕不想見到你！”
洛華強撐着自己的意志，那一道在喉嚨口處酸澀的酸楚，她強忍着將它嚥下肚子。“由不得你，”她看着楚曦鴻此刻恨不得將自己殺了幫綰凌填命的模樣，或者在此刻看來，她也是個慶幸者。“我很慶幸綰凌此刻死了，我也清醒了，否則，我一輩子都只是綰凌的替身！”
她的笑悽悽美美，帶着一股弱不禁風的堅韌，“楚曦鴻，我的皇上，這是我的恥辱，我希望你記住我的這一句話，總有一天，我會討回來！”
“但是，你要記住，你今日的這一條命，這個寶座，沒有我洛華幫助太后，你也未必能夠繼續安穩的坐在此處，今後，我會如同夢寐一般，讓你食睡不安的！”
“你去死！”在洛華這般強硬的話語之下，楚曦鴻原本那毫無鬥志的頹廢被激怒，“在朕的面前，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等大話，你就連一個替身都不配，綰凌永遠是綰凌，你永遠不可能是她！”
他將手往身後的牆壁上一抽，那柄原本掛在牆壁上的長劍被抽取了出來，直指着洛華的咽喉之處，“朕會殺了你替綰凌填命！”說話着，楚曦鴻的手卻不斷的在顫抖。
洛華擡起下巴，將喉嚨更加進一步牴觸在他的劍端上方，那冰冷泌透心肺，“你倒是殺呀，爲了先帝的妃子，你這個皇帝，當得可真夠窩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