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部落的人都被喊了起來,聚集在那頂最高大的帳籌乏背,男女老幼人頭涌動擠擠挨挨。
因爲是要處決犯了錯的奴隸。所以特意讓林三洪和其他的奴隸站在最人羣的最裡層。就是爲了讓他們好好的看看清楚奴隸背叛主人之後的下場。起到一個殺雞駭猴的作用。
夜風拂過,寒意侵膚透骨。
火把出的光芒在人們的臉上跳躍着。似乎所有人都變得猙獰可怖,如同等着吞噬魂靈的惡魔一般。衆人緊張的環視四周,並沒有找到郭四妹的身影”
一個穿着深青色蒙古袍,胸前釘三顆銀製圓直扣的老者大聲的用蒙古語說着什麼,說完之後把右手橫掌爲刀狀,狠狠往下一劈,,
雖然大家聽不明白這個老傢伙說的是什麼,可那個手勢卻都看懂了,這是一個,殺人的動作。好似唯恐這些奴隸聽不明白一樣。老者用生硬的漢話又把剛纔所說的一切翻診了一遍:“部落裡的奴隸都是屬於我瓦圖部之王的財產。瓦圖王可以讓他生。也可以讓他死。今天有一奴隸想要在馬棚放火,這是很大的罪過,所以偉大的瓦圖王宣佈:這個。奴隸有罪,他一定要死!”
在老者的身後,坐着幾個穿着華麗衣袍的蒙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從人們恭敬的態度上來看。坐在椅子上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這些人應該就是老傢伙口中的瓦圖部落的“王室”成員了,中間那個派頭極大的胖子肯定就是瓦圖之王!
在蒙古內部,有很多五花八門的王爺。其中最普遍的一種就是“氈王。”又叫“氈帳王”。雖然是王爺的名頭。卻並沒有經過北元朝廷或者汗國的冊封”從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得到,所謂的氈帳王其實就是一個自封的名號。哪怕是在一頂只有兩個人的帳篷裡,只有另外一個,人沒有反對,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稱王。這種“氈王。的名號既沒有官方的正式認可,也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作爲後盾。完全就是關起來自封的“土皇帝”。
只要是一把手,就可以稱王,當然這是在部落內部的一種稱呼,這種“王爺”根本就不算什麼官職,和經過北元朝廷或者汗國正式冊封的王爺是兩碼事!
這個說話強調十分古怪的老傢伙很威風的喊了一句什麼,就有幾個,黑甲士兵把郭四妹架了上來。
郭四妹顯然是經過了嚴刑拷打,身上的衣裳已經打的破破爛爛。還有很多地方帶着被鮮血浸染過的殷紅,披頭散的耷拉着腦袋”
平日裡懦弱綿軟的郭四妹受了重刑,卻沒有把大家招出來,僅憑着一點,也算是條漢子。
郭姊烈死死盯着半死不活的兒子,眼睜睜的看過郭四妹被蒙古士兵摔在地上,好半天才慢慢爬起來,心如刀絞一般,,
林三洪低着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法子可以拯救四妹。看來今天這一關不那麼好過,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四妹死於蒙古之手,”
林三洪終於決定硬拼一回。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這些自己人,眼神一掃,衝着面無表情坐在帳篷的瓦圖指望努了努嘴,然後微微點頭。
這個意思就是:想法子擒住那個肥豬一樣的瓦圖王作爲人質,要挾這些人放了郭四妹,然後帶着大胖子瓦圖王逃離這裡,,
這些親衛已經習慣於聽從林三洪的命令,根本就沒有多想,立亥個,跟着點了點頭,,
擒賊先擒王,瓦圖王的身邊雖然有很好幾個十分魁梧的護衛。中間還隔着一隊手拿彎刀的黑甲士兵。可是隻要大家暴起難,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抓住瓦圖王。
郭姊烈的臉色愈難看,眼珠子瞪的溜圓,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絲。
“老郭,一會看我眼色,大夥上去之後會把四妹搶過來”林三洪壓低聲音,在郭沸烈耳邊說道:“你伸手好,和我一起衝到那個胖子身邊,擒賊先枷”
不等林三洪說完,郭沸烈就咬牙切齒的說道:“東家,你的心思我明白。可現在不是硬拼的時候。要是這麼幹,肯定把大家的性命都搭進去,也未必搶得回四妹
“我也算過了。這麼多人。要是忽然起了事端,肯定會一片大亂,咱們的機會也就多一些
“不行”。郭姊烈的眼角劇烈抽搐,斬釘截鐵的說道:“咱們連兩成的把握都沒有,這是送死。東家你也不必擔心我了。你知道我的出身。我老郭就是再糊塗,也知道如何取捨。我不能拿大夥兒的命去冒險,四妹,,哎,,算了吧”。
心愛的兒子就要死在眼前。老郭心裡的感受可想而知,卻斷然否定了林三洪的冒險做法,寧可犧牲掉兒子也不肯拿大家的性命去試一試,若非鐵石心腸之人,斷斷不會做出這樣決定!
老郭是鐵石心腸麼?或許是吧!
在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之際。都可以走到泰山奔於前而色不變北海懸於頂而心不驚,老郭應該算是心腸很硬的人物了。
可是林三洪清楚的很,就算郭沸烈真的是金石鐵人,郭四妹也始終是他最爲柔軟最爲敏感的那個部分。別看老郭平日裡對兒子粗暴嚴厲。可真正的父愛卻一點也曾少了,,
圍攏在這裡看熱鬧的多是部落中的平民,其中也有一些奴隸。自忽必烈建立元朝一直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的時光,政體方面基本是承襲了分封的制度,總的來說算是封建社會。但是因爲各部落一直都在沿襲着使用和掠奪奴隸的傳統,在草原上的很多蒙古部落。在很大程度上還帶着奴隸社會的影子。處決不順從的奴隸,對於部落裡的貴族和平民都是很有必要。部落裡的牧民看到要殺奴隸了,情緒也漸漸變得亢奮起來,揮舞着手臂大聲叫喊着什麼,”
青袍老者雙手虛虛一按,示意衆人安靜。先用蒙古話嘰裡呱啦說了一大串,然後特意用漢話說給林三洪等八二,亢論是牛羊壞是奴隸瓦圖的族人都會讓長甘天決進他剛死,法。把犯罪的奴隸栓在馬尾巴上拖死。讓這個罪人的鮮血灑遍騰格爾大地,還是五馬分屍讓他的魂靈迴歸騰格里長生天的殿堂,就讓上天來裁決吧,”
老者從袖子摸出一塊潔白如玉的的羊腿骨,很恭敬的交給身後肥 肥胖胖的瓦圖王,,
在最後關頭,還有一個,選擇的機會,只不過這個機會不是用來選擇生與死。而是選擇如何去死了按照部落裡的傳統,這塊兩寸多長的羊腿骨就決定了罪人的死法。瓦圖王會把這塊羊腿骨拋起來,等羊腿骨落地的時候,若是直立着,就要用五馬分屍的手段,把犯人撕成幾塊;若是平躺着,那就是活活的皮綻筋離而死。不管哪一種死法,都殘酷萬分。連個囫圇屍也落不下
象豬一樣肥胖的瓦圖王接過羊腿骨,在兩個侍從的攙扶下緩緩站立起來,對着萎靡的郭四妹說了幾句什麼。彷彿是在歷數他的罪狀。
自知已必死無疑的郭四妹明白自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精神爲之振奮,根本就不理會肥豬一樣的瓦圖王在絮叨什麼,而是微微昂頭目視前方:“今日我死在這裡,必有英雄記着此時。我只盼這山高百尺。寬及三裡,這水上皆滿無底之舟
若是那些慷慨之輩,臨死之時必然喊出“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的豪邁之語,聽着雖然讓人血熱,可並沒有什麼真正的作用。
郭四妹說的很慢,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語氣之中雖不帶半點烽火肅殺之氣。其實這纔是最惡毒狠辣的遺言。
林三洪能夠聽懂四妹的遺言是什麼意思。這是在交代衆人,一定要爲他復仇。郭四妹留下的遺言狠毒到了極點。在中原的神話傳說中。只有鬼門關前的山才高白尺寬三裡。所謂的無底州這種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只存在於業河之上,那業河中奔流的是酒活血水,無數冤魂惡鬼在河水中掙扎卻不得生,,
這是在囑咐林三洪,一定要找機會把這裡萬馬踏平,殺成屍可盈野血可泊舟的人間地獄。
這種只有漢人才會明白的話語,憑着瓦圖人那點可憐的漢話基礎自然聽不明白。
嚇着郭四妹的遺言,林三洪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算是對郭四妹的迴應。心中暗暗誓。只要有機會出去。不管用什麼手段也要帶着大軍回來殺個,雞犬不留片瓦無存。以報今日之仇。
“只恨不能膝前行毒以報養育之恩,今日一去陰陽永隔,多多保重。”郭四妹還沒有回頭。臉上終於現出一抹悲哀之色。
雖然沒有提到“父親。這兩個字,郭姊烈卻知道這個是兒子在囑咐自己了,一定要好好保重。
老兵郭姊烈從軍大半輩子。流血流汗的經歷早已多不勝數。哪怕是舉着大棒子敲打兒子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心軟過,一副鐵面無情的做派。今時今日,此情此景。早已經肝腸寸斷,兩行熱淚已滾落臉頰,憋在心底的所有情感在一瞬間爆,震天價的大吼一聲:“好漢子”。
這已是父親對兒子的認可和最高評價!
聽到父親喊出“好漢子。、三字,郭四妹臉上的悲哀之色頓去 面帶微笑從容鎮定,絲毫也不見半分懦弱恐懼之態!平日裡的郭四妹說話綿軟。行事怯弱,今天卻挺直了胸膛直面死亡,林三洪心中也暗暗讚了一聲“好漢子。”
瓦圖王面無表情。隨手拋起手中的羊腿骨,,
如玉石一般潔白無瑕的羊腿骨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似乎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兩旁手持繩索的侍衛早已虎視眈既,不管羊腿骨落下來的時候是什麼形狀。這個,奴隸是死定了,唯一的區別就,是用什麼手段殺死他而已。
林三洪等人不忍看到,下意識的那頭一低,,
身邊的郭弗烈卻瞪圓了眼珠子,死死盯着拋起的羊腿骨,心中已經下了毒誓:四妹是怎麼死的。一定要用同樣的手段爲他復仇!羊腿骨飛起來有一人多高,在半空中無力的翻滾了幾下就落下來”
忽然之間,一隻收從瓦圖王的背後伸出。一把就將羊腿骨攥在手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嘴巴張開再也何不攏!
因爲要殺戮奴隸而帶來的亢奮氣氛頓時一窒,人們屏住呼吸,場面安靜的可怕!那個穿青袍的老者是部落裡的巫師,這個羊腿骨也帶着一點神鬼信物的意思,在牧民心中有很高的權威。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干擾鬼神的判決。
伸手攥住羊腿骨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女子,身穿一件長袖高領的吊綢子面的綠色皮袍,前襟上綴着三排二十一顆裝飾性的銀質鈕釦。衣領衣袖和圍腰都繡着絢麗的花邊和各形各色圖案,用紅綠相間的綢子纏着頭。平定高帽上有許多流蘇。都是用瑪瑙、珍珠、松石爲墜。四指寬的腰帶上掛着許多諸如香料袋小銀刀等物件兒,還有無數金銀玉器的飾物。因爲帶着面紗,看不清楚樣貌和年紀。
就算不用看這個。蒙古女人華貴的服飾。也能知道她身份頗高。耍不然怎麼會站在瓦圖王的身後?說不準還是瓦圖部落的“王室成員”呢。
“名姬
一些牧民已經喊了出來。
旁邊手持繩索準備行刑的侍衛愣住了。
這種情形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更別提親眼目睹了。代表着鬼神判決的羊腿骨沒有落在地上,反而是部落名姬抓在手中,這可真的爲難了,應該怎麼處置這個奴隸?
那個穿青袍子的部落巫師先是一愣,旋即大怒,大聲吆喝着什麼,那個手攥羊腿骨的女子卻毫不理會,反而是把羊腿骨裝進了口袋”
巫師更加惱怒,想要和這個女子爭辯。卻又怕失了身份,轉而向瓦圖王訴說。林三洪等人怎麼也想不引出品現紋種意外,按瑰四妹是死寶了的,可偏偏有個蒙古女洞貝插了一槓子。把這個。死局給攪了。衆人心中頓時升騰起莫大的希望。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要有人把這個局面給攪亂了,對於大家來說刻,是好事。攪的越亂大家就越高興。
郭姊烈以爲兒子必死無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場面,心裡的希望忽的一下子就躥起來多高。因爲本就聽不大明白蒙古語。那個蒙古巫師和瓦圖王的語又很快,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老郭這種人,過慣了刀尖上舔血陣前賣命的行伍生活,生生死死的事情見的多了,早已不放在心上。這種積年的老兵寧可選擇相信自己手裡的武器,也不會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神鬼。可在這個時候,郭姊烈也在心裡暗暗祈禱:
過往的神靈佛爺。保佑我兒子能夠平安。只要讓我家四妹過得了這一關。我老郭給神靈立廟都不在話下”,
蒙古人可不理會老郭是怎麼想的,瓦圖王和瓦圖部落的巫師爭吵的更加激烈,尤其是瓦圖巫師,指手畫腳態度激烈的大聲說着什麼,吐沫星子都飛到了瓦圖王那種肥肥胖胖的臉上,,
瓦圖王則要顯得淡然了許多。最起碼還能保持基本的“王者之態。”一邊指着那個,攥住羊腿骨的女人,一邊說道着什麼。看這種平緩的語氣,似乎是在勸慰部落裡的巫師。
在部落當中,這種干擾神鬼裁決的做法就是對巫師的侮辱,而巫師在部落裡的地位又很崇高,在有些情況下,連瓦圖王的面子都可以不給。
瓦圖王似乎是在儘量平復巫師的怒氣,也不知道是許諾了什麼條件。巫師才狠狠的瞪了那個,蒙古女人一眼,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瓦圖王前進幾步,面對着部落裡的子民大聲的說着什麼,然後才揮手示意衆人離去。
因爲瓦司王沒有明確的表示,那些準備行刑的士兵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郭四妹這個犯了罪的奴隸。看到瓦圖王再次揮手之後,恨恨的用刀鞘在郭四妹身上抽打了幾下。驅趕着這些人重新回到羊圈裡!不管因爲什麼原因,郭四妹能夠平安的回到大家身邊,這就是天大的喜事。
羊圈中的衆人欣喜若狂,雖然極力壓抑着,可這種歡喜的情感終究掩飾不住。惹得負責看守奴隸的士兵從旁邊的帳篷裡跑出來好幾次,掄起鞭子胡亂抽打一番,衆人才漸漸“安穩。下來。
經過這麼一場生舜離別之後,老郭本來還想板着臉做出一副嚴父的樣子,可終究掩飾不住刻骨銘心的骨肉親情。一把將兒子抱住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郭四妹又哭又笑,還不住安慰父親:“孩兒不孝,讓爹爹擔心了”
“屁話,我是你爹,能不擔心麼?”老郭象孩子一樣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鼻涕:“你要是死了。我這當爹的活着還有什麼味道?還在老天有眼,沒有讓咱們郭家斷了香菸血脈!”
父子二人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語,因爲郭四妹身上有傷體力有限。衆人紛紛過來幫忙,沾着牲畜飲水槽中的涼水爲郭四妹擦洗身上的血污。
郭四妹傷的不輕卻也不是很重,被蒙古人打的皮開肉綻,看起來血裡呼啦的極是嚇人,其實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嚴重。鞭子抽打棍棒相加。最多也就是皮外傷而已,真正的要害部位都不要緊。現在的天氣很冷,只要仔細照料着,應該不會炎化膿。
兒子沒有大礙,老郭就又故態重萌了:“喊什麼喊?不就是蹭破了點皮肉的麼?哪有那麼疼?當年老子在戰場上,見過的陣勢和你的這點小傷小痛比起來,你這都不算個什麼。我們的那個遊擊大人,胳膊折了一條還在和敵人廝殺,最後從戰場上擡下來的時候,一條腿都不知道丟在哪兒了。那傢伙愣是說不要緊,鐵打的漢子。只要腦袋沒有掉下來。就不算受傷
大家紛紛湊了幾件衣裳出來給郭四妹穿上,老郭又專門把兒子攬在懷裡以體溫暖着。眼看着四妹的精神恢復了許多。人們纔開始問起他被蒙古人抓住的經過。
“傍晚的時候,我看到蒙古人的馬羣回來,也知道大家都在等我的信號,所以就想把馬圈旁邊的草料點燃傍晚時候,若是燒起一堆大火,肯定會十分顯眼,大家很容易就會看到。林三洪肯定了郭四妹的做法:“這麼做沒有錯
“可就在我點火的時候,被一隊黑甲兵看到了
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會如此的不小心。一想到兒子功敗垂成。老郭心裡的火氣就開始往上竄,可兒子也受苦不又差一點丟掉了性命。實在不好再責備他,只好說道:“做事之前,就應該仔細觀察四周,如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就去點火,事敗的也不冤枉!”
郭姊烈是老牌子的斥候了。最明白這種事情應該怎麼做。兒子沒有經過周密的查探和預估,下手的時候被人家現,當有此敗!
郭四妹說道:“今天整整一個白天,我都在仔細觀察和計算。部落裡的士兵雖然不少,可多是些平日爲民戰時爲兵的輔兵。真正穿黑甲的正規士兵並不算多,而且馬棚也不在兵營的必經之路上,我也不知道那一隊士兵爲何會出現在那裡。當時火已經點着了,卻還沒有來得及燒起來。就被黑甲兵給捉住了”
在動手點火的時候出現了意外,被敵人撞破,然後被抓了現行。接下來的事情大家已經不必問也知道了,肯定是嚴刑拷打什麼的”
“真要是到了戰場上,要想成爲一個合格的士兵,不管什麼樣的意外都要計算在內郭姊烈教育着自己的兒子:“這一次是你的運氣好才保住了小命,對於咱們大家來說,未必就是什麼好事情。經過你這麼一弄,蒙古人肯定會加倍提防,咱們再想靠近馬匹就很難了”。
這是可以肯及…二弄,蒙古人肯定只經意識到了馬棚是就薄弱環節,源叨”以戒備。大家再想用同樣的手法,恐怕就很難成功了!“內訌,我估計這個,部落要內訌了!”林三洪仔細想了今天所見到的情形,雖然聽不明白巫師和瓦圖王爭吵的內容,可從當時的情形來看,瓦圖部落已經走到了內訌的懸崖邊上。
瓦圖雖然僅僅是一個,部落,可是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個,部落和一個。國家也沒有很大的分別。在這個部落這種,瓦圖王應該是最高的統治者。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那個巫師似乎也有很大的權限。並且掌管着黑甲士兵,最起碼是掌管着一部分黑甲士兵。任何一個,王者都不可能容忍一個,和自己實力地位差不多的對手存在,一山難容二胡。更別說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了。尤其是在今天晚上要處決郭四妹的時候,羊腿骨被那個,蒙古女子抓在手裡之後,巫師對萬圖王似乎不怎麼尊敬,這一次公然撕破了麪皮。距離內訌火拼也就不遠了。
“瓦圖王手裡肯定也掌管着一部分軍隊。要是他手裡沒有力量的話,舁別巫師給弄下去了”老郭也想到了這一點:“最好他們立剪就火併一場,要不然四妹就不算是真正脫離了危險。最好是打的兩敗俱傷,到時候咱們就可以
“雖然有內訌的可能,可咱們終究不能指望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林三洪說道:“既然部落還維持着,那就說明雙方是實力不會相差很多。除非是某一方突然難,殺另外一方措手不及,否則很難在短時間分出勝負。我想無論是巫師還是瓦圖王,肯定早就在提防着對方了,就算是突然下手也很快就會被對手察覺!”
“不管他們怎麼樣,咱們還是要逃跑。這幾天大家都想想辦法。一有機會就靠近馬圈那邊,在沒有新的計劃出來之前,咱們還用老法子。”
衆人正小聲的商議着。就聽旁邊的一個親衛說道:“大家噤聲。有人來了!”
漆黑的夜色之中,四盞昏黃的燈籠逐漸靠近,一直到了近前。衆人才看到是幾個,蒙古女人,正中的那個穿着綠色蒙古袍,腰裡繫着闊及四指的腰帶,平定高帽硃色高腰小皮靴,正是那個攥住羊腿骨挽回郭四妹一條小命的蒙古女人!
她怎麼來了?
個僕役模樣的蒙古女人大力敲打着羊圈的柵欄,也聽不懂他們在吆喝什麼。
這個面蒙薄紗的蒙古女子靠前兩步,用很熟練的漢話說道:“剛纔那個奴隸傷的重不重?不要緊吧?”
在瓦圖部落中,能夠說漢話的蒙古人少之又少,就是那個巫師也說的極其生硬。眼前這個,蒙着薄紗的女子卻能說的如此流暢,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
衆人不知如何做答,還是林三洪的應變快一些,趕緊上前用漢人的禮節拱手作揖,微微躬下半個身子:“今天要不是您施以援手,我的同伴就耍死在這裡了。我們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這個蒙古女人根本就沒有搭林三洪的話茬,揮揮手,示意僕役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林三洪:“這是兩條毯子還壺熱奶粥,給你受傷的同伴吧。晚上的天氣很冷。我怕他熬不過去”
又送毯子又送飲食,這是什麼意思?這可不是奴隸應該享受到的待遇
林三洪忽然想起,當時在瓦圖王大帳之前,曾有蒙古人喊她爲“名姬”所謂的名姬,定然是瓦圖王的王妃什麼的。這個瓦圖部落不可能和中原有很多接觸,這個,女人會說如此流利的漢語,又救了郭四妹,還這麼關切,可能只有一個:
她是漢人!看到“名姬”轉身要走,林三洪急忙喊住:“請留步。
名姬聞聲止步,回頭問道:“何事?”林三洪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名姬笑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的僕役不懂漢話,不管你說什麼她們都聽不懂。”
原來如此。
林三洪看了看名姬臉上的面紗,似乎想要透過這一層薄薄的面紗看到她的真容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若小人料想的不錯,您應該也和我們一樣。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才流落的這個部落成爲王妃的吧?若真是如此,還請您看在我們同宗同源的份上救我們出去!”
wωw¤тt kan¤¢ ○ 既然這個女人能在巫師的手上把郭四妹救回來,可見其有很大的影響力,肯定能把大家都放出去。這裡都是蒙古人。既然大家都是漢人。互相幫一把也是應當應分的事情嘛。
哪怕是她不放大家走,只要提供一點“方便”大家也會受益匪淺。
名姬爆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彷彿遇到了多麼可笑的事情,笑了好半天才說道:“你們這些漢人。總是喜歡自作聰明。會說漢話就是漢人麼?百年之前。我大元太祖皇帝也會說漢話。也會做漢人的詩詞。難道他也是漢人不成?你們這些漢人呀,就是小聰明太多了。名姬就是王妃?虧你們想的出來,哼”
名姬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森然之氣,用蒙古話說了一句什麼,調頭就走。
林三洪確實經常用點小聰明,而且每次都用到點子上,往往可以收到奇效。這一次卻頂到了門板上,,
這個女人漢話說的如此流暢自然,又救了郭四妹的小命,要說她是蒙古人,林三洪都不敢相信。若她是蒙古人的話。爲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救郭四妹是爲了和部落裡的巫師對着幹,也不至於親自過來送東西吧?一個,蒙古名姬對一個,漢人奴隸這麼好。可能麼?
林三洪還在愣。郭沸烈走了過來,哈哈笑道:“東家這一次真的是把聰明用錯了地方,蒙古人說的名姬並不是什麼王妃的意思,也不是指領的妻子
“那是什麼?”
“是嫡長女的意思,按照咱們的話說。就是公主!”
在蒙古語中,真正的公主應該是
浴品和滿清的格格基本一樣,而不是名但是格格這種身份是一個正式的官號,只有經過汗王冊封的大貴族或者宗室女子纔有資格使用。象瓦圖這種偏遠的部落,瓦圖王這種氈帳王本身就是自封的,完全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稱呼,而不是真正受到各部落認可的王爺。和瓦圖王這種山寨版的封號一樣。名姬也是一個讓 寨出來的貨色。
名姬並不是官號,而是一個很民間化的暱稱,有點類似於公主的意思。自元朝立國之後。中原地帶的蒙古人已經很少使用這種稱呼。只有偏遠封閉的蒙古部落還在沿用。就好像後世的家長總是喜歡稱呼自己的女兒爲小公主。一樣,只不過是一個不叫親近的叫法,並不代表任何尊貴的身份。嚴格的講。任何一個家庭的嫡長女都可以使用這個稱呼,只不過用在瓦圖王女兒的身上就更接近公主這層含義罷了。
“公主?你說名姬是公主?。
郭姊烈毫不猶豫的說道:“肯定是的。名姬是公主而不是王妃。要不然人家怎麼不喜歡聽東西王妃來王妃的呢?因爲你把人家的輩分都弄亂了。哈哈
“公主那點更不對了吧?。林三洪真的有點弄不明白了。
堂堂正正的瓦圖部公主,絕對是根正苗紅的蒙古人,血統純正那是不必說的。既然她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又是瓦圖王的女兒,怎麼會專門過來探問郭四妹的傷勢?還巴巴的跑過來送東西?這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林三洪磕磕絆絆了好幾回,終於把話說了出來:“該不會是這個什麼公主看上四妹了吧?。
“東家,你可別亂攀呀”。郭沸烈頓時漲紅了臉面,氣鼓鼓的說道:“東家你再這麼說我可真的耍翻臉了”。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情啊?不說就不說!”
在名姬救下郭四妹的時候。林三洪就有這樣的想法。
郭四妹細皮嫩肉。一臉清秀,比江南的小姑娘都水靈三分,屬於白臉當中的極品,就算被某個女人看上了,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兒。可當時的林三洪還認爲名姬是瓦圖王的老婆或者是小老婆,她就算是看上了郭四妹,也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在瓦圖王的注視之下如此明目張膽。
當着自己丈夫的面救一個小白臉兒,這事情確實有點虛幻,所以林三洪也就放棄了這種不着調不靠譜天馬行空的念頭。
可如今徹底弄明白了,所謂的名姬根本就不是瓦圖王的老婆 而是部落裡的公主。若是這樣的話,這個問題就,有必要重新考慮了!
異族公主也是女人,估摸着正是懷春少女的年紀,看上郭四妹這種極品小白臉,應該算是很正常吧?
“老郭,你再想想我剛說的話
“東家,我可要翻臉了啊!”
“好了,好了,不說了還不行嘛?翻什麼臉吶?”
且說瓦圖名姬回去之後,並沒有着急的就寢休息,反而是進到整個。部落中最大的那頂帳篷,,
帳篷裡燃着十幾盞牛油等。粗大的燈芯好像小型火把一樣把帳篷裡照的亮亮堂堂如同白晝。
名姬掩着鼻子坐在瓦圖王身邊,她很不喜歡這種牛油燈燃燒之後散出來的那種難聞的味道,可是部落裡的蠟燭早就用完了,不得不用牛油燈先湊合着。
蠟燭的光線柔和穩定,也沒有這麼難聞的味道,部落裡的幾個貴族都喜歡用,但是蠟燭的價錢很高小一點的部落領,也不可能經年累月的使用蠟燭。在氈毯子上席地而坐的瓦圖王再不復那種昏昏欲睡的模樣,雙目如炬炯炯有神,和剛纔在衆人面前表露出來的神態完全就是判若兩人:“其其格,那個奴隸死了沒有?。
“還沒有呢其其格很自然的說道:“給他取暖之物和飲食之後。估計就不會死了”。
瓦圖王問道:“你去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
名姬其其格笑了笑:“很多人都看到了。等到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估計真個,部落都會知道我給奴隸送了東西!”
“這就好,這就好!”
給郭四妹去送東西,這樣的舉動並非是出於名姬其其格的本心。而是父女二人精心商議之後的結果,至於爲什麼要做這樣的安排。恐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父親,咱們應該動手了。再不除掉薩滿巫師,恐怕他就會提前動手。到時候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瓦圖王點頭說道:“薩滿的實力越來越大,確實應該及早剷除。若是我和他火拼的話,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就算是險勝,部落的實力也會一落千丈,沒有牙齒的狼打不過老綿羊。沒有爪子的雄鷹也鬥不過野雁。瓦圖部落一旦沒有了實力,立剪就會淪爲其他部落的獵物。我刻是在保留部落實力的基礎的上剷除薩滿巫師的勢力,要不是顧忌着這一點,我早就動手了。當年成吉思汗曾經給子孫們講過一支箭易折一捆箭難斷的故事,就是教我們蒙古人要團結一心。可這麼多年以來,薩滿巫師都想架空於我取而代之,我也不得不做出反戈一擊了
“父親是不是想等着巫師先動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薩滿巫師自稱集鬼神之力於一身。在部落的影響極大。若是我主動出手的話,就等於是趕着部落裡的人們投向他的懷抱,這種事情我不會做。”
這是王位者必須要有的顧慮。篡位者可以不擇手段,但是王位者不能不顧一切,需要顧慮到方方面面,尤其是整個部落的總體實力不能有太大的削弱。
草原上信奉的就是弱肉強食,部落的實力一旦大幅下降,立剪刻會成爲其他部落眼裡的肥美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