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之前溫泉山莊的建立讓景陸離和慕芳菲兩口子有了一定的口碑,在場除了腦子不靈光的曹家人,自然知道若是慕芳菲真的應了,像一個戲子一樣表演,丟的可就是整個大炎人的臉。因此皆是憤憤不平的出聲。痛斥諾敏公主的無理。
“宣王妃乃我大炎皇子的正妃,豈能同伶人一般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把我們大炎貴族當做是什麼了?!”
“我大炎雖與大榮交好,卻也不受這樣的侮辱!”
“還請公主道歉,這是對我大炎王室的不敬,若大榮這番前來是爲了侮辱我大炎,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諾敏公主沒有想到她的一席話會引來如此大的反彈,她確實是有羞辱慕芳菲的意思,卻不知會引申到國家大義上頭,頓時有些心慌。尤其見宮傲以及宋宰相臉色不好,心中更是惶恐,連忙想着如何補救。
“我並非羞辱之意,你們何必這般上綱上線。這在大榮實屬平常,貴女能在盛宴之上一展風姿是無限光耀之事,卻不知大炎竟是這般小氣,若王妃覺得不妥我也可以表演一個節目。”諾敏公主十分委屈道。眼睛都紅了,好像隨時要大哭一般。她本長得張揚,如此一來反而有種反差,讓人心生憐愛。
大榮的風土人情確實與大炎不同,諾敏公主此話並非虛假。可話雖如此,卻依然讓人覺得十分不快。可堂堂一個公主都已經如此表情,誰還敢多說什麼,畢竟兩國是交好而不是要交惡,震懾可以有,卻不能咄咄逼人。
慕芳菲此時上前,一臉溫柔道:“公主莫用這般。常言道入鄉隨俗,我們大炎人自然知曉大榮人的習慣,可這是在大炎的土地上,大榮使團是爲了交好,按理應當根據我們大炎習慣來,所以我們大炎人的反應纔會如此激烈。想來公主年少天真。並不知這些,倒是我們大炎唐突了。”
慕芳菲這一席話表面好像是承認大炎做錯,實際上卻是將諾敏公主推到不諳世事的位置上,這個詞對於要過來和親的一國公主來說絕非褒義。可卻將矛盾從兩國之間,降低成了諾敏一個人問題上,倒也喜聞樂見。
任誰被視作傻瓜都不樂意,諾敏公主亦是如此,忍不住撇撇嘴道:“王妃既然不願大庭廣衆之下證明自己清白,私底下可否讓我大開眼界?畢竟就連你們大炎人都懷疑,王妃爲了自己聲譽總要挽回一二纔是。”
諾敏公主一副我爲你好的模樣,打定主意讓慕芳菲丟這個人。偏大炎之中也有腦子不清楚的跟着摻合,明明一件不大的事,愣是將慕芳菲逼到風口浪尖之上。本來嘛此術雖然神奇,可畢竟不是主流玩意,不過是消遣。哪怕被視爲國粹,也只能提高些許聲望而已。這些對於皇室中人來說也不算什麼,況且不管有沒有大師名頭,只要是宣王府弄出來的東西,宣王府的名聲就會大震,並不需要是慕芳菲所創。這對慕芳菲來說,譭譽參半,若是低調之人,是不願捲入其中的。
慕芳菲笑了笑,問道:“公主這一身服飾極美,不知是底下人爲您量身定做,還是其中也有你的一些創意?”
諾敏雖不解慕芳菲爲何突然提起這個,卻十分大方和得意道:“當然有我的創意,誰都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自己。”
“那這件裙子可是公主親手一針一線所爲?這些布料是否是公主所織?綢緞用的蠶繭可是公主所養的?”
諾敏瞪眼,“我貴爲一國公主,哪裡需要做那些事!我只需將我要的佈置下去就是了……”斤私貞亡。
諾敏公主說完這話頓時反應過來,原來在這裡等着她呢。
果然,慕芳菲開口道:“這表演編排也如同公主身上的衣裳一樣,有我的創意,卻不需要我一一去完成,也不需要我會去做。各司其職,纔是能更好完成一件事的方法。就如同我們大炎皇帝一般,只需運用腦子下達指令,下面的人認真完成亦可,而不需親力親爲。不僅能讓皇上有更多時間去思考每一個決策是否正確,也是讓諸位大臣找到自己的位置,發揮自己所長,專注一件事可比分散各學一點要精通得多。如此一來,才能事半功倍。我一個女子雖不懂國事,卻也從大炎國泰民安、歌舞昇平看出,此乃正道。小女子不才,也偷偷學了幾手,而效果果然顯著,父皇不愧爲一國之君,所行之事皆有道理!”
慕芳菲說完連忙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還請皇上莫要怪罪,將國家大事、您的英明抉擇衍伸去做了這樣上不得檯面的事。”
這一句話不僅爲慕芳菲化解危機,還狠狠的拍了明帝的馬屁,卻讓人無法反感,這讓明帝十分受用。瞧,這就是明君的本事,只要能學到一兩手就受益匪淺。大炎有我這個皇帝,絕對越來越富強,你們大榮最好識相點。
明帝心裡樂開了花,可面上依然嚴肅,“起來吧,以後莫要輕狂,若是學岔了可是丟了朕的臉面。”
衆人被明帝的話驚到,這一句話無疑是肯定了慕芳菲的話,且無形中提高了慕芳菲的地位,說大了明帝可就成了慕芳菲的老師!這可是天大的榮耀,意味深遠。連宣王妃都得了提點,那宣王豈不是更甚?這其中意味可就大爲不同了,不少腦洞大的人已經開始浮想連天。趙王因爲有子以後又開始與成王鬥得不可開交,成王雖說之前佔了先機,但是因爲行事乖張,加之曹家人拖後腿,已經引來不少人的反感,甚至覺得成並非明君之才。而趙王更不必說,之前因爲無子劣根暴露,讓人無法信任。
只是朝中就這兩位皇子有些實力,其他都是閒散皇子,在朝中站不穩,自身資質也平庸,母族也不夠強大,自然也就被無視掉。反觀宣王現在雖說依然勢單力薄,卻已有明日之星的意味,現在還有明帝的肯定,更是意義非凡。明帝極少親近哪個皇子,趙王和成王能走到今日,全是依仗了母族,而不是明帝的寵愛。
慕芳菲自然聽出這句話給他們宣王府帶來的震動,可如今已經不是韜光養晦的時候,既然嶄露頭角就會預料到有這麼一天。
慕芳菲站了起來,福身行禮,“多謝父皇不怪罪。”
大榮這次的臉被打得響亮,諾敏公主這時纔不得不承認這慕芳菲並非善茬,並不是她能啃得下的,雖是不甘卻也不敢多言。
宋宰相一臉抱歉道:“諾敏公主是愛極了這個節目,所以纔會如此狂熱,還請宣王妃莫要責怪。”
慕芳菲笑道:“大榮無類似表演,一時驚歎也是正常之事。若大榮感興趣,兩國交好互通,此術亦可算在其中。”
大榮此時被狠狠壓一頭,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他們真的弄不出這些玩意。而這時候捆綁銷售也不得不應下,誰讓方纔諾敏公主出了這麼大丑,即便這魔術是街邊的一坨屎他們也得用金子換,更別說這表演確實令人震撼,若能帶回去,必定會掀起一股浪潮。
大榮昌盛程度不低於大炎,對娛樂也十分看重。大榮貴族們經常命人出去尋樂子,此表演帶回必是會受歡迎。
慕芳菲在宴會上大出風頭,將大榮氣焰打壓徹底,明帝爲此毫不吝嗇的大爲嘉獎,當晚景陸離和慕芳菲回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大堆賞賜。
“哇,怎麼會有這麼多賞賜!”琉璃驚詫道,王爺和王妃不是去赴宴嗎,怎麼領回來這麼多東西。
景陸離笑道:“今日你們王妃可是出了大風頭,讓我們大炎在大榮使團面前揚眉吐氣一把,皇上一高興,財源滾滾來。”
幾個丫頭頓時抿嘴笑了起來,琉璃?掌道:“王妃,你真是太厲害了!王爺,您就莫要賣關子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景陸離也不吝嗇,娓娓道來,直把幾個丫鬟聽得讚歎不已。
流蘇惋惜道:“我之前在外頭候着的時候就聽了幾耳朵,不曾想竟是這般精彩!只可惜我們當時不能湊前伺候,否則可以一睹王妃風采!”
綠茵則道:“還好我們王妃機智,否則豈不是被那什麼公主坑死了!王妃,真要將魔術的奧秘傳授給大榮啊?”
其他丫頭也紛紛附和,覺得很不舒坦。
幾個丫頭都與慕芳菲交好,自然知道慕芳菲的本事,哪怕看過無數遍,甚至還曾見到一個魔術是如何誕生的,卻依然覺得十分精彩神秘,覺得這是王妃的智慧所在,若是這樣傳給大榮人,真是讓她們十分不痛快。
大榮和大炎雖然交好,可曾經的紛爭讓大炎不少人還是對大榮並無好感。況且愛國主義情節作祟,自然不希望奔過東西外傳。
慕芳菲笑道:“教授的不過是單一魔術而已,他們若是沒有腦子靈活之人設計,以後也只會那些把式。若他們有這樣的人才,即便我不教,他們看多了也會自個琢磨出門道。倒不如我現在佔了這個理,還能賺點便宜。”
慕芳菲沒有說的是,這麼一來對整個宣王府都有好處,皇上還有其他人都會記得他們這份功勞。這份功勞還不像其他,給出去就完事,若是真能在大榮發揚光大,想要無視都難。
幾個丫頭也不過是抱怨幾句而已,自然知道慕芳菲這麼做有她的道理,便是沒再說什麼,伺候兩人就寢就退下了。今日又是擊鞠又是晚宴,二人早就睏倦不堪,可真正上牀又有些睡不着覺。
“今日託你的福了,如此露臉,後面很多事就好辦多了。”兩人相擁入眠,景陸離在黑暗中突然道。
慕芳菲躺在景陸離的胸前,聽到這話擡起頭來,嗔道:“又與我說這樣的話,明日不許你吃辣椒了!”
景陸離笑道:“我並非是與你客氣,而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時刻提醒自己,若我把你所作所爲全都看做是理所當然,一兩年或許無妨,若時間長了,誰也不敢保證會淡忘你爲我的付出。”
慕芳菲心中感動,景陸離能想這麼多說明是真的將她放在了心裡。
“你莫要覺得我卑鄙和厚臉皮就好,我長這麼大還沒有撒過這麼大的謊呢。”
那手帕確實有貓膩,諾敏公主並未猜錯。其材料十分特殊,有透視的作用。而諾敏公主檢驗的那一塊也並非是原先那一塊,慕芳菲是做了手腳的。否則這麼遠的距離,如此射箭的方式確實非常冒險。
景陸離笑道:“你無需自責,那手帕雖然能透視,卻也遠不及不帶任何物看得清楚。若非本王大膽,其他人也不一定有這個膽子出手。如今無事了,我也不妨告訴你,你那個位置太遠,其實我根本看不到蘋果,只是憑藉直覺射出而已。”
慕芳菲唬了一跳,“真的?”
景陸離撫摸慕芳菲的腦袋,“騙你作何,不過你不用擔憂,若非不想你承受壓力,我即便是真正我矇住眼睛也是不會出錯的。我從前一直暗間活動,比平常人更適應黑暗。我之所以接過你的手帕,也是希望你能安心而已。”
慕芳菲因爲撒謊而導致心中產生內疚,此時也全斤散去,說實話她其實也並不擔憂,只是雙保險而已。她在場上的表現是歷練過的,從前玩逃脫魔術的時候,哪怕自己就在刀尖,差一秒就要死去,都能冷靜面對,何況這樣的把戲,依然可以笑得天天迎接那一能奪她性命的一箭。她的心理素質是經過訓練的,比一般人要強得多。
“今日那齊王將溫泉山莊提出,到底是何意?”慕芳菲疑惑道。
景陸離微微蹙眉,“他倒是查得明白,看來我們大炎一舉一動都未能逃過大榮人的眼睛,大炎之中必是有大榮人的奸細。”
這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國與國之間這種事時有發生。宮傲會直白提起,也是一種威懾。
“今日諾敏公主的表現實在糟糕,也不知道誰會倒黴娶她爲妻。對了,我們大炎會將誰送過去和親?”慕芳菲好奇道。
兩國和親,因爲國力相當,自然不能虧了誰。因此宮傲是過來討媳婦的,而諾敏則是被大炎某個人當媳婦討回,人數上倒也不虧。
景陸離的手頓了頓,“若我未猜錯,應是三皇兄。”
慕芳菲詫異,腦子裡百轉千回,終於明白了什麼,“趙王之前就打了這個主意吧!所以故意將殷颯颯給休了,爲的就是今日吧!以免別人說他目的險惡,所以刻意先弄回一個孩子不說,還將髒水全都潑到了殷颯颯身上。而後面諾敏公主嫁過來即便沒有孩子也是無妨,畢竟她是大榮人,大炎人自然是不希望有這麼一個人混了皇室的血脈。如此一來,正妻無子也不會再被人揪住小辮子說三道四!真是好精妙的算計,真真把所有好處都給拿走了!”
趙王現在相較成王勢弱,可若是娶了諾敏公主那就大爲不同,實力增強不少!且還解決了子嗣問題,真是一勞永逸。若有朝一日登基,對付殷颯颯的手段同樣可以用在諾敏公主身上,即便不除去也讓她做不成皇后,老臣們也不會說什麼。
這一招棋真是太妙了!趙王竟是精算到這個地步,對他而言,只要能達到目的,真是自己都能賣掉啊!
慕芳菲這時候想起了慕芳馥,她現在知曉那孩子並非趙王之子,可現在卻沒有任何動作,那孩子也沒有養在誰的名下,而是由皇后親自教導。慕芳馥這麼煞費苦心,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慕芳菲心中有疑問,嘴裡便是說了出來,景陸離目光暗了暗,“那孩子身世不可外泄,親生母親已經被殺死。而三皇兄有所圖謀,這個孩子對他來說不過是向上爬的工具而已,自然不希望成爲自己絆腳石,那麼也就不會讓這個孩子與自己的妃子妾室靠近,也不會和她們親近。”
景陸離沒頭沒尾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讓慕芳菲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沉吟片刻,腦子一個激靈才明白過來。
若趙王一直無子,那趙王以後登基爲皇,他所能傳位的唯有冒牌貨。到那個時候,慕芳馥若想成爲後宮第一人,控冒牌貨的最好方式就是身世之說。即便趙王成不了皇上,慕芳馥也能以此作爲自己的依仗。
慕芳菲深深嘆了一口氣,誰都不容易啊。無子對於男女來說都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男子是要承受世俗的眼光,而女子不僅要承受這些,還失去了以後生活的依仗,也怪不得慕芳馥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慕芳菲不自覺摸了摸自己肚子,她備孕已經有一段時日,爲何肚子還沒有動靜?不會真的是之前喝避孕藥喝多了吧?
雖是黑暗之中,景陸離卻感受到了慕芳菲的異樣,笑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孩子之事隨緣,況且你不是有新哥兒了嗎,無需擔憂這些。大夫不是說沒事,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慕芳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並非是她胡思亂想,而是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她現在與外頭接觸越多,就發現這個世界對女子的苛刻程度遠勝於她所想。大炎是典型的一妻多妾制,按道理妾室是萬萬不能騎到妻子頭上。可若是某個家庭中妻子無子,那可就不好說了,有子的妾室十分囂張,不比正室夫人擺的譜小,正室都得伏低做小。
倒也有正綱常的人家,可那樣的人家也同樣是扭曲的,生子的妾室要麼就是早逝,要麼就極爲難見到自己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在嫡母手裡討生活也是極爲苦楚,整個家庭結構都是扭曲的。
慕芳菲無法改變這個世道,雖然也信任景陸離不會是那糊塗之人,可若想過得愜意,還是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況且她也很想成爲一個母親,感受孕育的過程,覺得如此人生纔算是真正完整。只不過若是從前不會這麼看重,現在被外界影響而各種心思多了而已。
景陸離一個翻身將慕芳菲壓在身下,笑道:“你若是這般擔心,本王更加努力就是……”
窗外月光明媚,屋裡春光乍泄。
第二日一大早,慕芳菲就被外頭的動靜給吵醒了,而身邊早就冷卻,景陸離早已去上早朝。
屋子裡有動靜,外頭的綠茵便是道:“王妃,您起來了嗎,奴婢現在就打水進去。”
慕芳菲應下,丫鬟們這才魚貫而入。這是慕芳菲定下的規矩,若非召喚,丫鬟們是不可以進入內室的,保證了自己的隱私。
“外頭怎麼這麼吵?”
流蘇一邊給慕芳菲梳頭一邊道:“是新哥兒在外頭呢。”
慕芳菲怔了怔,“他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是我起晚了嗎,趕緊讓他進來。”
新哥兒進屋一臉羞赧,“孩兒打擾母妃安息了。”
慕芳菲摸着他的頭笑道:“是母親今日起晚了,不過小孩子也莫要起得太早,以後可是要長不高了。”
新哥兒深以爲然,有些擔憂道:“啊,那怎麼辦?我現在回去睡一覺來得及嗎?”
新哥兒以景陸離未榜樣,總希望自己能像景陸離一樣長得高高大大的。其實新哥兒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是高個,只是目標太高大,所以總覺得自己太矮小,小小年紀就那開始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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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芳菲噗嗤笑了起來,“以後不再這般便是,早上讓你喝的牛奶可是都喝了?這對你長高很有益處。”
新哥兒猛的點頭,“孩兒一日都沒有斷過呢!”
“那便好。”慕芳菲點了點頭稱讚,“你今日這麼早,可是尋我有事?”
新哥兒這纔想起他一大早就忍不住跑過來請安的原因,小臉頓時變得義憤填膺,“母親,那大榮公主太可惡了!竟是敢這般小瞧您,那魔術是您編排的,比那些表演的戲子強多了……不,不,孩兒並非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
新哥兒雖然聰明,而且現在也有七八歲,可遇到這種事依然不知如何解釋,頓時急得不行,若母親因爲他不會說話惱了他可怎麼辦,他並非把慕芳菲當做是戲子,只是覺得慕芳菲很厲害很厲害而已。
可是怎麼想都沒法解釋明白,都有羞辱之意,讓新哥兒急得在原地團團轉。
慕芳菲用手指輕輕彈新哥兒的額頭,“與母親說話無需這般小心,雖說也不能因爲是親人而說有惡意之話,可也不需要過於謹慎。你說的母親明白,你就是爲母親打抱不平而已。”
新哥兒猛的點頭,“對,對,孩兒就是這個意思!母親明明十分厲害,卻不能顯擺讓他們眼珠子都給瞪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新哥兒無不惋惜道,畢竟還是孩子,對於世俗的那些觀念還沒有那麼深。平日慕芳菲也會給他表演一些小節目,在新哥兒心中慕芳菲是最厲害的人。而且也曾見過慕芳菲是怎麼講那些精妙的魔術設計出來的,更是佩服不已。那些精妙的主意是建立在各種知識都十分牢固情況下才會製作得出來,天文地理可謂樣樣精通。光一個光就能弄出許多名堂,很好的欺騙了大家的眼睛。也正因爲如此,慕芳菲才能製作出令人驚歎的望遠鏡!
慕芳菲教導新哥兒更多是對思維的開發,注重培養他的充滿想象力,而不是像這個世界的教育一定程度上束縛了創造力。所以新哥兒雖然年紀小,卻也大概知道望遠鏡是如何製作的,運用了什麼原理。雖然深層次的東西依然不知曉,卻足以讓他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
慕芳菲認真道:“人終歸爲自己而活,過於在乎別人的看法,只會讓自己很累。只要不走歪路,一切隨心就好。那些身外物並不重要,只也不能被人騎到頭上即可。”
新哥兒頓時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嗯,孩兒知道了。只是……孩兒還是想大家都知道母親的本事。”
慕芳菲噗嗤一笑,“新哥兒知道不就行了,況且昨日你皇爺爺親口肯定我的付出,不會再有人說閒話。”
新哥兒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母親這般厲害,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懷疑和折辱。”
慕芳菲會心一笑,只是好奇,“你的消息怎麼這般靈通?”
新哥兒一大早就過來爲她打抱不平,說明昨夜就得了消息,這纔多長時間的功夫,外頭就傳得這般熱烈了?連個小孩子都得了消息。
新哥兒吐了吐舌頭,“大榮還沒來的時候,大家就已經關注了,有專門的人講述呢。書院裡都是討論這事的,孩兒自然也得關注,否則今日就沒有了談資。”
慕芳菲無奈搖頭,怪不得說這些貴族子弟天生就與普通百姓不同,若是一般百姓如何會接觸到這些,都要等很久以後,且傳了好幾手,聽到耳朵裡都是另外一回事了。莫要看這些消息,對成長還是很有益處的,尤其在有才學之人的引導下,更是能看清背後意義,瞭解許多道理,這是貧寒子弟所難以擁有的。
新哥兒在慕芳菲這裡用過早膳才離開,慕芳菲正與過來請安的妾室們說話之時,前院傳來消息,景陸離帶着宮傲和諾敏公主到府中,讓慕芳菲提前做好招待的準備。
慕芳菲頗爲詫異,這兩個人怎麼過來了?
鄭含卿聽到這話也不由皺起眉頭,“王妃,昨日在宮中您與那諾敏公主相處不算融洽,今日就登門拜訪只怕別有目的,王妃務必要小心。”
慕芳菲點了點頭,“你們一會都在自個院子裡莫要出來,他們是我們大炎貴賓,絕對得罪不得。若出了岔子,只怕我和王爺都救不了你們。”
幾個妾室心中都頗爲惶恐,連連點頭稱是。昨日王爺王妃將打壓了大榮氣焰,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想趁機找回場子。他們是不能把慕芳菲和景陸離如何,可是拿他們這些小妾做由頭打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幾位妾室皆是退下,關門不敢隨意出來行動。
慕芳菲收拾一番便是到正堂迎客,與昨日劍拔弩張不同,宮傲雖然依舊一副冷麪模樣,可依然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溫和氣息。而諾敏公主看到慕芳菲,更是親暱的走向前挽起慕芳菲的胳膊。
“王妃姐姐,昨日就覺得與你投緣,所以今日過來做客,你不會煩了我吧?”
慕芳菲也面帶笑容,一副和藹可親模樣,“怎麼會,你能過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諾敏公主盯着慕芳菲,“真的?昨日我那般掃了王妃的面子,王妃也不會生氣?”
慕芳菲笑道:“不過是皮毛之事,況且我又未吃虧,有何可生氣的。”
諾敏公主臉色僵了僵,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啃,不過只是一瞬,便是道:“那便好,其實整個大炎我就覺得姐姐最和我脾氣,其他人都太安靜了,沒意思得緊。”
慕芳菲只是笑笑,景陸離這時候走到慕芳菲身邊,不動聲色將諾敏公主擠到一邊,道:“今日大榮王子公主到我們府上做客,爲的是去瞧那魔術,你安排一下,我們現在就去溫泉山莊。”
諾敏公主道:“還用準備什麼,咱們直接騎馬過去就是,王妃姐姐不會還要坐馬車吧?那多沒意思啊,還是騎馬肆意。”
慕芳菲望了望外頭的太陽,“今日太陽太烈了,很容易曬黑曬傷。公主剛到大炎,本就容易水土不服,如此烈日之下奔波,很容易讓皮膚變得如同老太太一般粗糙。我倒是無所謂,總歸嫁了人了,我是何模樣王爺也不會嫌棄,公主真的不在乎?”
沒有哪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大榮雖說審美與大炎有很大不同,更喜歡高挑豐滿的女子,而不是大炎柔弱狀的,可也都認爲一白遮三醜。
諾敏公主聽此不再執意要騎馬,老老實實的坐到馬車上,原本還想與慕芳菲同坐一輛馬車,卻被慕芳菲拒絕了。諾敏公主甚爲不痛快,慕芳菲卻不理會她,只道不喜與別人同坐一輛馬車。
不過是一位外國公主,還真把自個當寶了。
倒是宮傲,一直不言不語,只是偶爾眼神掃到慕芳菲身上,意味不明,讓慕芳菲總覺得很是彆扭。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危險,如同鷹一般銳利,好像能看穿對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