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事?誰來提親了?”慕芳菲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現在的名聲可不怎麼好,幾乎可用聲名狼藉來形容。之前她因爲不出衆,加之蘇氏對她並不看重。那時候她能尋的對象就不是太理想,所以定國公纔有意讓她作爲藤妾一同嫁給趙王。雖然慕芳菲覺得這樁婚事簡直糟糕透了,可實際也不算太差。趙王爲皇后之子。才華橫溢。又因仁心而得人心,爲衆多人心中的儲君。
只不過皇上寵愛曹貴妃,加上曹家在朝廷上佔有半壁江山,成王雖性格乖張,卻也是個極其聰慧之人,加之皇上態度不明朗,這讓成王也成爲儲君的有利競爭者之一。但是不管如何,作爲嫡子的趙王,又無明顯的錯處,依照祖宗規矩,是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這般一來,雖然只是不起眼的藤妾。卻潛力無窮,以後若成爲後宮嬪妾,生下一兒半女,絕對會比普通人家的正室要風光。
定國公雖然爵位爲一等國公,可實際官職在朝中不顯。因爲根基淺。雖爲國公實際也不過是個二三流的家族而已。定國公府這般看重名聲,就是想着讓子女能借此婚嫁時候加分。
而現在慕芳菲的名聲毀了,最近也不是沒有人家來提親。可都是一些連破落戶,蘇氏在不寵愛慕芳菲也不會將她嫁給這樣的人家。定國公更是如此,不給自家帶來好處,甚至多了個累贅,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應下的。可現在到底是哪一家人打動了定國公兩夫妻?慕芳菲眼前閃過一個人,心不由自主跳得更快了。
慕允澤憤慨道:“是劉家的人!”
慕芳菲心中閃過一絲失望,緊跟的就是無比震驚,“不會是那個劉二公子吧?”
慕允澤搖頭,“這倒不是,是劉家二房的三公子,據說還是個舉子。可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商賈之子,以後再是厲害也是逃脫不掉這個低賤的帽子,姐姐怎麼可以下嫁到這種人家去!把我們慕家庶女嫁過去都是擡舉,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衝着定國公的嫡女來的!”
慕允澤雖然年紀不大,可典型受到了這個時代的薰陶,對於地位身份極爲敏感和看重。在大炎,商賈子孫雖然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即便有幸考上卻也依然會受到士大夫們的排斥,覺得銅臭之氣玷污了神聖的學堂。所以商賈之子即便有才能能通過科舉考試,可道路卻是非常曲折的,若不能攀上些高官,除非考上了狀元,否則仕途十分困難。總有一羣人盯着,只要犯一點錯就會被抨擊到擡不起頭。
“是他?”劉昱謙,慕芳菲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想到那日劉二夫人張氏對她的態度,心中頓時明瞭。“父親母親已經答應了?”
“現在還沒應下,總是要拿喬一會兒的。可看那架勢心裡已經應了,只怕沒一會母親就來與你說話了。姐姐,你可不能犯糊塗答應這門親事啊,那個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你若嫁過去簡直太糟蹋人了,父親母親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們家至於和那樣的人家結親嗎?而且這般下嫁外人必是以爲你真有什麼,所以纔會隨便尋個人就給嫁了!”慕允澤越說越惱怒,心中暗恨自己爲何一點力量都沒有,否則也不會讓慕芳菲受到這麼大的委屈。
慕芳菲只是頗爲詫異,卻並沒有多反感。平心而論此人至少這麼匆匆一眼,爲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外貌沒有令人難受。當時目不斜視,也可由此看出此人作風還是比較正的。可也僅此而已,況且張氏那日的言語神情,分明已經篤定她會嫁過去。只怕早就與定國公夫妻有這樣的打算,現在正好趁着她名聲不顯,將她娶回去也不至於門不當戶不對。
只怕她現在名聲變得這般狼藉,這對父母也是其中推手之一,只是沒有想到後來會鬧得這麼大,直接牽連了整個慕家。
當晚,蘇氏就來到慕芳菲的飛羽軒,蘇氏平時很少出現在這裡,令院中的人都頗爲詫異。
“你這裡終是樸素了些,女孩子應該佈置得更加鮮亮些,從前是母親疏忽了,明日母親就爲你重新佈置。”蘇氏一進院子並不着急說明緣由,而是先打親情牌。
慕芳菲佯作不知情,有人願意給她錢去重新裝修,何樂而不爲,“多謝母親,”
“這些年我與不如大姐兒和馨姐兒親近,可你是母親的孩子,母親那裡有不疼的道理。只不過方式不一樣罷了,你莫要就因此怨恨上母親。這家太大了,人口又衆多,我平日實在是太忙了,纔會忽視了你,你會不會因此厭起我?”蘇氏一邊說話一邊拭淚道,顯得情真意切。
“母親哪裡的話,若非母親,芳菲也不可能吃得好穿的好睡的好,女兒怎麼會怪母親呢。”
蘇氏握住慕芳菲的手,欣慰的點了點頭,“你這丫頭是所有兄弟姐們裡最沉穩的,也是最明白事理的。母親也不瞞你,今日尋你說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與你說。”
慕芳菲眨了眨眼,“何事?母親竟是這般嚴肅。”
“母親這段時日一直爲你操心婚禮之事,想給你找到一個疼你愛你的如意郎君,原本已經看中了好幾個俊傑,還想着讓你挑一挑,沒想到你就出了這些事!那些人竟是都打了退堂?,剩下些歪瓜裂棗,母親寧可養你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嫁過去受這個委屈。女人結婚是第二次投胎,若不尋個好的,就會痛苦一輩子!”
慕芳菲一臉感激,“多謝母親爲孩兒着想,不管母親如何決定,孩兒知道母親都是爲了孩兒着想。”
蘇氏拍了拍慕芳菲的手背,鋪墊了這麼多這纔開口,“你如今已經長大,許多事已經可以自己做主。今天有一個人上門提親,母親覺得他雖不是絕佳之輩,可情真意切如今你又是這副模樣,倒也使得。母親是個過來人,最是明白身份家事對於女子來說並不算何,真正重要的是嫁的人是否靠譜。身外之物過多在意終究是不妥,此人雖身份不顯卻極爲有前途。而母親最看重的不是其他,而是這家人的專心!你今日爲何會有這樣名聲,還不是因爲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妾室。這個世界上妾室雖不足爲慮,可卻能時不時噁心你吃不下飯。所以若是能嫁入一個潔身自好,專心致志的人,對於女子來說是大幸!不比嫁給皇孫貴族差!”
蘇氏雖然說這些話別有目的,只怕心中並不是這般想的,不過是爲了忽悠她以便以後更好控制。可慕芳菲卻也贊同某一部分,由衷道:“母親的意思芳菲明白,芳菲並無攀龍附鳳之意,一切全憑母親做主,孩兒相信母親必是不會害孩兒的。”
蘇氏原本還以爲要花費很大力氣說服慕芳菲,畢竟這段時日慕芳菲的表現讓她明瞭,慕芳菲並非是一個任人擺佈之人,心中是極爲有主意的。想要劉家以後責無旁貸的幫助慕家,她總是不好與慕芳菲鬧得太僵,否則不是結親而是結仇。所以方纔纔會這般狂打親情牌,想讓慕芳菲瞭解自己的‘苦心’。哪曉得這丫頭這次竟是這般好說話,倒是讓她還準備了一串的話沒法說了。
蘇氏假咳了一聲,“你這般想,母親就放心了,就怕你誤解了母親。”
慕芳菲笑了笑,“母親今日尋孩兒說這些話並非無的放矢吧?是不是有人來提親,母親和父親都比較中意?”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是的,今日劉家二房三公子親自與劉二夫人張氏過來提親,兩人極爲有誠意。母親瞧了,張氏是個極好相處之人,這嫁人啊不僅僅要看男方人品還得看男方的父母,尤其是母親。自古婆媳之間的關係最是微妙,擁有一個好婆婆,這後宅之事都能輕省不少。”蘇氏由衷感嘆,老夫人還不是正兒八經的婆婆,就讓她這些年處處受到制衡,所以這句話情真意切,“而那劉三公子更是一表人才,與之前你遇見的那個二公子天壤之別。你也莫要因爲都是劉家人而產生偏見,龍生九子還各有所好呢。況且劉家和我們是姻親,族中雖有道德敗壞之人,卻不代表整個劉家都如此。”
慕芳菲頷首,並無迴應。
蘇氏連忙又道:“你如今的名聲不顯,想要嫁給正兒八經的官家子弟不是不行,可那些門第太低你嫁過去也是受罪。莫要以爲官家人個個就是富足的,官做太小不比那破落戶好多少,俸祿不多,可平日開銷卻十分大。不少人窮極一生連一個房子都沒有,母親也是不想你嫁過去受罪。而這嫁入劉家,你至少可以保證衣食無憂,而劉三公子也是個有名的才子,年紀輕輕就中了橘子,以後必是大有可爲,如今雖是不顯,以後必是能飛黃騰達。你莫要忘了你姐姐就要嫁給趙王,到時候劉家人願意傾力相助,還不怕劉家跟着一起發達嗎?”
慕芳菲這才擡頭,“母親你莫用再說了,母親讓孩兒嫁孩兒就嫁,孩兒是父親母親含辛茹苦養大的,自當要爲自個家做些貢獻。若我嫁過去能讓我們慕家更好,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孩兒也在所不辭!”
蘇氏愣了愣,終是嘆了一口氣,“母親不會害你的,低嫁雖然瞧着是委屈了些,可這也讓你不會在婆家受委屈。你如今名聲被一些居心叵測之人毀了,若真嫁給個門當戶對的,只怕以後會在家中受委屈,可若是低嫁諒他們也不敢!”
“母親,孩兒明白的。”慕芳菲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讓蘇氏都有些愧疚起來,“你也莫用擔心會被人恥笑,父親和母親已經爲你想好如何名正言順的嫁過去,不會讓外人覺得這樁婚事多麼不可理喻,覺得我們慕家虧待了你。”
慕芳菲眨了眨眼,蘇氏解釋,“母親也不瞞你,省得你多想。我們畢竟和劉家是姻親,而且從前劉家老爺子和你的祖父乃生死之交,從前就曾定下兩家世代交好的規矩。所以子孫一直會繼續聯姻這是兩家老爺子定下的規矩,我們雖然後來發達了,他們家落敗了,可我們定國公府並非那忘恩負義之輩。既然定下了規矩,那就會去履行。我們定國公府最是信守承諾,將嫡女嫁過去,足以證明了我們慕家人的高潔,到時候不會有人嘲笑,只會更加敬佩,這纔是君子所爲。而你也會從中受益。”
這些話原本不應該與待嫁女說起,可蘇氏爲了避免慕芳菲起什麼幺蛾子,反正也不是何需要避嫌之事,便是提前說了。也是讓慕芳菲乖乖待嫁之意,就怕慕芳菲多想,而會有其它念頭。
慕芳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父親和母親爲何同意這件事,原來根源在此。”
蘇氏點頭,“從前是怕劉家人以此作伐,所以沒有公開,可如今看劉家人也有青年俊傑值得我們慕家人相交,所以你父親纔會同意這婚事。你要相信你父親的眼光,他絕對不會看錯的。”
蘇氏又安慰了幾句,看慕芳菲確實沒有不滿的心思,這才放心離去。
蘇氏一走,琉璃便焦急道:“小姐,你真打算嫁給那商賈之子?夫人說的這般好,實際哪裡是這樣,小姐莫非真的信了?”
慕芳菲知道這樁婚事對於府裡的人來說多麼不可思議,堂堂定國公嫡女嫁給一個商人之子,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定國公府哪怕是二流公爵之家,卻也不至於門檻低到這個地步。可蘇氏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並非全都是謊話。若是可以她是不願意嫁的,被人算計的感覺並不好。
可這個世界上都講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只能由父母而定。還有奔爲妾聘爲妻一說,她已經不止一次聽過有富家千金對抗封建規矩與心愛郎君私奔,最後只能爲心愛郎君妾室的故事。即便那男人不是個負心漢,可規矩在這裡,無人能破,最後只能悽悽慘慘成爲一個妾室,運氣好的那男人不再娶妻,運氣不好,男人又再娶妻。即便不再娶妻的,日後有許多事都非常不便,這個世界妾室的地位十分低下,死了之後都是不能進入宗祠的。不能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合葬,自己的孩子也只是個庶子,以後還有可能會被族人搶佔家產!
慕芳菲沒有勇氣和整個封建教義爲敵,所以只能遵循這裡的遊戲規則。況且她對於門第並不看重,也覺得蘇氏有些話說的優點道理,低嫁以後就不用擔憂以後會吃虧。反正對她來說嫁給誰不是嫁,那劉昱謙看起來也還不錯,至少外貌還頗爲賞心悅目,瞧着似乎人品也不是很差。現在反抗以後還指不定嫁給什麼歪瓜裂棗,倒不如應了還能爲自己謀求更大利益,讓以後生活更加輕鬆舒適。
至於愛情,那是什麼狗屁?慕芳菲穿到這裡,就沒指望什麼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信不信不都那回事,那人我也見過,至少沒有太反感。”
琉璃聽此更加不可思議,在她心中自家小姐就是個天仙一樣的人物,嫁給一個商賈之子未免也太糟踐了,“小姐,你不會因爲這些日子的流言蜚語所以自暴自棄了吧?”
慕芳菲笑了起來,不由感嘆這個世界等級分明,在前世雖不眼紅富得流油的商人,多少人想成爲比爾蓋茨、馬雲!更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給這樣的人,甚至在一些富二代微博下面稱對方老公,雖有不少人是開玩笑,可也不少人心中做夢都想嫁給個有錢人。
劉家其他不說,確實是有錢的。慕芳菲早就從慕允澤嘴裡得知,今日劉家送來的禮簡直閃瞎人眼,自可恨慕芳馥一下就挑走了大半。
“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這婚事也沒有那麼糟糕。總歸是嫁,這個人好歹是我見過的。”
琉璃更急了,脫口而出,“那宣王爺呢?”
慕芳菲心中一跳,“你提他做什麼,我的婚事與他何干。”
琉璃跺了跺腳,“小姐,你不是與宣王爺挺看對眼嗎?奴婢一直以爲你會嫁給宣王爺,難道是宣王爺嫌棄你?你可是堂堂定國公家的千金,他雖是王爺,可外頭風評可不行,嫁給他綽綽有餘!”
慕芳菲用食指點了點琉璃的腦袋,“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和他不過是合作伙伴,根本沒有男女之情。你莫要給我胡思亂想,若是讓人聽到可怎麼得了。”
“可……”
“好了,別說了。”慕芳菲厲聲打斷,心中不知爲何煩躁不已,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心驚肉跳一般。“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你最好把些有的沒的想法吞到肚子裡去。”
琉璃嘟着嘴一臉幽怨,卻也不得不應了下來。那劉昱謙雖然瞧這還不錯,可比起宣王爺差太多了!他們家小姐真的嫁過去,不知道多少人幸災樂禍,琉璃一想起這個心口就悶得厲害。這就罷了,她明明覺得自家小姐和那宣王爺互生情愫,宣王爺也並非面上那般無用,爲何兩個人就不能在一塊呢?
琉璃深深嘆了一口氣,心中無數個爲什麼卻又不能尋人解答,只能一個人生悶氣。心中暗暗祈禱宣王爺有所動纔好,否則兩人就錯過了,她雖只是個丫鬟,沒什麼見識,可她依然覺得宣王爺和自家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興許是景陸離聽到了琉璃的心聲,第二日景陸離就約慕芳菲在酒樓裡相見。
“你來了。”景陸離的神色不大好,與平日一見面就嘻嘻哈哈的模樣截然不同。
慕芳菲好像明白了什麼,扯出一抹笑,“嗯,尋我何事?莫非是又分紅了?”
拂香坊隨着新產品的推出,生意越來越好,而進入慕芳菲口袋裡的錢也越來越多,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她之前的想象。慕芳菲在這其中的作用越來越小,她雖然提供了各種方子,但是殷丘並沒有生搬硬套,而是在這些方子的基礎上又做了改良,更加適合大炎人的喜好。
殷丘現在徹底解放了出來,不再死守着以前的觀點,依照慕芳菲之前的提議,每次要研製什麼,都提前去做市場調查,摸清女子的需求,然後在這基礎上做出相應的產物。這般一來就很容易滿足女子們的需求,而拂香坊生產出來的東西,也就極爲受到女子們的喜愛。
再加上慕芳菲那些新奇的化妝手法,比從前更加細緻的化妝品,更是讓女子們爲之瘋狂。殷丘現在幾乎已經將化妝各種步驟所需要的東西都研製了出來,雖然都是第一次嘗試,都得到了極好的效果。不管短短時日,殷丘已經成爲衆女子心中最神奇的脂粉大師。慕芳菲這才真正明瞭爲何韓菲夢當時會有那樣的誤解,若殷丘只是一個得到方子,然後就這麼直接生產的人,最多隻是個搬運工,絕對稱不上脂粉大師,也絕對不會讓韓菲夢有那樣的誤解。
畢竟別人的東西你只是硬拿過來,怎麼也不會變成自己的。而殷丘卻極好的掌握了,雖然原始的方子不是他的,但是誰也不能否認若非是他,慕芳菲那些方子不一定就能得到這麼大的成效。被冠以脂粉大師的稱號,殷丘絕對是由自己的實力爭取而來的。
慕芳菲現在幾乎不用出什麼方子,只需一個想法一個提示,殷丘就能投入進去研製出比慕芳菲知道的更好的東西。讓慕芳菲不得不佩服這個世界人的才智,畢竟前世擁有更高的科技水平,擁有更多更精準的儀器,這個世界都是沒有的,卻依然能研製出這麼好的東西,實在是太厲害了。
現在殷丘又開始把目光放到了護膚品上,這部分產品也同樣燒錢,只要成功以後財源滾滾。現在的拂香坊已經比之前擴充了幾倍,景陸離派來的掌櫃也是個人精,非常知道如何運營。精品路線固然賺錢,可真正掙錢的往往是中層階段,所以現在拂香坊i已經擁有兩個品牌,中端產品因爲精品也佔有了極大的市場,獲得很高的利潤。可同時又不會降低精品產品的檔次,能做到這般實屬不易。臺歲有巴。
“你要成親了?”景陸離一雙深幽的眼睛盯着慕芳菲,慕芳菲的心一跳,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應該是吧,我的父親母親已經爲我看好了人家。”
“你是被逼的對嗎?”景陸離的眼神閃爍着渴望,慕芳菲終究不忍,抿着茶搖頭,“不是,我也同意了。”
“你不用勉強,你若不同意我就能讓這場婚事作罷!”
慕芳菲擡眸,“景陸離,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砰——
“爲何偏偏我不行?”景陸離忍不住猛的拍桌,極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可依然忍不住激動。
慕芳菲心底有些亂,爲什麼?她也不知道,興許是一開始就將景陸離劃出自己的範圍之內,又或許她在害怕,害怕失去自個難得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上,興許已經沒有第二個讓她如此放鬆的朋友。若爲夫妻,很容易就結成仇敵。因爲她擁有極強的佔有慾,若是真的喜歡上對方,絕對不能容忍三妻四妾的發生,那麼到時候她會爭會鬥,會露出自己最陰鷙狠毒的一面。到了那個時候,她在景陸離眼中所有的沒有就會消失無蹤。
而她也會被景陸離傷害,會對對方失望,因爲她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有一腿。可偏偏,這個世界不僅允許了幾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甚至還?勵這樣的行爲發生。若她真的將後院清除乾淨,對於景陸離來說反而是一種障礙。妻管嚴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詞,甚至會讓人懷疑這個男人辦事的能力。
既然早已經能預測到這樣黑暗的未來,她又哪裡有勇氣去挑戰?她不希望自己的世界被這樣的黯然所包圍着,每天在爭鬥中迷失自我,忘記曾經兩人相依爲命時候的情真意切。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牽手,彼此還能留些念想。
“我欣賞你的隱忍,你爭奪的魅力。這也註定你的身邊不止我一個女人,而我恰恰最不能容忍這一點。”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一旦你成爲凡夫俗子,我欣賞你的部分也就消失。而且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的,你身後還有很多人,你把他們帶到這個位置,你就要負責下去。而你站在這個位置上,就不可能唯我一人。”
“我與那些人不過是逢場作戲!”
慕芳菲笑了起來,“若我也擁有好幾個男人,我也只與他們逢場作戲,爲實現某一個目的而已,你覺得如何?”
景陸離楞然,想過那些如果,拳頭忍不住捏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慕芳菲搖頭道:“你根本無法接受對不對?我的心境就如同你這般。”
景陸離想要辯解,自古不都如此?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從一而終,爲何別人可以,你卻不能忍受,況且我的心並非在那些女人身上。可很快就反應過來,正因爲慕芳菲的不同,他纔會欣賞,可她若讓慕芳菲與其他女人一樣,那份欣賞又存下多少?
景陸離原本只以爲慕芳菲是厭惡麻煩,討厭後宅的紛亂,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原因。慕芳菲寧可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像這個世界許多女人一樣,相夫教子甚至分享自己的丈夫,爭鬥不過是一種休閒方式,實際一直如同看戲一般,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不觸及自己的利益,就跟逗貓一樣,最多厭煩卻絕對不會傷心。
也不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從而變成一個怨婦,失去了原來的顏色,只剩下怨懟和嫉恨。
景陸離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表情愁苦。
慕芳菲給彼此倒了酒,“莫要想這麼多,我們這樣不是挺好,能在一起喝酒、暢所欲言,還能一同做生意。可不是逍遙自在得很,若真把我們二人框在一起,只怕就不會這般愜意了。人生在世,哪裡會試試如意,缺一點反而更圓滿。”
景陸離將酒猛的灌入腹,熱辣的感覺涌了上來,心裡纔好受了些。
“你倒是比我還豁達。”
慕芳菲笑道:“不過是早早了解遊戲規則而已,我之所以以前這般低調,就是怕自己接觸太多想要的東西也就更多。到時候野心會讓我痛苦,讓我忘記這個世界是用來享受的。”
景陸離喝下一杯酒,整個人也恢復了過來,挑眉道:“你小小年紀,怎麼竟是像老人一般只求安逸?”
慕芳菲也喝下一杯酒,與之前喝的果酒不同,這酒比較烈讓慕芳菲直接紅了臉,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這酒怎麼這麼辣啊?!”
景陸離看到慕芳菲那丁香小舌不由頓住了,心中想着不知是何滋味,待到反應的時候已經覆了上去嚐到了它的味道。
慕芳菲不習慣這烈酒,很快就上了頭,腦袋有些發昏,遇到這樣事竟是愣住了,完全忘記如何反應。
親吻極其甜蜜、纏綿、溫柔,景陸離仿若品嚐世間難得美味一般,一點一點的侵入,讓慕芳菲感受不到自己地盤的失守。雖不激烈卻讓人感到綿長如泉溪。拋開了世俗,唯有心底最真切的感受,腦子徹底放空,唯剩下兩個人相依相偎。慕芳菲被吻的迷離,雙手不自覺的攀上了景陸離的肩膀,這讓景陸離更加投入,原本想要更親近,哪曉得不小心摔破了茶杯讓兩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慕芳菲這纔想起自己做了什麼事,連忙推開對方,摸着自己的嘴脣一臉不可思議的瞪着對方。
“這樣的你,還能嫁給其他人嗎?”景陸離如墨一般的眼眸盯着慕芳菲,聲音低沉充滿磁性誘惑。
慕芳菲心底無比慌亂,想要奪門而出卻被景陸離攔下,壓在門上兩人四目相對,“丫頭,你真的捨得放開我,去和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同眠共枕?”
慕芳菲眼神慌亂,她之所以能冷靜的做出這樣的決定,還能在心中計較得與失,只因爲她以爲她和景陸離還沒有到那個地步。畢竟她們相處時間並不算很多,兩人在一起還經常鬥嘴耍樂,極少有正經的時候。可現在因爲這個吻好像一切都變了,讓她不得不再次問自己,這段感情真的如同她想的一樣,想要放棄就能放棄的嗎?
心中無比混亂,這已經偏離了慕芳菲的掌控。就好像她沒有很好的練習一個魔術,並不知道真正的原理,糊里糊塗上臺一般,讓她害怕、忐忑,無法預計這場演出是否成功。
“丫頭,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頭了。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你真的想因爲一時的錯誤而後悔一輩子嗎?”
慕芳菲閉上眼睛,腦子裡閃過無數個畫面,前世今生,十分混亂。再次睜開的時候慌亂已經散去不少,“晚了,我已經定下了就不會再改變。非常感謝你帶給我這段美好的回憶,我們還是繼續做朋友吧。”
景陸離一臉不可思議,“你當真這麼想?”
慕芳菲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這般模樣很……怎麼說,矯情?可我實在難以衝動,在做一件事情之前習慣了去計算得與失。在我看來,還是嫁給那個人更划算。”
景陸離狠狠瞪了她一眼,慕芳菲拍了拍他的臉,“你也莫要像個愣頭青一樣在我面前裝深情,我若不是定國公的嫡女,而只是個鄉野村姑,你也能放下架子迎娶我?少來,最多納爲妾而已。這就是我們兩個人共同之處,誰也別笑話誰。”
景陸離定定看了她一眼,最終從慕芳菲身上離開,“不若我們賭一賭。”
慕芳菲挑眉,“什麼?”
“若你這次嫁不成,就嫁給我如何?”
慕芳菲眯眼,“你不會想要做什麼手腳吧?我現在名聲已經很糟糕了,你要再胡鬧,我以後真要嫁到山旮旯離去了!”
景陸離白了一眼,一副你沒見識的模樣,讓慕芳菲窩了一肚子火,特麼剛纔還要死要活的深情,纔多一會功夫就這樣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既然說是賭,那我們肯定就不能插手其中,否則不叫賭而叫做實力的對拼。”
慕芳菲纔不信他的話,“你是不是打聽到什麼消息?”
景陸離一臉無辜,“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我是那麼奸佞的人嗎。”
慕芳菲呵呵了一聲,“你還真是。”
景陸離一臉受傷,“芳菲,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我如此純良,你竟然這般看我。”
“別給我那胡扯八扯,快說!你是不是打聽到什麼消息?”
景陸離攤手,“我說我了我真沒……哇,你幹嘛,謀殺親夫啊!”
慕芳菲直接掐住景陸離的脖子,拿着筷子搓着要挾,“你說不說!”
景陸離‘嚇’的直哆嗦,“女俠饒命,我說我說。你能不能把這兇器拿開,我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可經不起這樣的蹂躪。”
慕芳菲噁心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鬆開手坐到了對面。
景陸離理了理衣服,在慕芳菲發飆前連忙道:“我還真沒聽到什麼消息……哎,你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呢。只是我知道那個劉昱謙有個青梅竹馬,那女子是劉昱謙先生的女兒,原本兩人還挺登對,偏這位先生五年前去世了,只留下孤兒寡母的,整個家就敗落了。這般一來就不合適了,劉家人不同意兩人在一起。所以我想和你賭這個劉昱謙敢不敢反抗,娶自己心愛的女子,這婚事也就作廢。”
慕芳菲徹底無語了,這叫什麼事啊!
景陸離一臉無辜的眨眼,慕芳菲冷笑了兩聲,便直接操起板凳砸過去,
“你他孃的就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這樣的事剛纔還裝出那一副狗樣子讓我心軟!特麼這種人不管怎麼選擇我都嫁不成啊!一開始不說,現在給我唧唧歪歪,我擦!我怎麼認識你這麼個噁心玩意,老孃今天不戳死你我就不叫慕芳菲!”
景陸離一邊躲閃一邊求饒,“哎喲,這不是好東西要壓軸說嗎,饒命啊,這些東西貴着呢……”
屋子裡噼裡啪啦發出異樣聲響,屋外的護衛們目不斜視,一點都不好奇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