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芳菲聽到這個消息十分詫異，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老天總是給重生女穿越女外掛，她之前那麼多年默默無聞簡直丟盡了穿越女的臉，倒是韓菲夢總能絕處逢生。每次爬起來站得比從前要高，倒是未辜負重生女之名。若不是對方處處針對她，甚至想要至她於死地。慕芳菲還是挺佩服這麼一個人的。
不過慕芳菲依然覺得韓菲夢之前被曹貴妃惱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嫁給成王還真是非常意外。雖然只是側妃，按照韓菲夢宰相嫡女的身份未免就有些不夠看了。可韓菲夢並非正兒八經在宰相府里長大，母族爲粗鄙村婦，又在鄉間長大，在外人看來與繼室所出的韓蝶夢是完全沒法比的。所以嫁給成王做側妃，世人都覺得已經是高嫁。
慕芳菲琢磨的是，韓菲夢這次又是利用了什麼先知或者金手指得到這樣的機會？韓菲夢總喜歡針對她，之前對景陸離百般討好，只是景陸離並未理會，轉而投向成王。這就意味着，韓菲夢很可能把景陸離也恨上了。她有先知，這樣的人十分危險。一舉一動爲對方知曉，很容易被下套子。
慕芳菲放心不下，當晚就寫信給景陸離，提醒他要萬分注意。景陸離現在正在籌備大祭之事，這是景陸離第一次挑大樑主持朝中大事。若出了岔子，以後必是會被冠上無能的名聲，以後想要再爬起來必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都不一定得到很好的效果。她現在與景陸離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景陸離不好了她也會跟着倒黴。
景陸離很快就回復了，說他會小心，並且告知她韓菲夢之所以又爬了起來，是因爲如今已經快要入秋，就要進入收穫的季節。而之前從海外引進的那些農作物如今已經能看出到時候必是會大豐收。爲此明帝十分高興，在大殿上誇讚了成王。曹家之前被打壓，因爲此事又復起，而作爲最早認識這些農作物的韓菲夢也就得到同樣的褒獎。這也使得成王願意娶韓菲夢爲側妃，只因看中對方的才能。
爲此景陸離還被成王參了一本，之前成王拿到種子，因得到韓菲夢的保證，以及外邦人的肯定，說這東西只要種植，就能獲得大豐收，應當立刻全面推廣。可景陸離當時卻說，這爲外邦之物，誰也不知結果如何，應當尋一塊地作爲試驗，若真的如傳說中一般高產再做推廣。
成王在大殿中責備景陸離過於小心，所以才使得百姓又得遭罪一年。今年夏季南方暴雨，不少良田被毀，若當時種下這些玩意，到了秋季就不用擔心沒有糧食供給災民。甚至還上升到了景陸離不憐惜百姓的高度，甚至還在民間傳播若非景陸離，百姓今年也不至於這般悽苦。甚至還將炮火指向了趙王，當時趙王也同意應該謹慎行事，農事不可躍進。
還好明帝知理，否則景陸離必是挨罰。
而成王之所以會娶韓菲夢還因爲韓菲夢之前利用自己的田地，而且還是下等田種植了這些農作物，而現在看來未來收穫會比試驗田裡的高三四成！這一切都是韓菲夢的功勞，她知道如何伺候這些東西，外邦人雖然有經驗，可畢竟不同的地方，所以會有差距。
農事乃一國之基，成王見韓菲夢如此聰慧，哪有不娶回家的道理。這可是讓他名垂千史的機會，他怎麼肯放過。
因爲並未到真正大豐收，所以並未傳出這些事，況且慕芳菲在後宅之中，也難以聽到這些農事。他們這樣的家族根本不愁沒飯吃，哪裡會在意產量的多少。那些作物吃個新鮮還成，可卻不似白米一般當飯吃，也就貧苦的百姓纔會惦記而已。
慕芳菲並未因爲韓菲夢捷足先得搶走功勞而鬱悶，反正不是自己的專利，她能利用這樣的知識別人也可以。只是納悶的是這韓菲夢竟是這般清楚這些農作物的習性讓她非常意外，雖說這個女人是從鄉間長大，可後來回了宰相府，也就脫離了那樣的環境，如何會了解這些作物呢？
韓菲夢對許多事都只知表面，比如拂香坊，她以爲就如同外邊傳的一樣，全都是那殷丘的功勞，並不知若非因爲她的方子，殷丘就不可能想到現在拂香坊所出的那些東西。拂香坊也就不可能有現在的輝煌，還讓殷丘開始蛻變，如今已經有些大師風範。可韓菲夢現在卻如此清楚那些農作物的習性，這就耐人尋味了。
包括韓菲夢，雖然覺得這些農作物再常見不過，可讓她去種還真不靈光，也就是挖個坑將種子丟進去埋土的本事而已。這個世界沒有農業大學，農學雖然也有專門人研究，但是比起後世還未成爲一個學科，擁有一個健全的體系，這方面的人才也非常稀少。而且鑽研的人都不會有女子，韓菲夢知曉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曾經種過。堂堂一個宰相千金，怎麼會淪落到去種地？只怕上輩子過得頗爲悽慘，所以重生而來戾氣這般重。
難道上輩子韓菲夢被她迫害了？慕芳菲搖了搖頭。她雖然不是什麼聖母之類的人物，卻也不是心狠手辣無端喜歡害人的。況且兩個人很難有交集，她不太可能會搶對方的東西。可爲何韓菲夢就非要針對她不可？慕芳菲想不明白。
“這些字與你平日不同，這纔是你真正的字跡，就如同你真正的性格一般。”林嬤嬤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看到慕芳菲正在走神，可手上的筆卻沒有停下，因爲無意識所以流露出最真實的情緒。
慕芳菲嚇了一跳，最後一筆給帶歪了。反應過來時看到紙上的字跡，慕芳菲不由皺起眉頭。她的字一直很凌厲肆意，頗具氣概，非常不符合她對自己的設定。所以平時寫字都刻意隱藏，讓自己的字顯得娟秀柔和，沒想到剛纔失神，就漏了餡。
都說字如其人，雖然林嬤嬤沒法用這些字做文章，可讓慕芳菲依然不安，有種扒光衣服讓別人看到的窘迫感。
慕芳菲好似不經意一般將那些字給收到一邊，“不過隨便寫寫而已。”
林嬤嬤望着她笑了笑，慕芳菲這才意識到這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很聰慧，年紀雖小就知道隱藏自己。不拔尖也不落後，這樣的人常常都能笑到最後。”
慕芳菲知道露餡也就不再隱藏，“芳菲不過是求自保而已。”
林嬤嬤將那張透露出慕芳菲真實性格的字拿在手裡，緩緩道：“宮中如同你這樣的人很多，可真正能堅持到最後的卻沒有幾個。隱藏自己並不難，難的是能夠坦然應對各種折辱。若到被逼得好無退路的時候，才知道反擊和進攻，往往爲時晚矣。”
“嬤嬤是想讓我去爭？”
林嬤嬤失笑，“老身還未有這麼大能耐指使你去做什麼，你是個有主意的，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聽別人的話。若你嫁入的是普通高門大戶還罷了，可你嫁入的是皇家，想要不露鋒芒想要居中不惹人眼，這是非常危險的事。宣王並非如同外表那般，做一個有想法的皇子的妻子，一味的隱藏自己並非聰明之舉。”
慕芳菲怔了怔，景陸離已經表現得這般清楚，連林嬤嬤都瞧出他的野心？
林嬤嬤彷彿知道慕芳菲的疑慮，開口道：“老身雖被皇后看重，她卻不知我從前帶過當今皇上。”
雖未言明，可這一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林嬤嬤是皇上的人。怪不得景陸離能請得動林嬤嬤，只怕也是求了皇上。
可林嬤嬤這般說話豈不是有偏袒景陸離之嫌？到底是她個人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願？
шшш⊕ ⓣⓣⓚⓐⓝ⊕ ￠ Ο
不管如何，慕芳菲都誠懇道謝道：“多謝嬤嬤提醒。”
林嬤嬤點了點頭，頗爲滿意。
“皇家的禮儀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你母親雖然喜歡作秀，可確實也是下了功夫的。”林嬤嬤難得肯定蘇氏，這些日子她一直不喜親近蘇氏，一直都避着，讓蘇氏十分惱火。之前鬧得僵，慕芳馥也沒臉讓林嬤嬤教導，見到這番光景，只能將這些小心思藏了起來。
慕芳馥知道林嬤嬤要教她真東西了，態度更加真摯誠懇。
“入了皇家，摸清皇家所有人的性格愛好忌諱等等都至關重要，以後你便是當家主母，代表的是宣王府的臉面，多少雙眼睛盯着，絕對不能差錯。作爲一個賢內助，就要幫助自己的夫君處理各種人情往來。最簡單的說，若是辦一場宴會，請了誰就不能請誰，若請了某一個人，就要注意什麼事項，等等，都是至關重要的。這些都是學問，如何能拉近自己想拉攏的人之間距離，細節往往決定成敗。”
林嬤嬤將一個厚厚的本子放置在桌上，打開一看裡面竟是龐大的人物關係圖。由皇上開始一路細化下來，大臣世家全都詳細的記載着。不少人甚至連有多少房小妾，夫人孃家，各自與其他人家關係等等，都在裡面。
慕芳菲終於明白林嬤嬤真正的價值在哪裡，只怕連蘇氏也沒有這麼詳細的資料。這些資料能讓她嫁過去之後不會無所適從，皇家不似一般人家，上頭還有個婆婆頂着，即便婆媳不和，可爲了家族名聲，只要腦子沒被門夾住的婆婆都不會以這些刁難新媳婦。而皇家婆婆在宮裡住着，並不能時時刻刻相處，能學到的東西也就很少。景陸離還是個沒孃的孩子，與皇后也不親暱，這些知識也就無人教給慕芳菲。可這些卻是至關重要的，讓她知道如何拿捏分寸與人相處，成爲景陸離真正的助力。
這樣的關係圖林嬤嬤不知道費了多少工夫整理，能全都拿出來這份恩情讓慕芳菲感激不已。“多謝嬤嬤，若無嬤嬤指點芳菲不知以後要鬧多少笑話才能立穩腳跟。”
這句話是十成的真心，皇家媳婦本來就難做，再加上蘇氏不聞不問，更是讓慕芳菲尋不着方向使勁，現在有了這個，慕芳菲吃上了定心丸。盡長狀血。
林嬤嬤的表情依如平常，好似並沒有做什麼一般，只道：“我既然被派過來教你，自然盡心。這些你都給我牢牢記住，記住了這些，也就明白了許多事。”
****
“與林嬤嬤學規矩學得怎樣了？”蘇氏一臉關心的問道。
慕芳菲依然如同之前一般態度，恭敬卻不討好，“禮儀規矩都是和母親從前說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些皇家的規矩。”
蘇氏聽到這些話心裡頗爲舒坦，她是女子典範，多少人還讓她去教導，哪裡需要別人班門弄斧。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慕芳菲搖了搖頭，“沒有了？”
“難道沒有教導如何爲人處世？”蘇氏拐彎抹角打聽道。
慕芳菲哪裡聽不明白，點了點頭，“有，讓我不卑不亢。”
“就這些？”
慕芳菲眨了眨眼，“還有什麼？”
蘇氏見慕芳菲又在裝傻，也不再繞彎子，直接道：“難道沒有告訴你宮中的一些事，一些人？”
慕芳菲更是一臉茫然，“啊？說那些做什麼？”
蘇氏見慕芳菲表情不做假，心中不由冷哼，這個老嬤嬤之前這般底氣十足，原來也不過爾爾。還好之前未曾上杆子求這老賤人，否則不是白白讓大姐兒受了委屈。
“林嬤嬤過幾日就要離開了，你如今還是沒有什麼長進，這必然是你不夠刻苦，還要多加努力纔是。”
慕芳菲小臉沮喪，“是，母親。”
蘇氏頗爲滿意，意有所指道：“林嬤嬤可是不一般的人物，不像有些人賣巧得了臉，實際什麼本事都沒有。你好好跟着學，絕對不會像跟着那些不靠譜的人一般越教越差。林嬤嬤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在曹貴妃面前也是個得臉的，想來是有真本事的。”
一句話透了好幾層意思，若慕芳菲有一絲不滿林嬤嬤，很大可能就不知不覺將林嬤嬤當做是蘇氏口中所說的‘無用’之人。到時候也就不會聽林嬤嬤的教導，也就讓慕芳菲學不到什麼東西。
慕芳菲目光閃了閃，這個蘇氏越發不隱藏了，如今倒是明面上直接把她當做猴耍。這樣低劣的手段都能做得出來，簡直讓人失望。蘇氏難道就不知道若是她出錯，沒臉的將會是整個定國公府。
蘇氏其實不是不知曉，可心中的不平衡已經將她的理智給侵蝕掉。
慕芳菲面上依然乖巧溫順，不透露出一絲內心真實情緒，“女兒曉得的，林嬤嬤是有大智慧的人，最是懂得規矩，母親說過連你也比不上，女兒自當是要珍惜這個機會。”
蘇氏直接噎了噎，她之前確實說過這種違心的謙虛話，沒想到這時候竟然被慕芳菲說出口，這不是讓她承認自己也是個廢物嗎！
蘇氏心裡不舒坦也就不待見慕芳菲，揮手讓她離去。“曉得就好，回去乖乖聽話，若是以後出了岔子，爲娘也幫不了你。”
慕芳菲誠惶誠恐的應了下來，轉身之際嘴角勾起一抹笑，蘇氏絕對想不到她在林嬤嬤那學到了什麼寶貴的東西。莫說慕芳馥需要，就連蘇氏也同樣渴求。
若非之前蘇氏與慕芳馥想要過河拆橋，她也不會將那名冊藏起來。不管如何她和慕芳馥都是姐妹，對方好了自己也同樣跟着沾光。可現在她明白，按照他們的性子，就算是好了也不會有她什麼事。她又何必倒回去跪舔，她可沒有那麼賤。
那本冊子雖然說得詳細，卻遠不如林嬤嬤知道的。剩下的日子，林嬤嬤都是在與慕芳菲說起朝中的人和事。雖然都是後宅中的事，有些甚至還是閨中秘事，卻讓慕芳菲從另一個角度認識到了整個朝堂。後宅從來不與朝中孤立，都是互相影響和牽制的。而且在講解的過程中，林嬤嬤也用各種事例告訴慕芳菲，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而一些行爲的後果又是怎樣，發生危機的時候，應該去怎麼應對。
林嬤嬤的腦子裡就像一個寶庫，裝了許許多多的東西。不管慕芳菲問起什麼樣的問題，她都能用具體的事例告訴她，這樣的情況發生時別人是怎麼做的，最後結果如何，讓她從中吸取經驗和教訓。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慕芳菲就學到了許多從前不知道的事，前世她在與人相處上就是個弱項，因爲她被保護得太好。這世她的世界太小，蘇氏也不曾教導過，如今全都補了回來。
“你現在道理都已經明白，可最關鍵的還是如何去做。所以你以後要常常回想我說過的話，看多了聽多了想多了就會慢慢滲透成自己的東西。你很聰明，可總有一種未曾融入這個世界的感覺，所以你做事纔會灑脫不計後果，雖然肆意卻後患無窮。我能教你的，告訴你的只有那麼多，以後自己的路要自己走。”這是林嬤嬤離去錢給慕芳菲的最後一句話，這個智慧的女人，不過短短時日就將慕芳菲看透。
慕芳菲很感激林嬤嬤，若非有她只怕會磕磕碰碰一段時日才能在後宅立足。也讓她更加深刻的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以爲遊戲人間，實際上讓若無天大運氣，只會讓自己陷入更難過的境地。
林嬤嬤前腳剛走，蘇氏便尋慕芳菲說起嫁妝之事。而在說起之前，蘇氏卻問了另一件事，“林嬤嬤待你十分盡心，你以後莫要忘了與她老人家走動。只不過現在你在待嫁中，總是不好與外頭之人過多聯繫，待你出嫁之後再說吧，逢年過節，母親爲代你給她送些小禮物已作慰問。”
“是。”慕芳菲微微蹙眉，蘇氏這是故意讓她不要與林嬤嬤聯繫，是在擔心什麼？想一想便是釋然，還能擔心什麼，不就是怕林嬤嬤告訴她太多東西，她知道得越多，蘇氏以後就越發不好忽悠。這不是掩耳盜鈴嗎，只要不是蠢的，總有一天明白，到時候還不一樣反目成仇。
真是什麼都想抓，結果什麼都抓不到的典範。
蘇氏這才進入正題，“我們府裡看着花團錦簇，可因爲根基淺，終究比不得那些世家。家裡的子女又多，年紀相差不大，一成婚就是輪着來，爲娘又不好厚此薄彼，可家裡的東西就那麼多，所以莫要怪爲娘不盡心，實在是力不從心。”
“母親的難處女兒明白，女兒並不想要什麼，只求不給定國公府丟臉即可。”慕芳菲此時並未刻意謙虛，這個世界和上輩子不同，自己奮鬥豐衣足食，並不需要父母的支持。從前她甚至對這樣米蟲一樣的人有所鄙夷的，可現在卻不得不妥協。不僅僅因爲女子沒法爲自個掙錢掙臉面，更是因爲家中給了多少，直接決定了出嫁女的地位。
況且親生父母留給她那麼多財富，即便不能全都奪回來，也不能太過寒磣，否則不是讓那個地下的父母死不瞑目。
蘇氏臉色微沉，這個女兒越發奸猾了，說話滴水不漏。理了理情緒，蘇氏將一個單子推到慕芳菲面前，“這是你陪嫁的田地莊子和店鋪，原本爲娘想着與你姐姐?平，可後來又覺得你畢竟嫁過去是正妃，宣王府裡又已經有個主持後宅的側妃，所以總是要更體面些，總不好讓人看輕了去。所以你的田地要比你姐姐多三成，店鋪也比你姐姐的多兩個。”
慕芳菲頗爲詫異，接過單子一看，果然如此。蘇氏竟然會這麼大方？
慕芳菲又將單子推了回去，“母親做主便好，只是我比姐姐那份更多着實不妥，我是妹妹總是不能比過姐姐的。母親，我還是拿姐姐那份吧，姐姐拿我這一份。”
蘇氏的臉差點沒繃住，“你知道母親心疼你便好，母親說過我從前並非不是不寵着你，只是與你的兄弟姐們不一樣的疼愛法。如今你大婚，我又怎能不盡心？爲娘給你的，你收下便是，你姐姐那邊的已經定下了，以後莫要說我不寵你就成。”
“可，可……”
蘇氏直接道：“就這麼定了，你就莫要與別人提起，否則以後我置辦得少了，只怕都會怨我偏心。”
慕芳菲誠惶誠恐，“母親，這不大好吧。”
蘇氏拍了拍慕芳菲的手背，“你記得孃的好便沒算我白疼你，那些田地莊子還有鋪子都由專門的人打點，這些都是老夥計可以信得過的，也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是個王妃，這種瑣事就無需去管，累到自個不說，白白拉低了身份，只需等着下頭的人將收益交上來便是。”
慕芳菲越發肯定這些東西有貓膩，蘇氏可是都會親自過問名下產業的收益，每個月小結算一次，半年大結算一次，年底還有一次總結。可到她這裡怎麼就變成等着下面交收益即可？只怕裡頭大有文章。
“收益是多少纔是正常數額？”
蘇氏微微詫異，沒有想到慕芳菲還會問起這些事，畢竟沒有人教她管家，她又刻意讓慕芳菲不要碰算術，如此一來不應知曉這些纔是。
“往年的收益我到時候會一同交給你，不過不管是田裡的事還是生意上的事，都不是平順的，總會被各種因素影響，所以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你到時候莫用驚訝。那些掌櫃都是可靠之人，不敢胡作非爲的。”蘇氏摸着慕芳菲的臉，道：“這些瑣事你無需親自操勞，女人不能累，一累就容易老，這纔是最可怕的事。你在後宅地位如何，依靠的就是這張臉，你以後多花些工夫在這上頭即可。”
慕芳菲一臉嬌羞，“母親，你，你怎麼說這些，真是臊死人了。”
嘶——要被自己噁心死了。
蘇氏笑道：“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什麼都越不過它去。”
慕芳菲將臉扭過一遍，聲音十分微弱的應了下來，看着嬌羞無比。
可一回到飛羽軒，慕芳菲的臉便沉了下來，偷偷喚來聞思聞意，讓他們去查探那些田地莊子和店鋪，看實際到底如何。後果還真是讓慕芳菲一點意外都沒有，那些田地是很大，可都是些石坡沙地，能種植糧食的田地大多也都是貧瘠的下等田。不僅如此，還有不少田地都是在外地，因外遙遠所以收益收得艱難。而店鋪是多，可門臉都非常小，還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生意可想而知，就差點入不敷出了。倒是有個三層樓高的鋪子，可因爲之前因爲紈絝打架鬥毆死了人，如今還封着！
而相對慕芳馥的，雖然田地面積比慕芳菲的小，可都是上好的肥沃之地。鋪子雖然少，可都是在京城中心地段，門臉都非常大，生意也很好。
即便不與慕芳馥對比，不管誰看到這樣的陪嫁，都會覺得不可思議，這些東西完全是雞肋！除了數量上好看，簡直一無是處。
慕芳菲捏緊手中的紙條，蘇氏還真是什麼臉面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