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芳菲不用想就知道,那指使之人就是想要故意膈應她。若她不反抗就讓衆人以爲她是紙糊的,而且還讓慕芳菲憋一肚子氣,好好的洞房花燭只怕都沒了興致。腦子再糊塗些當場告狀,還會敗壞了王爺的興致。那還真是喜聞樂見。若是當晚上就整治,不僅自個惱火還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畢竟誰要是被整得一把?涕一把淚的。在這喜慶日子瞧着也太晦氣了。
真是下的好套子,怎麼都不虧!
流蘇見慕芳菲臉色不好,怕她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怒,連忙道:“小姐,很快就好了……”
“琉璃呢?”
流蘇頓了頓,咬了咬下嘴脣艱難道:“正在給小姐燒水。”
琉璃和流蘇都是一等丫鬟,怎麼也不會淪落到燒水丫鬟的地步。流蘇的頭壓得更低,知道自個給小姐丟臉了。實在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起來,所以纔會委曲求全,好歹把今日給混過去,後面再怎麼算賬都好,但是千萬不能是今日。偏陪嫁的其他丫鬟都被各種藉口留在院外,只有她們能進來,所以只能端着大丫鬟的身份做這樣的粗活。
她們以前也是小丫頭上來。琉璃從前還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這些小事都不難,只要能讓小姐舒舒服服過了今晚,做這些並沒有什麼。流蘇心裡也十分委屈,沒有想到這王府裡的人這麼欺負人。不管如何慕芳菲都是王妃。今日得罪了往後哪裡還有好日子過!況且就算外人不知王爺王妃私下有交情,可也應該知道王爺之前爲了王妃如何將七皇子弄得狼狽,怎麼還敢如此囂張。
不管想不想得明白,流蘇也深深知道此刻最關鍵的就是不能讓新婚之夜有任何異樣打擾到小姐。可實在是那些人太過分,一個洗澡水半天都沒燒好,一去看根本就沒人動作。她又使喚不動那些人,只能自個和琉璃一同去燒水。沒有想到廚房裡沒有水也沒有柴火,還得重新去打水劈柴,一時半會兒根本弄不來,怕慕芳菲等急了,流蘇這才前來彙報。
“小姐,您先別發火,萬事等明日再說。您是王妃,還怕這些小蹄子翻天,秋後算賬也不遲,今日先歡歡喜喜的過去再說。”
“這般模樣我能歡喜得起來嗎?”慕芳菲冷冷開口。
流蘇嘆氣,“這些人這般囂張怕不是幕後之人無腦,而是故意給您心裡扎刺,不過是些小丫頭,就算你秋後算賬折了就折了。小姐,您得沉得住氣,否則就讓那些人計謀得逞了。”
慕芳菲頗爲滿意流蘇的表現,這個丫頭自打投靠她之後越發忠心。尤其將她的家人提拔之後,更是事事爲她着想。而且她的家人都是可用之才,着實幫了她不少忙,讓她十分滿意。
“你去把琉璃叫過來,燒水的事還用不着她。”
“可是……”
“去吧,我自有安排。”
流蘇見慕芳菲堅決也不敢忤逆,出門去尋琉璃。琉璃很快進來了,笑嘻嘻道:“小姐,洗澡水就快燒好了,一會洗得香噴噴的,王爺必是喜歡。”
慕芳菲如何不知琉璃故意說這樣的話來粉飾太平,琉璃雖然不及流蘇聰明,很多事並沒有想得那麼深,可她一心向着自個,所以不管什麼時候總是以自己爲先,爲自己着想。
慕芳菲原本沉下去的臉也緩和了不少,眼角看到屋子外晃動的身影,這院子裡的丫鬟不少,可沒人上前伺候,卻不妨礙她們在外頭晃盪聽消息,以隨時應對和報信。
慕芳菲嘴角微微勾起,“院子裡可有石桌石凳或者大石頭?”
流蘇和琉璃面面相覷一臉不解,琉璃點了點頭,“有的,小姐想要作何?”
“流蘇把所有奴僕都叫到院子裡,來不來無所謂,只要那些人知道院子裡有事即可。”
流蘇更是不解,“小姐,您這是要作何?莫要今日發作,不妥。”
慕芳菲並未理會她,而是朝着琉璃道:“琉璃,把你的本事露出來,將石凳劈裂。莫用逞強,在不受傷的情況下耍一耍即可。”
琉璃頓時眼睛亮了起來,瞬間明白慕芳菲想要做什麼。之前她怕被當做異類丟了小姐的臉,所以一直沒有展現出自己力大無窮的身手,既然小姐發話,那她就不客氣了。
流蘇愣了愣,“這,這不大妥當吧?”
若琉璃是個男子,擁有這樣的力量會被世人推崇,可她是個女子這般就不妥當了。琉璃自個名聲倒是罷了,不過是個丫頭倒是無所謂,可這會影響慕芳菲,會讓人覺得她太過粗鄙。
不怪流蘇這般想,而是在定國公府裡的時候,蘇氏就曾這般斥過琉璃。
慕芳菲笑道:“王爺都知道琉璃這個本事,而且還親口誇讚過,這個院子裡誰敢不贊同王爺的話?”
流蘇頓時明瞭,是她想左了,頓時樂了,連忙催促琉璃,“你還不快去,讓那些小賤人瞧一瞧你的本事!”
琉璃‘哎’了一聲就跑出去了,流蘇也去叫人,院子裡頓時熱鬧起來。不管出沒出來的人都將注意力那裡,想要知道新來的王妃到底想要作何。有些人都已經開始潤嗓子,只要王妃有懲罰,她們就嚎起來,大喜日子如此晦氣必是會讓慕芳菲丟盡臉面,名聲盡毀。畢竟哪個新娘子成親當晚就在院子裡鬧騰,這傳出去不管是何原因都是被嗤笑的。
琉璃將石凳子搬到院子最顯眼的地方,什麼也不說,深吸一口氣猛的把全都往石凳上砸,‘砰’的一聲。石凳子竟然裂了,碎成了幾瓣!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是什麼力氣,那可是實打實的石凳啊!不是木凳也不是空心的!若這個拳頭往自個腦袋上一砸,腦漿都要迸出來不可!
原本嗤笑琉璃長得憨頭憨腦的奴僕們只覺得背脊直冒冷汗,腿都有些哆嗦起來。
流蘇卻皺起眉頭一臉嫌棄,“琉璃,你最近可是退步了,當初你可是能砸成碎石的,如今才裂成幾條縫隙。”
琉璃嘿嘿笑道:“這不是最近一直忙着小姐出嫁之事,一直沒空練嗎。以後我會努力的,正好這院裡這麼多不長眼的,多的是機會讓我去練。”
院子裡的奴僕們整個人都不好了,冷汗徐徐。可偏偏這還不夠,流蘇道:“拆骨接骨的本事也練起來,既能讓人痛不欲生,還尋不着痕跡。”
“是,流蘇姐姐。我現在能把人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又接上去,別人一點都瞧不出從前斷過喲。”琉璃依然笑得天真。
原本還有僥倖心理,想着即便琉璃力氣再大,可也不敢胡作非爲的人頓時也蔫了。她們見過琉璃變態般的力氣,一點都不懷疑這個魔鬼般存在的女人說這些話是假的。若真的得罪,只怕自己疼死也是白疼!
誰也沒有想到王妃手底下竟然會有這樣的人物,頓時再也不敢小瞧,琉璃再使喚什麼,再不情不願也得上陣。否則聽着琉璃那捏拳頭的咯吱咯吱聲音,差點就沒暈厥過去。
一切陰謀在絕對暴力面前都是渣渣。這些女人再厲害不過都是一羣后宅裡的小鳥,真來個武力值爆表的,立馬就慫了。畢竟親眼見到,比有可能會有的懲罰要可怕得多。
那些人抑鬱,慕芳菲就舒坦了。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出來之後心情大好的品嚐着桌上美食。方纔那一齣戲讓這院子裡的奴僕們老實了不少,這纔拿出景陸離事先爲她預備的易於消化且美味的食物。這讓慕芳菲對景陸離的怨念稍稍減了一些,畢竟若不是他太不管這後宅,如何會沒規矩到這等地步。可想起景陸離之前一直裝紈絝,還得私底下用命去爲皇上辦事,這樣的瑣事必是沒有精力去管,也就釋然了。不管再強大的人也難以面面俱到,況且這些人再景陸離面前必然不是這副模樣,男人又粗神經,自然不知道自家後宅成了這副模樣。
男主外,女主內。慕芳菲雖然不完全遵從這個法則,可既然嫁過來就會竭盡全力讓景陸離沒有後顧之憂,讓他更有精力去應付外面的事。
慕芳菲吃了五成飽就放下筷子,待漱口完畢,一身酒氣的景陸離就被人架了進來。
將景陸離擡過來的人笑道:“嫂嫂,今晚七哥喝多了,勞煩您照顧了。”
慕芳菲微笑點了點頭,並不認識此人,看穿着身份應當也十分尊貴,且能出入後院必是與景陸離十分親暱之人。
那人並未做自我介紹說完話便是離去,十分乾脆利落。
慕芳菲被景陸離身上濃重的酒味薰得頭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纔會這般模樣,被人扔到牀上也毫無知覺。這洞房花燭夜怕是不圓滿了,這個認知讓慕芳菲心底舒了一口氣,兩輩子都沒和男人那麼親密接觸過,她心底還是有些緊張的。她還未出聲,四個分別穿着青、粉、鵝黃、藍衣服的女子手裡端着洗漱用品魚貫涌入,駕輕就熟的圍到景陸離身邊爲他寬衣解帶擦身,竟是直接將慕芳菲擠了出去。
慕芳菲挑眉,這四個丫鬟之前並未見過,看樣子比方纔看到的穿着更爲講究,容貌也更爲出衆,若是未猜錯應是這院子裡的四大丫鬟。
幾個丫鬟這纔回頭,好像這才發現被無視的慕芳菲一般,穿着鵝黃色衣裳的女子歉然道:“不知王妃在此,奴婢們冒犯了。實在是平日王爺喝醉了我們四個都是這麼伺候的,所以一時忘了多了王妃您。”
這句話耐人尋味,今天是王爺王妃成親的大喜日子,新娘子不在這屋裡誰在?什麼叫多了一個人,好似多餘一般,儼然不把慕芳菲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裡。
慕芳菲微微笑了笑,“早就聽聞王爺心地好,如今可算是見識了。自個的四個丫鬟都是眼神記性都不好,卻還留在府裡伺候,把那麼多眼神好記性好腦子好的人撇到一邊,還真是喜歡做善事。”
黃梅臉僵了僵,不曾想慕芳菲的嘴巴竟是這般惡毒,其他三個也不由皺起眉頭。不過一瞬黃梅頓時一臉委屈,“王妃,您,您這般說奴婢,奴婢……”
說着就要哭了起來,另外三個也不甘示弱,一副要洪水氾濫的架勢。慕芳菲對着聞風而來的琉璃掃了個顏色,琉璃將桌上的茶杯拿了起來,放在手裡用力一捏,又是搓了搓,在打開手竟是變成了一攤粉末!
四個丫鬟的眼淚直接噎了回去,方纔就聽到王妃有個厲害的丫鬟,因之前就和三個姐妹說好王爺出現的時候她們才進來,所以並未親眼瞧見,一直以爲是那些丫鬟誇大其詞,現在親眼所見才知道如此厲害。
場面頓時安靜了,慕芳菲這才滿意開口,“你們既然眼神不好就出去候着吧,省得不小心把刀當做毛巾往王爺身上刮,出的是血還以爲搓的是泥垢。”
青衣綠柳道:“王妃,王爺以前都是我們四個姐妹伺候的!莫非王妃一來就要改規矩不成。”
慕芳菲掃了她一眼,“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綠柳挺直腰桿,“奴婢綠柳,今年十八歲了,已經伺候王爺五年了。”
自動說出伺候年數就是爲了震懾慕芳菲,讓慕芳菲知道她是老人了,不是可以輕易動彈的。其他丫鬟也等這個時機,蠢蠢欲動想要報出自己在這院子裡待了多少時間。
慕芳菲詫異,“都這麼老了啊?還沒有定人家,還能嫁出去嗎?”
綠柳臉都綠了,正要彰顯自己對王爺的忠心終身不嫁什麼的,慕芳菲直接道:“你們王爺是個男子所以不知道這些事,過段時日我給你們尋人給配出去。女人不嫁人怎麼行,這樣子老得快,你看看?孔毛孔這麼大,我這麼遠都能看到黑頭了。知道什麼是黑頭嗎?就是皮膚裡的髒東西,擠出來有個黑點還帶着膿包……咦,不行不行,想想都噁心,真虧王爺忍得住。”
綠柳原本早就醞釀好的各種委屈被後面那些話頓時嚇得直接捂住了臉,忙不迭的跑了出去,一個漂亮女人如何能容忍自己面容有這樣的瑕疵!
慕芳菲又往其他丫鬟臉上一掃,笑得十分詭異,另外三個丫鬟黃梅、粉黛和藍蝶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若非定力強現在就想跑出去看看鏡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些玩意!
不是這幾個丫鬟心理素質不好,而是她們都知道慕芳菲與拂香坊的關係。而且慕芳菲的皮膚是真的好,跟剛剝了的雞蛋似的,又嫩又滑,瞧不出一點瑕疵,平日沒少爲自家鋪子代言,也是貴女圈裡小有名氣的美容達人,就連皇后都贊她。這些丫鬟們都是知道的,所以並不懷疑慕芳菲在這方面的專業程度。
慕芳菲語重心長道:“我就說你們眼神不好你們還不服氣,抄襲相處的姐妹皮膚狀態這麼糟糕都瞧不出來,還是故意不說讓對方醜着襯托自己的靚麗?你看看你們幾個,年紀也不算大,不過是沒嫁人而已,怎的皮膚都這麼糟糕。女人啊,還是得對自己好一點。我那有些小玩意,勉勉強強讓你們能見人,下去跟流蘇領去吧。”
三個丫鬟心底掙扎,互相看着對方,心裡又想去拿可又惦記着牀上的景陸離,唯怕自個走了給其他人機會。後宅女人兩人就能搭起一臺戲,四個丫鬟擁有同樣的地位,不可能沒有爭鬥,誰不想讓爺多看自己一眼。
慕芳菲挑眉,“怎麼?欺負你們家王爺醉着所以看不清楚你們臉上的膿包?”
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三個丫鬟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全都紛紛捂臉奔走。慕芳菲嗤了一聲,這個世界總算清靜了。
這些女人都是習慣暗地裡捅刀子,不管矛盾再激烈也很少表現到明面上。所以聽到慕芳菲宛若市井婦人一般直接用刀子戳人如何還扛得住,根本沒有經過這方面的培訓,於是就敗下陣來。慕芳菲實在懶得和她們在這個時間裡虛以委蛇,況且不過是些丫鬟,還用不着她多費心,所以纔會如此簡單粗暴。
慕芳菲走到牀跟前,看着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景陸離,火氣蹭蹭往上冒,捏住他的?子,不讓他呼吸,“哼,睡死你!竟是留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我,還真是對我太好了。”
沉睡中的景陸離突然猛的睜開眼,一把將慕芳菲扯到自己懷裡,一個翻滾壓在自己身下。黝黑的眸子裡藏着危險氣息,如若嗜血的猛獸,讓慕芳菲不自覺屏住呼吸。她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並非面上的簡單,習武之人警惕性很強,她方纔那般冒犯若一個不慎很容易被掐斷脖子!沒聽電視採訪那些武打明星,因爲長期的練習會導致一遇到意外的攻擊就會引起反射性動作,有時候把自己老婆都給拍飛了。
親密接觸,慕芳菲這才感覺到景陸離的真實力量,這個男人比她想的要危險得多!
“我,我是慕芳菲……”慕芳菲聲音不由發顫。
景陸離冷冽的目光聽到這一句話緩和下來,暴戾的氣息完全收斂,嘴角微微勾起,“丫頭,你總算嫁給我了。”
慕芳菲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傢伙可算沒有醉糊塗,心底又不由不快起來。方纔那幾個丫鬟湊近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反應,而她不過跟他玩玩就這麼大反應,對她是有多警惕!
“醒了?我去喚你那幾個‘貼身丫鬟’伺候你,我可不想被你一巴掌糊過去。”慕芳菲口氣不悅道。
景陸離低低笑了起來,熱氣噴在慕芳菲的側頸,“生氣了?”
慕芳菲白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景陸離捏了捏她的?子,“我方纔跟你開玩笑呢,我對你的氣息十分熟悉,不會對你如何的。”
“你沒醉?”
“這點酒就能灌醉我,也太小瞧我了。我若不這般演戲,只怕今晚就真不能與你共度春宵了。”景陸離一臉得意,下身故意朝着慕芳菲挺了挺,讓她感受自己的熾熱。
慕芳菲雖然活了兩輩子,可從不曾與人這般親密,頓時耳朵紅了起來,想到一會要發生的事,更加覺得彆扭了。生硬的轉移話題道:“那方纔你聽到我教訓那幾個婢女的話了?”
“芳菲威武!”
四個字讓慕芳菲放下心來,若在後宅行走沒有男主人的支持是十分艱難的。
“你不心疼?”慕芳菲自個都聞到話語裡的濃濃醋味。
景陸離親吻慕芳菲的?尖,“這個家由你來當,誰敢給你委屈無需客氣。”
這般說得明白,慕芳菲心裡也更踏實了。“那我們事先說好,以後就算你覺得我做得不妥當,在人前也要無條件支持我,保證我的尊嚴,哪怕事後再尋我算賬都成。”
“好。”景陸離柔聲道,手卻不老實的在慕芳菲身上游走,“這些事明日再說,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慕芳菲抓住他的手,“先去洗漱!臭死了。”
景陸離見慕芳菲嫌棄得厲害,也覺得自個身上不好聞,狠狠的親了他一口便是起來了。
“給我備水。”景陸離的聲音裡帶着隱忍,卻是帶着平時未有的不可忤逆霸氣。
屋外候着的丫鬟連忙去準備,沒一會便弄好了。
粉黛和藍蝶走了進來,粉黛道:“王爺,水已經備好了。”
說着就要上前爲景陸離解衣,卻被景陸離揮手拒絕,“你們出去吧,以後沒有王妃的命令,不可進入這個屋子。”
粉黛和藍蝶紛紛瞪大眼,顫聲道:“王爺,奴婢哪裡做錯了?”
景陸離掃了她們一眼,“黑頭會傳染。”
粉黛和藍蝶再有千句話也捂臉跑了。
慕芳菲噗嗤笑了起來,“你這嘴巴還真不是一般的毒!”
“婦唱夫隨。”景陸離腦袋在慕芳菲頸間蹭了蹭,“現在沒有婢女了,芳菲伺候我沐浴好不好?”
慕芳菲頓時臉刷的紅了起來,啐了他一口,“想得美,自個去洗!”
景陸離有些不高興,慕芳菲主動上前爲他解衣,“乖,快點去。”
景陸離還是一張死人臉,慕芳菲嘆了一口氣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讓景陸離樂滋滋的去隔壁盥洗室沐浴。景陸離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出來了,身上的酒味去了不少。景陸離方纔並沒有喝酒,大部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倒掉了,只是衣服上沾染了酒氣而已。
景陸離是裸着上半身出來的,精壯的身體染着水珠十分具有誘惑力,六塊腹肌和人魚線勾勒出他絕佳線條,充滿着力量美。又不會十分誇張,讓人覺得突兀。
只是背上那一道深深的刀疤讓慕芳菲覺得十分刺眼,忍不住摸了上去,“還疼嗎?”
景陸離轉過身抓住她的手,“芳菲爲我止疼可好?”
景陸離的眼底盡是熊熊烈火,充滿着最熱切的慾望。慕芳菲秒懂止疼的含義,臉色通紅,疤痕都已經消了不少,哪裡還需要止疼!
可紅燭搖曳,在這樣的時刻和氛圍裡,除了心跳加速,全身發熱,沒有其他多餘的思緒。
景陸離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近三年,如今哪裡還忍得住直接將慕芳菲抱上牀,行周公之禮。布役醫扛。
可未等兩人的衣物退下,外邊傳來吵嚷聲。沒一會一個丫鬟焦急聲傳了進來,“你們給我讓開!王爺,不好了,新哥兒病了,您快去瞧瞧吧。你們不可以把我拉下去,王爺,王爺,奴婢並非故意叨擾,實在是新哥兒病得厲害,還請王爺去瞧瞧啊。王妃,求求您發發慈悲,讓王爺去瞧一瞧他唯一的兒子吧。”
聽到這樣的話再濃厚的興致也沒有了,慕芳菲心裡十分不喜,洞房花燭被打擾就算了,什麼叫王爺唯一的兒子?!她這個新娘子還在這呢,這不是詛咒她生不出來嗎!而且什麼時候病不好,偏偏今晚上,好像故意與她過不去一般。
可不管怎麼樣那孩子病了,做父親的總是要去瞧一瞧,慕芳菲雖然不是聖母也沒有這麼狠心,聽到孩子病了還無動於衷的行樂。這個時代一個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將一個孩子的性命奪走,若真出了事她以後也難以心安,外頭對她的風評也會把她壓垮。
“王爺,你去瞧瞧吧。”
景陸離臉色鐵青,身上的煞氣能讓人感覺到窒息。纔剛剛情動就被打斷,任誰都沒有好脾氣。
外頭的叫嚷聲更大了,還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王爺,奴婢是念琴,您快去瞧瞧新哥兒吧,他燒得厲害誰也不要,只想要爹爹,奴婢實在是沒法子纔會這個時候來叨擾您。新哥兒從小沒有孃親,生病的時候只想要您這個爹爹。王妃,求求您,新哥兒只是個孩子,求求您發發慈悲,可憐可憐這個孩子吧。”
“閉嘴!”景陸離大吼,言語裡的怒氣能將人灼傷。
可那叫念琴的女子卻依然道:“王爺,您如何罰奴婢都行,只求您去瞧一瞧新哥兒吧。”
慕芳菲只覺得頭疼,“王爺,去吧,否則今晚也難以安穩。”
景陸離一臉懊惱,“對不起,芳菲,我速去速回。”
說着景陸離爬了起來,將衣服穿戴好。慕芳菲也起來了,尋來便服套上。
景陸離親吻她的額頭,“你不用起來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慕芳菲笑道:“我既然已經嫁過來就是那孩子的嫡母,這大晚上的若不是病得厲害也不會這個節骨眼上讓你這個父親過去。我做嫡母的又怎能坐視不管?”
景陸離笑了起來,緊緊抓住慕芳菲的手,將她攬入懷裡,“謝謝你,芳菲。”
“我們已經是夫妻,何須說這樣見外的話。”
房門打開,讓念琴眼睛一亮,可看到景陸離和慕芳菲攜手出來不由眼神暗了暗,隨即又猛的磕頭,“是奴婢照顧不周讓新哥兒病了,還請王爺快去瞧瞧吧。”
景陸離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與慕芳菲一同走了,兩個人的手自始至終都牽着。念琴原本計謀得逞心中十分痛快,可看到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覺得那叫個礙眼和憋氣。
念琴深吸一口氣,想到能將王爺叫過去給新王妃添堵,心裡又痛快了,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