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芳菲剛說完這話,便覺不對,連忙道:“我並非打探的意思,只是……哎,這話題揭過吧,燕飛雲威脅不到我便好。”
“丫頭,你不用與我說話這般小心。”景陸離一臉溫柔,“我雖不可與你說道其中詳情,卻可以與你保證我並非行苟且齷齪之事而被捕,而燕飛雲也並非小人,不過是當時立場不同罷了。”
慕芳菲無意打探更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轉移話題道:“聽你這話很是賞識這燕飛雲?此人有何過人之處?你對他是否瞭解?”
因爲韓菲夢的關係,慕芳菲對燕飛雲這人很是好奇。
景陸離危險眯眼,“你這般關心此人作何?”
慕芳菲詫異,“此人不可問起嗎?那就當我沒說吧,我也不過是問問而已,不知也無所謂。”
景陸離見此反而放心了,“此人出身不佳,能爬到今日地位若無過人之處必是不可能。武功高強,有勇有謀,又肯賣命,是個好苗子。”
“好苗子?”慕芳菲聽到關鍵字,腦子裡閃過什麼。
“你長於京城,又居於深閨,並不知曉大炎並非面上這般風平浪靜,繁花似錦,邊疆紛擾不斷,那裡的百姓苦不堪言。只可惜我堂堂大炎安逸慣了,竟是尋不得幾個能征戰將軍,個個肥頭大耳,只會享樂。能打仗的都已經老了,新一輩又未崛起,實在堪憂。”景陸離感慨萬千,說完不由摸摸鼻子,“一時忘形,竟是與你說起這些。”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雖是女子興許幫不了什麼忙,可總要知道身處什麼環境,以後纔有應對各種狀況的準備。方纔聽你這般說,大炎豈不是危矣?”
慕芳菲擔憂道,她最怕的就是戰亂,雖不曾經歷,可前世知識爆炸,即便電視裡被手撕鬼子這樣扯淡的戰爭片充斥,她也深刻明瞭戰爭是多麼可怕的事。她曾經在國外表演時遇到過恐怖襲擊,雖並沒有受傷,可即便多年以後有時候還會被噩夢驚醒,所以比安逸生活中的普通人更瞭解戰亂的可怕。
“卻也不至於,我大炎國力強盛非一般宵小敢覬覦,當今皇上乃難得明君,絕不會坐視不管。只防範於未然,否則待到僵化之時已經晚矣。我大炎尸位素餐之人太多,是該灌入新鮮血液的時候了。”
慕芳菲聞言猜測到了什麼,心裡也踏實不少,她可不希望與什麼殺手王爺之類的狂徒有瓜葛,可若是爲了國家爲了大義,倒還罷了。至少這樣的人不是毫無原則的瘋子,雖有野心卻可信賴一二。
只是慕芳菲覺得有些微妙,不由問起,“你這般說看來那燕飛雲以後必有所爲,那現在他是如何處境?”
景陸離眯了眯眼,透着危險,“你三番五次問起他,對我都不曾這般好奇,你就對他這般好奇?”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景陸離不滿,卻也開口道:“身爲一個校尉何以會拍到此地抓賊,兵與衙役是兩碼事,即便有難纏大盜,也不至於獨讓他一個校尉守在這裡。”
一句話參透一切。
“那你或者說你上頭的人看中他,可有外人得知?”
景陸離聽這話也覺得不對勁了,“絕無他人知曉,否則誰還敢故意刁難他。怎麼了?”
慕芳菲搖了搖頭,“興許是我多想了。”
“但說無妨。”
慕芳菲想了想並未隱瞞,將韓菲夢古怪行徑告知於他。韓菲夢之前毫不矜持的想要吸引景陸離的注意,現在又這般在意燕飛雲。兩人要麼是故意隱藏的高手,要麼是潛力股,這個女人都想要吸引他們注意,這般巧和讓慕芳菲覺得十分蹊蹺。
景陸離沉默,慕芳菲心中不由彆扭,這些應與閨蜜說的話怎麼與這人說起了。“我與你說這些作甚,不過小女人的小心思罷了。”
景陸離這才反應過來,眉頭緊蹙,“這女人確實古怪,之前一直想法子吸引我的注意力,如今又把注意打到燕飛雲身上,讓人不免多想。那韓宰相消息竟是靈通到這般地步?”
宰相夫人的親姐姐乃成王親生母親曹貴妃,韓宰相寒門出身,如今卻權勢滔天,加上曹家人勢力,成王一直被看好,乃角逐太子之位的熱門人物。
慕芳菲沒有想到會牽扯到朝堂之上,心中也越發謹慎起來,“可爲何韓菲夢會處處針對我?好似我搶佔了她的東西一般。我與燕飛雲並無瓜葛,與你雖相識卻不會有他人得知,那韓宰相不可能耳聰目明到這地步吧?”
景陸離俊美緊鎖,一雙美眸深若寒潭。片刻之後景陸離打了個響指,兩個黑衣人竄了出來,“我這次離去本就不放心你這丫頭胡來會引火上身,如今又有這些詭異之事,我更不敢馬虎。聞意、聞思乃我手裡得力之人,以後會在暗中護你,若你有何事可尋他們去辦,只需吹響這個便成。”
慕芳菲詫異,“不,不用吧,我不過一深閨女子,哪裡用得着暗衛。你這次出行兇險,還是留在你身邊爲妙。”
景陸離笑了笑,“丫頭你擔憂我的安危,這讓我很感動,只這件事不可推託。我景陸離在意的人不多,你是難得一個,莫要讓我擔心。”
慕芳菲沉默,景陸離將她的手攤開,把那哨子放在她手裡。
“我這次遠行生死未卜,這樣刀口上添血的日子我早已習慣,可每次出行前總覺落寞。說來悽慘得很,我每次都尋不可信賴的友人告別。”景陸離嘴角扯着一抹笑,孤寂蒼涼。
慕芳菲幾乎脫口而出,“我給你踐行。”
景陸離璀璨一笑,宛若寒冬過後百花盛開,絢麗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