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翔背卓華回東北，自認識以來，卓華不怎麼跟卓翔這樣，最多的是跟哥哥姐姐們背，跟兄弟姐妹們玩，兩人的追憶深情一個比一個濃烈於心，誰知十年不久，全淪爲了新興叛徒的刀下鬼，五四運動的諾言一概兌現。因爲卓翔當時是復辟的重點對象，以當時的賣國勁，絕對會把卓華拉下來砍了。
“這下好了！不管他們怎麼鬧，你也成主心骨了！”卓華又淪爲了初始的那個七歲遺孤，卓翔絕不讓他們失望，也永不讓他們失望。
“卓翔！你死哪去了？”北歸的奉軍進門尋找那個讀死書的傻子。
“我在呢？”卓翔把卓華泡水裡藏好，出去迎接重傷的張作霖。
軍長衝過來要扒了他的皮說：“你上哪去了？”
“藝多不壓身！老帥怎麼了？”
“快救人！”大家齊聲亂喊。
“我要回家……”張作霖奄奄一息地強求。
“別！先救人！”
卓翔勸阻未果，張作霖越往家裡跑越要命，而且這重傷活不來了。
張作霖辭世後，奉軍恩威並施，把卓翔拉上前線，懲戒他的雄才大略。卓翔思慮再三，要給所有的家人報仇，就同意深入兵權。後來查到卓翔跟卓華在山東作戰，蕭揚岷犧牲，就不追究他這莫須有的罪責。
“要我們去北京、上海？”楚致詳和夏妍驚恐，他們還那麼小。
“日本人要打過來了，如果家裡有異動，你們別管！”
“是！”
卓翔派致詳去北京讀書，夏妍去上海學醫，自己掙的錢更不會大手大腳、花天酒地。
一個月後，卓翔在屢次作戰資料裡找尋日本人的檔案，沒日沒夜的不敢爽約，反而越找越起勁，通宵達旦地賺了多方工錢。
“呲！”吸毒這聲音劑量大得誰都能聽見，又有幾個人知道？卓翔惶恐東北非砸死在他手裡不可。
“卓翔！卓翔！”
卓翔深究日諜時實在困得睡了半晚，他只能爬出房門，“什麼事？”
“你在這做什麼？”外面的兵士問他。
“給少帥幹活！旁敲側擊！涇渭分明！”
“啥？”人家沒聽清，卓翔也不敢說明。
“有事嗎？”卓翔收起資料，一旦外傳他在幹什麼就死翹翹了。
“你平時不是挺有錢的嗎？”
話說到半句，卓翔就說：“我跟你說，少帥吸毒，誰也救不了咱！我十天不吃飯了！也不怎麼拿錢！按道義非得孝敬他！難怪楊宇霆硬佔半壁江山！捨生取義！但是如此一來，東北怎麼辦？今晚哭！明晚吸毒！他已經負心卸任了！”
“小華子！快把你哥拉出來吧！”兵士大大咧咧地通知卓華。
“哥！”卓華在門口不緊不慢地喊了一聲。
卓翔聞聲，把整理出來的資料和善後筆記拿走。
“小翔子！”
卓華攔住訪客說：“我哥病了！”
軍差問：“卓華，你現在幹什麼？”
“讀書！”卓華今年十八歲已經裝不出可愛的動靜了，物是人非也沒怎麼必要。
“又是個書呆子！”軍差臉色難看。
卓華窘笑：“找我哥有事嗎？”
軍差探頭探腦：“少帥被楊宇霆欺負了！找你哥辦事！”
卓華說：“我哥最近一直在給少帥辦事！而且孝敬他無償勞碌！各大薪水都拿不起了！”
“怎麼會這樣？”
卓華說：“答案非常特別！也不怎麼稀奇！唯獨不敢以下犯上！可是東北怎麼辦？中國人怎麼辦？這事不必驚動少帥！他玩不過人情世故就麻煩了！我哥也只是去打雜的！接下來奉軍要打什麼仗？等我哥休息好了再說！”說完當即閉門謝客。
“啊！”
深夜，卓翔一病不起地驚醒，他想到山東同鄉，雖敗猶榮卻對不起他，還奢望聯手抗日一起走。
“哥！”卓華來到他的牀前，好的照顧卓翔，不好的照顧自己，他們知道他長大了，知道卓翔那個天下爲公、捍衛初心的計劃都會含笑九泉的。
“外面什麼情況？”
卓華低頭暢洋道：“楊宇霆死了！”
“啊？”
卓翔睡飽就參加這件事的會議，各方質問各大將領，希望討個公道說法。卓翔涉世不深，極端的小書癡說不出什麼。先生的學生不是癡呆，只是不趟這趟渾水。
“卓翔！你到底怎麼樣？別拖誇自己！不然他們怎麼辦？”舍琿見卓翔病得不輕，一頓大餐後，他要去見蔣介石這個大仇家。
“哥！”卓華高興又憤恨地撲進卓翔的懷裡，卓翔不讓他被蔣介石發現他們是共產黨，必須謹言慎行，甚至無所作爲。
“歐陽卓翔！”
卓翔在寫蔣介石的報告，張學良即刻派人調兵遣將，跟蘇聯挑事，要說跟蘇聯打，卓翔這人才必不可少。
“在！”
“接旗！”
卓翔第一次接上軍閥的旗幟，不過這次是青天白日旗，懷念卻已物是人非。
“哥！組織指示！”
蕭揚岷犧牲後，組織裡的不良分子總是找主家的麻煩，一連發了八道指示，連學長也其實是在等國際的指令，當誰瞎呢？
“卓翔！你看誰來了？”
舍琿非常愛卓翔，轉告他組織派來的新同志直接對他負責，而且他最乖了。
“鳩熊同志！”
“你爲什麼要參加這不義之戰？”組織不想自己人去打老大哥。
“草菅人命！身不由己！我是東北軍領，蔣介石也是我的學友！所以我要取得他們信任！再說這也並非不義之戰，從小到大，有一個壞傢伙一直在我眼裡晃來晃去！至少是我們家，最多是孫先生！現在全中國都沒有立足之地了，別讓人發現你在這裡！”
卓翔必須準時入伍報到，惹得鳩熊同志不愉快：“他！”
“哥！”
卓翔在營帳裡指指點點，東北必敗無疑，跟蘇聯打，理論在道義上講不過去，卓翔根本沒必要去打，但他想打是被迫去打，張蔣這兩家瘋子。
“嗶！”卓翔上街，聽見同志公然撒傳單、吹信號，他得趕回去，要救的不只是他們這幫傻子，而是救國的家底。
“你們在幹什麼？”
卓翔走火入魔，借官職親手給同志上刑，但不用烙電重刑已經是講情分了。
“卓翔同志！救命！”被俘同志稀裡糊塗地還在給壞蛋做事，他們怎麼入的黨？想想都不合情合理。
“哥！”卓華仗着卓翔長兄如父，哪都敢去，這次是萬分着急，卓翔不想聽所謂組織的話，推他離開監牢。
“哥！京滬來電！”
卓翔略顯悅色地打開電報一看，整張臉都黑下來了。他原本還悸責傷懷參與中蘇一戰，現在想是打對了。學長在上海，家賊居然當着學長的面或揹着學長對楚致詳和夏妍下黑手。楚致詳可是師母的學生，也是學長的學生，他不敢想學長對楚致詳見死不救，現在只有師母能救楚致詳，可他身邊不能再發生慘劇了，這就是慘劇。
“哥！”
“能換個人打嗎？”
卓翔要打這幫不爭氣的傻子泄憤，不敢重傷致死同志，卓華去備份文件做證據，舍琿直接發表家賊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