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翔終於回到了老家山東，此時山東正寒，卓翔保留實力，坐在山東的土地上，靜靜入睡，告慰祖父和生父的英靈，卻難以撫息山東人此刻的悲憤心殤。
“那邊坐着個同學！”
“啊？”
卓翔這景象把人嚇得不輕，最近山東人心惶惶、魯民生不如死，這些學生見卓翔面不改色、似睡非睡地坐在石板街上，敞着臉頰面色蒼白，急得扒他扛回室內。
“這裡是什麼地方？”卓翔睡到自然醒，欲哭無淚地問。
“這裡是我們的自習室！”一個同學留下照顧他，給他一條熱毛巾，還是直接下鍋煮的。
“謝謝！”卓翔接過熱毛巾捂頭敷眼。
“你又爲什麼要睡在路上？”同學八成知情，也想怎麼開解他。
“我也是山東人！我曾爺爺和太爺爺都是山東人！我爺爺家破人亡後就被拉去打仗了！然後我在北京出生！我們家是愛國派，後來被清廷始亂終棄，我現在纔回來！只有我一個人！”
同學聽了驚訝又敬畏地轉身疼撫他。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十歲之前還不會說話！剛纔！我三歲就家破人亡了！我現在是北大的！我爹跟日軍同歸於盡，我爺爺差點滅了八國聯軍，手下都是聽命於清廷！因爲不爲清廷爲華夏！”
“別說了！”同學容不得毛巾有一絲寒意，又丟進鍋裡煮了，就怕久別的同鄉榮歸故里不習慣。
“別燒了！我當過兵！現在是讀書人！不巧的是我們幾個都進了老袁的坑！幾位學長給揍的！現在袁世凱欺軟怕硬，天天跑北大挑撥離間找我麻煩！你說我要不要接手我爺爺的東西！如果我想做就做，死得快！”
“你不能上賊船！”同學說着遞來一碗湯，順其自然地命令他。
“也是！”卓翔看見這碗湯營養不小，咕嚕得差點把碗也滅了。
“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卓翔！”
“你家是哪的？”
“我爺爺那不知道了！”
清晨，大家趕來學習和商討國家戰事。
“來來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山東的小同鄉，剛從北京回來！歐陽卓翔！”
“歐陽卓翔見過各位！卓翔替爺爺和家父回魯，人生地不熟，請多關照。”
大家鼓掌歡迎卓翔榮歸故里。
“卓翔現在是北大生！爺爺是愛國派駐京將軍！他糾結要不要接受祖業討袁，但這樣是自尋死路！上賊船送死！他祖上四代都被害死了！大家說呢？”
“剪不斷理還亂！不要也罷！不能要！”女同學說。
“我是有理由不要！袁世凱還蒐羅各大理由追捕我！我結婚！必須抓我！對我好不說！對我好的同時，殺我的戰友和恩師，有家不能回，也不能羊入虎口！”
“那要看你傻不傻了？”同學們異口同聲地說。
“我有自己的理由拒絕！左右都是死！接受他死的好快，不接受死得也快！”
“別怕！有我們在！”同學們不約而同地伸手拍撫他，信誓旦旦地說。
“我還是要回北京的！我愚弄袁世凱，回去，必定是決裂！但我爹故意訓我三年，我是打得過他們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卓翔！視死如歸了？”同學戰戰兢兢地擁抱他，暖心地問。
“我跟袁世凱說我的婚戀非常麻煩，他費勁巴力滿足我成家立業的要求！到上海尋親！我五歲等來全家的星光，十歲等來月亮，回北京見到了夕陽西下。星光就是先生，月亮就是學長，夕陽就是孫先生！我的人和心都愛國。我愛國，喜歡你們！”
“卓翔，你離死不遠了？”同學淚流滿面地呢喃。
卓翔吃完了自己的一份套餐就要走了。
“卓翔！你剛回來不到一天！”
“誰說的？兩天了！”
卓翔很高興回到山東，回去迎接反袁討魯的惡戰。
袁世凱跟歐陽卓翔撕破臉，他整顆心都是孫中山的，人是國家的，根本沒有愛慕虛榮。
“歐陽卓翔！”
卓翔趁着夜色回來，跟漢奸撕打起來。漢奸根本不敢看他，所以不知道他是誰。這次有袁世凱撐腰，他們有衛隊保護，卻全是紙老虎，一轟就崩了。
袁世凱等漢奸沒有懷疑追兇，反而宣傳封建禮教來拉攏民衆。卓翔悲觀地看着山東的一切，再不看就看不了了。
袁世凱要拿卓翔開刀，卓翔不受他控制，沒人答應他動他。
“你又來幹什麼？”喜歡卓翔的女生堂堂正正地來到北大找他，在東北也一樣，卓翔的名字好歹是鳥，不是昆蟲，怎麼桃花朵朵開？
“卓翔！”她怕他有事，所以勒住他的身板，卓翔更怕他有事，於是掙脫她的手，隨他而去。
“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卓翔說的結婚非常不凡，人不是女的，也不是人，感情不是利慾的，更是大公無私的。
“卓翔？”
卓翔倒在校園的長廊裡睡着了，兄長跨過他的正面，擋住了輝映月光，扔給他一本書，讓卓翔睡得不安分。卓翔學起了盲人摸字，讓兄長哭笑不得。
“喂！”
卓翔應聲看書，迷迷糊糊地看雜誌。他還是個孩子，手下還帶個弟弟，這雜誌拿給弟弟都比他有用。
“這是什麼？這麼好吃！”
傾盆大雨中茅草屋下的廚房，卓翔往白麪上蘸辣椒，扔進鍋裡烤，燒得人心驚膽戰，噼裡啪啦的起火冒煙。身着西裝的學生含淚問：“媽！咱家這是來了個洋廚子嗎？”
“別亂說！這孩子別看他大，心智才十歲！這不言聽計從嗎？”伯母二話不說三句，剛纔卓翔說的，她不能全面複述。
“他不會把咱家竈臺崩了吧？”老父質疑道。
“誰？”一個書呆子嚇得衝出來就變落湯雞了。
“三哥！”
“好香的辣椒味！”書生直接捧着書走進廚房，吃上辣椒烙餅，書淋得像喪命的蒲公英。
“三哥好！學長好！兄長好！”卓翔前來拜會南方革命軍的學長，雖服役的是清軍，但跟老學長一樣是義士。
“他是誰？”學長咕嘰道。
“在下歐陽卓翔！好吃嗎？”卓翔本想幫忙晾書，卻不敢輕舉妄動，澆得面目全非需謹慎。
“特別好吃！”
“我吃不慣這個辣椒，所以這麼吃是接受的！而且我身體不好！”卓翔特別委屈不能吃辣椒，來的時候差點吃死在車上。
“小翔子！燉個蘿蔔！”伯母命令道。
“好！”卓翔轉身將蘿蔔拍成泥漿，撂鍋裡閹了。
“你是大廚嗎？”三哥笑道。
“我退役後勤工儉學，藝多不壓身！”卓翔幸福地回答。
“謝謝！”
“說實話，學長！我好喜歡你！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我們那裡沒有起義，但我們歐陽家祖孫三代反了！我爺爺是駐京將軍！我爹反清保華！都被丟給外國人殺了！我服役的是清軍！沒有起義！但我們算起義了！”
“好！”
“卓翔兄，你今年多大？”兄長問。
“十四！”卓翔顯得嬌氣回答。
“來！”學長順手把不溼的書給他拿住。
“這是什麼？”
學長嚇掉下巴，詫異的看着他，“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書？”
“這是最新一期的《新青年》！”兄長說。
“哎呀！他被害得不輕還《新青年》？”三哥說。
“卓翔你現在幹嘛呢？”學長嚴厲的問。
“在北大讀書！”卓翔茫然若失地回答。
“難爲你了！來！”三兄弟給他講解《新青年》。
“我說你們四個孩子！已經講了一天一夜了！”
不知不覺，爲了這個可愛可憐的傻瓜，他們樂不知疲地給他講到今天的昨天的當時。
“謝謝三哥！學長！兄長！”卓翔如夢初醒，喜歡上了《新青年》
“你做的洋餐太帶勁了！”兄長倒頭就睡。
“伯母都等急了，我再給你們做飯！”卓翔深感虧欠，又跑到竈臺邊。
“粗茶淡飯就好！別幹了！”學長央求着挽住他的手，自己摔了出來。
“伯母！對不起！”卓翔爲三個哥哥跟老母道歉。
“沒關係！”老母給他們端來一鍋湯，是爲迎接貴客燉的肉，學長讓卓翔做辣椒飯，他幹得兵貴神速搶先一步。
“我先走了！”卓翔吃完自己的這一口，又要溜掉。
“這就走？”學長也會撒嬌，讓他捨不得走。
“學長，北京離這很遠的？”卓翔理由充分，學長就給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