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獨身主義的意思是獨身不是東西?”炎夜陵仍在糾結:“這是北冥的語言嗎?本王怎麼沒聽過?”
楚狸沒回答。
炎夜陵繼續道:“本王可是去過北冥的,那裡氣候太異常了,本王受不了沙漠晝夜的冷暖變化。”
“沙漠自然晝夜溫差極大,有什麼奇怪的。”楚狸沒好氣地道。
炎夜陵聽到她回答,卻眸子一緊,因爲北冥那裡根本沒有沙漠,而剛纔她的回答那麼自然, 一點不像說反話。不禁又追問了一句:“玖蘭萱,你自小在那裡,可是有習慣那裡的烈日黃沙?”
楚狸翻了個白眼:“若是從小生活在那裡,自然能適應,有什麼好奇怪的,怕是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到這裡會不習慣呢,因爲這裡太潮溼,一潮溼就陰暗,環境陰暗,人也跟着陰暗。呸!”
聞言的炎夜陵終於背過身去,臉上疑雲頓生,他前兩天還以爲她是在演戲,現在看她的這樣的表現,再聽她那些根本聽不懂的話,還有那迷茫憤怒的樣子,不象在演戲,倒象換了一個人。剛纔自己故意將複姓玖蘭王府說成玖王府,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她對自己的家都如此不敏感,是疼昏了頭的緣故嗎?
再疼的人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姓氏沒感覺?
還對自己生長的環境一無所知?
難道她是故意的?
或者真的是換了一個人?炎夜陵心神一震,是啊,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從她醒來到自己房裡鬼鬼崇崇的那一刻,自己就覺得哪裡不一樣,後來墨言的報告也證實了這一點,她喜吃水果又喜熱鬧,同以前的玖蘭萱根本差得萬里,一個人的性情怎麼會變化得如此之大?難道這個不是玖蘭萱,而是他們趁守靈人不備而換了一個人?
能進出自己的王府而不被察覺,他們怎麼做到的?真是……
他心裡吃驚不小,面上卻不敢露出。
還有,這個人來此替代玖蘭萱又有何目的?不過找到如此想像的人還真不是一件易事,誰動這麼大的手筆?
定然有極大的陰謀,若不是發生此事,自己還矇在鼓裡呢。
只是她自已暴露了,還一無所知嗎?或者她是故意如此?難道她就不怕自己殺了她?或者是有恃無恐?
那麼殺她倒驚動了他們的人,不如留着,看她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炎夜陵突然拿起那把匕首走向楚狸……
楚狸看着他,嘴角向下,紅腫的眼睛露出譏笑:“來吧,給個痛快,十八年後,姑娘我還是一個美女!大美女!”
炎夜陵陰沉着臉一揚手,匕首幽藍的光讓楚狸到底沒敢直面死亡,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沒有手起刀落後的痛感,而是身體一輕鬆,雙手恢復了自由,她張開眼,繩子已落了地,炎夜陵將匕首放回,轉身走了出去,門沒關,屋外是滿臉淚痕的冬蘭和沉穩的芯
蓮。
楚狸看着炎夜陵的背影,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他會放過自己?他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冬蘭撲進來扶起楚狸,芯蓮近前道了聲得罪,沒等楚狸明白是什麼意思,手上的針已被拔了下來,緊接着是背上的針,一根兩根,這時痛感才傳來,楚狸咧了咧嘴,雖然沒有刺的時候痛,但因爲暫時逃離了死亡的威脅,讓她一放鬆,眼前一黑,人昏了過去,而芯蓮的手下繼續動作,冬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滾,眼瞧着楚狸背部的衣物已被血洇溼成一片,沾在皮膚上,還不斷地往地上滴着……
再醒來,已是在牀上,冬蘭坐在牀前正端着一碗藥,看到她醒來欣喜地道:“王妃,芯蓮說得沒錯,你真的很快就醒過來了,這是藥,您喝了吧,壓驚祛風的,還能止痛呢。”
楚狸將碗推到一邊,坐了起來,環視一下,原來是在自己的房裡:“怎麼?變態王讓你把我扶回來了,沒交待時候再提審?”
她對自己的情況還有些不敢相信。
“變態王?”冬蘭聽罷擺擺手往後瞧了瞧,見屋內無人便悄聲道:“王妃,您嚇死奴婢了,您也別惹王爺生氣了,也別再跑了,奴婢沒用,有事的時候也救不了你,只能看着您心疼,卻……”
楚狸握住她的手:“不許說沒用,剛纔不是你救的我嗎?”
“是芯蓮,她找到王爺,告了斐侍妾一狀。王爺趕到,果然救下您了,真是該感謝芯蓮呢。也該謝謝王爺。”冬蘭很快地張羅起來,要怎麼感謝芯蓮。送塊布好還是糕點呢?翻箱倒櫃半天也沒找出塊象樣的布料。
“王爺救的我?”楚狸歪頭想了想,雖然冬蘭說的不對,但好像恰恰又是這麼回事,他拿着那把淬了藍衣的匕首在自己眼前比畫,她本以爲死定了,沒想到,他竟然放了自己。
那是什麼意思?
陷害這件事看來不是他做的,那麼就是當真有人在他的香爐裡下藥,在自己房間裡搜出匕首一事,看來是姓斐的栽的贓,好在這個景王不算糊塗,竟然也能想到。
不過那個斐凝香兩下子,在衆人面前搜出匕首,她是什麼時候放的呢?
事實上,她哪裡知道,景王和她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對她的懷疑非膽沒減輕,恰恰相反。
“王妃,您把藥喝了。”冬蘭又將藥碗端到了近前。
楚狸看手上的針眼處紅腫未消,但上面已抹了綠色的藥汁,有涼絲絲的感覺,後背也一樣。
“冬蘭,這藥是誰給的?”楚狸問,因爲她知道,她們已經沒有錢了。
“王妃……”冬蘭頭低了下去,然後揚起小臉道:“是奴婢在院子裡找的幾株草藥,這是奴婢在家時,娘教的偏方,很好用的。王妃,您不會怪奴婢吧?”
楚狸心裡有一絲失望,這個王爺知道不是自己做的,爲何連大夫也不給找,難道不怕自己感染而死嗎?
“王妃?”冬蘭看她沒回答又喊了她一聲。
楚狸拍拍她的肩膀:“冬蘭,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我若因爲你救我而怪你,那我是不是因爲斐凝香害我而謝她呢?”
“這個……王妃真是說笑。”冬蘭呵呵地傻笑兩聲,楚狸發現她傻乎乎的樣子有點像自己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了?那個斐姓惡婦是不是開心得很?”楚狸問道。
“您睡了一個時辰,現在是辰時,天都大亮了,至於斐……斐侍妾的事情,奴婢一直在院子裡,沒有出去過,所以還沒有聽說。”
楚狸點點頭,將藥喝了,現在她只剩下半條命,自己不珍惜,但好像有人想要喲。
斐凝香,她惡狠狠地念了一句她的名字,將糕點扔進嘴裡恨恨的嚼着……
午時後,楚狸終於恢復了行動能力,她發現了針刺的好處,出血少,恢復快,若是一種手術,倒可推首選。
她到院子裡,既然王爺沒有殺自己,那麼那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呢?她也很好奇呢。
花園裡景物依舊,一點也沒因爲她的遭遇而出現任何變化。
變化的是人,看見她的人都對她行側目禮。
眼神中有疑惑,還有好奇。
更多人的目光好像在公園裡看猴。
沒走多遠,終究腿背仍疼,冬蘭將瓊花毯鋪在亭中的青石凳上,楚狸坐了下來,冬蘭又拿披皮給她蓋了上,這會兒的楚狸覺得自己很象剛出院的病人。
楚狸眼睛看着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人,對冬蘭道:“你去轉轉,瞧瞧昨天晚上的事情,怎麼個處理結果。”
“王妃,您自己在這裡行嗎?我回院子叫個小丫頭來侍候您。”
“不用,我在這兒等你,我不想其它人來煩我。”
“好吧,那王妃您就在這裡坐着,別走哦,有什麼需要等奴婢回來。”
“沒事,他們都沒打死我,這會兒我還死不了。”楚狸邊說邊推走了冬蘭。
坐了沒幾分鐘的楚狸突然聽到一陣喧譁,那邊一羣人押着一個人往這邊來。
是一個家丁模樣的。
押着的那羣人裡面還有昨天欺負她的家丁,楚狸看見了,橫過去一個冷眼,有人看到她,故意一低頭,錯過她的目光,手下用力,推着那個家丁往前走。
那個家丁嘴裡嚷着:“不是我,怎麼是我,我沒有下藥。”
下藥!
現在的楚狸對這個詞非常敏感,怎麼又是下藥?
“不是你是誰,昨天晚上就你去過王爺房間。”
“可是,我是去傳口信的。”
楚狸認出他來了,是那個叫門把自己給解救出來的家丁,看來,他們說的藥,同自己是一件事情。
他是兇手?他去的時候,分明房內已經有毒藥了。
這又是在抓冤大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