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越說越發現他們的神情不對,那樣冷冷地表情實在讓人無法再說下去,不由地停了嘴,有些尷尬。
心裡雖惶恐卻不太以爲意,自己幹過無數件錯事了,炎夜陵的處罰哪回不是雷聲大雨點稀?他不是斐凝香那惡婦,可真用針扎啊,他不過表情兇些,人還不壞。
這是她來這麼久對他的評價,雖然偶爾會想起他用迷藥欺負自己的惡劣行徑,但想想,那時他不知自已是穿越的,可能是搞些夫妻情趣吧,這樣想想,倒也不覺得他的行爲十分噁心了。
“還巧舌如簧,難道你認爲我會相信你的話?”炎夜陵卻眸子冰冷,近前,難以逃開的威壓讓楚狸沒有說出話來。
就在楚狸以爲炎夜陵要掐死他的時候,他卻一把扯着她的胳膊,直接扯出了花園,動作很猛,也很粗暴,也不管旁邊的枝葉會不會刮破她的裙子,刮傷她的臉。
終於楚狸回過神,腳步踉蹌卻不斷掙扎:“疼,你輕些。我都道歉了,再說,我看了又能怎麼樣,我又出不了王府,也不會跟誰說去,還有,告訴你實話不怕你笑話,我根本沒看懂。”
“你閉嘴。”炎夜陵手上用力。
楚狸無耐只得閉嘴,這個男人手像把箝子,能要人命。
只是那個獻王臉更難看,人家打架他也不說勸勸,看那架式好像有煽風點火的意圖,只是還沒開口,就那樣跟着,看自己難看的掙扎。
終於進了書房。
炎夜陵鬆開手。
楚狸吐了口氣,整理衣袖嘴裡還不老實地道:“真不夠哥們意思,多大點事,瞧瞧你,能吃人似的。我都跟我承認錯誤了,也跟你解釋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皇兄,您瞧瞧,她還在裝糊塗。”炎夜陵沒接話,好像把獻王氣得夠嗆,憤憤地開口道。
“喂,我們夫妻吵架,跟你沒關。”楚狸不樂意地開口說道,說完才認識到自己說走嘴了,臉一紅看向炎夜陵:“我說走嘴了,不好意思。”
炎夜陵聽見她說的夫妻,又看着她氣憤的小臉,一愣神,嘴動了動,好像想笑,但又咳了一聲道:“你可知這字條上寫的是什麼?”
“是要稟報軍情的吧?”楚狸遲疑不決地開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那個,字我沒怎麼看明白,說錯了你們別笑話,是不是這幾個字?”
“你還知道?”炎夜陵聲音提高了幾度。
“好啦,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不認字的,我是瞎子,我不會往出說的,我保證,我發誓行了吧?”楚狸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她裝模作樣地舉起右手,像發誓的樣子。
“皇兄,爲弟覺得她真夠狡猾,不給點苦頭她還不知。”獻王盯着楚狸,表情冷森森的。
楚狸往後躲了躲:“那個,是景王府的事情,跟你獻王沒關係啦,是不是,景王?”
炎夜陵眉頭微蹙,看着手裡的字條,好像在
想什麼,根本沒理她。
“皇兄,我看此事應在父皇知道之前,我們把她秘密處理掉才行。”獻王看着楚狸的眼神,猶如看着一具屍體。
這讓楚狸心慌起來:“什麼處理?我還沒死呢……不會吧,你們想殺人滅口?”
獻王沒說話,炎夜陵也沒說話。
顯然,她說對了。
楚狸大驚,扯着炎夜陵的袖子:“我來到這裡,雖然做了挺多讓你煩心的事,但我只相信你了,你若要殺我,那我是死定了,死倒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在你手裡啊,你就不怕晚上做噩夢嗎?告訴你啊,我會來找你的,我死的好冤啊。沒辦法,我也不想找你的,可是在這裡我只認識你呀。”
楚狸一慌開始胡言亂語。
獻王開口道:“皇兄,你要快快決定,現在赤炎與北冥的局勢如此緊張,若這奸細真出在景王府,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正好被人利用,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了,皇兄!”
“容我想想。”炎夜陵衝他擺了擺手。
“還想什麼?事情明擺着,人證物證都有,難道皇兄指望她說出幕後的人來?”獻王停頓了一下道。
“什麼幕後人,什麼奸細?”楚狸傻傻地問了一句,然後道:“哦,我明白了,難道這個不是你的信鴿,而是景王府裡有內奸?他們靠信鴿聯繫?你以爲那個人是我,是不是?炎夜陵?”
她連名帶姓地喊着炎夜陵,然後看着他,神情凜然,剛纔自己還以爲偷看到了他們的情報他們才發火的,原來不是,是比這嚴重百倍的事情。自己被人家給當成了內奸,這內奸自古以爲沒一個有好下場的,怪不得獻王讓他殺了自己呢。
炎夜陵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仍是高深莫測。
楚狸挺直的肩垂了下來,可真是慌了:“你可別相信啊,我不是內奸,你得相信我。”
炎夜陵甩開她的手:“讓我怎麼相信你?”
說着,將那紙條一烤,上面慢慢現出玖蘭兩個字。
楚狸見狀心裡大慌:“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兩個字,剛纔我怎麼沒看見,不過,我真不是奸細,你分析啊,如果我是內奸,我能這麼笨嗎?在那裡呆了能有半個小時,哦,是兩刻鐘的時間研究那上面寫了什麼字,如果我是內奸,我收到消息之後早就把這字條毀了,還能讓你們當場捉住當證據嗎?”楚狸言辭懇切,從來沒有這種清醒地分析着。
“也許是你沒想到我的人會看到吧。”獻王在旁邊對她的解釋不屑一顧。
“哦,原來是你的人在園子裡亂逛,不過,不說這些,告訴你,我不是內奸……那也就意味着景王府裡內奸還有他人?”楚狸的聲音低了下來,眼睛轉了起來,她不是內奸這是一定的,那麼那個內奸到底是何人呢?
這事可真是大事,如果景王真以通敵罪被陷害,那麼他是皇子被殺的可能性小,但自己肯定會跟着砍頭的吧。
“炎夜陵,你得想清楚啊,別聽他的,你好好想一想,哪個有可能是奸細,你看看我,這麼笨我怎麼當人家的臥底啊?誰會這麼笨,派我當臥底,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楚狸說完,還對他咧開嘴笑了笑,雖然那笑挺難看。
“我怎麼覺得你不笨呢。”炎夜陵冷冷地道:“我雖數次對你禁足,但哪次你不都是尋着緣頭逃脫了?這可是有假?”
“那都是小打小鬧嘛!我不過耍些小聰明,哪件逃出了您的法眼?最後還不是都被你發現了?”楚狸討好地道。
炎夜陵嘴角下扯:“怎麼,無話可說了?開始討好我?”
“有,有,我有話說,我的話就是,我完全是冤枉的,不對,是碰巧,一切都是巧合,總之,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剛纔聽他說,好像什麼局勢挺嚴重的,那個你們應該快快去查查別人纔是要緊的,別讓真正的壞人跑掉了不是?還在這裡對我這個無辜的人浪費時間。”
獻王咳了一聲:“皇兄,您還沒下定決心嗎?”
“你閉嘴!”楚狸衝着獻王一急喊道,眼瞧着炎夜陵就要相信自己了,他怎麼老出來搗亂,一急下卻忘記了,她喊的對象可是獻王,當今皇上的親兒子。
幾乎沒人敢給臉色瞧的皇子!
後者聞言,怒氣衝衝地看着她,眼睛裡噴着火道:“既然皇兄下不定決心,那麼此事就交給爲弟來辦吧,包您滿意。”
楚狸衝他哼了一聲:“你算……”
“玖蘭萱,不得放肆!”炎夜陵開口制止了兩個人馬上要開始的掐架。
楚狸聽到炎夜陵威嚴的聲音,立刻蔫了,垂下頭去。
“皇兄,爲弟還是那句話,此事益早不益遲,趁父皇還未知情,我們自己把麻煩解決了,別人再沒什麼藉口不是?就算是他們還有別的證據,到時候,我們說起來,也沒有姑息養奸?還算大功一件。”
炎夜陵深吸了口氣:“皇弟說的有道理。”
獻王臉上一喜,楚狸卻一驚:“沒道理,你們抓錯人了還這樣沾沾自喜,讓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到時候,他們再使壞,都神不知鬼不覺了,等真正的壞人落網,你們會後悔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不說,又耽誤了大事也說不定啊,或者那真正的壞人永遠也不能落網呢,還得在暗處偷着笑你們笨。”
炎夜陵眼睛不眨地盯着楚狸的反應,看着她憤憤不平的表情,自己倒眉頭突然展開了,對着獻王道:“我相信這件事情不那麼簡單,我也相信景王妃,她不是那個北冥的奸細。”
楚狸聞言大喜。
獻王卻大驚道:“皇兄,您到底怎麼了?這婦人之仁,不象是您的作風呀,這玖蘭萱一再給你惹麻煩,上次反赤教之事,幸虧赫將軍出頭,否則保不準那火就燃到您身上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誰都看得出來,她不一般,就連太子都瞧出來了,還出言提醒過不是?只有你,被什麼矇住了心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