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上黯然:“是啊,玖蘭萱可能是北冥的奸細,這景王若是不知倒情有可原,他知道她的身份後竟然不做什麼反應,還企圖封鎖消息力保她,若不是有忠士上報,您還被矇在鼓裡,這確實是有些過份了。”
“是啊,還瞞着朕,他當朕是聾子瞎子嗎?”皇上順着皇后的話茬道。
“怎麼能不瞞着呢,景王知道,這事情若是傳到您的耳朵裡,那個女人可是保不住了。而且對他的名聲可是有損呢。”皇后一笑道。
“名聲?名聲重要,還是國家社稷重要?”皇上道。
“這個,臣妾不敢妄加指責,或許景王有自己的打算呢,畢竟夫妻一場,他下不去手也是正常的。”
“難道有什麼苦衷和隱情?”皇上想了想坐了下來。
皇后見皇上要消氣,忙嘴角下扯現了一絲冷笑:“怕是國家大事比不過兒女情長吧,那個玖蘭萱像個狐狸精,巧舌如簧,哄得太后開心,自然也能哄得景王暈頭轉向,所以景王能這樣做,一點兒也不奇怪。皇上忘記太后賞花宴那次了嗎?臣妾跟您說過,宴會上她的表現的確是很出衆的,若是沒些本事,北冥怎麼會派她來做奸細呢?連赫將軍都爲她說話,您說她這本事還小嗎?這個禍患不除,怕亂的不只是景王府了,她還不知會生出什麼事來,還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們都是不知的,尤其現在與北冥交戰在即,軍情若是被傳遞過去,倒還不怕,只怕京都空虛,他們趁機實施陰謀活動。到時候怎麼防?”
“愛妃所言極是,朕倒沒想到這一層,提起賞花宴,那反赤教之事與這個玖蘭萱當真無關係嗎?赫將軍保下的人卻可能是北冥的奸細,不知他若知道,該作何感想?”
對於赫連煜,皇后可沒敢說壞話,因爲這是太子要爭取的人,想想,便道:“怕當時赫將軍也是就事論事,至於反赤教事情她說的也許是真的,赫將軍聰慧過人,這點應該是有把握的吧。”
“那倒是,不過想起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景王妃看起來倒是知書知理,也體貼,說話辦事又很單純沒有心機。太后喜愛陵兒那是真的,但能喜歡景王妃,可是完全憑她自己的本事,真是可惜了。這件事不會是誤報吧?”
皇上喜歡炎夜陵,心疼兒子,雖然萬分氣憤,然而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
皇后輕輕地給他揉着肩:“皇上,這密報之事是錯不了的。那飛鴿是入了景王府的,好像還有密信,若以此問景王,怕他會抵賴。我瞧了,這景王明知玖蘭萱可能是北冥奸細而沒有動作,怕是心裡有其它想法,在朝堂之上,他不是一直主和的嗎?同太子的意見正好相反,怕是皇上您沒有聽取他的意見,他心裡不服……”
“他便是再不服也不會通敵吧?”皇上冷冷地打住了她的話頭。
皇后一愣,然後賠着笑道:“皇上,臣妾怎麼敢說景王通敵,景王無外乎想做出些功績,在您面前表現一下。或者他想做出什麼大事,來蓋過現在太子正盛的風頭也不一定啊。這個景王,主意是有的,心思也縝密,臣妾真猜不到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臣妾剛纔所說,現在細想想卻又不對,那景王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聽人說,他一向視女人如衣物,這回難道不是因爲兒女之情,倒是有什麼別的打算?”
“什麼打算?蓋過太子的風頭?太子是未來的國君,他想蓋過他的風頭,卻是何道理?”皇上中了皇后的計,怒氣又被挑得更盛,他對外面的人喊道:“來人,將所有三品以上京官都召來,朕要上朝。”
炎夜陵被匆匆通知上朝的時候,心裡亦是一驚,這早朝剛過,又上朝,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心裡吃驚面上卻不敢露。
同其它大臣一起站在朝堂上,等着皇上的駕到。
宮人通報陛下駕到的聲音還沒結束,皇上便匆匆地走上大殿,這樣急切的神情可是很少有過的。
他重重地坐在龍椅上,板着臉看着堂下的衆人。
大臣們個個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大喘氣。
“景王,今天朕召集三品以上大員上朝,都是因爲你,你可知錯?”皇上上來徑直問道。
炎夜陵聞言頭嗡地一聲,但仍是故作鎮靜地道:“兒臣不知父皇指的是何事?”
“還想抵賴嗎?”皇上氣哼哼地道:“今天朕要當着全體大臣的面,處理你的事情,讓人看看朕會不會包庇自己的皇子。”炎夜陵眉頭蹙起:“父皇明示,兒臣愚魯。”
“明示?好吧,朕就給你一個明示,說說你的景王妃吧,朕聽說你們很恩愛啊。還聽說,她最近收到了她母國的來信,可是有此事?那信上說的什麼,景王可否在這裡告知大家啊?”皇上語氣冷冷地,帶着隱忍不住的怒意。
炎夜陵大驚,果然是這件事啊,怕什麼來什麼,可是,怎麼會傳到皇上耳朵裡的呢?獻王不可能將此事泄露出去,那麼會是誰?
到底那個隱藏在自己府內的細作是誰?不知墨言能不能查出來?
現在看起來,查不查出來,都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了。
他硬着頭皮道:“父皇,您聽到的消息都是他人一面之辭。”
“是嗎?那信鴿之事可是假的?”皇上追問道。
“是有信鴿飛來。”炎夜陵心想既然瞞不住,那便直接道:“不過說些家常的話。”
皇上哼了一聲:“家常的話要用信鴿來傳?景王,你太讓朕失望了!”
景王堅定地道:“父皇,兒臣相信景王妃,兒臣可以保她並非北冥的奸細,。”
“原來你也知道她被認爲是北冥的奸細
啊,朕還真以爲有人誤報,那你的意思,那信上不是家常話了?”皇上追問道。
炎夜陵一聽,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那信上內容,心中便生了主意,抵賴到底。
然而皇上顯然不想聽他的說辭,繼續道:“怎麼?爲何不說話了?那好,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親手交出她,交出她,朕對你的隱匿行爲既往不咎。”皇上繼續道。
“父皇,兒臣還是那句話,兒臣相信玖蘭萱,兒臣不會親眼看着一個無辜的人喪命。”炎夜陵堅定地道。
“你相信她?單憑你一句相信這件事就算交待了嗎?那北冥的密信飛鴿又如何解釋,難道那密信不是送與她的?難道非得要朕逼你說出那信上所寫的內容嗎?難道你府內還有其它奸細不成?你一個堂堂景王,府內難道藏了一大羣奸細?如此說出來,倒不知是你的無能,還是我赤炎人的無能,任誰都瞧不起,都敢來我們鼻子底下生事?”
“父皇息怒,這奸細之事,自古以來,也算是用兵之策,即使有,也與無能與否無關,兒臣想,景王不知情也是可原諒的。”沒想到太子突然幫他說了話,倒讓炎夜陵心裡更沒底了,他到底想說什麼?怎麼會替自己說話?
皇上也有些意外,這兩個兒子一直是意見相左,怎麼太子倒替景王說起話來了?
沒想到太子一笑繼續道:“府內有奸細倒不怕,只是皇弟啊,你不該知情不報,還說什麼相信力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個人力量畢竟有限,說出來,我和父皇也會幫你好好審查一下嘛,到時候是真是假還不就清楚了?再說,景王妃是你的妃子,這種事情,你該避一下嫌纔是,交出她來是上策,保她還對事情不明講,有所保留,這就不明智了,現在不是你個人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我們赤炎國。”
“那個玖蘭萱是留不得的。”皇上冷冷地開了口。
“父皇,玖蘭萱真的不是奸細,兒臣心中有數。還望您開恩,寬限幾日,到時候,兒臣將真正的奸細揪出來。”炎夜陵開口道。
皇上聞言有些遲疑“怎麼還真的有別的奸細?那密信不是寫給她的嗎?她又是北冥人,你府內還有北冥人不成?或者你心中已有了眉目?”
炎夜陵搖頭:“兒臣正在排查。”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一直是個麻煩,上次賞花宴上的事情讓她逃過一劫,若上次正法也不會生出此事來,反赤教的問題,不管真假,朕也不再追究,這次是定不饒的。”
“父皇……”炎夜陵還欲再說話。
太子卻接過話頭:“皇弟啊,這出征在即,奸細未除,難免關乎軍心啊。那玖蘭萱不過一個北冥的女賊而已,皇弟何必一再相護,請問,若如此,置我赤炎安危於何處?置江山社稷於何處?”
皇子之事,其它大臣不敢置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