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皺着眉頭,心中焦急萬分,卻又毫無辦法,只能就這樣乾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到底作何打算。
“寒溪,”錦繡轉臉看着白寒溪:“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照顧好她。”
“你這話什麼意思,”白寒溪伸手拉出錦繡的手:“你到底想做什麼!”
白寒溪已經察覺出情況不妙了,可現在這大殿上有這麼多的人,他又不好開口詢問,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讓他有些焦躁。
“取出祖神石就好了,我沒事的!”錦繡掙脫了他的大手,轉臉看向長憶,卻什麼也沒有說。
長憶從錦繡的眼中看到了萬分的不捨,以及無比的疼惜,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喊一聲“娘”,可錦繡好像猜到了她要做什麼,在她開口之前,立刻轉過臉去。
長憶僵直着身子站在那裡,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顧不上別的了,她絕對不想要失去自己的母親。
“娘!”長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錦繡身旁,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眼中有着不解和哀求:“娘,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就說她們是母女倆吧,”火靈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怎麼樣,現在不打自招了吧?”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知道,瞞也瞞不住,長憶她確實是我的女兒,”錦繡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長憶的手,眼睛卻一直看着天君:“這麼些年,也並非我不想歸還祖神石,只是祖神石在我的識海當中,已經這麼多年了,取出來對我來說危險極大,所以這事情便一直拖着,今日既然你們將我一家三口都在這處了,我也就算是做個了斷吧!”
“娘!”長憶焦急的看着錦繡,真的很想問出錦繡到底想做什麼,祖神石明明在她的身上,錦繡爲什麼要承認?
“孃的事情,你別管,”錦繡又拍了拍長憶的手,示意她放心,雙目則炯炯的看着天君:“我只要天君答應我,既然我答應交出祖神石,以後你們仙界之人切記不可傷害我的女兒,天君必須要立下誓言,否則我是不會心甘情願的交出祖神石的。”
“只要你完好無缺的交出祖神石,我仙界這人絕不會傷害你的女兒,我可以以我的天君之位發誓,”天君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他現在只要能夠拿到祖神石,別說這一個小小的要求,就算是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
“好,那就讓他們準備吧,找四個修爲高深的仙君,來共同施法,”錦繡推開長憶的手臂,轉臉看着白寒溪:“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白寒溪已經在錦繡的眼中,看到了死志,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錦繡!你不要犯傻!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物歸原主罷了,不用太過擔心了,”錦繡又轉臉,掃視了一眼剛剛走進來的四個仙君,最後看向天君:“還請天君關照一下那些仙君,若是他們使的力氣太過大了,傷了我不要緊,可不要將祖神石給弄的煙消雲散了。”
“胡說八道,祖神石天底下無物能傷,就算是你灰飛煙滅,祖神石也是沒有可能煙消雲散的!”清霜立刻高聲的開口反駁。
“祖神石與我相伴幾百年,它是什麼習性,我自然是比你清楚的,若是受到了強大的外力的摧毀,祖神石也是會消散不見的,”錦繡目光灼灼的看着清霜,信誓旦旦的道。
“此話當真?”天君反而警惕了起來,若是這樣的話,還真的要提醒那幾個仙君小心一些了。
“自然是當真的,”錦繡一臉的坦蕩。
“娘!”長憶十分擔憂錦繡,又走過去,拉着她的手,兩隻眼睛隱隱的含着淚光,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的孃親,她身上根本就沒有祖神石,一會到底拿什麼交給天君啊!
“錦繡!”白寒溪也是滿臉的擔憂,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心中深深的責備着自己,連保護妻女的能力都沒有,真不知道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我沒事的,你們父女兩個不用擔憂我,”錦繡對着長憶與白寒溪扯出一抹淡笑:“這是我們一家欠仙界,既然是欠下的,總是要還的,今日便還給他們吧!”
“可是……”長憶很想問她,你拿什麼還啊?
“別可是了,娘已經做了決定,你要乖,要聽孃的話,小時候娘是不是這樣教你的,”錦繡一臉慈愛的看着長憶。
長憶垂下頭去,有眼淚從臉上滑落下來,娘交不出祖神石會不會被天君逼迫而死啊?
長憶想到這個,忽然心中一動,難不成錦繡是想拿自己的性命,來還這個祖神石,然後說祖神石是因爲經不住他們的大力,所以消失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長憶頓時覺得不寒而慄,立刻脫口道:“娘!你不可以這樣做,祖神石明明就在……”
“祖神石明明就在我的識海里,”錦繡一口打斷了她的話,轉臉看向天君,她自己生的女兒自己瞭解,知道長憶已經大致的猜到了她的想法,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是時候該做出一個了斷了。
她絕對不會允許天君打開她女兒的腦袋,取出祖神石的,祖神石在她腦海中之時,因爲她是妖界之人,祖神石天生與她相斥,就算是這樣,取出來的時候還費了莫大的工夫。
可是長憶體質與她不同,彷彿比一般的仙界之人,還要更出色一些,祖神石進入她的識海之後,便與她的識海融合成一片,彷彿是天生就長在那處的一般,取是不可能取出來了。
若是硬要硬生生的將祖神石從長憶的腦海之中取出來的話,輕則癡呆,重則喪命,長憶是絕對不會完整無缺的。
作爲一個母親,錦繡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寧願拿自己的性命來承擔這一切,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受半分的苦楚。
白寒溪恰恰也在這個時候明白了這一切,他心痛無比,卻又毫無辦法,只是在一旁痛苦的握緊了自己拳頭,如今他還能怎麼辦?女兒和妻子,到底要如何選擇?
白寒溪的拳頭已經握出血來了,卻絲毫不曾察覺,因爲心裡的痛苦遠比手上的痛苦要痛的多,所以手上的這點傷,他根本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