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最危險之地也是最安全之地也。”長憶彷彿勝券在握一般,搖頭晃腦的道。
魅舞望着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由的有些心安,有些人就是有這種力量,讓你覺得十分靠譜,沒來由的相信他。
麟寇來的時候,魅舞早已打點好一切,帶着小紅以及一衆婢女在苑中侯着麟寇呢。
麟寇稍稍掃了一眼魅舞身後的一衆人,魅舞身邊這小紅他是認識的,小紅模樣生的不大好看,五大三粗的,皮膚黝黑,要麟寇說留這樣的人在面前服侍那簡直就是掃興,他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這小紅也是識趣,一般是不出現在他面前的,今日是要陪着魅舞回孃家了,纔來的吧,麟寇略微掃了一眼,在望到小孩脖頸處黑黝黝的皮膚時,頓時有些厭惡的移開了眼睛朝魅舞道:“這小紅的身姿最近倒越發婀娜了起來。”
魅舞聞言渾身一僵,有一瞬感覺自己渾身都血液都停滯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要如何迴應麟寇。
倒是小紅沉着,垂着頭行了一禮,啞着嗓子道:“多謝聖子殿下誇獎。”
“走吧,”麟寇再也不看小紅一眼,朝着魅舞擡手。
魅舞這才覺得嚇飛的魂魄回到了自己身上,忙跟上麟寇,心中暗自後怕,方纔真是太危險了,差一點兒就露餡兒了,
行到大門處,仍是長憶那晚所見的陣仗,一隊護衛在那守着,見到麟寇遠遠的便行禮。
“不必查了,走吧,”麟寇大手一招,護衛哪有不聽的道理。
小紅跟在麟寇與魅舞身後,大搖大擺的出了聖宮,低垂的眼眸有一絲按捺不住的興奮,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婢女都是有些修爲的,飛行對她們來說不算什麼事,轉眼便走到半道上,小紅望着下面一片大好河山,心中喜悅,這便是自由的感覺吧?
只是前面魅舞一直不開口,難不成真要到了魅舞娘家時才能伺機脫身?
不行啊!她是一刻鐘也不想多呆,只想快些離開這裡,離妖界越遠越好。
沒錯,這小紅正是長憶所扮,長憶就想到小紅長得不好看,麟寇定然不願意多看一眼,且魅舞回孃家是他親自帶的,到門口自然不用盤問,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順利進行着。
現下到了最後一步,只需魅舞說落下東西了,派長憶所扮的小紅回去拿,而真的小紅已經在路上侯着了,到時候拿着東西直接過來尋魅舞他們,長憶也就能順利脫身了。
“哎呀,殿下!”魅舞忽然出聲了。
長憶低着頭便露出了笑臉,魅舞終是開口了。
“嗯?”麟寇疑惑的瞧魅舞。
“殿下,我有一件親手給我爹縫製的衣裳,物件兒太多,我尋思最後收的,放在房中忘記帶了,”魅舞橫着心一口氣說完了該說的話。
“回去拿嗎?”麟寇擡頭看了看天:“怕是來不及了?”
“讓小紅回去拿吧?”魅舞期待的望着麟寇:“我們先過去。”
“也行,”麟寇點了點頭不以爲意。
“小紅,你去吧!”魅舞轉身朝長憶道。
“是,”長憶壓抑住心中的雀躍,看似十分平靜的應了一句,轉身往來路飛奔而去。
麟寇眼角的餘光瞥見飛奔而去的“小紅”,不禁有些訝異,怎的這小紅舉手投足之間竟有些靈動的感覺,不過他可對這醜女沒什麼興趣,只是想了想便拋到腦後了。
長憶一路往西而去,一夜不曾敢歇息半刻鐘,只想逃的越遠越好。
到第二日清晨,到得凡間,才鬆了一口氣,尋了個普通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住了進去,讓小二上了一堆好吃的,邊吃邊同九念說話。
九念得知她憑一己之力竟然從麟寇手中逃了出來,不由又喜悅又憂心:“你纔出妖界?”
“嗯,就在凡間與妖界相鄰的這個小鎮上,我一夜不曾睡,可累死我了,”長憶說着喝了一口水。
“你現下的速度,到大言山洞府大概要幾日?”九念問道。
“那肯定不能與你當年的速度比了,我的話怎麼也要個六七日吧!”長憶有些不確定的給了個日子,這一路上她也不能不休息啊,白日裡趕路,晚上休息,六七日還不一定能到呢,不過她怕九念擔憂,故意少說些日子。
“六七日……”九念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丫頭一向魯莽,在路上六七日還不知要闖出什麼禍來,他實在是不大放心,可偏偏他什麼也做不了。
長憶曉得九念心中想什麼,忙安慰道:“沒事,六七日而已,我白日裡趕路,晚間尋個客棧就睡覺,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惹是生非。”
九念如何能放心,他想了想道:“我讓師父接你去吧!你就去汝添城等他如何?”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的,”長憶拒絕道,她修爲好歹也突破金君了,也沒有多差吧!
“不行,就讓師父接你去,”九念不同意,反正雲水這些年改了性子,整日裡待在上清殿也不出去閒逛了,閒着也是閒着,去接一接長憶他應該很樂意。
“你倆有完沒完啊!”滴水悶悶不樂的道。
長憶放下筷子有些奇怪的道:“滴水,你這一路上情緒不大對勁啊!你怎麼了?”
滴水沒好氣的道:“我能怎麼?”
長憶想了想,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罷,汝添城反正也不算遠,既然九念非讓雲水來接她,她也樂的清淨,抱着被子便滾到牀中央睡去了。
兩日之後果然在汝添城城門外等到了雲水。
“師父!”長憶熱淚盈眶的迎了上去,心頭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長憶,”雲水遠遠的從劍上落了下來,朝着長憶奔了過去,望着彷彿清瘦不少的長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頓時紅了眼眶:“你這丫頭怎的瘦成這樣,下巴都尖了。”
“回去你多給我弄點好吃的補補怎麼樣?”長憶抹了眼淚就朝雲水撒嬌,她可不想師徒見面就抱頭痛哭,她現下身子好了,還有了修爲,這是天大的好事。
“行,師父給你弄,你回來了就好啊!”雲水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長憶的身子好了,完好無事的站在他跟前,他提着的心終是放下了,他終究不負寒溪師兄所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