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寇反應奇快,伸手在長憶面前一揮,長憶的臉瞬間便變得普通了不少。
片刻之後,小二不可置信的用力眨了眨眼睛,姑娘還是那個姑娘,五官什麼的也好似沒變,這只是一個普通姑娘啊?方纔自己是眼花了?
長憶見小二仍在愣神,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拉到一邊道:“小二哥,方纔那一男一女是不是進包房了?”
這小二眼中冒着精光,上下打量着長憶,見她衣裳用料頗爲不凡,針腳細密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姑娘,便想要些好處,口中支吾着道:“這個嘛……”
蒼星見這店小二顧左右而言他,便看出來他的意思,掏出一錠銀子來在手上玩弄着。
小二見了銀子眼睛一亮,立馬點頭哈腰的道:“方纔那一男一女在樓上包房呢!”
長憶毫不客氣的拿過蒼星手上的那一錠銀子遞給小二:“我們要他們隔壁的房間,不過你要記住,切不可讓他們察覺了,餘錢都給你算作打賞。”
小二喜的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引着長憶三人便去了樓上。
一進房間,長憶便靠到與慕瑤那間房相鄰的牆上,將耳朵貼在上面想聽聽隔壁的有什麼動靜,聽了半晌卻什麼聲音也沒有。
“聽不到吧?兩個人說話不會那麼大聲的,”蒼星好心的湊到長憶邊上也側耳傾聽。
想來也是,攏共就兩個人在裡面說話能跟吵架似的那麼大嗓門嗎!
“這牆太厚了!一點也聽不到,”長憶恨恨的踢了那牆一腳失望的道。
“不如我們去屋頂掀開瓦片看看!”長憶眨眨眼睛想了想又道。
“不行,他們也不是凡人,屋頂有動靜他們能不察覺?”蒼星不同意。
長憶嘆了口氣:“也是,真可惜了這大好的機會了。”
麟寇不做聲,擡頭望着屋頂,過了片刻他便飛身到了屋內的大梁之上,在大梁之上細細瞧了一番躍下來道:“我有法子。”
“什麼法子?”長憶頓時喜上眉梢不自覺的便湊了過去。
麟寇好笑的道:“你對探聽別人隱私就這麼感興趣啊?”
長憶撇撇嘴:“若是別人我不看也行,這慕瑤三番五次的想要我的性命,這次她若是有個把柄握在我手上,我看她下回還敢囂張!”
“嗯,說的在理,那你誇我兩句我就幫你。”麟寇雙臂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道。
“哎呀,你快點吧!一會人家都說完了!”長憶催促道。
“好吧,”麟寇作勢往房樑上飛,口中叮囑道:“待聽完了你再誇我。”
長憶顧不上答話,擡頭直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麼。
麟寇在大梁上靈巧的走到與慕瑤房間相鄰的那堵牆邊,伸手開始掏,那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響動,只有木屑的碎碎如同齏粉一般從房樑簌簌的處往下落。
屋內一時間木屑飛揚,有些嗆人。沒多大會工夫,麟寇便跳了下來擡手示意長憶上去。
長憶興奮的兩隻眼睛都閃閃發亮了,擡腳便躍到房樑上細細一看,原來這牆最上方並不是青磚所砌,而是以普通的木頭隔開的,難怪麟寇能輕輕鬆鬆毫無動靜的將這處開個洞。
長憶低頭將眼睛湊到洞口上去,麟寇掏的這洞還沒有長憶的拳頭大,但他卻頗爲細心,將那洞斜斜的朝下開着,如此從這邊向那房中望去,正巧能瞧着房間中央的情景。
那房中的擺設與長憶這一間一般無二,房間正當中擺着個碩大的圓桌,四周長凳放的規規整整,倚着北窗放着一張簡易的牀,想來是給喝多了的客人小憩用的。
大圓桌上放着七八樣菜,長憶粗略略的看了看,見那桌上的菜不是青菜便是蘿蔔,再不就是豆腐,除了一盤炒雞蛋,竟無一絲葷腥,長憶撇撇嘴,這慕瑤的口味還真是清淡。
“慕瑤,你吃這個,你不是一直說想吃豆腐嗎?在西望殿上我也不方便給你做。”
長憶一動不動的盯着那男子舀了一勺子燉豆腐放進慕瑤碗中,這男子分明就是餘墨的弟子,可他不喊師孃反而對慕瑤直呼其名,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事情。
這定是一場好戲,長憶手扶着牆興致勃勃的往下看去。
慕瑤似乎有些不舒服,拿出帕子掩着脣道:“我忽然又不想吃了。”
那男子放下勺子柔聲道:“你多少都要吃點,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什麼意思?長憶有些愣神。
這當口那男子又夾了一筷子雞蛋往慕瑤口中喂去,慕瑤原是想吃來着,不知怎地又躲到一邊,側着身子乾嘔起來。
慕瑤這是懷孕了?這可真快啊!難怪說不是一個人了,長憶眨了眨眼睛總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那男子輕拍着慕瑤的後背,給她順氣,待她緩過勁兒來,又給她倒了杯水。
二人這才安穩坐下,那男子的右手仍是不停的輕撫慕瑤的後背,慕瑤順勢靠在他懷中,微微嬌喘道:“君壽,你待我可真好。”
君壽,對對,長憶微微點點頭,這個人就是叫君壽,她從前在大言山洞府是見過的,但她這個人忘性大,一時間想不起的人或是事那可多了。
“慕瑤,我們走吧?趁着他不在大言山洞府,你跟我走吧?我們走的遠遠的,叫他再也尋不到我們。”君壽忽然道。
因着角度問題,長憶望不到君壽的臉,不知他面上是何表情,可光聽這聲音倒也聽出些情真意切來。
“走?去哪?再說,我身子這樣如何跟你走?”慕瑤坐直了身子望着君壽。
“尋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的過我們的生活,孩子就算是他的,我向你保證定然將他視爲己出。”君壽信誓旦旦的道。
“不,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走,”慕瑤聲音嬌弱,口氣卻不容置疑。
“爲何?”君壽有些激動起來。
“君壽,我今日是趁着他出去,讓你陪我出來轉轉的,別的話先不說了吧!”慕瑤又倚到君壽肩膀上,輕聲細語的說道。
君壽擡手捧起她的臉來:“慕瑤,爲什麼你肯跟我走?就是因爲那個長憶沒死你還不曾報仇嗎?”
“不只是因爲這個,”慕瑤輕輕搖了搖頭,輕咬脣瓣,過了片刻才又道:“我若是同你跑了,妖界與仙界的關係我們便不管了,但長憶我是一定要殺的,她毀了我的一生。而這個孩子,就算你接受我也不想要,我須得想法子將這個孩子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