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五章 羅藝的優點

斥候急報,上游三十餘里外,有數百艘船隻順水而下,船上懸掛有大量敵軍旗幟。

這顯然是從鴨綠水上游城鎮支援而至的高句麗軍隊,要傾盡全力阻擋中土人渡河東進。

急報來得恰逢其時,恰好幫助崔弘升熄滅了心中怒火,化解了他的尷尬。

聽完斥候急報,崔弘升一邊思索,一邊平復心情,而羅藝亦不再咄咄逼人,因爲戰局說變就變,敵人援軍到了,而且還是擁有大量船隻的援軍,如此一來就算他想立即渡河東進也不具備條件了。己方這邊暫無船隻,只有簡易的渡河工具渾脫,而渾脫是由羊皮製作而成的小皮筏,在水上交戰中渾脫在船隻面前就像紙片般不堪一擊。

羅藝不再咄咄逼人了,崔弘升亦無意反脣相譏,兩人四目相顧,各自想了片刻,崔弘升率先開口說道,“對手準備很充分,即便我們風馳電摯,以超出他們想像的速度殺到鴨綠水,但戰爭進行到第三年,高句麗人就算是強弩之末,也不會束手待斃,還是要垂死掙扎,還是要不惜一切代價誓死一搏,而鴨綠水是他們的防禦底線,他們唯有在雨季來臨前牢牢守住鴨綠水,才能給平壤贏得一線生機,所以不難想像,在對岸,在我們的前面,高句麗人將用自己的血肉築起一道堅固城牆,我們若想突破這道城牆,必將付出巨大代價。”

說到這裡,崔弘升看了一眼氣焰依舊囂張的羅藝,加重了語氣,“畢竟,對高句麗來說,這是存亡之戰,是生死之戰,敗了就是亡族滅種,唯有死戰,忍住不死才能苟延殘喘,才能給族羣的重新崛起保留希望。”

羅藝冷笑,“敵援軍紛至沓來,鴨綠水東岸防線日益穩固,形勢對我嚴重不利,強行渡河必然招致重大損失,所以你們這些決策者畏懼怯戰,於是退而求其次,一方面陳兵鴨綠水西岸,以牽制和吸引敵軍主力,一方面則寄希望於安東軍從側翼突破敵軍防線,殺到鴨綠水以東,形勢兩路夾擊之勢,如此進可以攻打平壤,擴大戰果,退可以橫掃鴨綠水以西,鞏固現有戰果,可謂萬無一失。”

說到這裡,羅藝忍不住嗤之以鼻,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一羣叛賊和蠻虜,竟然成爲你們手中至關重要的棋子,甚至直接決定了第三次東征之結果,你們不覺得荒謬?不覺得自欺欺人?到底是你們慧眼識人,遠見卓識,還是我堂堂衛府已經沒落到無人可用之地步?”

羅藝雖然性格不爲人所喜,但精通兵略,會打仗,尤其擅長與漠外異族作戰,否則也不可能在邊陲屢立戰功而官拜武賁郎將。之前他以兵貴神速爲由積極要求渡河東進,從戰局來說這一計策是可行的,但問題是阻力太大,上至聖主和中樞,下至東征統帥部和崔弘升這樣的統軍大將,都飽受東征連番失利的重創,個個心理有陰影,信心勇氣嚴重不足,瞻前顧後患得患失,再加上糧草輜重運輸困難等先天條件不足,導致決策層消極保守,這纔有了以鴨綠水爲底線之默契。

崔弘升說得委婉,但立場鮮明,態度堅決,他不能違背統帥部的意志,選鋒軍亦不能違背統帥部的命令。

羅藝卻直言不諱,衛府沒落了,軍方大佬們更是懦弱無能,第三次東征沒希望了。

羅藝的張狂與桀驁讓崔弘升頭痛欲裂。選鋒軍大踏步向前,擋者披靡,崔弘升與羅藝不會產生矛盾,羅藝亦不會成爲軍方大佬的“眼中釘”,但選鋒軍停下前進腳步後,矛盾立即爆發,不但崔弘升與羅藝要爆發衝突,等到右候衛大將軍郭榮和左御衛大將軍薛世雄帶着主力兵臨鴨綠水後,決策層與統兵將領之間的衝突必然擴大加劇,決策層消極怠戰,而羅藝等激進將領們則對決策層怨言滿腹,這必然會嚴重影響到軍心士氣,甚至嚴重破壞決策層對整個戰局的控制。

崔弘升斷然做出決定,“驅逐”羅藝,消除隱患,壓制反對聲音,以確保決策層牢牢控制局勢發展。

“襄陽公,埋怨謾罵解決不了問題。”崔弘升嘆道,“目前局勢下,我們指望不到水師,水師何時渡海,何時抵達鴨綠水,我們不得而知,只能祈禱上蒼眷顧。實際上就算水師來了,能否與我們陸路大軍緊密配合協同作戰,也是不得而知之事。薩水大敗,水師不待主力到達便擅自攻打平壤導致慘敗亦是重要原因之一。若水師能依照預定之策,與主力大軍前後夾攻平壤,或許也就不會有薩水大敗,甚至東征早已結束。”

“無恥的江南人。”羅藝不假思索地脫口大罵,“薩水大敗的罪魁禍首就是來護兒和周法尚,就是江南水師那幫自以爲是的爭功奪利之徒,但更無恥的是,他們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我們這邊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他們那邊卻個個升官加爵,豈有此理!如此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又能得到什麼好下場?衛府分裂,軍心喪失,必將累及中土,禍國殃民。”

崔弘升已經被羅藝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搞得麻木了,權當沒聽到,左耳進右耳出,置若罔聞。

“水師指望不到,我們又不能孤軍深入,最後只能寄希望於安東軍從側翼突破。”崔弘升不緊不慢地說道,“目前局勢很清楚,僅靠我們一路攻擊肯定不行,風險太大,在沒有絕對勝算的情況下,許國公和蒲城公做爲最高統帥,勢必採取保守策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若想破局,只能突破敵軍側翼,打破當前對峙之勢。只是,正如你所言,安東軍由一羣叛賊和蠻虜組成,指望他們強渡鴨綠水,突破敵軍側翼,繼而與我軍形成夾擊之勢,給我軍渡河東進創造戰機,卻是千難萬難。”

羅藝一聽,眼前頓時一亮,一個大膽想法驟然浮現。

“求人不如求己,與其寄希望於他人,被動受制,不如自力更生,從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主動創造戰機。”羅藝望着崔弘升,目露挑釁之色,“明公可敢破局?可敢主動打破當前對峙之勢?”

崔弘升暗自竊喜,不動聲色,斜瞥了羅藝一眼,問道,“又要激將?激將沒用,你若能拿出行之有效的對策,某拿着項上人頭,與你殺出一條血路又如何?”

“如你所願。”羅藝這次不囂張了,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然後飛身下馬,轉身衝着站在幾十步外的衛士招招手,大聲叫道,“拿圖來。”

崔弘升隨後下馬,與羅藝並肩而立。

衛士走到兩人近前,打開地圖,手執兩端,舉在兩人眼前。

“明公請看。”羅藝舉起馬鞭,鞭梢指向地圖上的烏骨水與鴨綠水交匯處,“這是我軍現在所處位置,泊汋口。由泊汋口北上,逆鴨綠水西岸而行四百餘里,便是石柱口,也就是沸流水與鴨綠水的交匯處。在石柱口斜對面十幾裡處,則是雩(yu)水與鴨綠水的交匯處。”

崔弘升心領神會,微微頷首,“派一支偏師日夜兼程趕赴石柱口,由石柱口方向悄悄渡過鴨綠水,潛伏到鴨綠水東岸的雩水一線。”崔弘升也伸出馬鞭,以鞭梢指着地圖上鴨綠水東岸的江南山脈,繼續說道,“雩水在江南山北麓,而偏師則沿着江南山的東麓火速南下,晝伏夜行直達大定河。大定河出江南山後,東南而行,與薩水匯合於入海口,所以偏師只要沿着大定河順水而下,至入海口處,攻佔青川城,控扼連接大定河與薩水之通道,就能斷絕鴨綠水與平壤之通道,就能斷絕鴨綠水東岸守敵回撤平壤之路,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高句麗人只有兩個辦法。”羅藝說道,“要麼鴨綠水東岸守敵立即後撤平壤,要麼平壤守軍立即反攻青川城,總之偏師側翼突破,深入高句麗腹地後,平壤措手不及之下,部署必定大亂,如此就給我主力強渡鴨綠水創造了最佳戰機,而那時只要我主力強渡鴨綠水,敵腹背受敵,難以抵擋,必定全線後撤,於是更大戰機就出現了。若偏師能牢牢守住青川城,堅決斷絕敵後撤之路,則我主力大軍就有可能把敵後撤軍隊全殲於鴨綠水和大定河之間,如此平壤再難堅守,在我大軍四面圍攻之下,城池旦夕可破。”

崔弘升不以爲然地搖搖頭,“襄陽公低估了對手,過於樂觀了。你看這裡……”崔弘升手上的馬鞭指向了地圖上的國內城,“這是國內城,高句麗的北部重鎮,距離沸流水與鴨綠水交匯處的石柱口不足兩百里,距離鴨綠水東岸的雩水也不到兩百里。現在國內城西北方向的晦發川,靺鞨諸部控弦雲集,若安東軍不能展開有效攻擊,不能把靺鞨人擊敗,那麼可以預見,在目前局勢下,國內城及其周邊地區應該已經聚集了大量軍隊,靺鞨人隨時都有可能向烏骨和遼東城一線發動攻擊,以劫掠我糧道來達到牽制和打擊我軍之目的。”

崔弘升望着羅藝,正色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的偏師殺進了敵人腹地,但敵人的友軍也出現在我們的背後,彼此都是腹背受敵,這種困局下,主力大軍得不到糧草輜重的有力保障,擔心重蹈前年薩水大敗之覆轍,火速渡河東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一來我們的偏師就死定了,除非水師及時支援,與偏師共軛青川城,像榫子一樣牢牢插進敵人心臟,頑強堅持到主力大軍的到來,否則後果可想而知。”

“指望水師及時支援,還不如寄希望於安東軍擊敗晦發川的靺鞨人。”羅藝鬱憤不已,“此計既然得不到明公的認可,那某就退而求其次,率偏師北上攻打國內城,若時機合適,就渡河殺進雩水、大定河一線,從側翼威脅敵軍,若平壤因此做出誤判,放棄鴨綠水,全線後撤,則形勢對我有利,亦能幫助主力大軍搶在雨季前渡河東進。”

崔弘升沉吟不語。

羅藝很失望,忿然說道,“機會是創造出來的,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若想捕捉到戰機,抓住戰機,我們必須積極主動,必須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我們不能因爲困難重重就消極怠戰,就不作爲,戰場上哪有不勞而獲的戰果?”

此言一出,崔弘升很是驚訝,對羅藝的觀感頓時爲之一變。

羅藝的口牌的確不好,但羅藝的戰績有目共睹,羅藝的官也越做越大,這說明羅藝除了性格飽受詬病外,肯定還有其可取之處,有其優秀出衆的地方。現在崔弘升就發現了羅藝的一個優點,他的戰績都是一刀一刀砍來的,他的仕途都是從槍林箭雨中殺出來的,他憑的是真本事,而不是藉助豪門的權勢和祖輩的蔭澤,所以羅藝獨立特行,與大衆格格不入,甚至遭到上官的壓制和同僚的排斥。

這讓崔弘升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有着多重身份且行事神鬼莫測的中土秘兵。秘兵刀也是獨立特行,也是與大衆格格不入,且仇敵遍及天下,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無法無天的人,與性情相近的羅藝相遇,攜手合作,將會爆發出怎麼樣的戰鬥力?又將給東征戰局造成何等重大影響?

崔弘升稍加權衡便有了決斷,同意羅藝的計策,允許他渡河,但前提是,必須與李平原會合,必須與安東軍合作,這樣他既能確保自己在此次東征中獲得最大利益,又不會挑戰統帥部和宇文述的底線,同時還賣了裴世矩和李平原一個天大人情,在兌現既有承諾的基礎上又給予安東更大幫助,至於把羅藝這個隱患驅逐出去,不過是順手而爲而已。

“某可以同意你的計策。”崔弘升說道,“但此計風險太大,僅靠你和偏師孤軍深入,力量太弱,不但難以實現預期目標,更有全軍覆沒之危,所以你必須答應某的一個條件。”

羅藝亦很驚訝,他沒想到一向謹慎保守的崔弘升竟然會接受自己的行險一搏之計,瞬息之間他對崔弘升的印象也大爲改觀。只是此計九死一生,一旦失敗,崔弘升就要承擔全部責任,故此崔弘升要羅藝必須答應他一個條件,亦在情理之中。

“請明公示下。”

“據安東急報,安東副大都護李平原已於本月初六率軍離開扶余城,東進攻打晦發川,所以從時間上推算,李平原應該已經擊敗靺鞨人,極有可能正在攻打國內城,甚至已經東渡鴨綠水,劍指江南山。”

崔弘升一邊在地圖上指點着,一邊對羅藝鄭重其事地說道,“所以某的這個條件是,你率偏師東進可以,但必須與李平原會合,必須與安東軍合作,唯有如此,你纔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實現預期目標。”

羅藝一聽就估猜到軍中的傳言可能是真的。安東大都護府是軍政合一的邊陲鎮戍府,大都護府主要官員既對聖主和中央負責,同時又要接受軍方的領導,所以軍中高層對異軍突起的安東副大都護李平原充滿了好奇,有着各種版本的傳言,其中一個版本就是李平原是山東人與關隴人在重新劃分東北疆利益中互相妥協的產物。由此推測,在第三次東征中,博陵崔氏和趙郡李氏利益一致,崔弘升和李平原當然緊密合作。

羅藝立即調整了自己對安東軍的評估,但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事關重大,明公可有安東軍的確切消息?”

“這正是某同意你北上石柱口的原因所在。”崔弘升說道,“你到了石柱口後,不要急於行動,而是先派人到國內城打探,同時還要派人渡河到雩水兩岸打探,要積極尋找安東軍,爭取以最快速度與李平原取得聯繫,只待兩軍會合,便可迅速渡河東進。當然,如果李平原已經兵臨雩水,你就無須猶豫,立即渡河會師。”

遲疑片刻,又補充道,“如果某估猜正確,李平原已經打到了國內城,那麼他亦會派人火速南下尋找我選鋒軍,以期贏得我選鋒軍在正面戰場上的有力策應,以幫助他從側翼取得突破,所以,你在北上途中亦要仔細尋找,切莫大意錯過。”

聽到這裡,羅藝已經暗自吃驚了。崔弘升所言足以說明他和李平原之間有秘密約定,由此也證實崔弘升爲何在此次東征中一反常態,不但積極主戰,急速渡過遼水,還風馳電摯直殺鴨綠水,原來就是爲了幫助和掩護李平原從側翼突破鴨綠水防線,竭盡全力推動戰局向攻陷平壤滅亡高句麗的方向發展,繼而從中攫取到難以估量的政治利益。

好一個驚天佈局,不過想到崔弘升和李平原的背後還有裴世矩這個“大神”,這個佈局也就不以爲奇了,而羅藝想得更現實,誰的佈局他不管,他也管不着,他只求攻陷平壤,只求滅亡高句麗,只求在東征戰場上建下赫赫戰功,他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崔弘升向他“透露”這一機密,肯定不是爲了送他功勞,兩人沒有交情,亦隸屬不同政治集團,利益衝突嚴重,所以崔弘升今天主動要求合作,唯一解釋就是羅藝所獻之計,恰好有助於這個佈局的成功,於是順水推舟,各謀其利,何樂而不爲?

羅藝高度戒備。他在關隴武川系屬於“外圍人員”,而崔弘升是山東政治集團的大佬級人物,兩者身份地位權勢懸殊太大,崔弘升若有心弄死他,輕而易舉,所以羅藝不能不以最大惡意去揣測崔弘升的真正意圖。

羅藝沉思少許後,問道,“明公,若安東軍尚在晦發川,並未攻打國內城,某是主動攻打國內城,還是先與李平原會合,再聯手攻打國內城?”

崔弘升想了一下,說道,“你臨機處置,但切記,你必須與李平原會合後,才能渡河東進,切不可孤軍深入,自尋死路。”

羅藝躬身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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