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事情總算收拾好了,接下來就該前院兒了。段業來姑臧,可不是來度假的,事實上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但是,姑臧並不是他的領地,他沒有發牌的權力,只能見招拆招。如果樑熙和苻洛沒有動作,他也就無法動作。
好在,樑熙也有些等不及了,因此很快就安排苻洛和涼州還在城中的官員和將領們見面,爲的,是讓苻洛來鼓舞他們的決心和士氣,順便樹立苻洛的威望。
由於樑熙的兒子都已經死了,他這輩子對於金銀財帛,美女香車,也沒什麼愛好,事實上已經是無慾無求了,而無欲則剛,他人生剩下的唯一一個念想,便是給兒子報仇,什麼權力地位,如今對他來說,已經是浮雲了。
所以,他請來苻洛,唯一的目的,也就是利用苻洛的威望和能力,來給自己報仇,爲此,他願意把涼州剩餘的人力,物力,全部作爲籌碼,來給苻洛上桌賭一把的機會。
苻洛也毫不怯場,在蒙力克等人的簇擁下,苻洛滿面春風的和官僚們將領們攀談,頻頻發出爽朗的大笑聲,而且時不時就口出妙語,讓衆人也都高興不已。
樑熙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配角,可是他毫不在意,依然矜持的笑着,看着苻洛熟練的和官員們打成一片,熟練的開始收買人心,架空自己。
這些樑熙都不在意,反而希望苻洛做的越快越好,只有這樣,他纔有本錢,有機會,爲自己報仇!
當然,戰爭是不能兒戲的,終究需要實踐來檢驗,幸運的是,苻洛剛剛接過指揮權,就有了表現的機會,因爲沉寂了許久的張大豫,不知道爲什麼,居然親自帶了5000人馬,來攻姑臧!
且不說這5000人是不是夠用,但是這一次的進攻,還是引起了極大的恐慌,因爲涼州過去本來就是張家管轄,而且被大秦征服不過10年,民心未失。張天錫起兵一來,又多次傳檄遠近,如今姑臧內外,雖然總體上還是對樑熙效忠,但是張家兵馬都兵臨城下了,還是讓城內外人心浮動。
當此時刻,正是需要苻洛站出來表現自己的時候了。苻洛毫不推辭,在得了樑熙的授權後,苻洛帶着城裡僅有的三千七百騎兵,傾巢而出,他們將要和再次踏上姑臧境地的張家兵馬,一決高下。
當得到這個消息的段平和張猛匆匆趕到段業房間時,卻發現段業正在和蘭心下圍棋,而禿髮靈坐在旁邊,氣的小嘴嘟的高高的。二人有些傻眼,如今正是軍情緊急的時候,雖然他們多半也是觀望的角色,但是大人這樣……未免也太清閒了吧。
段平頓了頓,還是說道:“大人,苻洛帶兵出征了,有近4000騎呢。”
段業匆匆填了一子,道:“你們不許動啊,棋局我可是記得的。”說完,段業跑到段平和張猛面前,道:“二位辛苦,坐,坐啊。”
“呃。”二人何嘗看不出段業正玩得高興呢,倆女人都還沒走呢。段平抿抿嘴,道:“卑職二人只是來彙報一下即可,呃,馬上就走,就不坐了,不過大人對苻洛領兵的意思是……”
“苻洛會贏。”段業乾脆的說道,“張大豫徒有人望,卻不知兵,若是張天錫親自來徵,或有變數,張大豫不是苻洛的對手。”
“那麼大人認爲苻洛會贏?”
“一定會。”段業點頭,“不過,這也正是我們笑需要的,苻洛越贏得漂亮,威望恢復就越快,所謂站的越高,摔的越重,嘿嘿嘿,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那我們怎麼辦?”
“靜觀其……不,不,我們要幫苻洛一把。”段業突然笑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如果能幫助我們達到目的,就沒有什麼不能做,你們明白吧?”
“明白!”段平和張猛對視一眼,道。
“那麼就去做吧,我料苻洛最慢兩天就能得勝,我們也得早做準備了。”
“是。”段平看了看兩個美人一眼,忙道:“那大人,我們先走了。”
“嗯,小心些。”段業笑道。
二人走後,段業回到座位上,卻突然怪叫一聲,道:“好你們兩個小妮子,居然作弊。”
“沒有!”
“還說沒有!本來這裡我是做活的,怎麼被你們變成雙活了?還有這裡!這裡的劫財呢?”
原來,雙方下圍棋正下到激烈的時候,段平等人來了,段業也只得先去接待,可是禿髮靈淘氣,趁機把棋盤上的子兒動了,可是段業記性實在太好,過去下棋時候每一次都被段業識破,可是禿髮靈還說樂此不疲,因爲段業發現了,會“懲罰”她呢。
果然,段業“大怒”之下,把禿髮靈橫抱在膝蓋上,狠狠打了幾個屁股,才放雙頰生暈的小美人起來。
蘭心一直微笑的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而禿髮靈在輕輕掐了段業幾下後,也站到段業背後,從段業肩頭探出腦袋來,看二人繼續下棋。
段業把棋局恢復原狀後,繼續和蘭心下,同時卻似若無意的問道:“靈兒啊,乙弗部最近沒爲難你吧。”
“還好了,最近我爹忙着和盧水胡的事兒,沒功夫管我,怎麼了?”
“呃,怕他們再纏着你麼。”段業輕輕捏了捏禿髮靈的小手,“那拓跋珪呢?”
“他啊!”禿髮靈撇了撇嘴,“他好像有陣子沒在部落裡了。”
“什麼?”段業有些吃驚,“他到哪去了?”
“他到哪去我怎麼知道。”禿髮靈嗔道,“怎麼,你還希望我天天盯着他啊!”
“那倒不是。”段業乾笑兩聲,“只是這麼個大活人,不能說沒,就沒了吧。”
“唉。”禿髮靈嘆口氣,坐到旁邊,道:“他老孃還在我們部族呢,誰都不敢怠慢,還得好吃好喝的貢着,這小子也不安分,看起來就是個鬧事兒的主,只希望他可千萬別鬧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段業倒是蠻佩服禿髮靈的眼光,只是,這個拓跋珪,鬧出的事情,何止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