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四個人都挺熟的。
這頓飯雖然聽上去很正式，但吃起來卻挺草率的。
徐若初不喜歡吃辣，所以吃的不多，看起來就像是沒什麼胃口一樣。
而點明瞭關係後，胡璃當着倆人的面也沒表露出過多的親密……就像是害羞一樣。
一頓飯就這麼簡單的吃完，因爲倆人晚上還有訓練，女排週末不訓練，所以他們纔有空多練習一下。所以，二女也並不多留，直接就開車離開了。
只是離開後，路遙的手機響了好幾聲。
徐公子就當看不見，只是等路遙回完了短信後，才說道：
“要不要我給你科普科普璃姐的喜好？”
路遙翻了個白眼：
“我用你教我談戀愛啊。”
“剛告別處男的你就這麼和前輩說話的？”
“切~”
路遙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世界上有些事，誰大誰就有道理！”
“……”
反射弧後知後覺明白友人在嘲諷自己什麼的徐公子立刻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敢糟蹋我姐，我掐死你！！！！！”
“咳咳……”
路遙心說你這話說的咋那麼奇怪呢。
什麼叫糟蹋你姐……
倆人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學校，開始了晚上的訓練。
……
9點，訓練結束，又是一身汗。
把自己東西收拾進包裡的路遙習慣性的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
結果卻一愣。
他確實有信息，一個是胡璃發來的。
“寶寶，小初想去酒吧，我倆去酒吧玩啦。愛你~”
而另外一條消息，卻是艾拉發來的。
要知道，艾拉從上次見面後，就很聽話的沒有主動跟他聯繫過一次。
他有些納悶，打開了消息看了一眼：
“路哥哥，我聽了你的話，下了YY軟件。大概瞭解了一下後，買了套聲卡設備，已經應聘通過了2080的考覈啦。今晚是我第一次排麥唱歌，路哥哥能來聽聽嗎？”
“幹嘛呢？”
同樣收拾好了東西的徐公子走了過來，把頭湊到了他身前看了看，忽然一愣：
“你讓艾拉玩YY了？”
“呃……嗯。”
見他都發現了，路遙便點點頭：
“我推薦她試試看的，你又不是沒聽過她唱歌，唱的挺不錯的。”
“唔……”
徐公子想了想，說道：
“確實，是還不錯。她晚上排麥？你問問她幾點，我去捧捧場。”
“人家又沒邀請你。”
“靠！”
徐公子翻了個白眼：
“那我和你女朋友說了。”
“……哥，對不起，我說話聲音太大了。”
“哈哈~”
看着友人秒慫，徐公子心情大好，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你別以爲這種排麥很簡單。2080可是當初從IS語音裡出走的最大語音音樂公會，能被選上的新人歌手比比皆是，但沒人捧場，最多給她一次兩次機會，再想排麥，那就得看時段了。人家對你一片癡心，你總得憐香惜玉纔是。”
“……我是你姐夫。”
“我掐死你！”
徐公子又開始搖晃起來他的脖子。
“咳咳咳……錯了錯了，放手。”
“大爺的……先說好啊，在璃姐那你是她男朋友，咱倆出來，我是你小晨哥！我不舉報你，你替我兜底，也別跟璃姐說我的私生活，成交？”
路遙心說你的私生活還用說？
你璃姐早就一清二楚了。
甚至和你的小姘頭都出去一起吃過飯，只是沒告訴你而已。
“意思咱倆是狼狽爲奸的關係？”
“……差不多。”
“有點不好聽啊。”
“那就……桃園結義。而且咱倆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要死，肯定也拉着你一起死！”
“……”
路遙心說咱倆能不能有點光明的未來？
咋動不動就往死上領呢。
無奈搖頭，給艾拉回複道：
“你幾點排麥，到時候喊我，我會去聽的。”
艾拉秒回：
“十點！馬上啦，路哥哥！你在學校嗎？”
“嗯。”
“那十點見，我的ID是沈婉，在新人一廳。也是我的名字！”
“好，記住了，一會兒見。”
“嘻嘻，好的！”
看着倆人聊天的徐公子砸吧砸吧嘴：
“還別說，沈婉……名字怪好聽的。”
路遙沒搭理他。
一路回到了宿舍洗完了澡，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打開了電腦，登上了YY。
和大名鼎鼎的“晨曦哥哥”不同，他的YY暱稱都沒有，還是“遊客+數字”的組合。
直接進去了2080頻道後，找到了人數相對較少的新人一廳。
果然就看到了麥序上第12位的“2080沈婉”。
路遙點開了她的頭像，發現照片用的也是她自己的自拍。
得承認。
艾拉確實很漂亮。
頭像的照片就像是網圖一樣。
他給對方發了個消息：
“到了，看到你了，第12位，2080沈婉。”
“嗯嗯，我發現我有關注粉絲啦，路哥哥你點的？”
“對。”
“呀！有兩個人啦！”
看到這消息，路遙回頭看了下徐公子。
雖然他也帶着耳機，但確實屏幕上也是YY的屏幕。
於是回道：
“是你晨哥哥。”
“啊？晨哥哥也來了？嘿嘿……忽然有些緊張了。”
“沒事，加油。”
“嗯嗯！”
路遙沒再回，而是打開了EDA軟件，打算檢查下這幾天的工作成果。
耳機裡傳來了各種各樣的歌曲。
直到，他再次收到了艾拉的消息：
“路哥哥，馬上到我啦！”
心思並沒有徹底沉浸在工作中的路遙見狀，回道：
“一直在呢，加油。”
這時，來接水的於坤走了過來，隨意的往路遙那看了一眼。
發現他沒在對着鍵盤噼裡啪啦，而是開着YY後，來了興趣：
“喲？老路，你玩YY了？”
“沒，朋友在裡面唱歌。”
“是麼？你現實朋友？”
“對。”
“那問她要不要關注，我找人給她上一千個關注吧？”
許久沒玩YY的路遙並沒有在意這一千個關注是什麼，但還是點點頭：
“行啊。”
“OK。”
於坤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朋友在哪？”
“2080，新人一廳，叫沈婉。”
“行，我這就過去。”
論YY，於坤顯然是專業的。
而倆人的對話，徐公子也聽到了。
想了想，徐公子直接退出了自己的大號，重新註冊了一個小號。
他大號“晨曦”挺出名的，萬一老於認出來就不好了。
而看着自己註冊的新號，他一時間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這時，於坤的動靜響起：
“看到了，這個沈婉……誒，你和她說，別用網圖，不然有的土豪看到這網圖當頭像就該沒興趣了。”
“……好。”
路遙答應了下來。
而被倆人這麼一打岔，徐公子想了想，索性取了個很隨意的名字。
遊客的ID變成了“歪歪魚”。
他本來想取“歪歪於”這個ID來逗逗老於的，結果輸入法既然已經打出來了，就懶得改了。
直接來到了頻道里後，他直接隨便找了個禮物點了下。
系統提示他要充值。
徐公子熟練的打開了淘寶……
很快，上一個歌手的麥序時間到了，輪到了“2080沈婉”。
“哈嘍，大家好，我是2080的新人歌手沈婉，今天第一次上麥，有些緊張呢……”
“老路，還別說，你朋友的聲音挺好聽的。誒，你讓她留意自己的關注，我開始給她上人了。”
於坤說話的功夫，艾拉那邊已經開始唱歌了。
她今天唱的第一首，是《解脫》。
“愛是不夜城，回憶像星辰……”
還別說……
憑心而論，路遙覺得她的歌聲比KTV的效果還好。
很直觀的體驗到了“聲卡戰士”的威力。
於坤也一個勁點頭，誇“聲音不錯”。
而就在這時，忽然，艾拉唱歌的語音屏幕上飄起了禮物的特效。
YY禮物：鼓掌。
一毛一個。
1314個，是一組。
“歪歪魚爲2080沈婉送出禮物【鼓掌】X1314”
“歪歪魚爲2080沈婉送出禮物【鼓掌】X1314”
“歪歪魚爲2080沈婉送出禮物【鼓掌】X1314”
一瞬間，禮物開始刷屏。
一百三十一塊四的禮物特效飛快滾動了起來。
“我草，有土豪在給她刷禮物！”
於坤有些驚訝。
路遙也有些驚訝……
不過很快似乎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扭頭。
果然，徐公子那邊正在對着鼠標狂點……
他無語的抽搐了下嘴角，看着電腦屏幕上那各種聽歌的人發出的“666”的讚歎數字，再一次體會到了軟妹幣戰士的偉大。
麥序時間，一共是240秒。
4分鐘。
艾拉一首歌唱完後，這才留意到滿屏的666。
以及……屏幕上不停飄着的禮物特效。
她有些懵了。
整整10組1314的禮物。（注1）
第一反應是路哥哥送的。
看着這個名叫“歪歪魚”，她又有些不確定。
因爲想不通路哥哥爲什麼叫歪歪魚。
但她還是用很開心的語氣感謝了歪歪魚，接着看所剩無幾的麥序，又唱了半首歌后，就下麥了。
“你這朋友可以啊，老路，有人捨得刷禮物，她這估計簽約沒問題了。”
“嗯，還好吧。”
路遙說着，給徐公子發了條消息：
“啥情況？”
“上上人氣啊。”
徐公子回的很快。
而且……一千來塊而已，對他來講真不叫什麼事兒。
行吧。
徐爺尿性。
而排完麥序的艾拉就立刻發來了消息，問路遙是不是他刷的禮物，路遙也如實告知後，把她謝謝徐公子的短信轉發了過去。
可惜，徐公子已經拉着劉明澤開始打遊戲了。
晚上11點多，305關燈睡覺。
免不了的睡前聊天環節裡，於坤忽然來了句：
“誒，你們知道最近YY裡挺猛的CHINA公會不？”
徐公子的聲音響起：
“CHINA咋了？”
“沒啊，就他們最近挺猛的，據說裡面有幾個有錢的土豪，他們老大叫寶哥，身邊有挺多有錢的土豪，這幾天老和我們皇族起摩擦。”
還沒睡着的路遙一邊給女友發消息，一邊說道：
“現在人最多的還是2080吧？”
“性質不一樣，2080是音樂公會，裡面都是唱歌排麥的，但他們沒有開視頻的呀。我們公會現在都有人開視頻了。”
這時，徐公子接了一句：
“CHINA也有。”
“對，但現在最大的公會肯定還是我們。”
“未來就不一定了。”
路遙隨口說道：
“現在的公會其實說白了，就是大家湊一起玩玩，YY現在打賞的人這麼多，以後肯定會更正規化。”
“那倒是……可惜了，我都想自己弄個公會了。可惜，我沒土豪啊。我要是有錢，我直接就弄個大公會，跟2080那種，你看今天給路遙你朋友刷錢那個人，一下就刷了一千多……”
“一千多分到手能有多少？”
“她簽約了沒？”
“沒。”
“那沒多少，大概兩三百塊。要是簽約了，纔會分成高一些。”
論起來YY裡面的彎彎繞繞，於坤自然很懂：
“簽約是五五分成呢，一千三百塊，到手六百多。”
“這種算經紀約吧？”
“對，一簽籤三年那種。但簽約了沒人給送禮物也沒用，所以好多人乾脆都不籤。”
“要是三年的話，其實時間並不算長。”
被於坤的話勾起了回憶，雖然路遙對YY這個軟件不是特別瞭解，但卻很明白，那種直播風，確確實實是它帶起來的。
躺在牀上繼續說道：
“簽約了，肯定拍麥序、推廣之類的會有側重點。而且，一旦這種工會往正規化走的話，2080現在人都這麼多，要是好多歌手能開視頻後，人肯定也不會少。其實你從這點看來，未來YY的職能規劃就很清晰了。YY提供平臺，公會簽約優質主……歌手，歌手、或者老於你這種喊麥的，或者那種聊天的人，他們負責吸引粉絲。粉絲多了，有人送禮物，YY賺錢，公會抽成，歌手也賺錢。”
“喲？”
於坤的聲音裡有了些驚訝：
“老路你很懂啊。”
“不是懂，是很輕易的就能推出來他們的未來。粉絲是基礎，YY是平臺，這些歌手說白了就是商品。這種供需關係下，每個歌手都能展示自己的魅力，就會有人送禮……”
“就比如今天這個歪歪魚？”
躺牀上的徐公子嘴角一抽。
就聽路遙繼續說道：
“對……假如說這歪歪魚給一個歌手刷了一千塊，那YY平臺拿五百，公會拿一百，四百給歌手，公會靠數量，收入也絕對不會少。”
“那完全可以跳過公會環節啊。”
“所以，他們需要開發公會職能和優勢。比如宣傳推廣方面，打廣告，吸引人進來之類的。YY現在還太原始了。”
“……你這思路真可以啊。”
於坤的聲音裡已經充滿了驚訝。
“那我要弄個公會，不是也能這麼做？”
“能啊，前提是你得有實力把人招攬過來。”
“……招人確實難，我們老大，皇族天賜，夠出名了吧？結果還是有人去CHINA。”
“……誰？”
忽然，路遙一愣。
天賜？
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
莫名的，記憶開始翻滾，他想起來了一個事情。
當初有個人就叫這名字，然後因爲挪用公款進了監獄……
皇族天賜？
這倆難道是一個人？
“你們老大現實裡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不過有人說他是大集團的老闆。超級有錢那種。”
“……”
路遙不說話了，在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想了想，他掏出了手機，開始搜。
結果“皇族天賜”這個名字在百度上有，可確確實實沒現實裡的一點消息。
他翻了一會兒，又開始翻YY的融資歷史。
結果發現，YY在09年融資過兩次，融資額度是1200萬美元和1350萬美元。
10年，還沒進行過融資。
他來了興趣。
看來，他們現在應該也在摸索着轉型吧？
想了想，他給女友發了條信息：
“大寶，你們有跟多玩YY融資接觸的機會麼？”
“？你還沒睡？”
“沒。和宿舍的人在聊YY這個軟件，你知道吧？”
“知道呀，前兩天我剛看過他們發來的邀約。不過他們的入場金太高了，這次的融資目標估計得一億美元。小初挺有興趣，正在思索要不要追加資金，我倆的錢不太夠。”
見狀，路遙思考片刻後，忽然翻身下牀打開了電腦。
三個人都看到了他的動靜，不過卻沒問。
只是好奇平常的秒睡王爲什麼今天不睡覺了。
可聽到了噼裡啪啦的鍵盤聲後，大家就都不在意了。
天才又開始工作了。
這種狀態下，他是聽不進去什麼東西的。
於是，三個人開始聊天，直到聲音逐漸都低了下去。
……
12點出頭。
胡璃忽然接到了路遙的短信：
“你郵箱裡有我發的YY的優勢，這項目我建議你和初姐多考慮下，目前來看，值得入場。”
躁動的音樂裡，胡璃腦門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爲什麼還不睡覺啊？”
“因爲在幫你和初姐賺錢！”
“……”
“你們還在酒吧？”
“嗯，沒回去呢。”
“你喝酒了沒？”
“喝了一點點。”
“初姐呢？”
“她有點醉啦。”
“那照顧好她，早點回去。”
“知道啦。”
“嗯，你明天看看，困了，我睡了。”
“晚安。”
回覆完，胡璃打開了手機裡的郵箱軟件。
看到了男友洋洋灑灑的一篇文章標題：《YY的前景》。
實話，名字取的挺草率的。
但她的想法也很簡單。
男友的腦子很厲害，如果一件事連他都覺得“大有可爲”，那麼，無論怎樣，自己都該多去了解一下。
想到這，她找到了醉意朦朧的徐若初：
“誒，路遙發的。”
本來都有些醉了的徐若初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眼神聚焦，看向了胡璃的手機。
奈何有些看不清，她便拿了過來。
當看到《YY的前景》時，她有些疑惑，湊到了胡璃耳邊問道：
“這是什麼？”
胡璃知道解釋不清，索性打開了短信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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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初眯着眼睛看了下倆人的聊天記錄。
可注意力卻並不在內容上。
眼神忍不住的看着他那“初姐”的幾條短信內容。
心頭微起波瀾。
這時，胡璃說道：
“咱倆回去吧？”
“……好。”
徐若初點點頭，把手機遞給了她：
“他寫的那東西你發我。”
“嗯。”
倆人同時起身。
徐若初下意識的搖晃了下，胡璃趕緊扶了她一把。
“小璃姐。”
忽然，她湊到了胡璃耳邊。
在胡璃疑惑的目光下，說道：
“祝你倆幸福。”
“嘻嘻~”
胡璃眉開眼笑。
顯然，很喜歡聽。
（注1：我要是沒記錯，10年2080好像可以刷禮物了。但又有些不確定，所以不用太較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