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唱歌？”
天宮一號的包廂內，路遙聽到這位學姐的話後，笑着搖了搖頭。
他雖然沒直接回應，但白瑤卻好像懂了。
自顧自的點點頭：
“也對，你是專業的，你要是開嗓了，他們就沒法唱了。”
路遙心說你還真捧我。
他的本意是不着急，等一會兒再說。
結果到她嘴裡就變成“專業”了。
接着，他端起了巴黎水的瓶子，和她碰了下。
倆人是挨着的，她在中間，左手邊是徐若晨。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她目前就和這倆人最熟。
酒杯碰撞的聲音被包廂裡的歌聲所掩蓋，但路遙卻看到她那一威士忌杯的啤酒，直接一口氣給幹了。
想了想，他說道：
“學姐，慢慢喝，不着急。”
“？”
白瑤有些疑惑：
“啤酒不乾杯的嗎？”
“呃……”
行吧。
這理由還真是讓人沒法反駁。
不過嘛……路遙心裡也承認，就從這一杯酒和她這句話裡面，他就看到了一種屬於北方人喝酒的豪邁。
同時，也不得不說一句，她喝酒的氣勢還挺能壓迫人的。
本身她就比一般女孩要高，並且……哪怕只是穿着一身運動服，也能感受到那股健康的美感與力量感。偏偏，她那張臉卻又冷又能打。
漂亮、冷豔、有氣勢。
真有點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
而這種壓迫感和那種金剛芭比還不同……她給人的感覺，或者說至少給路遙的感覺是很容易被激起一種征服欲。想看看這個強氣到不像話的女子在男人身下承歡是怎樣一副嬌羞……嗯？
忽然，他一愣。
隨即露出了幾分無語的神色，趕緊喝了口巴黎水壓壓驚。
怎麼今天自己這麼容易心猿意馬？
那兩粒養生丹的“勁”也太大了吧？
難怪尤潤能夜夜笙歌。
以後可不敢胡來了。
兩顆就這德行，那三顆下去，得成什麼樣？
瓦塔西鋼板日川思密達？
他正琢磨着，忽然感覺到了兜裡的電話在震動。
下意識的拿出來一看，發現來電人是徐若初。
本能的看了徐公子一眼，發現徐公子這會兒正和人在那玩俄羅斯輪盤。
想了想，他捏着電話走了出去。
“喂，初姐。”
他剛接通，就聽見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
“誒！接了接了！……快快快，你說話！”
？
說話這人是誰？
他正琢磨呢，那邊徐若初的聲音響起：
“你在哪？”
“……在和瑞哥他們唱歌。”
“瑞哥？”
徐若初有些疑惑，但這會兒已經酒至微醺的她已經思考不了那麼多了，所以也沒糾結，說道：
“來接我吧。有點喝醉了。”
“好，我這就去，你開車沒？”
“開了。”
“那我打車過去，地址發我吧。”
“好……誒，你別說，聲音挺好聽的啊。感覺就是個大暖男……”
那邊嘈雜的動靜再次響起。
不過立刻就被掛斷了。
路遙想了想，直接回屋，走到了馮瑞那邊：
“瑞哥，我先失陪了啊，有點事要出去下。”
“啊？……行。”
馮瑞也沒糾結，點點頭就答應了下來。
接着，路遙和其他幾個人又打了個招呼，到徐公子這邊時，他只是說道：
“我先走了啊，有點事。”
“？”
徐公子愣了愣，隨即露出了曖昧的笑容來，勾着路遙的脖子，這會兒已經喝大了的他湊到友人耳邊說道：
“我車裡有岡本，你給我留幾個。一會兒我讓悅悅來陪我。”
路遙心說你快讓人家回去過年不好麼？
接着翻了個白眼，心說我要是和你說實話……你估計給我的就不是岡本而是把我當成山本五十六給突突了。
接着，他對白瑤說道：
“學姐，我有點事，先走了。”
“？”
白瑤一愣。
看了看路遙……點點頭：
“好的。”
“嗯，拜拜。”
路遙擺擺手，直接走了出去。
接着就看到了徐若初那邊發來的地址，他一路下樓，打了個車朝着地址趕去。
……
10點半多，他到了地方。
這才發現，這地方似乎是個私人會所，他剛下車，就立刻有經理湊了上來：
“貴賓您好，請問您要去哪個房間，我帶您過去。”
“三個八。”
聽到房間號，經理明顯變得更恭敬了一些，引着路遙一路走進了這處裝修看起來很雅緻的會所。
直接上了二樓，路遙就聽見了包廂裡傳來的歌聲。
好傢伙，初姐也在這唱歌呢？
一路來到了三個八門口，經理禮貌的推開了門，路遙直接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瞧見了一桌風捲殘雲。
這是飯廳。
緊接着，音響裡傳來了聲音：
“哇！快，初姐，你男朋友來啦！”
“哎呀好帥啊！”
路遙順着動靜望去，就看到了飯廳旁邊，七八個女孩，包括徐若初在內正望着他。
他邁動了步子，臉上掛着禮貌的笑容走了過去。
音樂聲直接暫停。
但卻沒人說話。
都在看路遙。
這時，徐若初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見狀，路遙趕緊上前了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
有了支撐，徐若初的身體纔不再那麼搖晃，用散發着些許朦朧的雙眸笑吟吟的看了路遙一眼後，說道：
“介紹下，路遙……我男朋友。”
幾個女孩都在笑。
“你們好。”
路遙笑着打了個招呼。
就聽徐若初繼續指着其中一個女孩說道：
“這是溫娜。”
那女孩戴着個方框眼鏡，看着還挺秀氣的。
“你好。”
“嘿嘿，路遙弟弟，你好啊。”
“哈哈哈。”
“要死啦你，你得喊姐夫！”
“哈哈哈哈哈……”
一羣女孩頓時笑開了。
路遙隨意的點點頭：
“喊什麼都行，不挑。”
“哈哈哈……”
徐若初也在笑，繼續介紹。
“張靜雯、隋芝，哦對，她是小薇的表姐。向思琪……”
把幾個人都介紹完了後，大家就算認識了。
溫娜趕緊說道：
“快坐快坐，來來來，慶祝初姐終於脫單啦！乾杯！路遙弟弟，你喝這個。”
一邊說，她還體貼的給路遙拿了一瓶飲料。
“好……初次見面，大家好。”
“嘻嘻，乾杯啦。”
包括徐若初在內，所有人都把杯子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路遙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瓶，心說她們幾個真喝了不少了。
這時，他感覺到肩膀一沉。
徐若初已經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不僅僅是頭，整個人都偎了過來。
倆人看着與尋常情侶沒有任何差別。
緊接着，歌聲再次響起。
這羣人壓根沒結束的意思。
緊接着，一支話筒遞了過來：
“路遙，唱歌唄。”
“對啊，搖滾大明星，我們可想聽你唱歌啦。”
“LIVE！LIVE！LIVE！”
幾個人開始起鬨。
“呃……”
路遙想了想，擺擺手，指着靠在自己肩頭的徐若初說道：
“你們先唱。”
“喔~~~~~這麼甜嗎！初姐，你藏的可夠深的！”
聽到這話，一直閉目養神的徐若初睜開了眼。
此刻，她的嘴角全是笑意，說道：
“我這會兒頭暈，他陪我一會兒都不行？”
“不行，要麼你喝酒，要麼我們要聽你男朋友給我們唱歌！”
“……那我還是唱歌吧。”
聽到路遙的話，女孩們心滿意足。
而路遙接過了麥克風後，笑着問道：
“你想聽什麼？”
“唔……”
徐若初想了想，說道：
“陳楚聲那個，你之前唱過那個。”
“好。”
路遙點點頭，起身走到了點歌臺前：
“那我直接切歌啦？”
“切！”
幾個女孩一臉隨意。
很快，《原來的我》的吉他聲響起。
路遙清了清嗓子：
“給我一個空間~沒有人~走過……”
“哇~~~~~”
那充滿了金屬質感的嗓音一開口，幾個女孩就發出了一聲驚歎。
溫娜忍不住雙手捂臉，對徐若初說道：
“初姐，也太好聽了吧~”
徐若初無言。
嘴角上揚。
臉上是一種混合着些許得意的驕傲情緒。
就彷彿在說：看吧，這就是我男朋友。
“曾經愛過卻要分手爲何相愛不能相守到底爲什麼~早知如此何必開始~歡笑以後代價就是冷漠~……一起來~”
隨着路遙的話，幾個已經開始跟隨節奏東搖西擺的姑娘便齊聲唱道：
“我還是原來的我~~~~~”
徐若初也在跟着唱。
醉意朦朧的雙眼中，卻全是站在熒幕前唱歌的男人模樣。
很快，一首歌結束。
路遙就聽見隋薇的表姐隋芝對溫娜說道：
“娜娜，我感覺路遙唱的比齊秦還好聽啊！上個月表姑過生日時候，齊秦唱的感覺都不如路遙好聽！”
路遙嘴角一抽。
啥意思……
過生日真把齊秦喊過去了？
乖乖……
而其他人則喊着：
“再來一首！沒聽夠！”
“……哈，行吧。”
路遙點點頭，對着點唱機點了幾下。
很快，屏幕變的亮了起來。
屏幕前，路遙笑着說道：
“一首《加州招待所》送給各位。”
“哈哈哈哈……”
笑聲中，他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畢竟1994冰封地獄這一版《加州旅館》的前奏很長。
“路遙，你會彈這個前奏嗎？”
聽到隋芝的問題，路遙點點頭：
“嗯，會。”
“……娜娜，有吉他沒？”
“沒……早說啊，早說讓他們準備一下。”
“好吧。”
隋芝滿臉遺憾，但馬上來了精神，高舉起了手，跟小朋友想回答老師問題一樣說道：
“報告！初姐！我想讓路遙唱《鮮花》。”
“哈~好，那今天你們就化作無情的點歌機器吧……”
說着，她扭頭看向了路遙：
“好不好？”
“好。”
“哇，好寵啊……”
幾個女孩估計也是真喝多了，又開始起鬨。
路遙好笑的搖了搖頭。
接着肩膀一沉。
徐若初終於沒有再維持那副端莊的模樣，而是整個人依偎到了路遙的肩膀上，把腿翹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整個人呈現着一種放鬆的姿態。
跟着加州旅館那無論何時聆聽都會讓人沉醉的前奏，半眯着眼，高跟鞋有節奏的搖擺了起來。
很快，路遙的聲音響起。
她閉上了眼，跟着輕哼起了這首經典到不能再經典的名作。
甚至在心裡涌現出了一個想法。
回頭要關注一下老鷹樂隊明年的演出。
無論在哪……她都想去看一次。
要和他……一起去看一次。
唔。
到時，她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在他懷裡，跟着他一起唱。
一邊想着，她一邊輕哼：
“歡迎來到加州旅館……多麼可愛的地方~多麼可愛的臉龐……”
唔。
他身上好香。
……
接近凌晨一點。
這個局，終於散了。
徐若初似乎完全醉了，雖然談不上不省人事，但確確實實走路都已經趔趄了。
路遙只能半拉半摟着她。
期間雖然談不上佔便宜的想法……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了徐若初的身材。
別的不提……她的腰是真的細。
盈盈一握。
真的很銷魂。
接着，大家各自上了各自的車。除了徐若初，她們都有司機。
他習慣性的打開了後車門，可徐若初已經上了副駕駛。
見狀，他想了想，拉出了X6的安全帶，要幫她繫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探身插安全帶的功夫，徐若初的心裡忽然出現了一股衝動。
但……
最終，她沒有任何動作。
攥起的拳頭也緩緩的鬆開了。
“嘭。”
車門關閉。
她看着玻璃外路遙的身影，一時間又有些後悔。
滿是複雜。
但……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在路遙上車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路無話。
她確實是醉了。
雖然意識還清醒，但說到底是醉了。
迷迷糊糊中，到了停車場。
下車時，她依舊靠在了路遙的懷裡。
卻無心說話。
不知爲什麼，只希望電梯能慢一點。
可到底電梯還是到了家。
她能感覺到路遙在摸她的手袋，也能感覺到他懷裡的溫暖。
可最終，門還是開了。
她被攙扶着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在摸自己的腳。
幫自己脫鞋子。
甚至風衣也被他脫了下來。
而最後……
她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
本能的勾住了路遙的脖子，愈發天旋地轉的世界中，似乎只有他……始終未變。
接着，她的頭被溫柔的靠在了枕邊。
他離開了。
但很快又走了回來。
她聽到了垃圾桶的聲音，以及牀邊被放了一杯水。
“初姐。”
“嗯。”
徐若初應了一聲。
黑暗中，她聽到了路遙的聲音：
“早些休息，晚安。”
“……好，晚安。”
於是。
這次他走了。
再也沒回來。
“呼……”
徐若初睜開了眼。
起身，迷迷糊糊的脫掉了全身的衣服。
就像是路遙說的那樣。
月光照耀下，她白皙的身子在腰線處有一條極爲明顯的曲線起伏。
不算誇張，但很美。
而她卻已經習以爲常。
趔趄着走進了衛生間，很快，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溫水與卸妝油的作用下，她恢復了素顏。
但……也到了極限。
勉強敷上了面膜，她躺到了牀上閉上了眼睛。
世界開始重新旋轉。
整個臥室的空間陡然開始放大。
而她則越來越小。
越來越小。
越來越。
越來。
越……小。
當意識沉入深海，她最後一個念頭是……
“明天，繼續找人出來玩。”
“我要見他。”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