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知道學姐的身材很好。
從生物層面來說，她的體脂率低，身材緊實。而從美學上說，她是很標準的那種身高腿長九頭身，非常符合黃金比例。
但……老實講，他沒想到學姐的身材竟然好到這種程度。
此刻，倆人就在來福士廣場裡一樓一家他叫不上名字的高奢店裡。當學姐穿着精心挑選的禮服走出來時，他也好，旁邊的導購也罷，都不可避免的被眼前的佳人驚豔到了。
她的身高長相如何和這件黑色的禮服完美搭配不提，就單說曲線。
緊身的禮服，把她的所有身材優勢襯托的淋漓盡致。
路遙這才發現，原來她的腰……竟然如此細。
或者說，她的腰部曲線竟然如此誇張。
而這種纖細感，絕對不是那種很瘦弱的感覺，而是完完全全的一種由內而外所散發的健康美感。
用老一輩人的話說，叫腚大能生娃。
她這腰部曲線，確實在路遙看來太誇張了。
更何況，她很高。
因爲高，因爲肌肉線條感很美，所以禮服穿上去後，不自覺的就能讓男人升起一股征服欲。
雄性們都在躍躍欲試。
沒辦法，包括路遙在內的所有人，都太想知道……能征服這樣一位雌性，會收穫怎樣的成就感了。
而如果說她這一身唯一有什麼缺憾的話，那麼就要屬肩膀上那散發着中藥味的膏藥貼。如果沒它，那麼路遙心甘情願的給打上一百分。
“怎麼樣？”
看着有些呆滯的路遙，冷顏學姐很大方的擺出了一個全球小姐的造型，問道。
路遙無言，只是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見狀，白瑤微微一笑。
曼步走到了鏡子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後，又不可避免的把目光落在了鏡子裡那隨着自己移動而移動的視線上面。
路遙確實看呆了。
她很滿意。
可她不知道的是……看着她背後的學弟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學姐這身材，不生男娃都對不起啊。”
“這後背的肌肉……看着真叫一個賞心悅目。”
“果然，白幼瘦和力量感比較起來，一文不值。”
“徐公子還是太年輕了呢。”
他腦子裡的想法那叫一個精彩。
而也正是因爲這呆滯的眼神，原本還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學姐直接便對導購點點頭：
“就這一件吧。”
她連價格都沒問。
很快，倆人從這家店裡走了出來，路遙幫她拎着那三萬多的禮服購物袋，看着重新換上了運動服，變得有些“平平無奇”的學姐，忍不住來了句：
“學姐，你是懂反差的。”
“怎麼？”
“沒，就是感覺這套衣服真的很適合你。”
“但穿着很彆扭。”
白瑤微微搖頭：
“走路邁不開腿，而且……我也挺討厭穿高跟鞋的。”
“爲什麼？”
“因爲我的腳很大。”
“呃……”
“女人最理想的腳部尺碼，是36半到38半。再過，無論怎麼美的鞋子，穿上去都會有些不協調。更何況高跟鞋走路其實很費勁，很不自在。”
聽到這話，路遙瞄了一眼她腳上的AJ。
還別說……仔細想想，她的話確實有道理。
這時，他看到了學姐那苦惱的表情：
“而且，個子太高，無論走到哪都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注視。我不太喜歡這種被別人盯着的感覺，人越多，我越不自在。”
“但我聽說你被女生表白的時候……”
“去去去。”
路遙剛開口，她就趕緊擺手：
“別提這個。我聽不了這些，會頭皮發麻。”
越說，她越苦惱：
“我看起來很像是拉拉麼？爲什麼會有女孩子跟我表白？”
“因爲學姐很酷嘛。”
路遙笑着聳聳肩：
“而且……因爲你沒有男朋友。”
“……”
白瑤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
忍不住白了路遙一眼後，說道：
“我找不到男朋友還真是對不起啊，耽誤你看熱鬧了。”
“呃……那倒不至於。”
說着，路遙也有點八卦了起來：
“學姐談過戀愛麼？”
“當然談過。”
“……大學？”
“不，初中、高中，都談過。”
“啊？”
路遙看着她那淡然的模樣，心裡一陣陣驚訝：
“學姐談過？”
“我爲什麼不能談過？”
白瑤有些無語，接着說道：
“初中是初戀，也談不上什麼刻骨銘心，就彼此有好感，隨便拉拉手，初吻也是糊里糊塗的。後來升高中了，就分了。高中的時候，也談過一次戀愛，不過比起初中，高中可能因爲成長的原因吧，反倒算是記憶猶新。只不過……結局不怎麼好。”
“什麼結局？”
“被撬走了。”
“？？？”
路遙一懵：
“被撬走？……真有人捨得離開你？”
學姐的腳步一頓。
頗爲意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問道：
“怎麼？我在你眼裡很討人喜歡麼？”
“肯定啊。又溫柔，又細心，又會照顧人……而且顏值就更別提了。你連女孩都掰的彎，對男孩的殺傷力還用說？這人也太沒眼光了吧？”
他越說，白瑤嘴角的笑意就越大。
到最後已經蔓延到了全臉。
她坦然且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路遙的讚美，接着才解釋道：
“你說的一切，建立在女孩的小鳥依人上面。但……當你的女朋友只是短短的一個高一上半學期寒假不見，就忽然竄到了一米七，甚至在高一下半學期，長到了一米七六，甚至比你還高一公分，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呃……”
看着路遙那驚訝的模樣，她聳聳肩：
“我初中的時候……其實都是正常身高。唔，也不能算正常吧，但不到一米七，至少還能接受。可高一的時候，我忽然就開始長高，你想想看，你帶着比你高一公分的女朋友，看着人高馬大，你和她手拉手走在街上……你知道最傷自尊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你跟你媽出來的？”
“噗……哈哈哈哈哈。”
路遙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話，成功讓冷顏學姐冰山瓦解。
也吸引了許多商場客人的注意力。
而當其他客人看到這倆人時……第一反應都是這倆人個頭都不矮啊。
事實也是如此，AJ那厚鞋底加上她的天然身高，已經接近了一米八。從女性角度而言，這個頭已經是鶴立雞羣了。
也就是路遙這一米八八的個頭在這擺着，否則還真是壓不住她的氣場。
而學姐笑了許久，才點點頭：
“沒錯，但不是和媽媽，別人是問：這是你姐啊？……你瞧，這種話其實很讓男人受傷的。或者說從某些方面而言，我改變了他的審美。反正前兩年回家的時候，聽同學聊起來他，別人說他後來找的女朋友都是清一水的一米六。看着嬌小可人，可可愛愛的……”
“嘖。”
雖然明明她是笑着說的，引以爲趣事。
但路遙還是真心實意的說道：
“那真挺遺憾的，他不知道他到底錯過了一個多麼好的女朋友。”
“……說的你好像和我談過戀愛，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一樣。”
白瑤說這話的時候，臉蛋微紅。
可惜路遙沒注意到。
“我是沒和學姐談過戀愛，但一個對朋友都能如此細心而溫柔的人，做女朋友一定不會差到哪去，不是麼？”
“……”
她愣了愣。
笑的有些不自在：
“哈哈，或許吧……走，去這家看看。”
“嗯。”
倆人就這麼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閒逛，試衣服，刷卡，聊天。
認識這麼久，真正意義上的開始了一個彼此瞭解的過程。
路遙知道了她大學之所以不談戀愛，不是因爲她喜歡女生，而是在逐漸成長後，對異性的感官中，認爲男朋友必須具備一些能吸引她的點。
比如他要有一種專注力，無論任何愛好，都要具備的一種專注力。
再比如自信感，或者說不在意外界看法的自我認知。
或者更玄學一些的“看一眼就能生出好感”的程度。
以及要有一種平常一起相處起來會很舒服的自然，以及共同的愛好等等……
聽的路遙直吐槽她這根本不是找男友，更像是相親。
而白瑤聽到他的吐槽後，把一切歸結爲一句：
“總之，我從“被喜歡”變成了“我喜歡”，我喜歡的人，我可以不顧一切。但我不喜歡的……他在怎麼樣都白搭。”
倆人這一上午，相當於坦誠局。
路遙不提，她看起來倒是心情愈發的好了。
甚至在中午吃飯的事後，都多吃了一碗飯。並且在飯後被路遙攛掇着買了個DQ的超大杯暴風雪。
還得到了一句埋怨：
“都怪你，我都說我不吃了。”
“少來，咱們路過了兩次，每次你都把視線停留在它家。想吃你就吃唄，吃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
“冰激凌是禁忌啊！我要訓練啊……”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別吃了？”
“不吃該化了。”
“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
冷顏學姐笑着，手裡捧着冰激凌，在那突破禁忌的快感中逐漸沉淪。
果然，冰激凌大魔王太可怕了。
跟旁邊這個魅魔一樣。
她心說。
……
下午2點多，酒足飯飽的倆人帶着四五套衣服往回走。
而包裡還多了幾條絲襪。
可惜，路遙沒好意思看她買的都是什麼款式的……
也想不出來學姐穿絲襪到底是什麼樣。
而倆人也不是回學校，而是直接趕往華東師範。
“華東師範排球隊實力咋樣？”
“一般般吧。”
開着車的王牌副攻手一臉隨意：
“友誼賽，大家有來有回。真動真格的，她們也就那樣。”
“……嘖。還真是王者的氣魄啊，復華女子排球隊隊長閣下。”
“嘿嘿嘿……別……別這麼中二，我有點不好意思。”
她的笑容裡多了一抹靦腆。
不過馬上想起來了：
“你們打籃球不也碰上過他們麼？”
“嗯……還輸了。”
“我記得你好像是17分9籃板……5個助攻？”
“……？”
路遙一陣驚訝：
“你記得這麼清楚？”
“嗯。”
她倒沒說爲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只是搖搖頭：
“可惜了，接下來幾個月我要全力備戰大學生聯賽，不然……還能幫你報仇。早知道上次和她們打認真點了。”
“……對不起，我們籃球隊太弱了。”
“沒辦法，學校不搞特招嘛……明年你還打麼？”
“不知道啊，學校也沒說明年還讓不讓打。不過打也出不來什麼成績，明年我大二，大三大四不也是那幾個人，大一不知道能不能來個大神救救我們這幫小垃圾。”
“我建議你努努力。”
“啥意思？”
“別給自己留遺憾啊。”
開車的學姐一臉“過來人”的模樣：
“別跟我似的。”
“……你連全國冠軍都拿了，還有遺憾？”
“有啊，萬一今年沒拿到世界冠軍，你說我遺憾不遺憾？”
“……要不咱考慮留個級？”
“哈哈哈哈……”
她又笑噴了。
這一下午的笑聲，估計要是被其他認識的人看到，能徹底驚掉下巴。
眼前的白瑤學姐身上哪還有一點點排球人口中“冷麪大魔王”的模樣？
當然了，這綽號也就路遙不知道……路遙要是知道，高低得在這綽號前面加個“朝鮮”倆字。
而就在這一路的說說笑笑中，倆人到了華東師範。
並且，路遙算是看到了她的特權。
她竟然直接把車開到了教職工停車區。而之所以能這樣，全依賴她把車開到校門口時，面對門衛那句：
“復華女子排球隊，來打比賽。”
門衛連琢磨都沒琢磨，直接給放行了。
“6。”
這一番操作，路遙只能單走一個6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佩服。
而下車後，路遙就在羣裡說了一句他已經到華東師範了。
接着有些好奇的四處觀看了起來。
“看什麼呢？”
“看學校。”
“……走，我帶你逛。”
“你很熟？”
“你說呢？大學四年，我在他們體育館虐了三年，這裡就是韓國基於秦國。”
“上黨之地欲與欲求？”
“BINGO。”
“……嘖。真厲害啊，復華女子排球隊隊長閣下。”
“嘿嘿嘿嘿……”
倆人說笑着，開始在學校裡閒逛。
憑心而論，華東師範自然是好學校，但比復華還是差了一絲。但學校從基礎設施開始，其實都不算很差。
倆人走到操場的時候，還看到一羣人在打籃球。
要是平常，路遙高低得學一學旁邊那位秦國陛下，來一出天子出巡。奈何……復華在CUBA裡也只是弟中弟，連韓國都算不上，最多算是個被漢使跳腳罵街找到由頭被滅的百越。
更何況他還受傷了。
所以只能看看解解饞。
緊接着，聽到路遙說有些渴後，她就要給路遙去買水。
路遙自然不可能勞她大駕，倆人就一起去。
到食堂的時候，他還留心了一下食堂裡的“動靜”，接着給劉明澤發了個信息，說這邊的大學還很空，外賣功能相對原始，只是在自己的攤位上貼個聯繫電話。
“你的意思是，從大學開始？”
“嗯，未嘗不是一個方向。不過你動作要快。”
“OK。”
“給……和誰聊天呢？徐若初？”
白瑤買了水，走了過來。
“不是。”
路遙搖頭：
“室友。聊外賣的事情。”
“……外賣？”
“嗯，我們幾個打算弄個小程序……”
路遙喝着水，站在食堂靠近垃圾桶的地方，給她指着那幾個窗口，把創意大概說了下。
他倒不怕學姐剽竊。
她不是那種人，自然不屑。而他也不屑去這麼想她。
結果反倒是白瑤聽明白了後，無語的問道：
“你這屬於商業機密了吧？創業核心……就這麼和我說了？”
路遙樂了：
“那我要是和你說，按照我的預估，我這個創意，以後可能是個千億級別的市場呢，學姐怎麼說？”
“……”
白瑤嘴角一抽。
這話信不信先放一邊，看着他那笑嘻嘻的模樣，她無奈搖頭：
“你對別人多一點防備行不行？哪有這麼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創意核心說出來的？”
“對學姐有必要麼？”
路遙反問。
白瑤一怔……
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就看到自己這個學弟單手插兜，目視前方，仰頭喝水，態度那叫一個隨意：
“一個創意而已，不是麼？再說……對你，沒必要。”
人家一個酒店的估值就多少了……雖然外賣後續是個大蛋糕，但說到底，想做大，它是剝削騎手後再剝削商家。
在路遙眼裡真談不上是什麼“上等生意”。
但是吧……
話分兩頭說。
他是這麼覺着，也因爲對學姐“一知半解”，人家家裡的產業註定不用和其他白手起家的人一樣起早貪黑。
可對白瑤而言，這話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味道。
她忍不住抿了抿嘴。
必須要承認。
這一刻，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這個學弟身上……
看到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氣質。
用語言形容不上來。
但如果真要去概括……也只能找到一個“卓越”……或者“卓絕”來概括。
而在這份初露崢嶸的氣質中，她品嚐到了一股名爲“自信”的味道……
與氣魄。
讓人……有些挪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