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情商沒那麼低，自然懂徐若初現在到底在幹嘛……
只不過……
“姐，收收味兒，成麼？我咋感覺你經常幹這個呢？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你才經常幹這個！”
徐若初臉一紅，頓時變得羞惱了起來：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天天想潛規則我的人……”
“唔，那倒是。”
她不僅沒反駁，反倒是點頭承認了。
接着，她帶着幾分戲謔的心思，對路遙做出了一個很經典的數錢動作。
“我開心，錢，大大滴有！明白？”
看到那動作和神態，路遙就知道……肯定是胡璃教的。
於是趕緊點頭哈腰扮作狗腿：
“明白明白，太君！呢明白咧。”
“哈哈哈哈哈……”
徐若初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一邊笑，一邊攥住了路遙的手，就聽他問道：
“累了？”
她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感覺……這幾天過的很累？”
“……嗯。”
御姐的肩膀逐漸塌了下來。
而路遙也沒問爲什麼這麼累，只是主動說道：
“靠邊停車吧，我來開。”
“好。”
於是，A6完成了主副駕駛的交換。
而路遙剛上車調整好座椅，徐若初正擺弄着導航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掏出兜一看，他愣了愣，忽然再次停下了車。
“凡哥的電話，我接一下。”
把車打開了雙閃，在徐若初疑惑的目光中，他直接走下了車：
“喂，凡哥。”
“嗯，我這邊剛得到的通知。”
鄭小凡話還沒說完，路遙下意識的心頭一緊。
就聽對方說道：
“你們學校應該會在明天一早通知你，把你電腦裡的所有相關資料轉移。”
“轉移？”
路遙一愣。
“嗯，物理轉移，轉移到你們學校安排的研究室或者實驗室裡，具體我還不是很清楚，但已經接到文件了。從明天開始，你不能在任何非辦公地點裡進行任何研究，以及任何文字、語言的關於此項研究的敘述、討論相關內容。至於你的電腦，相關單位會照價賠付，你把你買電腦的發票或者購物截圖到時候發到一個郵箱裡，我一會兒給你發過去。”
當鄭小凡說完，路遙心頭就是一凜。
這就開始進行保密工作了？
想了想，他說道：
“我明白了。還有其他的麼？”
“其他的……暫時不能告訴你。你也不用操心，抓緊時間把這個模型研究出來，相關單位希望在年底之前完成，有問題沒？”
“沒問題。”
路遙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他的研究，他心裡有底，根本用不到年底。
最多再有個三四個月，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於是，他問道：
“凡哥，這麼說，我的研究已經直接列入到學校研究上面了？”
“……”
鄭小凡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說道：
“目前不屬於你們學校，但你們學校目前在爭取。”
他說的很繞。
但路遙一下子就明白了相關概念，忍不住笑道：
“哈哈，看來我要領工資了？”
“嗯，沒準是雙份的……總之，你小子確實搞出來了一個我們最需要的東西。我只能和你說這麼多……另外，路遙，你也別太累。這個模型我們都知道重要性，但我們更要考慮到每一個研究員的身體狀況。所以，勞逸結合，適當放鬆。如果發現自己搞不定，或者一些相關工作太繁複，那也可以跟學校申請讓人來幫你分擔一下。”
“……”
路遙下意識的眨了兩下眼，似乎隱約對方的意思，聽出了弦外之音。
於是笑道：
“嗯，我明白了，凡哥。我會注意自己身體的。”
“哈。”
鄭小凡那邊也發出了兩聲笑聲：
“嗯，總之呢，我們知道，你對安全意識方面比較敏感，所以對你的警惕性抱有信心。而接下來，相關研究工作該怎麼做，我們這些外行也無法指導你，你自己做好相關計劃就好。如果有什麼需要，或者發生了什麼事，隨時聯繫我。至於其他的……到時候會有一本相關保密安全的手冊發到你那，多看看，多瞭解，明白了麼？”
“明白了。”
“嗯，那就這麼說，具體你等通知就可以了。”
“好的。”
“嗯，掛了。”
“好。”
嘟嘟。
電話掛斷。
路遙靠在車邊眯起了眼睛。
此刻，魔都的高峰期，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與他擦肩而過。
車水馬龍的車燈，就像是他腦子裡高速旋轉的信號一樣。
不過馬上他就被“滴滴”聲吵醒。
這才發現，這臺奧迪有點礙事了。
於是趕緊上車，看了一眼導航後，往前開去。
副駕駛，一直留意着他反應的徐若初見他眼神有些空後，提醒了一句：
“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到地方慢慢想，先好好開車。”
路遙回神，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嗯。”
而徐若初沒有再問關於任何鄭小凡說什麼的事情。
她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路遙研究的這些東西似乎很重要，而越重要的東西，保密條例就越嚴格，他只要不提，那自己就絕對不能主動問。
不過路遙反倒是主動開口了：
“剛纔，凡哥說讓我把我宿舍的電腦明天物理轉移到學校的某個研究室裡。”
徐若初一怔。
“以後你不能再非辦公地點進行研究了？”
路遙一聽就明白，她似乎懂這個，於是點點頭：
“嗯。”
“……那你記得，包括我在內，誰也不要再說任何你的研究了。”
“我知道……我在想他說的另外一個事情。”
見狀，徐若初又不問了。
“凡哥說……讓我不要太累，如果覺得工作太繁複，那麼可以找人分擔。我覺得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故意？”
徐若初愣了愣。
陷入了思考。
她自問，對男朋友身邊的一切事情都很熟悉。
所以，以鄭小凡的用意爲延伸，把男友周圍的所有一切思索了一遍後，便說道：
“聽上去像是關心，但……考慮到他主動給你打電話通知你，那麼，這電話一定是收到指示後才和你說的。也就是說……在側面角度而言，他說話或許不會很方便，有這種可能性。”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這話應該是有深意。但這種保密研究，通常情況下，是研究員通力合作的成果。”
“目前我還無法和大家一起研究，也不需要。這些模型是按照我的思路在走，爲此我已經研究了半年多。而目前的進度，可能再有幾個月就能完成了。找人過來研究，磨合，沒什麼必要。”
“你之前和他說過沒？”
“說過，在報告中我提及了，目前我自己研究就可以。”
“……那就是說，他知道你現在不需要人。”
“嗯。”
“所以，目前應該不存在有研究相關人員……我們說更直白一點，就是不存在其他人過來分功勞的情況，對不對？”
“是的。”
這話雖然從徐若初嘴裡說出來，可對路遙而言卻並不算稀奇。
還是那句話，研究員也是有人情世故的。
有些東西……誰也躲不掉。
前世看多了，也遇到過多了，並不稀罕。
就好像他前世的論文，在三作、四作上面也總會出現一些他不是很熟悉的人名。
但這也是他能在博士畢業後，就直接獲得研究員職稱的原因。
要知道，在他們所，博士後，纔拿到助理研究員職稱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他是正兒八經的正高職稱。
而在得到路遙的肯定後，徐若初想了想，說道：
“那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他有認識的人知道你的相關研究，或者……他覺得你可以提攜一下你身邊的人。而你身邊……”
“學姐。”
路遙言簡意賅。
徐若初一愣：
“白瑤麼？……哦對，她今年就本科畢業，要讀研了。”
“嗯，而且她和她的導師，也是目前唯一接觸過我研究的人。而且，上一次，凡哥來找我，我……剛好和學姐在門口遇到，就一起等。他應該是認識學姐，但學姐和他不怎麼熟。”
“但白姨他認識。”（注1）
“對，所以我就在想，他的意思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聽到這話，徐若初微微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番後，說道：
“應該也差不多。或者……於情於理，無論他是站在白姨的角度，還是咱們倆的角度，這件事確實對你而言都是有利無害。人脈，人情，其實就是在這種順水推舟之中拿到的。而且就算他不是這意思……我建議你也把白瑤帶上。她或許不夠資格來幫你研究，但……大家畢竟都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不是麼？”
“……”
路遙沒吭聲。
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豈止是不錯……
她前兩天還拔你男朋友的蘿蔔呢。
不過……
“站在你的角度也是這麼認爲的？”
“當然。”
徐若初點點頭：
“你要明白，白瑤的弟弟，是目前白家唯一一個男丁。他，是白家大姨的兒子，是白瑤的親弟弟。而小鹿走了之後……目前白姨那邊，就她倆了。而拋開咱們倆的關係不談，假如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研究員，要是能讓白家欠你個人情……路遙，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更何況，白家不會瘦死，只是在她這一代稍顯沉淪。可大家的關係始終都在維繫着，至於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不是麼？”
“……嘖，乾脆我當上門女婿去得了。”
“……？”
徐若初一呆。
什……什麼東西？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可等腦回路轉過來後……
“嘶！！！！”
路遙捂着胳膊一臉無語：
“我就開個玩笑，你至於麼？”
“……”
徐若初不搭理他了。
顯然，有些生氣。
不過下一個紅綠燈一個吻，路遙就把她哄好了。
勾着男友的手，她雖然還是氣鼓鼓的，但仍然說道：
“那你把白瑤帶上吧，對你只有好處沒壞處。”
“嗯，知道了。”
說着，路遙想了想，主動問道：
“那這件事……我和璃姐說麼？”
“你不要說。”
徐若初搖頭：
“這種涉及到保密的事情，不要從你嘴裡說出來是最好的……我會和她溝通的。但以後她也不會主動問你，你放心就是了。並且……主要現在是不知道你歸屬到了哪個單位，鄭小凡有說麼？”
“沒，但提及的是目前研究不屬於復華，但復華在爭取。”
聞言，御姐再次沉默。
眼神閃爍。
頭腦在權衡着無數利弊。
大概走了倆紅綠燈，她輕聲開口：
“如果有人問你的意思，我建議你留在學校。”
“嗯，怎麼講？”
“兩方面。第一，這裡……是你的家。魔都市的人才政策，比你想象中，對本土人才要更具備優勢。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公平，但這一點從你在魔都出生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決定了。更何況……你的家裡，還有我，有胡璃，有很多人。大家雖然各自從屬的領域不同，但……有些事情其實一直都是串聯着的。而這種生態圈裡，相信我，你會過的如魚得水。你不喜歡的事情，百分之99，都不會出現在你身邊。而你想做的事情……基本不會有任何阻礙。”
她說的認真。
路遙無言。
但卻明白。
因爲……前世他在川渝那邊就感受過。
這話……絕對不是泛泛之談，而是真真正正各種意義上的便利。
說個最簡單的，那就是小到孩子上學，大到伴侶工作，都能快人一步……乃至許多步。
研究領域，始終就是精英人才扎堆聚集的地方。
就像是電影裡說的，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人才！
雖說人才到哪裡都會發光，但在外地發光和在鄉里鄉親之間發光，在本質上還是有所區別的。
或者更形象一些，鄉黨這玩意存在幾千年，自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於是，他微微點頭：
“嗯，第二點呢？”
“第二……”
御姐的臉色微紅。
“我們也都在這裡……不是麼？”
“……哈。”
路遙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是啊。
他們……她們……都在這裡呢。
“我懂了。”
“嗯。”
徐若初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走吧，一會兒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慶祝你的研究成果受到重視……富婆請你吃大餐！”
“哈哈。”
看着同樣笑的很開心的路遙，她繼續說道：
“吃完，好好陪富婆，沒準你公司的投資就有了呢。”
“……”
路遙嘴角一抽。
“姐，收收味兒，太沖了。”
“嘿嘿~”
笑聲中，奧迪朝着司機也不知道具體是哪的地點駛去。
……
一頓飯，吃了六萬多……還不算徐若初自斟自飲開了一瓶九萬多的酒。
幸虧那酒沒喝完，存了半瓶。
否則……一頓飯直接上十萬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天底下就沒有花錢的不是。
雖然路遙也想不通這家法國菜怎麼就這麼貴，但看着那乳鴿的腿上都包裹着金箔，也就大概解釋的通了。
而飯局結束的時候，存的酒水單上，徐若初寫的是“路遙”的名字。
同時在刷卡付賬的時候，對侍者來了句：
“剩下的三瓶，我也都要了。就存在這裡。”
路遙無語，問道：
“買這麼多做什麼？”
“存在這，下次要是你請人吃飯，直接報名字，喝這個，你有面子。”
“……”
從飯店出來，他在晚風中感慨了一句：
“和你、璃姐、小晨哥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我越是感覺到這世界還是太荒唐了。甚至我覺得假如有一天我是億萬富翁了，好像還是很窮的樣子。”
徐若初微微一笑，挽住了他的手。
億萬富翁？
好像還真不夠數。
不過……
沒關係。
我在。
我的錢很多。
我會給你這世界上一切最好的。
只要你開心就好。
但這些話她沒有說。
也沒必要。
感覺……會很肉麻。
她不是一個很善於說很好聽情話的人。
也無需說。
做就好了。
車子被開了過來，門童禮貌的雙手把鑰匙遞到了路遙手上。
很快，奧迪駛入了夜幕。
在第一個紅綠燈前，兩個模糊的身影貼到了一起。
（注1：203章，白姨的名字給弄混了，白姨是白亞琴，白家大姨是白亞淑，我是看資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筆誤了。可想更改才發現……那一章已經鎖定了。我這書就這點麻煩，但凡寫點東西，要是太深，或者過於……擦邊。章節就會鎖定，大家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