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流蘇紫重複着剛纔雲澤熙說的那三個字,而後冷冷一笑。
他雲澤熙,真的拿她流蘇紫當玩偶了嗎?他豈知,自己這個玩偶,可是會咬人的。
柳兒看了一眼流蘇紫,這才福了福身子道:“娘娘,王爺就這樣走了,要奴婢去留着王爺嗎?”
流蘇紫淡淡道:“不必了,不是說了嗎?強扭的瓜不甜,這男人要是一門心思不在你這裡,就算是你想留,那又有什麼意義?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流蘇紫說完,這才緩緩踏步走了出去,但見着外面夜幕纔剛剛降臨,雖說是入了夜,但是外面的一切倒還依稀可見,流蘇紫此時此刻好奇的是,爲什麼這雲澤熙出去,一轉眼就不見了?
“柳兒。”流蘇紫回過頭,瞧着柳兒還沒有走,這才叫住了柳兒問:“王爺怎麼出門一眨眼就不見了?這是上哪兒去了?難不成,飛了天遁了地不成?”
不管怎麼說,流蘇紫也只是因着開着的窗戶隨意瞟了一眼,這才發覺了剛纔雲澤熙一出門就不見了的事情,流蘇紫發誓,自己真的是無意間看到的。
柳兒一隻手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笑道:“娘娘,您瞧您心裡邊還是惦記着王爺的吧,別的人奴婢不敢說,可是娘娘對王爺的心思,奴婢可是一清二楚。”
這一番話直說的流蘇紫心煩意亂了起來,的確,她流蘇紫的的確確是對雲澤熙上心,可是流蘇紫也相信,自己傷心的並非是雲澤熙那張欠抽的俊臉,也並非是真的對他有情,而是她流蘇紫要讓這個男人愛上自己,然後將他拋棄,讓他嚐嚐這種被人將尊嚴踩在腳底下的滋味兒!
只是這一番說法,卻也並非是惹了流蘇紫惱怒,流蘇紫揚揚眉毛道:“那自然,誰讓雲澤熙是我的夫君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何況我嫁的是王爺。”
流蘇紫只是心裡想着,既然和自己朝夕相處柳兒都沒有看出自己的破綻,那麼,雲澤熙一定也是看不出的,既然如此,自己一定要把這場好戲繼續演下去,而不是拆穿,不管怎麼說,若是自己此番事情敗露,自然是會害了自己,不管柳兒也好,雲兒也好,隔牆有耳總不會是假的,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不必給被人說清楚。
柳兒聞言,卻也只是咯咯地笑着,一邊笑一邊道:“奴婢瞧見娘娘雙頰緋紅就知道了。奴婢方纔沒有注意,不知道王爺去了哪裡,娘娘若是擔心,不如去王爺的寢宮走一趟。”
流蘇紫在乎的,纔不是什麼雲澤熙,她在乎的是這個男人是不是走遠了,自己能不能繼續進行自己的計劃,去探一探這後花園的秘密,如今只要是確定這個男人走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流蘇紫揚眉道:“我纔不要去呢,王爺回去了也好早些歇着,明兒早上還要上朝呢。”
正說着這話,雲兒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道:“娘娘,奴婢瞧見王爺朝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了,想必王爺是去那裡賞月了吧。”
賞月?流蘇紫擡起頭,看着尚有幾顆星星掛起來的天空,她可不信雲澤熙這樣浪漫,懂的賞月,不過這人要是去了後花園,的的確確不奇怪,流聽荷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曾經就是在後花園的地方,發現了雲澤熙。
曾經的那一幕幕,都出現在眼前,流蘇紫還記得,那天月色如水,就那樣傾斜在了地上,自己和雲兒打了燈籠似乎都是多餘的了,而就在地上,流蘇紫看到的是雲澤熙講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按在了地上。
那個時候,流蘇紫第一反應就是雲澤熙意圖對那個丫鬟不軌,而那個丫鬟不從自己,於是就殺人滅口。
可是現在想來,流蘇紫只覺得破綻百出。
第一,不說雲澤熙的權利和財富,只單單是那一張俊美的臉,他府上有哪一個丫鬟不會對他心生愛慕,又怎麼會反抗而被自己的主子殺了呢?要知道,若是雲澤熙臨行了哪個丫鬟,那就是哪個丫鬟平步青雲了,又怎麼會反抗,現在想來,完全沒有道理。
第二,後花園從來都是熙王府的禁地,若是因爲什麼事情,比如哪個丫鬟闖了進去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而被殺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仔細一想,流蘇紫覺得最應該被懷疑的,應該就是後花園,而云澤熙如今又去了後花園,指不定又是什麼機密的事情了。
流蘇紫幻想着自己能夠揭開雲澤熙驚天的秘密,比如說,雲澤熙在那個地方有什麼密室,自然,流蘇紫是因爲古裝電視劇看多了,但凡壞人,總會有什麼密室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這都是閒話了,重要的是,流蘇紫在猜測,若是這個密室裡面藏了金銀珠寶無數,或者是美女無數,這倒不是什麼大事,若是秘密拉幫結派,和一幫子大臣秘密籌謀謀朝篡位,那麼,雲澤熙不是就死定了嗎?
滿門抄斬,一定會爽死雲澤熙的吧?
“娘娘,您在笑什麼呢?”柳兒怯生生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流蘇紫笑的一個勁兒,只覺得那笑容看得自
己毛骨悚然的,不由得擡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道:“怪嚇人的。”
聽到這番話,流蘇紫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笑容有點問題,於是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道:“沒什麼,我哪裡笑了,只是臉部抽筋了。咳咳,好了,既然王爺走了,那就走了吧。對了雲兒,伯母可是安排好了?大夫都看過了嗎?怎麼說的?”
雲兒忙福了福身子道:“大夫說了,只要我娘不再哭,傷好了便沒事了,只是大夫說,我娘可能永遠都看不見了。”雲兒說着說着,就又哽咽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流蘇紫拿出手帕,給雲兒擦着眼淚道:“你娘受了一輩子的苦,如今該是時候好好歇一歇了,她看不見,以後我們就是她的眼睛,所以不要哭,知道嗎?”
“嗯,奴婢不哭,奴婢不哭,奴婢發誓,從今往後,不讓我娘再受一丁點的委屈。”
雲兒吸了吸鼻子,這樣信誓旦旦的模樣,只讓流蘇紫萬分感慨,想到自己在現代的媽媽,那時候她都三十出頭了,老媽卻從來都沒有好好跟他說過一次話,幾十年在她看來,能夠回憶的東西,還不到一天,至於父親,早年父親搞外、遇,和自己的母親攤牌,自己的母親接着用事業麻醉自己,在她流蘇紫的眼裡,親情、愛情,真的都不算什麼。
但是雲兒的母親,卻讓流蘇紫羨慕了,即使他們生活貧窮,但是雲兒娘對待自己的孩子十分好,即使他們同樣有一個不堪的父親。流蘇紫甚至在想,自己出了車禍,自己的老媽,會不會爲自己留下幾滴眼淚呢?
流蘇紫不忍心的感慨道:“你有孃親在身邊,真好,好好照顧她便是了。柳兒,你也就在房間裡,跟着雲兒照顧她母親吧,我出去走走,不用擔心,只是就在這個附近走走。”
此時此刻,流蘇紫在房間裡和自己的丫鬟的對話,全然被雲澤熙聽在了耳朵裡。原來,這個密室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上面有房間,地底下自然也不缺少,只是地底下的這些房間每個分部都有其特殊意義,而流蘇紫所在的房間,正是透氣孔所在的地方,所以雲澤熙都聽得清清楚楚,當流蘇紫承認自己對雲澤熙有心的時候,雲澤熙的嘴角不知不覺的微微上揚了起來。
“王爺,司徒月回來了。”
顧銘帆找了好久,纔在這裡找到雲澤熙,但見着一向冷冰冰的雲澤熙此時此刻露出了笑臉,這才擡起頭,看着自己的頭頂。
“嗯。”
雲澤熙應了一聲,這才朝着房間外走去。
這個小房間內空無一物,顧銘帆一掃便知,於是又按動了機關,石門緩緩關上。
雲澤熙淡淡道:“司徒月查到了什麼?”
顧銘帆道:“司徒月就在那邊等,王爺有什麼事,還是去問問她吧。”
行至大廳,雲澤熙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看着地底下站着一排排整整齊齊穿着夜行衣的清一色女子,只是冷着一張臉,這些都是他訓練有素的秘密殺手,只要是查出來有誰意圖相對皇帝對朝廷不利的,雲澤熙都讓他們將那些人秘密殺害,而這些事情,一直持續了兩三年,幾乎都沒有人察覺,只是雲澤熙知道,這樣的生活,該是時候結束了。
看到這裡,雲澤熙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一個身穿着夜行衣的女子屈膝而跪道:“叩見王爺。”
“嗯。”雲澤熙淡淡應聲道:“查到什麼了?”
司徒月緩緩道:“回王爺的話,我查到流丞相這幾日正在藉以皇上的名義,到處散播謠言,以毀壞皇上的名聲,更有幾處百姓被貪官收重稅,然而那些貪官借用的,也是皇上的名義,百姓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我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探得的消息,平日裡那些百姓都是談官色變,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不利於皇上執政。”
雲澤熙點點頭,眉頭緊蹙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流丞相這一招借刀殺人,的的確確用的極其巧妙,只是本王想不到的是,那麼多官員都與這個老狐狸有所勾結。名單都查出來了嗎?究竟是哪些地方的哪些官員?”
司徒月拱手道:“回王爺的話,有銀州道臺劉大人,岷江巡撫車大人,東江知府等,加起來大大小小的官員足足有二十幾人。王爺,此次牽連甚大,若是王爺還按照以前的方式處理,恐怕以來會引起恐慌,而來,若是當中除了什麼紕漏,只會牽連了王爺。”
雲澤熙點點頭道:“這個本王自然知道,此事看來果真是多有不便,的確是不好辦,不管怎麼說,牽扯都太大了,看來,這件事情本王務必要如實稟報給皇上。”
司徒月道:“王爺,既然此事都是由老狐狸一手造成,我們爲何不擒賊先擒王?將他一刀解決了,那麼,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雲澤熙只是緊緊皺着眉頭道:“若是這件事情能夠這樣解決就的確容易了,可是,你可知道,這個老狐狸手底下有多少冤案嗎?更何況,他雖然毫無兵力,但是朝中依舊有一半大臣聽信他的,若是她出了什麼
事情,本王不難保這些大臣會鬧起來,到時候順藤摸瓜,或許就查到本王的頭上了。”
“司徒月不怕!”司徒月雙手抱拳道:“司徒月這一條殘命留着,就是爲了取那老狐狸的項上人頭,我司徒月一家,就是被這狗賊所害,司徒月一日不取他的性命一日良心不安!王爺放心,到時候出了事情,司徒月絕對不會牽連到王爺的。”
雲澤熙淡淡道:“本王知道你不怕死,本王也明白你不會連累本王,可是你又沒有想過,這樣值得嗎?若是你就這樣白白犧牲,你們司徒家,豈不是絕後了?你用你一家性命去換取那一個老狐狸的頭,值嗎?更何況,殺了一個老狐狸,還有千千萬萬個小狐狸。”
司徒月聽到這裡,只是緊緊抿着脣不再說話,她知道,雲澤熙說的沒錯。
雲澤熙道:“當即立下,就是要找到老狐狸的把柄,眼下正是一個好時機,假傳聖旨已經足夠他滿門抄斬了,我們不僅僅要他死,而且還要他死了也髒不了自己的手。”
司徒月這才抱拳道:“是,王爺,司徒月謹遵王爺教誨!”
雲澤熙點點頭道:“下去吧,記住,務必要多找一些這個老狐狸的把柄,這樣的話,本王纔有足夠的證據向皇上證明這一切。”
“是,王爺,小月遵命。”
小月滿眼崇拜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三年前,要不是眼前的雲澤熙在死人堆裡把自己救出來,恐怕他們司徒家,就真的絕後了。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奄奄一息,這個少年猶如從天而降那般,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就在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身穿着紅衣,美得就像天仙一樣的女人,少年道:“你想不想爲你們家人報仇?我知道你父親是遭人陷害的。”
從那以後,她就和那個紅衣女子一起居住,陪伴在麗娘身邊,日復一日不敢有所停歇的習武,只爲了報仇雪恨,終於,她知道,這一天離自己不遠了。
另一邊,流蘇紫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這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的氣氛很讓她壓抑,有一種透不過起來的感覺,反倒是出來了,倒還好受一點。
眼見着雲兒和柳兒朝着另一處走去,去服侍雲兒娘了,流蘇紫這才一溜煙,走進了屋子,批了一件暗色的披風,這才抹黑朝着後花園走去。
夜,靜悄悄的,流蘇紫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很有節奏。
或許是因爲後院很少有人打理,所以整個後院都長滿了雜草樹木,想到那天晚上這裡死了一個丫鬟,又想着這裡說不定死了不止那一個,流蘇紫這種向來不信鬼神的人,這個時候也值覺得陣陣寒意,毛骨悚然。
不管怎麼說,流蘇紫知道,就算這裡是鬼門關,自己都是要闖一闖的,一洗血海深仇,說不定就在此一舉。
只是天色越來越暗,這個花園又特別大,流蘇紫足足轉了好幾圈抹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什麼人,或者是找到自己想象當中的機關,發現什麼特別重要的秘密。
總而言之,現實就是現實,總是和想象有着那麼一大截的差距。
想到這裡,流蘇紫不得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或者是得了妄想症,否則,怎麼回來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想象到在這個鬼地方有什麼秘密。
或許……狗洞還是有一個的。
看着從牆角鑽進來的的野貓,流蘇紫徹底絕望了。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打道回府的時候,流蘇紫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寒氣逼人,彷彿是有着什麼東西,指着自己的後背,如果他沒有猜錯,應該是一把劍。
耍劍,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什麼人?休想耍什麼花招!轉過來!”
流蘇紫雙手舉過頭頂,儘量保持着微笑,而後緩緩地轉過身子,唯一讓流蘇紫意外的是,說話的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但流蘇紫知道,一定不會是丫鬟,丫鬟怎麼會拿那玩意兒指着自己?再說了,這王府的丫鬟,個個都是柔弱的模樣,怎麼會耍劍呢。
緩緩的迴轉過身子,流蘇紫就看到了一個神穿着夜行衣的女人,說是女人,只是因爲她的身材實在是很好辨認,嬌小玲瓏有致,最重要的是,那一雙美目暴露在外,此時此刻,那一雙雪白的手裡正拿着一把劍,直指自己的胸口。
莫非,這是刺客?
流蘇紫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念頭。想想也沒有什麼錯,雲澤熙殘暴又無情,有幾個臭人想要砍了他的腦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見着這女孩也算是個美人,流蘇紫忙開口道:“美人莫刺,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你放心,我不會喊人來抓你的。”
眼前的黑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司徒月,司徒月偷偷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有人影在這附近晃悠,想着這裡是王府的禁地,一般不會有人來,這才上前探查一番。
“你究竟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