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正好也想調查一下那女子的身份，便將發現那女子的地方，周圍的情況，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測都一一告訴了柳紅巖。
“從她身上的衣物殘褸來看，應當是富家小姐，那些布料還在我家中，我回去後會讓人送過來，紅巖姐姐看看能否幫忙查查。這樣的衣料，能穿得起的，在河間府一地，應當不會太多。”
雖然現在道衍和尚給了他更多的能夠調用燕王系力量的權限，而且河間府也正是燕王系的主要勢力範圍，但正是如此，他纔不想在這件事上動用燕王系的力量——這要萬一查出來，把那女子折磨成這樣的人，也是燕王系的人，然後爲對方所察覺，那身爲燕王密探的王戈該如何自處？
當然，這種可能性並不高。
但本身這件事也不是很急，真查出了女子的身份和傷害她的仇家，王戈也不大可能有什麼舉動。
就算女子還有親人在，以她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送到她家人那裡去，離了“鳳凰涅槃真氣”，亦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女子到現在一直不肯透露身份，說不定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而聽了他的話，柳紅巖在跟着推敲女子身份的時候，卻是更好奇了：“你真的就是單純的救了個人？”
王戈忍不住有些無語，這位姐姐誒，當初救小白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她是你侄女啊！雖說後來知道了小白瓏的身份，送她往青州城來找柳紅巖的時候，是存了想要借“紅姑”勢的想法，但救人的時候可真的是單純的出手——當然，也是評估了賊人實力，覺得十拿九穩之後。
不過他自然不會這麼跟柳紅巖說，而是簡單地、整齊凌然地回了四個字：“我是差人。”感覺耳畔彷彿有無間道的BGM在迴響。
柳紅巖輕笑道：“好吧，差人弟弟，回頭有消息了，我通知你。瓏兒住到你家中，你可得照顧好她了，也別太慣着她，別讓她練武練過了頭。”
“是，紅巖姐姐放心吧，瓏兒會聽我話的。”這一點王戈倒是很有自信。
從柳紅巖待客的小竹樓中出來後，王戈本來打算去通知小白瓏已經說服她姑姑這個消息，洛姨卻是從後面追上喚住了他。
王戈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地看着洛姨。
在他印象裡，洛姨一向是刻意淡化自己存在感的，不論在哪，都是彷彿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中，很容易就讓人忽略。
印象裡除了上次從山西回來時遇事外，這還是洛姨第一次主動找他。
“洛姨，有事？”
洛姨看着有些猶豫，踟躇了一會後，纔對王戈說道：“之前五聖宗那三人到青州城來，是衝着那位南姑娘來的吧？”
“是，南香把他們的聖物還是神物什麼的吃了嘛。”當時五聖宗三人質問南香那鎮宗的什麼聖龍、也就是一條毒蛇被她拿去哪的時候，洛姨、柳紅巖也在現場，所以王戈自然也沒什麼好瞞的。
“那個老妖婆口中的王蠱，你知道是什麼麼？”洛姨又問道。
“就是一種蠱蟲吧，南香是挺多這種蠱蟲的，可以用來治病、救人，我昨天進城，就帶着那重傷女子去找她了，她也有用了蠱蟲幫那女子去淤、鎮痛。”王戈自然是把南香的蠱蟲往好的方向說。
洛姨語氣有些凝重、難得有些囉嗦地說道：“那妖婆說南姑娘手中有喚醒的王蠱，我事後找通宵巫蠱之術的人查問了一番，知道這王蠱實乃不世出的大恐怖之物。雖說妖婆的‘肆虐天下、荼毒生靈’有些刻意的危言聳聽，但傳言之中，這王蠱發起威來，確實是可以輕鬆滅掉一村一寨，甚至讓整片山林生機全無……”
王戈這才明白，原來洛姨是在擔心那所謂的王蠱。
“洛姨多慮了，五聖宗那老妖婆，當時已知沒有勝算，是在做最後掙扎，離間我等，他的話萬萬信不得的。所謂王蠱，也就是比普通蠱蟲厲害一些的大蠱蟲罷了，沒有那麼恐怖的。再說，現在那王蠱不論是休眠還是活躍，只要是被南香控制着，那就沒有大礙，我會看着她的。”
其實王戈心裡是相信那老妖婆所說的話的，他自己身上就帶着一個正在休眠的王蠱——一隻正休眠的王蠱都能讓百獸辟易、萬蟲不侵，那喚醒後的王蠱能有什麼樣恐怖的能力，也就可知一二了。
不過他更相信南香，或者說更信任南香不會對他不利，也不是那種會喪心病狂滅殺普通人的狂魔。
“王捕頭，前一段時間，你不在城裡的時候，突然鬧起了鼠害，大白天的，大大小小各種老鼠過街躥巷，十分囂張。如此異象，甚至驚動了官府。不過很快就發現，這些老鼠並非囂張肆虐，而似乎是在慌張逃命。自那天之後，青州城中有一片區域，卻再買發現一隻老鼠。”
王戈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奇事發生，聯想到洛姨前面所說的話，那片區域在哪，自然不言而喻了：“你說的那片區域，不會是南香家所在的街、坊吧？”
“就是那一片。”洛姨有些憂心地說道，“我有些擔心，是不是那個王蠱的原因。”
這一點，王戈還真是覺得可能性很大。不要說喚醒的王蠱了，就是王戈身上這隻休眠的，也能讓老鼠不敢在他住的屋子方圓幾米內溜達。
“我回頭去問問，不過就算是，應該問題也不大，有南香控制着。”王戈安慰道，“讓城裡少些鼠害騷擾，也是好事嘛。”
“若沒記錯，王捕頭和那位南姑娘，應當也認識不過兩年多？對她有多少了解？爲何如此信任？”洛姨有些不解地問道。
“放心吧洛姨。”王戈卻沒有多做解釋。
本來柳紅巖是給白瓏安排了好大一個僕役團隊，都跟着她一起住到王戈家裡去，照顧她的生活。但白瓏很清楚，王戈並不想自己家裡有太多人，所以一直以來除了鐵伯外都沒有找其他僕役，於是在白瓏的要求下，最終跟着她去王戈家暫住的，除了丫鬟小優外，就只有一位健壯僕婦林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