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和你說的話都記住了嗎?”特別讓鍾小漓想哭的是,蘇母還在不斷地提醒她要記住,而且要記牢了。
她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嗎?
“念念,你這丫頭又在走神了!”蘇母扯了扯鍾小漓的耳朵,因爲顧墨南不在家,她的聲音立即高亢起來。
“疼啊!”
鍾小漓幽怨地瞪了眼自己自家母親,能別這麼用力地去擰耳朵嗎,這不是假的,也會有痛感的,而且還很敏感。
更何況她還是親生的!
“記住我說的話啊,知道了嗎?”蘇母仍是不放心地反覆叮囑。
她若是不回答,是不是會被這句話這麼瘋了,鍾小漓爲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還是點了點頭,“記住了。”
說了那麼多遍,怎麼可能記不住,更何況她的記憶裡一向那麼好。
只是記住了歸記住了,至於是否放在心裡,會不會去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現在先敷衍過去,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時候,鍾小漓纔想起來顧墨南還沒有吃早飯,而且還不知道中午能不能趕回來。
蘇景煜吃好早飯後是打算去市讀書館的,見鍾小漓整天窩在家裡就好心地提了一句,“鍾小漓,你再這麼窩下去都快發黴了,到時候太陽都拯救不了你,現在賞你一個機會,市圖書館的萬千世界在向你招手呢。”
“沒空!”鍾小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蘇景煜氣的冷哼一聲。
不去就不去,但就不能找一個有點可信度的理由,沒空,這算什麼爛理由,住在一和屋檐下還不瞭解她有空沒空?
在他看來,鍾小漓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了。
“你就等着發黴,哼哼!”蘇景煜鄙夷地看了眼有些沒精打采的鐘小漓,直接放下手中的碗筷,“我吃飽了,中午大概會在外面吃飯,晚上七點前會回來的。”
“去吧,注意安全。”
對於蘇景煜,蘇父蘇母都是特別的放心的。
倒是鍾小漓,別人家都是說女兒好乖巧,完全不用操心而且還很貼心,但在他們家完全不是這樣。
“念念,別老窩在家裡看書,也可以出去轉轉,你弟弟邀請你一起去圖書館怎麼了,你還矯情了!”蘇母用筷子的另一頭敲了敲鐘小漓的額頭,有些無奈。
“去圖書館不也是看書,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嗎?”
鍾小漓將最裡面的蟹黃包嚼碎後吞進了肚子裡,這纔不緊不慢地回了蘇母一句,家裡又不是沒有書,而且從顧墨南那裡順來的關於Johnny的雜誌評論報道之類的她都還沒有看完呢!
她的話卻讓蘇母無言以對。
蘇父再問過顧墨南去哪裡了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一直笑着。
從早上天不亮一直到現在,或者說從蘇家回來後,顧毅年就在等着顧墨南到來,一直坐在靠窗戶的座椅上,時不時地還會往外面張望。
齊媽老早備好了顧墨南可能要用到的一切物品,就連牀上的被單都全換了,雖然她也知道讓顧墨南願意住在顧家是多麼的不可能,但總要抱有一絲期望不是嗎?
或許,哪一天就成了呢!
再次踏入熟悉的軍大院時,顧墨南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沒有以往那麼沉重了,也不會那麼的痛苦難受。
甚至有閒心去打量這個院子,比如說顧家附近的那棵柏樹比十幾年前長高了很多,再比如說這院子裡多種了許多蘭花
這些都是幾個月前他沒有注意到的。
只是在擡手敲門的時候,他還是遲疑了。
周副官看着他擡起的手久久沒有敲下去,連忙自己去敲門,他怕這位小祖宗下一秒就要轉身離開,所以這門還是要早早的打開。
顧父透過窗戶就看見了顧墨南一步步地靠近,而後遲疑地停在門外,畫面最後定格在顧墨南不願意進來的樣子。
就那麼不想看到他這個父親嗎,那麼的反感嗎,那麼的厭棄?
有人在盯着他看!
敏銳的直覺讓顧墨南下意識地擡頭,順着剛剛察覺到的目光望了回去,視線最終停留在那鏤空的窗戶內,只能看見被風輕輕吹拂着的米色窗簾。
但他知道有人站在那裡,還知道是誰!
“齊媽,去開門。”顧毅年站了起來,目光一直凝聚在門上。
顧墨南站在最前面,門一開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顧父,就是那個角度,就是從那個角度看着他的,他不是厭惡他這個兒子嗎,怎麼還那麼期待地張望呢?
爲什麼?
顧墨南淡淡地看了眼顧父,心中卻劃過一絲疑惑,而且很是複雜。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齊媽惹不住哭了起來,而她的哭也打破了原先的僵局,顧墨南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着齊媽笑了一下,“齊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老了,老了,少爺都這麼大了。”
齊媽也沒有多說,她也知道顧墨南鮮少回顧家,顧父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和他說,於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走去了廚房,希望顧墨南可以留下來吃午飯。
“我還以爲你不回來呢!”顧父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一貫的嚴肅,只是這麼近距離地看着這張臉,顧墨南發現這個在他記憶中看起來一直都是鋼鐵般冷酷無情而又堅毅的男人,現在也老了。
鬢角都添了風霜。
顧墨南卻只是平淡地站在他一米以外的地方,淡淡地開口,“我只是來告訴你,我不會在軍隊住宿不習慣,那些常規的訓練我也不會參加因爲對我來說完全沒用。”
一個個的都不是那麼簡單的要求。
顧父卻沒有駁回,只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可能就這麼兩條的。
“我的時間要由我自己安排,你包括軍部的其他人都不能干涉。”他可不想浪費那麼多時間在軍隊上,至少現在這個時候他沒有那個想法。
聽到顧墨南最後一個要求,顧父皺眉了,“這沒有先例。”
“那我就當那個先例。”顧墨南迅速地接話,“要知道先例不都是之前沒有的,還有我不覺得這個要求對於我這種情況來說很強人所難。”
“每次考覈必須是滿分。”顧父提出了條件。
顧墨南抿着嘴,很是輕鬆地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