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安靳臣的電話後,顧墨南就睡不着了。
明天最早的航班是早上七點,和對方談判自然是越早越好的,畢竟遲則生變,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披上了外套,輕輕地推開了鍾小漓的房門。
鍾小漓的睡相一點也不好,往往可以從牀頭睡到牀尾,整個身子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挪移,至於被子掉到牀下時常有的事,就連她本人有的時候都可以從牀上翻下來,好在顧墨南家的牀足夠大,這麼些天來也沒有出現慘案。
看着鍾小漓橫躺在牀上,被子都快打結了的糾纏場景,顧墨南忍不住輕笑出聲,難怪這丫頭在家睡那麼低的牀。
鍾小漓並不是一個睡眠很好的人,也容易被驚醒,但這些天她休息的很好,可以說一沾枕頭就睡,一睡就是一整宿,第二天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她纔會從飽足的睡眠中醒過來。
或許是這裡讓她覺得安心。
顧墨南脫下外套,很自然地,在鍾小漓傍邊躺了下來,修長的手臂微微一攏,就將熟睡的鐘小漓帶進了自己的懷裡。
許是感覺到不舒服,鍾小漓皺着眉掙扎了一下,無意識地推着眼前這個硬硬的像牆一樣的物體,顧墨南並沒有鬆手,反而將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而後側着身子就這麼像摟着抱枕一樣地抱着鍾小漓。
鍾小漓推了一會兒,見毫無效果,於是也不掙扎了,直接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很是愜意地躺在顧墨南的臂彎裡。
“笨丫頭!”顧墨南不由得笑了,伸手輕輕地捏了一下鍾小漓秀氣的鼻子,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弄醒了。
鍾小漓只是別過腦袋,避開他的手,低聲呢喃了一句“顧墨南,別鬧,哈”,而後打着瞌睡接着睡。
聽見她的呢喃低語,顧墨南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滿心的歡愉都快溢出來了。
他摟着那纖細的腰身,冰封的內心突然生出了些滿足的愉悅感。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后,顧墨南就鬆開了摟着鍾小漓的手,輕輕地抽離,他還是捨不得叫醒這個睡得正香的小丫頭。
俯下身子,在那光潔的額際吻了一下,輕聲笑道:“好好睡吧!”
等鍾小漓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揉了一下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鍾小漓就伸手去拿旁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快九點了。
這麼晚,顧墨南應該去公司了吧。
快速地洗漱好後,鍾小漓就拖着一雙家居鞋網顧墨南的房間走去,打開門看了一下,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窗簾也拉開了,沒有人。
還真不在啊!
她還想和他說一聲,她打算今天回學校的,現在肚子也不怎麼痛了,落了這麼多天的課,再不回去張教授是不是要抓狂了,蘇墨不在,她也不在,都找不到人幫他做事了。
還有,這一次的作業她還沒完成呢!
鍾小漓一邊想着事,一邊坐在餐桌上吃着顧墨南給她準備的早餐。
嗯,她應該再等一下。
等顧墨南中午回來了再和他說一聲。
而這個時間點,顧墨南早就坐上了飛往紐約的航程,他對紐約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自己的故鄉,畢竟他在紐約生活了十幾年。
從高空往下俯視,所有的一起都將變得渺小,顧墨南半躺在靠背上,微微低垂着眼簾,思緒卻飄得很遠。
那丫頭這麼久不見面的話,會不會想他呢?
他到底還是有一絲的期待。
這種隱秘的甚至有點可笑幼稚的盼望,真像一個不知情事的毛頭小子,他從來就沒有這種纔剛剛分別,就已開始了漫長的思念,這種他以往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事情,而現在卻在他身上發生了。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意料之外,只是遇見或沒遇見,再或者在你不知道的未來即將遇見,顧墨南第一次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快一些。
快一些如此就可以縮短這份思念。
鍾小漓因爲想等着顧墨南迴來再和他說自己準備返校的決定,於是就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着關於Johnny的最新雜誌,一邊等着顧墨南迴來。
她第一次從顧墨南那三面牆都是嵌入式書架足足有五十多平米的書房內,看到關於Johnny的雜誌時整個人都沸騰了。
要知道她費盡了心思也沒能找的購買關於Johnny雜誌的渠道,唯一一本珍藏還是蘇菲那丫頭用來收買她的。
可想而知,見到顧墨南隨意扔在角落裡的有關Johnny的雜誌,鍾小漓當時的心情是多麼的微妙,既興奮狂喜又憤怒於顧墨南這麼對待珍寶,於是鍾小漓很是理直氣壯地將這些雜誌全都據爲己有,還美其名曰,愛護珍寶人人有責。
至於這些雜誌是從哪裡購買的,鍾小漓也詢問了好多遍,顧墨南剛開始一直笑而不語,後來可能是不耐煩了,直接丟給鍾小漓一句讓她抓狂的話:別人主動送上門的,所以怎麼購買之類的我也不清楚。
鍾小漓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男人在逗她。
可顧墨南的眼神特別的真誠,長身玉立的完美身軀自上到下都瀰漫着誠懇的情愫讓鍾小漓無法反駁。
只能暫時相信他這個說法。
從十一點半開始,鍾小漓就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看窗外,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向窗外張望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一直到十二點半都沒有看見顧墨南的身影,這讓鍾小漓有些坐不住了。
是不回來了嗎?
她不能確定。
等到一點鐘的時候,鍾小漓等顧墨南等得肚子都餓癟了,還是不見顧墨南迴來,這讓她有些擔心起來,連忙掏出手機撥打顧墨南的電話。
卻沒有人接聽。
“怎麼回事啊?”鍾小漓皺着眉,很是不解,要知道往常顧墨南都會很準時就會回來的,絕對不可能拖得這麼晚,還不接電話。
可他又能有什麼事呢?
鍾小漓焦急地在客廳內走來走去,毫無章法,她緊緊地蹙着娟秀的眉,殷紅的小嘴不斷地呢喃着,“顧墨南你再不過來,我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