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六月份的天氣已經很熱了,鍾小漓躺在都可以聽見窗外聒噪的蟬鳴,一聲接着一聲響亮而又讓人心煩。
四個月零七天。
她在心中默默數着顧墨南離開的天數,眉頭緊鎖。
蟬鳴嘒嘒的聲音不絕於耳,鍾小漓焦躁地蒙着被子,並沒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
顧墨南,我想你了。
鍾小漓一個人躺在,宿舍很安靜,夜已經深了,她卻怎麼也睡不着。
整整四個多小時的飛行後,飛機終於抵達北城軍部一角,已經是繁星高懸的深夜,顧墨南一下飛機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顧父,微微有些驚訝卻並沒有走過去。
而是直接對蔚如風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喂,顧墨南”蔚如風看着大步離去的顧墨南很是無語,擡頭看了看顧首長,這麼晚了還守在這兒等着,爲了誰不是擺明了的,他倒好,就這麼瀟灑地走了。
“首長,要我去攔住少爺嗎?”周副官看着快要走遠的顧墨南,下意識地開口詢問,從收到消息說漠河的飛機已經起航開始,首長就在這等着了,不就是爲了確認少爺現在如何了,不就是想見一面。
顧父看着顧墨南筆直的身影,緩緩搖了搖頭,“讓他去吧,知道他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顧墨南甚至連身上的軍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這麼急衝衝地趕去了財大,今天是星期四他知道鍾小漓一定是在學校的。
笨丫頭我回來了。
他步履如風地快步移動,過快的速度都牽動了處的傷口,帶他卻絲毫不在意,白皙俊逸的臉上甚至洋溢着微笑。
那種歡悅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笨丫頭,下來,快下來”
“我來了!”
她在做夢嗎?
鍾小漓將蒙在頭上的被子掀開了,她怎麼聽見了顧墨南的聲音,還那麼的清楚,就像是近在耳邊。
“笨丫頭,快出來,我就在陽臺下面。”顧墨南微微仰着頭,溫柔地注視着那個在夢中出現了許多次的陽臺,等待着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着的人。
真的是他!
鍾小漓迅速地爬下了牀後,穿着拖鞋就往陽臺衝,一低頭就看見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先是驚喜,而後又覺得委屈,說好的三個月,他又失約了。
“大半夜的,你在鬼哭狼嚎些什麼呢,這裡是學校,是公衆場合,你這麼大聲叫着,還讓不讓別人休息了?”
已經有好多學生從宿舍裡走出來,看到站在樓下,一身軍裝筆挺的英俊男人都忍不住驚叫起來,“哇,是顧教授,居然是顧教授站在下面,他是來找人的嗎!”
“你們快看,顧教授穿的是軍裝,真酷!”
“是來找金融系的鐘小漓同學呢,我之前就說顧教授和鍾小漓的關係不一般,現在事實證明我還是有一雙火眼金睛的。”
“”
鍾小漓聽着這些討論,忍不住越來越臉紅,誰讓他在陽臺下這麼大聲吼着了,現在都被圍觀了,鍾小漓又羞又惱,但內心卻是喜悅的。
看着站在陽臺上一臉猶豫不決的鐘小漓,顧墨南果決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對着她溫柔一笑,“笨丫頭,下來,我在等你。”
他的聲音有着蠱惑的魔力,讓鍾小漓拋卻了最後一絲顧慮。
“顧墨南,我好想你。”鍾小漓緊緊摟住了他的身子,就這麼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裙,穿着拖鞋,頭髮凌亂地抱着他。
她其實在見到顧墨南之前是有很多問題準備問他的,比如說爲什麼時間延長了,還有就是爲什麼不給她回信,任務順利嗎,有沒有受傷
但當真正抱着他的時候,她僅僅只是委屈地說着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是的,顧墨南,我很想你。
鍾小漓撲過來的時候其實碰到了顧墨南的傷口,那的疼痛卻只是讓顧墨南微微皺了一下眉,並沒有推開鍾小漓,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他也很想這個笨丫頭,每一天都在想着早點見到她。
卻沒想到延遲了一個多月。
顧墨南抱了她一會兒,就鬆手了,他還需要返回軍部,並且腹部的傷口要處理一下了,再和這個笨丫頭呆下去一定會讓她發現的,他不希望鍾小漓擔憂,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很晚了,快去睡吧,我明天來接你。”
“嗯!”鍾小漓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雙手卻還拉扯着顧墨南的衣角,她也知道很晚了,可是好不容易見到他,就是有點捨不得。
“我是偷偷跑過來見你的,等會兒還有再回去,放心,明天就可以陪你了。”顧墨南笑着摸了摸鐘小漓柔軟的烏髮,輕輕推了她一下,“快回去吧,記得早點睡,我不希望明天看見你的時候,你還頂着兩個熊貓眼。”
鍾小漓可以說是一步三回頭,短短几米的距離她卻走了好久。
就連到了宿舍門口後,還急衝衝地跑到陽臺上,看待顧墨南還沒有走,才稍稍沒有那麼難受了。
顧墨南對着她笑了一下,伸手示意鍾小漓回宿舍休息,而他則是等到鍾小漓熄了燈後才慢慢地轉身,離開了財大。
躺在,鍾小漓剛剛還有些興奮的情緒,讓她難以入眠,而見到顧墨南後,她那無窮盡的思念終於不再翻騰,連四周的蟬鳴似乎都變得悅耳了,夜晚的涼風緩緩吹來薔薇花的淡淡幽香。
她做了一個美夢。
夢中,顧墨南笑着牽起了她的手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緩緩走着,遠處是一片望不見邊際的花海,四周有鳥兒清亮而又的歌聲,她走得累了,顧墨南就會停下來揹着她繼續往前走,看着夕陽漸漸消失。
“顧墨南”鍾小漓睡着了還笑得一臉傻氣。
第二天毫不意外地起晚了。
蘇菲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原因是安靳臣暈倒了,醫生說是嚴重的睡眠不足,以至於產生了暈厥,需要多休息,於是蘇菲就直接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搬去安靳臣家裡,目的是爲了讓安靳臣別那麼拼死拼活地工作。
所以,宿舍裡只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