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得了解脫,他甚是着惱,自然不給卡特琳娜好臉色看,他滿面不爽,沒好氣道:“你這婆娘,哪個男的娶了你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啦。”
“嘻嘻,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要與老孃共結連理麼?”卡特琳娜笑道。
蘭斯洛特白眼兒一翻,哼哼一聲,道:“某家可高攀不起。”
卡特琳娜笑意吟吟,瞧着蘭斯洛特,道:“喂,蘭斯洛特,不如我們合作如何?一起去找那座聖盃。”
蘭斯洛特道:“找到了怎麼辦?難道還能將那玩意兒摔成兩半,你我各取半邊麼?”
卡特琳娜道:“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倆先把寶貝找出來再言其他,不好麼?難道大雁還沒打下來,就要爭執該煎該炸該烹還是煮麼?!”
“唔,你這話有點兒道理。”蘭斯洛特道,頓了頓,見卡特琳娜面露欣意,他卻是又道:“不過只有那麼一點點罷了,想某家智慧通天,聰明絕頂,一人之計短,長過了二百人、二千人、二萬人之計長。”
“所以某家何必要與你這笨婆娘合作?到時候某家一個人得了寶貝,打下了雁子,要煎要炸要烹要煮,都由某家自個兒說了算,某家高興咋整就咋整。”
“你……”卡特琳娜惱,氣道:“不合作就不合作,老孃稀罕麼,咱們走着瞧,看寶貝終於落在誰人的手裡。”
蘭斯洛特最喜歡惹卡特琳娜着惱,看她生氣的模樣了,他笑道:“某家倒是有一個法子,既能讓我倆精誠合作,互不猜忌,又能在寶貝得手之時無有那分贓不勻之憂。”
“嗯?!說來聽聽。”卡特琳娜道。
蘭斯洛特遂道:“方法其實很簡單,你現在就嫁給某家,今晚我倆便成就好事,做成真正的夫妻,屆時我倆一心同體,不分彼此,某的東西就是你的,你的東西就是某的,豈不皆大歡喜?!”
“放你孃的臭狗屁!”卡特琳娜怒罵一聲,連個招呼也沒有,忽一下,便把一拳打來,直襲蘭斯洛特面門。
拳頭來的突然,但蘭斯洛特早已料到卡特琳娜“女子動口又動手”的性子,擡臂將來拳格開,道:“你不願意就算了,大把的娘兒們等着要與某家成就好事。”
卡特琳娜不語,一拳不的,另一手揮掌便拍,蘭斯洛特連忙偏頭相避,但卡特琳娜掌緣帶起罡風,自他臉側揮過,雖未擊中,仍令他臉頰上一片熱辣生疼。
卡特琳娜自此得理不饒人,雙手舞開,唯見拳影掌影交疊,罩住蘭斯洛特上半身軀,攻勢凌厲至極。
卡特琳娜左掌拍出,叫蘭斯洛特躲過,登時翻掌迴圈,右拳跟着送出,腳下更起得一腳,倏爾踢來,觀之便有若那日在王宮後頭的那泊大湖之中,那大蛇於水中以蛇陣盤擊她時一般模樣。
“好!”蘭斯洛特喝一聲彩,他已不能再繼續坐於椅上不動了,騰身自椅上躍起,讓過圈掌,他也出得一掌,與卡特琳娜來拳相交,“啪”一聲立時借力後飛,人已站到了桌子上。
蘭某人剛要開口,迎面一物飛撞來,急忙自桌上躍起,讓那物事兒自腳底飛過,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碎落在地。
卻原來是蘭斯洛特躲開卡特琳娜一拳一掌,她那一腳已然無法中的,卻去勢兀自不停,於是便將椅子踢得飛起。
見得蘭斯洛特又自桌上躍起,人在當空,卡特琳娜如何會錯過良機,蹬地起縱,嬌叱一聲,仍是一拳一掌,掌在前而拳在後,快慢錯分,猛地往蘭斯洛特小腹襠部攻去。
蘭斯洛特怪叫一聲,探手把住頂上橫樑,一個翻身,自樑左翻過,頓與縱躍上來的卡特琳娜隔樑相對。
他出掌朝卡特琳娜腹胸打去,但覺掌緣落空,卡特琳娜亦同時手託橫樑,背腰曲彎,腹胸後縮,躲過來掌,然把一足朝他力蹬。
暗叫一聲好個婆娘!蘭斯洛特手不回收,覆掌下壓,在卡特琳娜腿上輕輕一按,人兒後飛,分開落下地去,豈料臨了手掌還是被卡特琳娜的足尖刮到。
感覺手掌又麻又疼,蘭斯洛特着惱,叫嚷道:“喂,你這賊婆娘,瘋婆娘,惡婆娘,不可理喻的臭婆娘!某家處處容讓,對你手下留情,你可別不識好歹!”
但聞一聲冷笑,卡特琳娜人影撲下,疾如鷹隼,她又怎會不識好歹?蘭斯洛特幾回相讓與她,她也是心中感激,也知自家藝業比之蘭斯洛特尚且還稍遜一籌。
但是比起感激來,若不趁着這當口蘭某人仍就心存容讓的良機,將他打敗,挫一挫這廝的銳氣,又豈有是理。
見得卡特琳娜來勢迅捷,舉爪撲兔,蘭斯洛特腳下滑開,幾個迴轉,屈腿降身,探臂圈掃,一掌掃中牆角掃帚的帚柄,呼一聲拍起來向上方的卡特琳娜飛去。
卡特琳娜揮手拂開掃帚,被阻了一阻,而後蘭斯洛特點地矮身前竄,正從卡特琳娜腳底下穿過,立馬反腳後踹。
“哎呀!”
就聞一聲驚呼,雖然卡特琳娜極力擰動纖腰避閃,只可惜人在當空,足不沾地,無處借力,到底還是沒能夠躲開蘭某人這一式虎尾腳,叫他一腳踹在了翹臀之上,衣裙隆鼓處印上了個大腳泥印。
“嘻嘻,某家這一腳可還受用否?若是不夠的話,大老爺我仁慈慷慨,不介意多賞你幾腳。”蘭斯洛特道。
卡特琳娜眼中怒火直欲噴將出來,銀牙暗咬,她足尖甫一觸地,登時回身朝蘭斯洛特衝去,探臂連出三掌,掌掌不離蘭斯洛特面門,勢定要將上頭的那張臭嘴給打歪嘍。
蘭斯洛特倒也不來與卡特琳娜較真,只一味兒的晃身竄避,二人當即便在狹小的屋堂之內閃躍追逐。
蘭某人抓着杯壺燭盞,便朝卡特琳娜扔去,卡特琳娜亦然,二人偶爾接住對方擲來的物事兒也朝對方回擲。
一時間房中叮噹哐啷、噼哩啪啦之聲大作,間有兩道人影輾轉騰挪,乍分乍合,厲叱怒罵言語不絕於耳,雖不至於以命相搏,但二人性子一起,誰也不肯率先服軟把罷手,一時鬥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