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世修等悄悄來到地牢,她微微點頭。
看到李強痛苦的樣子,他知道她已經徹底解決了李強最後的防線,緩步走到李強面前:“唚兒的屍體還在南宮傲的府前的旗杆上赤身裸體懸掛着,你不想親手安葬妹妹嗎?”
素手親自解開李強的綁繩。
李強滑倒在地,趁機,竟然瘋了一樣推開人羣,衝出地牢,她拔腿要追,南宮世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星眸回首仰望他的俊臉,俊臉淡然:“你不讓他親眼看見唚兒的屍體,他怎麼會和盤托出。”
“難道你?”難道他早就算到了李強一定會跑嗎?
他點點頭:“冉澤會跟着的,放心好了。”
她越來越看不懂南宮世修了。
回到南陽的大堂,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冉澤果然揹着昏厥的李強進來:“看來這個傢伙還有點人性,至少是真的很疼愛自己的妹妹。”
言者無心,卻觸動了南宮世修內心深處的痛。
墨離,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折磨了她十五年,她卻爲自己丟了性命。
黑眸落在她的小臉上,這一張原本該是墨離的臉,卻變得那麼陌生。
愛和痛,恨與情在指尖滑落。
自己何嘗不愛墨離,只是這份愛太過糾結。
李強才醒來,一口血噴出,轉身又想跑。
她站在他身後:“你就讓唚兒這樣白白爲你死了嗎?”
李強站住,背對她:“姑娘若真的是唚兒的好友,就勞煩爲唚兒收屍,燈籠巷我妻子還有一千兩銀子,算是我李家的心意。”
“你以爲南宮傲會放過你的妻兒嗎?”
李強倏然轉身,盯着她:“你說什麼?”
冉澤懷抱雙劍:“放心,你的妻兒我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很安全,至於令妹,只有揭露南宮傲的暴行,我們才能讓姑娘入土爲安。”
“李強,你若真想爲唚兒報仇,就該殺了南宮傲那個混賬,而你現在這樣出去,只能是自尋死路!”
李強安靜下來。
點點頭:“你們想知道什麼?”
南宮世修緩緩坐下:“就先從莽山山腹的兵器庫說起吧。”
原來,南宮傲想要刺殺南宮世修和南宮楚喬以及南宮雪,他知道祭天大典是不錯的時機,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在,而他,作爲主理此次祭天的皇子,行動比較自由,而連弩是爲南陽的禁衛軍準備的。
南宮世修雙眉緊鎖。
她知道,李強已經沒有隱瞞了,略思忖片刻,揮手:“帶下去,好生看管。”
李強膝蓋當腳走,爬到她近前:“請姑娘一定要爲唚兒報仇。”
“你放心,我一定會爲她報仇的。”
回到王府時,日已西沉。
紅嬋放下窗紗,將廊下的鳥兒收回,正準備去廚房爲她準備晚飯,見她走回來,迎了過去:“小姐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修長的手指落在臉頰上:“是嗎?或許是太累了。”
“太子爺來過,說等小姐回來,一定去找他。”紅嬋跟在她身後。
她輕輕的哦了一聲,並不打算去找蕭玉,雖然蕭玉和她十分親近,可是她自己很清楚,時間長了,難保蕭玉不懷疑自己。
畢竟自己不是蕭墨離。
有些事有些人偏偏是躲不開的,譬如蕭玉。
她才說不想見,蕭玉人還沒有到,聲音先到了:“墨離,墨離回來了嗎?”
只好強裝笑臉,起身:“墨離見過太子爺。”
蕭玉笑着走進來,大刺刺坐下,見到桌上擺着幾個素盒子,瞧着她:“你什麼時候改了口味?我記得你最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的。”
她笑笑:“南宮世修喜歡吃,慢慢就改了唄。”
“不會吧?南宮世修從來不吃韭菜的。”
“哈哈,那是在寰轅,到了大羲,本王可是最喜歡這素菜盒子,特別是韭菜餡的。”南宮世修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走進來。
她好奇地斜睨南宮世修,今天可真巧,蕭玉前腳纔到,這個後腳就跟來了。
她哪兒知道,南宮世修一聽說蕭玉來找她,立刻就趕來了。
一把攬過她的肩頭,望着蕭玉:“太子爺不是回寰轅了嗎?”
蕭玉翻了個白眼兒:“你們倆可真是重色親友,本太子此次可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來大羲獻寶的。”
“是嗎?”
她和他異口同聲。
她知道蕭玉此次來大羲是爲了南宮世修。
而南宮世修則以爲蕭玉是爲她而來。
曾經,蕭玉和墨離打的火熱,爲此,他狠狠欺負了一把墨離。
蕭玉心中泛酸,臉上卻故作輕鬆,用筷子指着她們倆個:“你們倆少在我跟前兒表演了,南宮世修,你忘了你是怎麼折磨墨離的嗎?”
“墨離,你的失憶病還沒有好是不是?要不我提醒你一下那次你不過和我去打了一次獵,南宮世修是怎麼折磨你的。”蕭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星眸斜睨南宮世修:“很好啊,我還真的忘記了呢。”
“那次南宮世修把你綁在樹上,給你的臉上抹了蜂蜜”話還沒有說完,一塊肉脯已經塞進蕭玉的嘴裡。
“快吃吧快吃吧,你不是食肉動物嗎?”
“抹了蜂蜜之後呢?”小臉似笑非笑盯着南宮世修,手指掐住他胳膊上的肉,一擰。
南宮世修哎喲喲高聲叫着。
“還能怎麼樣,抹了蜂蜜之後,自然是招來很多蜜蜂,把你的臉蟄成了蜂窩,腫的和大碗似的。”冉澤斜倚在門框上,笑看她欺負南宮世修。
這樣的打鬧,是最平凡的幸福。
曾經,他多渴望墨離擁有這樣寧靜的幸福。
可惜,墨離的瑟縮卑微遷就放縱了南宮世修狂傲。
讓他不知珍惜。
西暖閣內,溫暖的不只是春風,還有三個人的心。
蘇皖的侍婢偏偏跑來,打破了這份和諧和寧靜。
小丫頭跪在門口,音色清亮:“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我們夫人有喜了。”
西暖閣內寂寂無聲,半晌,南宮世修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王爺,蘇夫人最近身子不適,午後又吐了,請了大夫診脈,說是有喜了。”小丫頭吐字清晰,聲音帶着幾分歡快。
也是,蘇皖有孕,她院子裡的人自然也跟着沾光。
果然,南宮世修難掩面上的喜色,站起來:“好,好,冉澤,傳本王的話,王府上下按照位分賞,蘇夫人院子裡的奴婢賞銀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