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這種事,一次就夠了,溫純被敬了幾杯酒已有點暈乎,一整夜裡大腦都處在混沌之中,蕭颺注意到她的醉意,讓人過來先送她回別墅去休息,他晚點回去。
溫純迷迷糊糊地跟着女傭離開婚宴,回去的路上,她感覺自己頭重腳輕,身體就像處在漂浮之中,四周的景象變得重重疊影,朦朧不清,車花送她到別墅,女傭便將她扶回房間伺候卸妝,沐浴,休息。
等到她躺回牀上時,才感覺到稍好些,緩過神來看到自己已在婚房中,很安靜,靜得能聽清楚,窗外夜風在吹拂的細小聲音,牀頭櫃已換過新相框,上面是她和蕭颺的婚照合影,貌合神離,連她自己看着都覺得彆扭。
揚起手,看着無名指上的藍鑽戒,很漂亮,迎着光,綻放出它的如夢幻般的晶瑩剔透,毫無瑕疵,高貴典雅……可她總覺得這顆藍鑽石很眼熟,跟上次記得有林汐娮名字英文的很像,可想想,蕭颺不可能把林汐娮的東西,給她纔對,想想,或許,他本人真的僅僅是喜歡藍鑽石。
看着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過去,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翌日上午,她倏然轉頭去看看身邊的位置毫無睡過的痕跡,昨晚他並沒有回來,意識到這,溫純心頭滿是失落。
是呀,他和她結婚,結婚只是個表面,僅僅爲了彌補,怎麼可能會有進一步親密呢,同牀共枕更是不可能。
溫純收拾了下情緒,沒由來一陣頭暈目眩,後腦隱隱作痛,就像感冒發燒時的徵兆,拖着疲憊的身子走盥洗室,梳洗好後,正換衣服的時候,蕭颺推門走入!
溫純連衣裙纔要穿上,聞聲回首瞬間僵住了動作,蕭颺見狀微愣,幾息間後彼此回神,溫純轉身用裙子擋住身子,蕭颺則抱歉了聲,不好意思地背門走了出去。
門外,蕭颺有些躁熱,轉身走進了另一間房。
等溫純換好衣服走出房門,已不見了他身影,猜着他去哪裡了?昨晚又是在哪裡度過的,即便知道那是他的自由,啊……不想他了,頭好痛,下樓找華姨找點藥吃,應該是昨晚喝多了,酒精反應。
溫純下樓,本想找華姨,結果卻看到了蕭颺母親,她一臉挑剔地正打理着她,眼神讓她感到十分不舒服,走過去,禮貌的給她問候:“伯……婆婆,早安。”差點喚錯了。
“嗯。”黎楚湘擺着一臉高姿態,讓自己散發出盛氣凌人的氣息,故意給溫純壓力。
華姨這時候從廚房裡走出來,直接過來把溫純拉進廚房裡,省得看那老女人的臭嘴臉,這裡論得到她放肆嗎?即使是颺少的母親又如何,颺少都不想認她這個媽,做人如此過份,惹不是她從中作梗,颺少和汐娮會分離?小純的命運會雪上加霜,簡直是可恨至極。
再說,東海別墅如今是小純所有,她一個來做客的,這麼囂張,誰歡迎她?
黎楚湘對華姨的態度感覺到很是不滿,當即想起身教訓她,那頭聽聞蕭颺走下樓梯,立即將脾氣收斂起來,換上笑臉,迎向兒子,百般關心噓寒問暖,就像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般。
華姨看着是嗤之以鼻,當初蕭颺失憶的時候,黎楚湘簡直就是賣兒子求榮,如今知曉蕭颺有本事了,她卻忘恩負義的地甩了蕭家,說句實話,蕭安待她不薄,當初她偷偷將蕭氏的那家重要的子公司作爲條件交易給了曹家,蕭家都沒把她掃地出門,如今她卻反甩得一乾二淨了,這樣的人,任誰看着都心寒。
蕭颺看到母親來了,對此有些不怎麼高興,是誰放她進來的?
“你怎麼來了?”
“哎呀兒子,你這什麼話我可是你媽,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哪嗎,到你家裡來這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黎楚湘還真是懂得自圓其說,臉皮厚。
“這裡是溫純的房子,所以不是你的家。”蕭颺態度冷淡,餘光看了眼母親,便走到廚房門口,看到華姨正給溫純找藥箱子,這才注意到溫純的臉色不怎麼好,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說着已掏出電話。
“不,不用了,我昨晚只是喝多了宿醉,休息下應該沒事了。”溫純忙擺擺手說道。
黎楚湘被兒子這般迴應,感覺有些顏面掛不住,但以後自己要靠兒子養老,爲了今後日子有保障,只好忍着不發作,只是沒想到這別墅居然會是溫純的,不用說,肯定是兒子送她的,若不然以溫家的條件,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蕭颺不理會她,聽完溫純的話,仍然堅持給她通知醫生過來,溫純見他堅持,只好順他意。
華姨看到蕭颺對溫純這麼關心,挺欣慰的。
黎楚湘在醫生過來給溫純看病的時候,給兒子道了聲便離開,本想兒子至少會送她一下,結果沒有,因此心裡對溫純也產生了嫉妒之意,忍耐着怒意離開,等回到御景山纔來發泄。
溫純在醫生給看診了下後,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感冒發燒了,加上宿醉更是雪上加霜,打了針,開了些藥給她,叮囑她該忌的事項,道了聲別後離去。
溫媽媽從醫院裡回來,聽說女兒病了,匆匆上房去看她,纔剛結婚就病了,肯定是昨天累着的。
婚宴餘溫還有兩天,蕭颺讓趙仕靖去主持後尾,說是要在家裡陪溫純,生病了,其實他不過是逃避這種應酬的場合,說是婚宴,請來的賓客不都是想拉攏關係,挺累人。
溫純休息了兩天,恢復得差不多,以後她發誓不要再喝醉了,宿醉好痛苦,而且酒的味道她不喜歡。
蕭颺在家裡待了兩天,偶爾來看看她情況,卻沒有跟她同房,她才知道,原來婚房裡有個門能通去另一個房間,如此讓人看着他們是在一起的,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溫純不知道這婚結來有什麼意思?
或許,他和她之間需要慢慢磨合培養感情,一時間他便主動躺到身邊過夜,想想挺不自然,睡得也不自在,溫純安慰了下自己,算是想通了,是她太心急了。
溫純身體康復一個禮拜後,蕭颺已安排好去度蜜月的行程——瑞士是他們的第一站,她沒想到他會如此周道,表面功夫也做得挺足,既然如此,那她就當是組隊去旅行,散個心也好,這三年多來,她真的好累……只是那些辛苦都無法道不出口,現在總算好了。
蕭颺開車載着她來到華都國際機場登機臺,本以爲要經過一系列繁瑣的安檢排隊等候登機,沒想到他早已購置好私人專機,溫純想想也對,他錢那麼多,有架私人飛機也是理所當然。
機艙相對來說自然要比民用飛機小許多,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巴洛克式的格調,奢侈華麗,仿若一座精緻的小宮殿,讓溫純看着不禁犯起目眩,就連步了都不敢踩用力,生怕踩壞了可惜。
“怎麼了?”蕭颺注意到她奇怪的步姿,以爲她哪不舒服。
溫純聞聲糗,不好意思搖搖頭道:“沒,沒什麼。”好丟人。
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以爲蕭颺會在這裡坐下,沒想到他一聲不吭進了個一間小艙房裡,溫純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不知所措,感覺自己有點蠢,最後在位置上犯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看到身上多了張薄毯,蕭颺靜坐在她斜對面,心裡剎那流入一股暖意,是他給她披上的?看看機窗外,已是天黑,不知還有多久纔到瑞士。
蕭颺餘光察覺到溫純醒了,擡眼看向她,緊接着聽到她肚子傳來一聲可憐兮兮的抗議,忍不住好笑問道:“餓了嗎?”
“嗯……”溫純兩手舉起薄毯擋住自己的臉,超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心裡有埋怨着肚子不爭氣,今天到底要丟人幾次才何止呀,她現在都想找個坑把自己埋了,不讓他看見。
蕭颺伸手按了下傳喚鈴,小會一空姐打扮的美女走來,畢恭畢敬地詢問:“颺少,夫人,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們?”
“上晚餐吧。”蕭颺給空姐道了聲,便起身走到溫純的對面位置坐下,等着空姐將晚餐送來,跟她一起用晚。
溫純看到他走眼前,他的氣息隨着坐下的動作,將他獨有的清新氣息揚開,小心肝快跳得不像話,臉上陣陣溫熱泛起,目光更是不知看向哪裡纔好,略低垂着頭,目光一個勁地盯着桌面看。
蕭颺看着她眼前這般模樣,像極了只可憐巴巴的小貴賓犬,讓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腦袋,旋即感覺到她受驚抖了下,好笑問道:“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這丫頭要是他的妹妹該多好,很可愛。
溫純搖搖頭揮開他的大手,撇開羞紅的小臉說道:“沒有,只是……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話語是那樣的沒有底氣,卻是她的真實想法。
蕭颺聞聲微怔,沒想到她會如此老實交待,叫他挺意外,印象中她比較喜歡逞強,被她揮開的手,卻不以爲然,反而更覺得她可愛。
纔要說什麼,空姐已將晚餐送來。
溫純看着送來的晚餐挺豐富,賣相也很勾人食慾,可是她卻緊張得嘗不出菜的味道,餘光悄悄看了他幾眼,卻感嘆他如此輕鬆自在,只有她一個人在瞎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