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到下午兩點多,敦嫚迎接到蘇城的派出所打來電話,告訴她說DNA結果一致,只要去籤個字就可以處理敦俊良的遺體。
敦嫚迎親眼看着弟弟的遺體在大火裡灰化,心裡的缺口也在逐漸擴大,缺了的永遠是缺了的遺憾,再也無法填補回來,對弟弟內心裡有着無限的歉意,早知道他真的會這樣,她就該無論如何也讓阮凱文幫忙,早知道他真的會選擇長辭,她那天一定不會對他說話那麼重……現在想對他說對不起,已永遠不再有機會。
炎化完後,工作人員將敦俊良的骨灰裝好進骨灰缸裡,讓敦嫚迎帶走。
離開時,敦嫚迎看看阮凱文猶豫着不敢上他的車,阮凱文看着她不上車,問道:“怎麼了?上車呀。”
“我手裡拿着我弟弟的骨灰,我不能上你的車吧,畢竟這對你們生意人來說,是晦氣的。”敦嫚迎低頭看了眼懷裡的骨灰缸,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上來。”阮凱文見她後退,俊眉不住皺起不悅地喚她上車,上午停屍間都陪她一起去過了,現在不過是一罐灰,說白了不過是一堆有機肥,有什麼好怕的?
“你……”敦嫚迎還是不敢上去,吱唔了幾聲,看到阮凱文直接走到她面前,打開副座門,拉她上去,隨即載着她去附近的江河邊撒骨灰。
來到江河邊,已是傍晚,夕陽下去代表着一天的結束,而敦俊良的人生也從此畫上了句號,敦嫚迎將弟弟的骨灰倒入江河,隨着水流越飄越遠,最後應該是匯入茫茫大海之中,他如今自由了,就像水裡的魚,但願他從此能自由自在……
撒完骨灰站了會以,敦嫚迎便隨阮凱文離開。
今天他一直在陪着她,怎麼說呢,他這個人讓她感覺越來越好了,她真怕自己會情難自禁,或許她可以把他當成知心朋友,可是又怕自己高攀了他,再來他現在一直想法子要得到她的身體,屆時滿足他之時,也是她跟他緣盡之際。
與其這樣,不如一直掙扎到底,只要他永遠得不到她,纔會一直爲了她而付出下去……或許她很傻,又或許她在自保,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她有一天真的不慎徹底深陷,她一定不要告訴他,更不會把自己給他,自欺欺人也好,她也願意。
阮凱文車子開回到蘇城的市中心,找了家餐廳先填肚子,已一天沒吃東西了,敦嫚迎點的東西份量很少,阮凱文卻點了很多,說自己肚子餓壞了,其實他是爲了她才點這麼多,生怕她吃不飽,女孩子還是長點肉,摸起來纔有手感。
要讓敦嫚迎知道他這種想法,肯定一個耳光子甩過來。
敦嫚迎聽到他說餓了一天,心裡不住內疚給他道歉,阮凱文擺擺笑着說他是心甘情願的。
光是聽到他這四個字,她的內心又再一度被他感動,是他太會哄女孩子吧,總是有辦法能讓女孩子開心嗎?有多少個女孩子被他如此細心體貼地感動過?
真教人羨妒。
想着她不禁在心裡搖頭苦笑,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吃過東西,離開餐廳後,便去了酒店休息,昨晚趕了一夜車,阮凱文真的快要累斃了。
本以爲他訂兩間房,哪知他只訂了一間!
“我今晚要跟你睡嗎?”敦嫚迎是十萬個不願意,跟頭狼在四面圍牆裡度過一夜,簡直就是送羊入狼口。
“嗯哼,不然你以爲。”阮凱文說得理所當然,笑得欠收拾。
敦嫚迎四處看了下,指了指窗邊:“那我今晚睡沙發。”
“隨便你,我又不會吃了你,我說過你不願意我是不會碰你的。”阮凱文正色說道,他雖喜歡玩女人,但他向來都是君子,時間要磨,越長味道越鮮美。
敦嫚迎看他解開襯衫,嚇得連忙後退幾步到一邊,她真的好害怕他會撲過來。
阮凱文見狀挑起俊眉,裝無辜道:“怎麼,這麼怕我?我這麼好人你居然怕我,怕疼你。”說完朝她走過去嚇唬她一下,轉身心情大好地走進浴室。
“幼稚。”敦嫚迎腮幫子氣鼓鼓地低罵了聲,隨即坐到沙發上,結果才坐了會母親的致電又來了,見着她心時感覺禁方寸大亂,她還不知道要怎麼給母親說纔好,可是阮凱文在洗澡,她要怎麼辦?
看看時間已近十點,敦嫚迎想到家中可能中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孤單寂寞,父親又不管不問她,心疼母親這兩年來一個人默默地撐着,她心裡一定很苦,現在弟弟又不在了……怎麼辦?
她好害怕母親知道弟弟已去的事,她真希望明天阮凱文的話能令母親深信不疑。
猶豫之際,敦母的電話停了又再度響起,敦嫚迎反得深呼吸後,才讓自己情緒保持冷靜,接能電話假裝心情良好:“媽,還不休息嗎?”
“嫚迎,你在上班嗎?”敦母心疼的問道,兒子不見了,女兒依舊在外爲了這個家而辛苦。
“嗯,先前你打電話給我時我在休息,昨晚太累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現在沒事,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敦嫚迎哄道,心裡祈禱着母親不要提弟弟。
可敦母如今能聽她說話的人也只能女兒了,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丈夫又不爭氣,有跟沒有差不多,想到就心傷,唉。
“好,我聽你的,你也別太累着。”敦母叮囑道,旋即想起個事說道:“今晚下午,我睡了個午覺,聽到俊良的房間有聲音,我以爲他回來了,哪知原來是他房間的窗戶打開了,只是有風吹進去……嫚迎,派出所那邊有沒有俊良的消息。”
敦嫚迎聽完母親的話,眼淚再也止不住簇簇掉下,她害怕被母親聽到自己在哭,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敢母親聽到。
阮凱文從浴室裡走出來,看到她這樣,猜到是怎麼回事,連忙搶過她電話,幫她說:“阿姨,我是凱文……迎迎剛剛領導過來不方便說話,你有什麼話我幫你問她。”
“噢,我想問她關於弟弟的事……”敦母不想說太多讓阮凱文知道,她怕他知道了,會嫌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