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小枕頭今天漂亮吧”尚妡來到爺爺牀邊,假裝開心地問道,看到老人家輕輕的頷首,這纔到牀邊坐下,接過侍女的藥湯,給老人家親自喂去。
“爺爺,你要喝藥,這樣身材才能好轉,你看小枕頭今天結婚了,你一定要撐到你的曾外孫和曾孫孫出世哦,你可是答應過小枕頭的,不能食言啊。”
尚永寧聞聲輕輕的點了下頭,他當然不想食言,可是小枕頭要是爺爺食言了,千萬別生爺爺的氣,爺爺會加油的——可是這些話他已無法再表達出口,只能無助又無奈的看孫女。
尚妡小心翼翼地給爺爺喂完藥,不久,蕭笙走了進來,今天做新郎官了一身英俊挺拔的打扮,尚永寧雖看得不怎清楚,但看他腦海裡卻有着張小兩口很登對的畫面,蕭笙跟他的小枕頭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蕭笙走到牀邊給老人問候道:“爺爺,我是蕭笙。”隨即看到老人家頷首以示明瞭,這才接着道:“一會我要跟妡舉行儀式了,你在這裡先休息一會,儀式完了,妡就會回來陪你的,好不好?”
尚永寧努力地揚起脣角,露出個虛弱的笑容,其實他也想笑得好看些,可是好艱難,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就是個等死的廢人,他如今想出去親眼看到着孫女舉行儀式都無能爲力,不過……他該知足了,能盼到孫女結婚的這天到來,他安心了。
“爺爺,等我回來,知道嗎?”尚妡聲音裡略顯哽咽,深深地看着牀上已枯瘦如骨的老人家,如同風中殘燭隨時油盡燈歇,她好害怕……卻只能暫時咬牙先去完成儀式,因爲那是爺爺最希望的事。
尚永寧目前孫女的背影離去,小會,他突然感覺房外的喧譁漸漸遠去了,視線也愈發模糊,最後漸漸地黑暗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到了……
小枕頭啊,爺爺走了,原諒爺爺沒有做到答應你的事……
儀式現場,響起了結婚的交響曲,新郎新娘踏着紅毯入場,一步一個腳印走向莊嚴的儀式臺,當新人來到眼前,神父由衷的祝福兩位新人喜結連理,開始誦讀誓詞,問是否有人反對這樁婚事。
阮思宜站在父母身邊,被制止住她胡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不能出現任何差錯,要哭要鬧得等回家再說,如今蕭笙跟誰結婚,已論不到她來左右與反對。
神父沒有聽到有人反對的言語,繼續儀式,當問到兩人是否願意時,侍女匆匆走來,林汐娮眼尖注意到情況不妥,趕緊讓人把侍女遠遠攔下問話,保鏢問完後匆匆走回來將情況告知,林汐娮和尚少安臉色驟變。
林汐娮有些承受不住打擊踉蹌的倒在尚少安懷裡,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偏偏是今天,再多熬幾天也好呀,讓小枕頭再給他敬最後一杯茶,爲什麼不給他們多一點時間呢?
溫純和蕭颺注意到林汐娮和尚少安的神色變化,走過去問了下,才知道是什麼情況,真是世事難料,是否該慶幸尚妡趕上了讓老人家看到她結婚的一天?
尚妡至今曾未察覺,林汐娮他們四個做長輩的,如今是希望她能暫時安心跟蕭笙舉辦完儀式,讓她再晚一點知道。
尚妡心頭不知怎麼的突然好痛,總覺得有什麼不見了似的慌麻起來,難道是爺爺怎麼了?
可是轉身看看四周的人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樣,難道是她太擔心爺爺了嗎?
“妡,怎麼了?”蕭笙感覺到尚妡的不安,關心問道,他們纔剛交換完戒指。
尚妡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跟蕭笙的婚禮上,強迫自己揚開個笑容跟他轉身面向賓客。
儀式完畢後林汐娮讓攝像隊伍趕緊過來拍照留念,故意讓多點賓客過去給她和蕭笙道賀,讓她沒有時間回去看老人家。
趁這個時間她也得聯繫人開始給老人家舉行喪事了,喪事也許在婚禮的第二天,雖然看着不大吉利,但禮數還是要做,今日的賓客大家心裡都有個數了吧。
尚妡找過很多次理由想要去看看爺爺,可是她都抽不開身,心裡忐忑不安是那樣的強烈,就是在拋花球的時候無法集中精神去拋,花球最後落在一個陌生女孩的手裡。
回身時,尚妡對上了阮思宜投來的恨目,令她心虛得轉開視線,假裝沒有看到她,她跟蕭笙結婚明明沒有錯,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她面對阮思宜卻無法平靜。
阮思宜當然恨,沒想到才轉眼蕭笙居然就跟尚妡結婚了,教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如何服?
她倒要看看他們要如何給她解釋。
酒宴上,阮思宜早退,她現在不想看到這兩個人的嘴臉,阮凱文見着給父母和蕭笙道了聲,便趕緊追去給姐姐解釋。
阮思宜回到酒店小會,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心情差極地喝了聲:“誰呀?”
阮凱文被她的孔聲嚇了一跳,應道:“姐,是我。”
“你來做什麼,滾回去喝你的喜酒,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她很想辱罵出口,可想到那好歹是自己親弟弟,再怎麼罵也不能如此。
“姐,開門,我有話給你說,在外頭這麼說不方便,外人聽着不好。”阮凱文試着勸說道,至少能進房裡看看她人情況也好啊,就怕她一個想不看,這也是有可能的。
阮思宜心裡冷哼了句,走去打開門讓阮凱文進來,看看他有什麼好說的。
阮凱文看到房門打開,看到阮思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回房內,他趕緊走入輕手把門合上,深呼吸這才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的椅子,給她倒了杯茶以示認錯:“姐,你先喝口茶消消氣。”
“消你個死人頭,你說,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爲什麼你要支持他們結婚?”阮思宜萬是沒想到連自己親弟弟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什麼都是尚妡好嗎?自己的親弟弟張口閉口一個妡姐,到底信跟他纔是最親的,居然,居然……
真是氣死她了。
“姐,我知道你心有不服,但你有沒有想過,尚爺爺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妡姐結婚,妡姐和笙哥不過是想讓尚爺爺不帶遺憾而終。”阮凱文試着這麼給阮思宜說,心裡祈禱着她能接受這一套說法的同時,也希望她不要因此而產生些新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