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別人的猜測,蕭颺一概無視,愛說什麼都好,他甚至有點期待林汐娮看到新聞會不會聯繫他,如果她會聯繫他,會有怎樣的對白?
只是林汐娮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網上別人說什麼只管隨便看看,不能信以爲真,只是她希望蕭颺能是真心誠意要跟溫純這個女孩結婚,她暗裡也有調查過溫純,這女孩挺好的,又孝順,蕭颺能遇到她是件幸事,希望他能好好珍惜,放下過去,接受現在。
唯有這樣,大家才能好過。
溫純如今仍然在忐忑不安裡度過,蕭颺待她的態度,比先前好了許多,她希望他是真心想要如此,而不是因爲彌補纔對她好,他的彌補如今就是她心頭上的一塊痛疙瘩,輕輕一碰都會覺得刺痛。
越痛,證明她陷得越深,但願有一天,她不會因此而後悔莫及。
中秋,蕭颺哪也沒去,待在別墅裡,溫純和溫媽媽去看溫爸爸情況,他也隨行,雖然一路上沒有開口說過幾句話,但也算是有心,溫媽媽想,或許蕭颺一直都是個不言苟笑的人,她在東海別墅住這麼了,都沒見過他笑過一次,淡淡的冷漠,讓人始終對他感覺到生疏,難以靠近。
中秋節過得挺簡單,拜月儀式全由華姨和溫媽媽兩人操辦,蕭颺和溫純等着上香敬酒敬茶,月餅這個東西,有點膩,蕭颺小時候就不怎麼喜歡吃,長大之後,味道如何都忘了,看到溫純拿過一隻金黃色的月餅,指了指它說道:“分我一點嚐嚐,我不怎麼愛吃。”體會一下中秋的味道。
溫純有些意外,心裡有點高興,問道:“要多少,你自己來掰。”說罷將月餅遞了過去,月餅不大,直徑五公分不到。
蕭颺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一個小角落,稍稍用力掰開小半,裡面是五仁餡,很香,看着挺有食慾,試着淺咬了口細嘗,甜而不膩,還不錯。
溫純見他吃得那麼斯文小口,不過卻讓人賞心悅目,忍不住問他:“好吃嗎?”
“還不錯,可以接受。”蕭颺專注着嘴裡月餅帶給他味蕾的新體驗,他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吃掉一隻也沒關係,反正不大。
“哦,月餅也看牌子,這家比較老牌,味道傳統,我家每年都去那買來吃。”溫純理所當然說道,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有了話題。
“是嗎?”蕭颺看着她說道:“喜歡吃下次多買點。”
“沒有了,今晚過後月餅就沒多少人賣了。”溫純可惜說道,月餅這個東西挺好吃的,可惜每年都得等近中秋纔有,現在月餅的價格也被炒得昂貴,平日時的月餅吃着也沒有中秋節的味道,或許正是因爲如此。
蕭颺聞聲隨手拿起月餅包裝盒看了下地址,又放了回去。
拜完月後,溫媽媽說去寶華陪溫爸爸,溫純目送她離去後,便回了房間。
時間像水在指尖流逝,讓人握不住,看着婚期一天天拉近距離,溫純在心裡着焦與猶豫,蕭颺最近待她挺好,那種好,不過是像朋友之間,或許她該知足了。
拍婚紗時,溫純一個人在化妝室裡打扮,別人都說,披上婚紗,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幸福,心裡的沉重似乎有增無減,打扮好了,蕭颺還不見人到,攝影師讓她先拍個人,攝影師助手讓她笑得開心點,表情太僵了,可溫純如今不知該怎麼笑,因爲她根本笑不出來,如果她是個只愛錢的女人,也許她現在一定快要笑成傻子了吧?
只可惜不是。
等了好久,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不來了,溫純一個人在那裡傻等,心情一點點墜落,明明不想跟她結婚,爲什麼還要堅持下去,他根本沒有顧及過她的感受,等到差不多,傍晚時分,蕭颺才姍姍來遲,來的時候,他只是輕淡的給她道了聲抱歉,公司客戶過來,所以來晚了。
溫純勉強地擠出個笑臉點頭,不想去追問他遲到的理由,心情好沉重,拍合照的時候,彼此間根本沒有辦法做出親密和的舉動,攝影師看着很是頭痛,這更讓旁人猜測更多。
拍到了一個小時,已是晚飯時間,今天暫時收工,明天現換場地拍攝,整個過程,溫純都處在渾渾噩噩當中,根本體會不到半星點喜悅,換下衣服,假裝若無其事,試着讓自己保持表情平靜,不讓人察覺到她的不快,因爲這是她自己的情緒,不想影響到任何人。
蕭颺看得出來,她很不情願與不開心,卻沒有對此說些什麼,今晚他遲遲不來,是因爲他又再猶豫,這婚到底該不該結,如果不結,他將是個大混蛋,汐娮一定會瞧不起他,結果結了,是不是意味着他跟汐娮永遠結束了?
他掙扎了好久,好久,才下定決心出門,他差點忘了,他的汐娮現在跟別的他很幸福,根本不可能回來了……
溫純是個好女孩,或許他該試着去接受,畢竟都要結婚了,是否像她先前所言: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幸的。
回去的路上,他們沒有說話,車廂裡氣氛凝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溫純有種想讓他停車的衝動,她想一個人坐車回去。
“對不起……”蕭颺道歉,他猜她是不是在因爲他來晚的事而生氣。
溫純聞聲立即從消極中緩回神,假裝沒事搖搖頭道:“沒事,你工作忙很正常,我能理解。”她感覺自己好大方。
“你能理解便好。”蕭颺聞聲有些心虛,他在撒謊。
溫純聞聲應答了下,便沒再開口,拍婚紗照他都遲到,等到去禮堂舉行儀式時,他是否直接不來了?
他的謊言是那樣的明顯,她並不是看不出來,他們根本親密不了。
與其這樣,讓她來做出決定如何,她離開華都,如此這婚事就不了了之了,就讓外人看來她是一個很可惡的女人,在結婚時拋棄新郎,想想又覺得好笑,明明是他從未想過要擁有她,何來的拋棄之說?
回到別墅,溫純給他道了聲後累了,想回房先睡一覺,轉上不想聽他說什麼,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她掏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機票,她或許飛去一個最遠的地方,到時候他也懶得去找她了吧?
去哪裡呢?看了下地圖,挑了幾個遠方,查了下機票,都好貴,查查手機銀行,裡面的存款依舊是七位數,她將金額轉了大半給媽媽,留下小半自己跑路,訂了張近期飛往聖誕島的票,其實她挺想到那裡去看看的,不知道那裡會不會有聖誕老公公和拉雪車的鹿。
暗裡收拾了下東西,待候機會逃跑。
溫純有想過,這樣做會讓蕭颺很沒面子吧,惹怒了他,或許會把媽媽趕走,爸爸在院治療的各方面也會受到影響,她手寫了封長長的信,留給蕭颺,但願他能明白,她並不需要他再對她彌補什麼,她並不想因爲流掉孩子的事,而捆綁住他的人生,哪怕日後不能再生育了,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下的決定,其實他也過得很不好,她懂……
所以就沒必要再將他往泥澤裡下拖,還他自由吧,她並不需要這樣的補償。
只是溫純後來發現太過低估了蕭颺,好不容易逃到機場,結果被拒出境,他的兩個保鏢親自過來把她接了回東海別墅。
華姨看到她逃跑未遂被遣送回來,看着她搖頭嘆氣,不懂該怎麼說她。
溫媽媽看着是提心吊膽,真怕惹蕭颺不高興了,他們家以後可能就沒法安生了,現在爲了溫爸爸的事,已是焦頭爛額,並不是她自私,說實放在,蕭颺條件那麼好,女兒吃虧給他後,願意負起責任結婚,這有什麼不好?
可是溫純心中是有苦說不出,這婚不管怎麼看,都結得很勉強,連他本人都想逃避,然後如此,何必?
是夜,蕭颺從公司裡回來,進屋看到溫純,怒火頓時燒起,可華姨跟溫媽媽在,他又不好怎麼說她,只好等到晚飯後,叫她上書房去。
溫純深知進書房是蕭颺給她判刑,想不跟去,卻又不得不從,走進書房,她挑了個距離他最遠的位置坐。
蕭颺見着挑眉故作生氣指着對面的位置命令道:“坐過來。”不教訓她一下,她是聽不進耳朵裡。
“……”溫純聞聲像極了只受驚嚇得跳起的小倉鼠,慢吞吞地挪了幾下小屁股才坐到蕭颺指的位置。
“想去哪?”蕭颺依靠沙發而坐,兩手環胸看着頭低低的溫純,這小丫頭還真敢逃,要不是有所提防,恐怕她現在已出境坐上飛機逃跑了。
溫純聞聲裝死搖搖頭,跑都不給她跑。
“說說理由。”蕭颺見她怕成這樣,換了個稍平靜的口吻問道。
“我說了你是不是肯放我走?”溫純猶豫了好久,才提起勇氣看着他說道,此時他的目光看起來很冷,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