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蹇很早就聽說過這個賈思淼的大名了,也曾想重用過他。只是他據說他現在是個……賭棍。先前他是沒有多少精力去管他,不過現在,他是不想管也得管了。良臣配明君,只要賈思淼還想建功立業,他倒是肯給他提供一個展示的舞臺。
“明修,明天陪朕出去一趟吧。”楚風蹇寬袖一拂,幽暗深邃的眸瞳又是一眯。
明修抱拳拱手的應下。突然又想起有關沈朝庭的最新消息他還沒有稟告給楚風蹇。於是,他臉皮一斂,恭敬道,“皇上,最新消息來報,說沈朝庭明天要給一品樓的當家花魁柳媚兒贖身。”
楚風蹇黑晶從奏摺上擡起,幽幽的望了明修一眼,耳旁回想起常樂樂說的話“還請皇上讓我見下那個沈朝庭,捉姦還要捉雙呢。皇上您這無憑無據亂拉郎配,我可受不起啊。”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摸索着下顎,常樂樂那女人那嘴硬,那明天他就讓他見一回沈朝庭吧,順便試探下她。楚風蹇想到這裡,嘴角便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天還灰濛濛的。
常樂樂便被明修打包扛起,扔進了馬車。馬車的車輪軲轆的轉着,常樂樂憤憤的擡頭望向坐在桌子邊的楚風蹇。楚風蹇此時一身黑色的袍袖打扮,一頭墨發也只是用一根髮帶簡單的系起,腳下穿着的是一雙長靴,整個人的打扮乾淨利落。感受到常樂樂注視過來的目光,他極爲鎮定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盞,神情自若的給常樂樂斟了一杯茶,語氣淡淡道,“這茶是進來新進貢,試試看?”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常樂樂看了那茶一眼,問道。
“你不是一直想見沈朝庭嗎?朕今天給你一個機會見到他。”楚風蹇幽暗的眸瞳緊緊的盯着常樂樂,想要把她臉上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常樂樂一聽出風蹇要帶她去沈朝庭,她嘴角輕抽了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畢竟楚風蹇這人YY能力超級強,她隨意的一句話,在楚風蹇這裡都可能被YY成無限的可能。多說多措,所以在沈朝庭這件事情上,她還是暫時保持沉默吧。
楚風蹇並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神情,他懨懨的收回視線,又是一笑,說道,“朕知道你還沒有吃飯,先用點點心,填飽肚子吧。”
楚風蹇說話間,又從桌子下取出一個是食盒,打開食盒一看,裡頭果然放着一些甜點。這在車上,常樂樂也顧不了洗漱了。她伸手去捧那茶盞,打開茶蓋一看,發現茶湯清閒,上面還飄着幾朵小花,花兒在水中開放,栩栩如生。
她斂首,又將茶盞放在脣邊輕輕吹了吹,這才輕抿了一口,茶水一入口,便有一陣清香,待入了喉,又感覺到清爽無比。
“這茶,不錯!”她擡頭看向楚風蹇,說道。
楚風蹇冽眸微微一眯,“好茶配好水,這茶葉雖然好,但若沒有這水,這茶也不能這麼好喝。”
他說的別有深意,常樂樂眼皮一跳,心裡暗猜楚風蹇不知道又在打什麼算盤了。
“再吃下那糕點。”楚風蹇又微微擡起下顎,聲音含謔。
常樂樂倒是很想知道他又在打什麼算盤了。聽他這麼一命令,她便乖乖的伸手拿起那糕點,放在嘴邊輕咬了一口,甜而不膩,酥而不軟。
“這個也不錯。”她評價道。
“同樣的麪粉有的能做出美味的糕點,而有的卻什麼都不能做出來。”楚風蹇的目光又向她看來,清姿優雅地端起茶,又是一本正經道,“良臣配賢君,好女配好男。世上很多事情都在於選擇。如果選擇對了,也就避免了後面的痛苦,反之……”
“皇上到底想說什麼?”常樂樂又是細細的品了一口茶,挑眉笑着看向楚風蹇。
“如果現在楚風逸進宮要帶你走,你會跟他一起走嗎?”楚風蹇突然融融笑着,語似隨意。
常樂樂眼皮一跳,楚風蹇自是不會隨意的問她那種無關的事情。那他現在突然問這個問題,難道有什麼特別的深意。
“不會!”她語氣肯定而篤定。
“爲什麼?”
“我早就說過了,在楚風逸的心裡,女人都只是閒暇時的玩樂工具。一旦有事,他最先拋棄的便是他的這些女人。我又不是傻子,不會因爲他的幾句甜言蜜語,便跟着他走的。”
楚風蹇眸瞳似有什麼東西在盪漾般,軟而瀲灩,常樂樂微微一詫,想看清楚,可楚風蹇的眸瞳卻在下刻又恢復到先前的幽暗。
“那若是有朝一日,這皇城易主,楚風逸要封你爲皇后呢?你願意與他一起嗎?”楚風蹇又問道,臉上的笑容如春雲般冉冉地散開,揉進常樂樂的眼影裡,只剩下一臉冰雪般的瑩潔閒適。
常樂樂輕詫,反問道,“是不是楚風逸他要舉兵進城了?”
楚風蹇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朕只想聽你的答案。”
常樂樂眸光閃了閃,聲音鏗鏘,“先不說楚風逸會不會封我爲皇后,就說他若是真的封我爲皇后,你以爲以我這性格就真的合適做什麼皇后嗎?如果可以,我還真想離開皇城呢。”
“然後和沈朝庭雙宿雙飛?”楚風蹇又替常樂樂“補充”道。
常樂樂嘴角很明顯的抽了抽,這個昏君不要這麼會腦補好不好。爲什麼一定要把她的名字和沈朝庭那樣的人渣放在一起呢。
常樂樂想開口爲自己說點什麼。可這時前頭趕車的明修卻突然勒住繮繩,掀簾道,“主子,一品樓到了。”
楚風蹇擡起手臂,輕輕的掀開車簾,擡起眼眸望向窗外,晨曦的光芒映照他的幽暗的眸瞳裡,他眼裡慧黠的賊光便也一片粲然。
“你不要跟我說那個沈朝庭現在就在裡頭吧?”常樂樂望向一品樓大門口站着的那兩個衣着暴露的女子,她眉頭輕皺了皺。
楚風蹇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他的身材頎長挺拔,一身黑色的袍袖雖然普通,但穿着他身上貴七而神秘,再配上一定帷帽,黑色的幕離垂下,恰恰的遮住他的半張臉,緊繃的薄脣輕砸,回頭去看常樂樂。
常樂樂連忙從馬車上下來。
三人便往門口走去,門口那兩個穿着暴露的女子一見到楚風蹇和明修,便迎了上來,一口一個“公子”。楚風蹇眉頭輕擰,嫌棄的伸手撥開纏着他的那個女子的手臂。
明修則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的銀票在兩個女子的眼前晃了晃,“我們是要來見柳媚兒的。”
兩個女人看着那厚厚的一疊銀票,眼睛立刻發亮。身子一避,立刻的將人往屋裡請。楚風蹇卻在這時頓住腳步,伸手霸道的牽住常樂樂的手,邊拉邊扯的帶着常樂樂往屋裡走。
常樂樂被他用力的扯着,有苦說不出來啊。
到了一品樓裡面,常樂樂一看,發現樓裡早就人山人海,放眼望過去,都是一些男人在擠啊擠。常樂樂剛想問出風蹇這是什麼情況,楚風蹇卻是又霸道的將她往他的胸膛裡一拉,將她整個人禁錮在他的胸膛裡。常樂樂趕緊掙扎了起來,顯然很不適應眼下這種情況。
可楚風蹇卻霸道道,“不要亂動,今天是一品樓當家花魁**之日,這些男人都是爲了柳媚兒來的。當然看到你這樣姿色的,說不定也會吃你豆腐。你不要動,我們先看着,你的沈朝庭很快就會出來了。”
常樂樂低頭,見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貓兒一般被楚風蹇禁錮在他懷裡。
她嘴角輕抽,神情有些無奈。
拜託,貌似現在吃她豆腐吃的最歡實的人就是他好吧。
幾人沒等多久,他們沒有等多久,銅鑼便一響,接着場中便有幾個舞姬齊舞,而簾紗內則隱約的坐着一名羸弱少女。一張俏麗的臉隱藏在輕紗之後,令人愈發的想一睹風采。
“小女子柳媚兒今日以琴會友,若是下面的客官喜歡小女子的琴聲,想要和小女子秉燭夜談者,可以到媽媽那裡報名。這樣就有機會和小女子秉燭夜談。”柔媚的聲音盈盈入耳,又激七場中許多男人的引吭高叫。
常樂樂伸手扶了扶額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被莫新顏給毒害了而產生陰影了。她現在一聽到這種楚楚動人聲音的主兒,就心裡發憷。
四周很快的安靜下來,那柳媚兒素指一擡,指尖輕輕的撥弄了琴絃,動人的青韻便如潺潺流動的泉水一般流入衆人的耳朵,下方的那些客人更是拍手歡叫了起來。
楚風蹇卻撇撇嘴角,“不過靡靡之音罷了。”
常樂樂聽他把話說的那麼狂妄,她忍不住擡扛,“人家談的再差,底下也有這麼一撮人聽着呢。倒是你,你談的再好聽,聽衆最多也就莫新顏罷了。哼哼!”
楚風蹇覆在常樂樂纖腰上的手微微一用力,低頭,眼睛危險的眯起,“現在你可以頂撞我,但等下要是見到了沈朝庭。記得,乖點,順從點。”他話說的很重。
常樂樂覺得自己要是再不答應下來,她的腰可能就會被楚風蹇給硬生生的折斷了。她連忙點了點頭,“乖巧”道,“省得了。”
楚風蹇覆在常樂樂腰肢上的手這才鬆了鬆,可楚風蹇也並沒有因此而滿足。他又像是宣誓主權一般,把常樂樂緊緊的箍在他的懷裡,那動作霸道,那神情偏執,整個人像極了吃着醋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