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怪石亂林,她雙手亂抓着,期盼着能有奇蹟的發生。可等待她的沒有奇蹟,只有厄運。她的身體從上往下而墜時,被一棵高聳的大樹接住,但樹杈卻刺入了她的眼睛……
“啊!”
睡夢中的她呼吸一緊,整個人驟然從夢中清醒過來。
但下一刻,她感受到眼睛處傳來的灼痛感,她努力的睜大眼睛,卻發現周圍昏暗成一片,根本沒有什麼亮光。
她剛要伸手揉眼睛,卻發現眼眶處有一陣銳利的刺痛感襲來,那疼痛感幾yu讓她直接昏厥過去。
“來,來人啊!”她聲音發顫的喊道,一隻手還在輕撫着她的眼睛。她又努力的試了幾次,但她目光所及處真的只有一片昏暗。
“來人啊!”她有些慌了,眼眶處傳來的疼痛感讓她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到底怎麼了,來人啊……快來人啊!”
宋嬤嬤聽見常樂樂的聲音,迅速的趕過來,常樂樂的耳朵敏銳的聽到了腳步聲,她深處兩隻手完全摸索着,卻發現她的前面是一堵牆壁。
宋嬤嬤爲了在常樂樂面前賣個人情,她便道,“常婕妤,你的眼睛是皇后下令毒瞎的……”
“毒瞎!”常樂樂聽到這個消息,有種五雷轟頂,天旋地轉的感覺。她不相信的搖着頭,拒絕相信現在的這個現實,“不,不,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我的眼睛沒有事情……這只是個夢……”她邊說着話邊伸手去揉她的眼睛,可眼眶裡的灼痛感那麼的強烈。這又怎麼可能是個夢呢
“常婕妤,你還是想開點吧。現在只是眼睛瞎了,要是皇后娘娘生氣了,說不定還會要了你的命的。”宋嬤嬤輕聲的開導着。
“啊!”常樂樂尖叫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狠狠的去掐宋嬤嬤的脖子。但現在的她,全身被鐵鏈鎖住,加上眼睛又失明瞭。她剛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小走了幾步。接着,她整個人又復狼狽的摔倒在地。
她的世界黑暗的根本看不見光明。
“不,我的眼睛……”她的聲音淒厲婉轉,配合着她現在所處的境遇,倒是有種悽美感。
“常婕妤,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眼睛不能再揉了,要不然你的眼睛只會更加的難受。”宋嬤嬤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再用以前那種冷傲幸災樂禍的語氣說話了。只是,不管宋嬤嬤現在用什麼語氣說話,都不能改變一個現實。常樂樂的眼睛失明瞭,對於常樂樂來說,她現在恨不得殺了那些讓她眼睛失明的男人。
僵冷在地上的常樂樂在聽到宋嬤嬤要離開的消息,她牟足了勁頭,又從地板上躥起來。她雙手胡亂的揮動着,嘴裡發出一些怪異的讓人以爲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聲音。
宋嬤嬤見她這種精神狀態,她趕緊的命宮女上前按住常樂樂。常樂樂像是發了狂似的,那些宮女剛一上前都會被她揮開,幾次三番後,宋嬤嬤耐不住了,她抓了一根很粗的棍子直接往常樂樂的身上揮去。常樂樂被她這麼一打,又昏迷了過去。
宋嬤嬤見她昏死過去,她將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扔,對其他幾個宮女命令道,“你們看好她,等天一黑,就把她拿一個麻袋套住,然後丟到亂葬崗去。其他的就看她的命大不大了。”
黑夜。
夜空上陰沉沉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皇后的寢殿,燈火通明。連笙的父親連志成經過一番的喬裝打扮混入了皇后的寢殿。連笙讓宮女都退下。明亮的燭燈下,連笙有些急切的詢問自己的父親,“爹爹,皇上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我們現在還要不要做什麼啊?”
連志成冷淡的瞥了連笙一眼,輕蔑道,“你急什麼?現在不就是皇上清醒過來而已。你幹嘛那麼怕?你要記住,你現在是西涼國的皇后,想要坐穩皇后的位置,就給我收斂起你的恐慌,多動動腦。”
“可是……”連笙她現在哪裡能坐的住啊。楚風蹇要是恢復過來了,肯定第一個要收拾她這個皇后的。
“行了!看看你這驚慌的模樣,你也就是運氣好些。現在要是換成新顏,她絕對不會像你這般膽小的。”連志成對自己的大女兒一向不看好,要不是自己的二女兒被楚風蹇給抓*了,他還真想把自己的二女兒給培養上去。
連笙聽到連志成提莫新顏,臉色一下子就變的有些陰鬱起來了,她低沉着聲音有些不悅的道,“那爹爹說說看,我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啊?”
連志成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他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算計的說道,“既然我們的消息是皇上已經清醒過來了,可皇上還沒有對我們下手,那就證明皇上必定還有顧慮。老夫覺得,皇上必定是顧慮錦妃的那個孩子,所以不敢對我們動手。所以現在,我們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已經查到了那個流落民間的皇子的具體下落。
現在咱們只要趕快的找到那個皇子,扶植他爲我們的工具。然後再激化那個皇子和楚風蹇的矛盾,咱們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
連笙心裡還有她的小算盤,她提議道,“那爹爹也不要忘了宣王楚風逸。如果能激化這三個皇子之間的矛盾,那樣纔好呢。”
連志成卻有些不以爲然,“宣王楚風逸那裡不能指望了。這次他和楚風蹇的較量,讓他損兵則將,他的元氣大傷,不可能短時間的就恢復過來的。所以我們現在的重點還是得在另外的一個皇子身上。”
連笙心裡覺得只要楚風逸和劉淵一日不死,這兩人都有可能進宮來報復她,所以她纔要讓連志成想想辦法,讓楚風逸和楚風蹇兩人鬥得更狠些,她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漁翁得利一把。
“爹爹,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把楚風逸一起考慮進來吧。”連笙又小心的提議了句,連志成卻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忤逆他的意思,他霸道的回覆連笙,“你還是給我安安分分的待在皇宮裡,聽爲父的命令吧。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
連笙見連志成又拿起父親的氣勢來威嚇她,她索性扁了扁嘴,不再多說話。
後面連志成又說了一些話,連笙也應付着。父女兩談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而連笙寢殿的屋檐上,徐墨言此時穿着夜行衣正隱匿在夜色中,偷聽了那對父女兩的一些對話。
當然,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偷聽什麼對話,他是要來救人的。至於,連笙和連志成的對話,那也只是他不小心的聽到的。但說實話,他對這對父女兩談論的內容實在沒有半點的興趣。江山在誰的手裡,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他的父母不會起死回生,他失去的幸福生活也不會重新的來過。
他現在腦子裡只記掛着常樂樂的安全,而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徐墨言見那對父女兩還沒有結束話題的徵兆。他鬼魅的身影迅速的在各個樓臺殿閣的屋檐上不停的穿梭,想要查看蘇蔓的關押地。
可是轉了一圈,他也沒有發現常樂樂的關押地。好在最後,有一個人的行蹤引起他的注意力。黑暗中,他的身子靈巧的躲避在角落裡,他看到伺候着皇后連笙的那個貼身嬤嬤鬼鬼祟祟的領着兩個太監往後門的方向而去。而那兩個太監的手裡則扛着一個麻袋。麻袋挺沉的,像是裝了很重的東西。
徐墨言偷偷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他發現這幾個人出了皇后的寢殿,便直奔宮門處。到宮門處,遇到盤查時,宋嬤嬤便掏出一塊令牌,三個人暢行無阻的出了宮。
徐墨言一路緊跟着,最後發現三人到了宮外的一處亂葬崗。等兩個太監要把手裡的麻袋往亂葬崗一丟時,徐墨言果斷的出手了……
他的身影迅速的一閃,在那三個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他便已經點住了三人的穴位。宋嬤嬤看到突然闖出來的黑衣人,她身子雖然不能動,但她全身嚇的已經直接向徐墨言求饒了,“大俠饒命,大饒命啊……”
徐墨言已經從那兩個太監手裡奪回麻袋。他手中的長劍一揮,麻袋的口子便裂開,麻袋下,常樂樂那張慘白的臉出現在徐墨言的眸瞳裡。
徐墨言大駭,立馬將常樂樂從麻袋裡抱了出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有鼻息,他一顆懸着的心這才緩過來。
“樂樂,樂樂……”徐墨言試着小心的喚了她幾句。可是常樂樂依舊沒有半點的甦醒跡象。無奈,他只得把常樂樂抱進他的懷裡,無意間,他瞥見常樂樂襤褸衣服下傷痕累累的後背。他心一驚,大手又輕輕的撩開她後背上一驚破爛到不堪的衣服,然後睜眼一看,看到常樂樂後背上那驚心動魄的傷痕時,徐墨言嘴角的寒意迅速的勾起,冷幽的眸子裡也躥起一絲的殺意。
他擡頭,凜然的看向場中的三人。左手抱住常樂樂,右手舉起手中的長劍,一步步的向宋嬤嬤站立的方向走去。
宋嬤嬤被他身上罩着的殺意驚嚇到了,他抖着身子,顫顫巍巍道,“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徐墨言的長劍高高揚起,長劍的鋒芒在漆黑的夜裡散發着一種凌冽的殺意。宋嬤嬤看不清徐墨言的臉,但那她看到了他手中那把鋒利的長劍,她心更是“噗通”的亂跳起來,嘴裡直接就胡亂開口道,“大俠饒命啊……只要大俠……能饒過我們的命……大俠想要多少錢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