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快下棋啊,你再不落子,這局你可就輸了。”映雪一語雙關。
姬煜的眉心越加蹙緊,最終一推棋盤,起身道:“我有些不舒服,這棋改天再下。”
映雪忙起身相送,看着姬煜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讓人髮指的冷笑。
這事雖會波及容戩,但她自認有能力保住他的周全。
只要墨小然一死,容戩沒了想頭,與她的婚事,還不是早晚的事。
***
容戩走到窗邊,剛要放出信號蛋,訊問墨小然的情況。
一個人突然從窗口跌跌撞撞地進來,腳剛着地,就摔倒在地上,身體蹭過的地板,一片血漬。
“鬼影!”
容戩吃了一驚,鬼影的功夫出神入化,跟在他身邊多年,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這次把他留在迷霧谷,竟傷成這樣。
“主子,墨大人和聖姑出事了。”
“怎麼回事?”
“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墨非君大人是……是炎皇神使……族裡風雨雷電四大護法一起來了迷霧谷,聯手對墨非君大人痛下殺手,想迫他現出真身,證實他炎皇神使的身份。”
“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們迫不出墨非君大人的真身,不能證明墨非君大人是神使,眼見要敗在墨非君大人手下,竟使出卑劣的手段,把抓來的人類百姓放出來,墨非君大人不願意傷及無辜百姓,最終被他們所傷。”
“這卑鄙手段,是誰想出來的?”
“是雷護法。”
容戩手緊握成拳,恨得咬牙切齒,“聖姑怎麼樣了?”
“聖姑爲了救墨非君大人,替墨非君大人擋了一掌昏死過去,被他們的人帶走了,生死未卜。”
“我師傅現在在哪兒?”
“墨非君大人救人去了。”
容戩腦子‘嗡’地一下,他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快到他們還沒有完善的對付辦法。
母親失落地球,淪爲他人妻,被炎皇皇家視作恥辱。
所以母親的事情成了炎皇帝國的禁忌,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但父親卻覺得母親的事情有很多蹊蹺,於是暗中派了一批人查探當年母親被追殺的事情。
這件事,是炎皇皇族絕對不允許的。
父親派下來的這些人,一旦被炎皇帝族的發現,絕對沒有活路。
他那次與重樓兩敗俱傷,奄奄一息地回到聖君堂,在師傅救他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竟是炎皇帝國的人。
而且還是不被炎皇族知道的秘使。
那些人既然收到消息,師傅是暗中派來的秘使,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弄明白他的身份,以及目的。
和他有關係的人,都會有危險。
容戩心臟緊緊揪住,阿莞被擒,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墨小然。
取出信號蛋,聯絡幻影,讓他立刻帶墨小然回來。
扶了鬼影起身,爲他處理了傷口,卻遲遲不見幻影迴應,一抹濃郁的不安把他緊緊包裹住。
“你在這裡休息,我出去看看。”
“主子小心。”鬼影見幻影沒有迴應,也暗暗擔心。
“嗯。”容戩應了一聲,匆匆出門。
****
墨小然從客棧裡出來,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
她知道容戩顧惜屬下的感受,他這麼做沒錯,但就是覺得憋屈。
逛到一處浴堂門口,想起剛回來時,和他在暖苑見面,邁進了浴房。
這是一家爲達官貴人服務的浴堂,專門設有女賓部。
幻影見墨小然進了女子浴堂,不方便跟得太近,繞到屋後,潛伏到房頂上。
墨小然泡進白玉澡池,把小白放了出來。
突然一條小小的黑影閃身撲來。
墨小然把它抓在手中,驚訝地看着手中的小東西,它不是應該在聖君堂守豬圈,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小黑的毛本該絨絨的,摸上去十分舒服,可是這時,它的身上全是凝固的液體,把毛一團一團地粘在一起,亂得不成樣子。
粘在毛上的東西,絕不會是豬糞。
把它浸入水中,立刻有血色從毛髮上化開。
墨小然吃了一驚,“小黑,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身上怎麼會弄成這樣?是不是傷了哪裡?”
小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孃親,他們全死……”
“什麼全死了?”墨小然背脊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聖君堂的人,聖君堂的人全死了。”
“怎麼回事?”墨小然的臉色變了。
“前天,突然闖進來很多人,他們把見人就問堂主去了哪裡,不說就殺掉,他們全被殺了。”
“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是什麼人,但聽他們提起什麼炎皇……”
墨小然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緊,不知道那些人是炎皇族的人,還是要炎皇的對頭。
可是不管他們是炎皇族的人,還是炎皇族的對頭,爲什麼要找父親的麻煩?
“聖君堂有封印,他們怎麼進得去?”
聖君堂有父親設下的封印,不是聖君堂的人進不了聖君堂,他們是怎麼破去的封印,進入聖君堂行兇?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谷的。”
墨小然太陽穴一下一下地抽痛。
那些人可以破解封印,進入聖君堂行兇,這件事絕不簡單。
得趕緊回去告訴容戩,通知父親和母親,讓所有人小心。
然後再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墨小然匆匆穿上衣裳,正要離開,突然覺得這房中並非只有她一個,心底升起陣陣涼意,“是誰?誰在這兒?”
沒有人回答。
墨小然背升起一股寒意,看向四周,“容戩?是你嗎?”
“你還真當容戩隨叫隨到啊?”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墨小然盯緊了屏風,緊張的心臟彷彿要停止一樣,“出來,別裝神弄鬼。”
一個穿着藍色衣衫的女子從屏風後轉出,相貌豔麗絕色,是曾經閔川約見過容戩的女子——映雪。
墨小然還記得,她是容戩的舅舅爲容戩安排的儲子妃人選。
映雪睨視着墨小然,想到墨小然竟敢騙她說容戩是閹人,就恨得咬牙,冷笑道:“你當我們儲子是隨叫隨到,任你使喚的下人嗎?”